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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献之又看了我几眼,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当着谢道蕴的面,又是在这种场合下,我也不敢轻易开口跟他说什么,两个人只是痴痴对望着。
谢道蕴四下看了看,见我们周围没人,遂悄声打趣道:“晚上就入洞房了,你们俩再耐心等等,不会这就等不及了吧?”
啊!这是大才女和大嫂子该说的话么?我和王献之同时脸上着火,一直漫烧到耳根。
——————婚礼花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砰!”
喜娘乐了,一边给我揉着额头一边笑道:“我说新郎官,你不会打算这会儿就让新娘子见红吧?”
王献之急了,伸手就要掀我的盖头:“桃叶,我撞破你地头了?”
喜娘一把隔开那只咸猪手:“乱来,这会儿怎么能掀盖头?还有,这会儿也不要说‘破’字嘛。”
右军大人和王凝之同时摇头,谢道蕴机灵地说:“不破不立,婚礼上说‘破’是吉兆哦,说明他们俩终于破除了不能成亲的谣传,从今以后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洞房花絮——————
新郎激动地熊抱住新娘,一滚两滚滚到床上说:“桃叶,我终于娶到你了。”
“嗯”,新娘娇羞地回应。
“春宵苦短,我们抓紧睡吧。”
“呃,少爷,这么说,太直接了吧?”
“什么,少爷?”
“夫君。”
“乖,给夫君亲一口,叭,我的亲亲老婆好香哦,嗯,脖子里更香,嗯,胸口更香,嗯……”
“夫君,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拱猪一样地拱下去吗?我还没脱衣服耶。”
“啊?明白了明白了,我的新娘在催着我给她脱衣服呢,为夫遵命!”
“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新娘本能地拉紧腰带,脸儿滚烫滚烫的。
“不让我脱啊,没关系。你不让我脱,我让你脱,你看夫君多大方啊,准许你把我脱得光溜溜的。”
“不要啦。”新娘看新郎一下子就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羞得扯过被子捂住发烧的脸。
新郎一把拉开被子:“我还没开始要呢,你就不要什么?据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说‘不要’的意思就是‘我要!’。”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不是什么意思?你没说‘不要’?没暗示我要你?”
“没。”
“没说‘不要’,那就是‘要’了!夫君遵命!”
“不是那样啦,啊,你在干什么?你地手伸到哪里去了?我说你不要那么急啦,啊,那是什么?天那,怎么那么大,啊……”
卷八 画堂春 (221)突如其来的妻妾之争
婚礼过后,我们在杭州过了最愉快的三天。三天里,差不多把杭州有名的景点都给跑遍了。
第三天晚上,依偎在新房的窗前,看着天上的一弯月牙和宝石一样璀璨的星星,我叹息着说:“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幸福,那该有多好!”
他拥紧我说:“会的。我们已经成亲了,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其实,我们都知道对方心里此刻地在想着什么,无非就是:他母亲和表姐明天就要来了,还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样的情景。
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已经成亲了,而且婚礼是他父亲主持的,他母亲再厉害,不能宣布这个婚礼无效吧。也就是说,她再怎样,也不能否认我是王献之妻子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作保护,其他的伤害都有限了。反正,我们已经打算好了很快就回京去找皇上要封赏,混个一官半职,然后趁机躲到外面去。
第二天,他母亲和表姐果然如期到达。我作为新媳妇,自然免不了给婆婆敬茶。让我意外的是,她没有丝毫的勉强和刁难,而是笑呵呵地接过我的茶说:“今日真高兴,又能喝到媳妇敬的茶了。”
这个“又”字让我有了一点点怪异的感觉,但我很快就安慰自己:她儿子媳妇颇多,王献之已经是老七了,她这话,应该是指“又”喝到一个媳妇敬的茶了吧。
准确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我们俩虽然在内心已经把彼此的名字叨念过千百遍,但真正面对面,今天还是第一次。她容貌端丽。威仪天成,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贵夫人。唯一不协调的是,那么端庄地面庞上。竟然长着一双细长妩媚的眼睛,跟右军大人的浓眉大眼相映成趣。王献之地眼睛则继承了他们俩的优点。所以特别漂亮。
我偷偷打量她地同时,她也在公然打量我,嘴里啧啧夸赞道:“果然是个大美人!难怪把我的献之迷成这样,即使跟老妈作对也要娶你。(1*6*K小说网更新最快)。唉,儿大不由娘啊。”
这话就有点带刺了。不过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我和王献之背着她成婚,本来的确是有点理亏的,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要迎接一场暴风雨,所以,这点“小刺”真地不算什么。
但接下来她说的话就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她喝过我敬的茶后,命丫环再给我倒上一杯,然后对我说:“拜过了婆婆,现在去拜拜你的姐姐吧,她是大。你是小,这个礼数你该还她的。”
什么什么?什么大,什么小啊?
