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有点意思了,哈哈。那要是朕赦你无罪,你会对朕说什么呢?”
“小臣说什么皇上都会答应吗?”
“你先说说看。”
老子豁出去了!说就说!死就死!反正桃根有干妈疼,也不会因为我翘了辫子就饿死。
我最后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子说:“您刚才说得没错,王献之确实很喜欢小臣,所以,小臣恳请陛下成全。”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他那架势,只差鼓掌了。但很快又用恶狠狠地语调说:“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呢?王献之可是朕的女儿看中的人,难道朕不帮自己的女儿,反而帮一个外人抢她的男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反而镇定了,当下不慌不忙地说:“让小臣和王献之在一起,正是帮了九公主。皇上也是男人,自然明白男人对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态度。皇上可以逼他娶九公主,但不能逼他喜欢她吧。那样,公主就算如愿嫁了,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他敢!他敢对朕的女儿不好,朕灭了他!”
这一刻,我才从皇帝的眼里看到了父爱。我以前的想法错了,他平时是无暇关心那些皇子皇女,但到了关键时刻,他的父爱也不比别的父亲少。
不过,这个时候,他有父爱对我反而是好事。这证明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身上多了一些光环,让人一下子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
因此我毫不畏惧地说:“您要灭了他容易,但您的公主也就没驸马了。”
他毫不在意地一挥手:“没有就没有!朕的女儿,还怕没人要?朕马上给她另外找一个比王献之更好的。”
我紧追着问:“如果这样的话,又何必走那趟弯路,受那遍苦呢?好好的姑娘家,却弄成了二婚,除了伤心,什么也没有落下。”
皇上沉默了。站了一会儿后,他继续向前走,走时好歹开恩说了一句:“你起来吧。”
“谢皇上。”
还没站稳,走在前面的他突然说:“新安这几天一直吵着要去前方探望她的太子哥哥,朕也有点不放心,已经好几天没有战报回来了。朕又调集了一只队伍,这几天就会开拔,你陪新安走一趟吧,跟大部队走也没有危险。那丫头亲口对朕提过,要你跟她一起去。”
啊,怎么突然又说到这里来了?
“是……”,我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作为七品芝麻官,又怎么拒绝得了皇上的命令。
卷六 诉衷情 (147)部籍是必须保留的
桃园回返司籍部后,我坐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劲来。呢?以前还只是新安公主一个人闹闹,现在连皇上都下了“口谕”,我肯定是躲不掉了,非得陪那个不可理喻的公主上前线不可。
事已至此,首先得跟侯尚仪说说。我走了,部里必须增添人手,我早点说她也好早做准备。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已经抬头看了我一百次了。”我还没开口,侯尚仪已经在对面催了起来。
“我恐怕……”,怎么说呢?才来了没几天就请假,一会儿事假,一会儿病假,现在又要出门,而且这次还不是去一天两