我看向王献之。他一副傻楞楞的表情,再看向右军大人。王凝之。谢道蕴,他们个个面面相觑。都没弄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郗夫人见我不动,笑着催促我:“去啊,你们原本就认识的,还一起参加过才女大赛,一起进宫培训过几天呢,算得上是老朋友了。这样更好,没有陌生感,以后大家就是好姐妹了,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我尴尬地站着,眼睛看着杯子,不拒绝,也不接受,我想看看王献之是什么态度。至于郗夫人,不管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只咬定一点就完了,那就是:绝不去给郗道茂敬什么茶。
王献之终于从呆愣状态中清醒过来,陪着笑问他娘:“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郗夫人脸上依然在笑着,却是典型地皮笑肉不笑了:“干什么?我在教你的小妾礼数,让她懂得敬重大房。”
王献之的笑容也冷了:“娘这是什么意思?谁是小妾,谁是大房?”
“当然桃叶是小妾了。她又没跟你正式定过亲,又没在王家地祖先灵位前跟你拜过堂,难道她还是大房了?”
王献之有点结巴了,本能地看向父亲:“可是我们的婚礼是爹亲自主持地。”
“你和宓儿地婚礼也是你娘亲自主持的啊。”郗夫人回答得不知道有多快。这下连右军大人都皱起眉头问:“夫人,你到底在搞什么?”
郗夫人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我还要问你到底在搞什么呢!”
王献之已经被他娘彻底闹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跟宓姐举行过婚礼啊,连定亲礼都是你们把我哄走了自己弄成地,我可没出席。”
郗夫人怒了,把手里的茶杯啪地顿在茶几上说:“你的意思,你娘给你办的定亲礼和婚礼都不算数,只有你爹给你办的才算数?敢情你眼里只有爹,没有娘了?”
王献之急忙声明:“当然不是。”不然这个罪名可大了。
“那你还打算认我这个娘?”郗夫人步步紧逼。
“娘说哪里的话,儿怎么会不认娘!”王献之哭笑不得。
“那好”,郗夫人站起来说:“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娘,那也就认娘给你娶的媳妇了。宓儿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在你去前线生死不明的时候,她主动要求嫁过来服侍我,可怜她这么一个千金小姐,和一只公鸡拜堂。如此孝顺的媳妇,你要是还不认她,天理难容!”
说完这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拽住着我的手,把我强拉到郗道茂面前说:“给你姐姐见个礼吧。既然你是献之他爹亲自主婚的,我们也不难为你,还是让你进我王家的门。但这个基本的礼数你必须还她,不然,她凭什么接纳你进门?”
一边说,一边从后面丫环手中的托盘里端起茶杯硬塞到我手里。
我惊慌地四处张望,右军大人和王凝之他们显然对眼前的这一幕完全没有准备,一个个呆若木鸡。再看王献之,也一脸鄂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的泪终于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这算什么?强拉着我给郗道茂敬茶,要是我不肯,郗夫人是不是要拿出家法,一戒尺打在我的腿弯里,把我打得跪倒在地?
我回头哭喊道:“子敬!”
这一瞬间,除了喊他,我不知道还能喊谁,还有谁能救我。
王献之如梦初醒,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冲到我身边说:“娘,您永远是我的娘,我永远尊敬您,但我也永远只认桃叶是我的妻子。别的人,休想用所谓的孝顺二字来绑架我,我娶不娶她,与我孝不孝顺何干?我再说一遍,我娘永远是我娘,我也永远只承认桃叶是我的妻子,我不明白这二者有何冲突的地方。”
说完牵着我就往外走,身后,郗道茂嘤嘤地哭泣起来,当然还有郗夫人的咆哮声:“老七,你要是敢带着这个女人踏出这道门槛,你以后就别回家了,我就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王献之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他轻叹一声,还是义无反顾地拉着我走出了那道门。
两个人跑到大街上,我问他:“现在,我们去哪里呢?”
他遥望着京城的方向说:“当然是回京了,要封赏也要趁热打铁。我估计,幼度他们带着大部队,应该这几天就会到达京师,我们快马加鞭,还赶得上和他们一起觐见皇上。”
“嗯,我们回京去。”
卷八 画堂春 (222)回京之路
京的路上,因为有之前跟他娘的冲突在,人总有点闷
因为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如果道茂确实已经在王家的祖宗灵位前,在众多亲友见证下,跟象征他的“公鸡”拜了堂的话,这样的婚礼也是有效的。
跟公鸡拜堂的事,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说过的,民间确实有这种习俗。
比如新郎病重,家里找人给他冲喜,拜堂的时候如果新郎起不了床,那很可能就用公鸡代替了。道茂打的又是替上战场的夫婿照顾他母亲的“孝顺牌”,这就更容易得到外界的赞誉和亲友们的支持。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我和王献之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娘会来这一手。夫人也真是够本事,能在儿子完全不在场、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手操纵,替他完成从定亲到结亲的全过程,把一个他不接受的女孩变成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甚至比我还要名正言顺。
我本来以为,肯定是王献之的父亲更代表家庭权威了。却没想到,右军大人因为长期在外,又是潇洒派,甩手派,家里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夫人在管,儿女的婚事也不例外。所以,在王家一干亲友眼中,夫人在王家大宅为儿子举办的婚礼,更具有权威性。
思虑良久,我对王献之说:“回京后,我还是先回家吧,我几个月没见到桃根了,挺想她的。”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跟他去王家大宅,那里的人。还不知道拿什么眼光看我呢。
王献之马上说:“先在我家落脚,拜过了家里的长辈,我再陪你回去看桃根吧。”
我明白他地感受。照理,是该这样的,可我们的情况特殊,非常理可循。我犹疑地问:“这样,行吗?”
他搂紧我说:“有什么不行的,我自己的家。我当然要回了。我娘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是王家的人,我不回王家回哪儿啊。”
“你回当然没问题了,可是我……”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啊?
王献之努力打点起笑容安慰我:“都说了她那是气话,我要真的不回去了,她才真的生气呢。你也是,如果我娘这样一说你就不上我家地门了。那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她巴不得你永远躲在外面,永远不踏进我王家门,这样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七少奶奶了。人家也不知道她当初肯抱着公鸡拜堂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还以为她真的那么孝顺。那么富有牺牲精神呢。”
我苦笑道:“就算我上门,她也照样独霸七少***名头啊。她跟公鸡的婚礼是在你家的祖宗灵位前,由你母亲当着满堂亲友地面亲自举持的,在你的家人眼中,她才是正宗的。”我固然不是冒牌,可到底欠缺了一点底气。
“那有什么用?过几年,你生儿育女,她啥都没有。”
不说这个还好,越说越我心里越难受。因为,“将来我生了孩子,还要喊她作娘。”
王献之低头吻了吻我地额头说:“不会的,你放心,决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难关?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有缘无份,不可能得到家庭的承认,可是我们却在父亲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哥哥嫂子也出席了。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得到了他们的祝福。终有一天,我母亲,还有王家所有的人都会认可我们的。”
“嗯”,在疾驰地马车中,我倚靠在他怀里,拉起车帘看向远方。老天爷既然让我们在一起。还让我们有了一个那么正式的婚礼,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我们的未来,更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他是我的丈夫,永远都是,没有人能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幸福都没有勇气捍卫,枉为一世人。
不再纠缠这些事情,我转头问他:“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快马加鞭的话,三天吧。”
“三天,幼度他们地大部队能到吗?”
“应该能。”
“那这样吧”,我提议道:“我们进京后,如果幼度他们也带着大部队回来了,我们就先跟着他们一起进宫,等觐见完了皇上再回你家;如果我们到的时候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先回你家,你看好不好?”
“好。”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白天赶路,夜晚投店,终于在第三天中午进了京城的正德门。
再往前走一点,就见街上有些异常的躁动,似乎大家都在往一个方向涌。
王献之掀起车帘说:“黑头,你去抓个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黑头兴奋地说:“少爷,不用问了,我刚刚已经听人说了,是谢将军他们班师回朝了,听说皇上亲自出迎十八里,现在君臣一起回宫,那边的路上早就挤得水泄不通了。”
我忍不住笑道:“黑头,你说话有点谱好不好?路上挤得水泄不通了,那皇上的銮驾,谢将军他们的战马,还有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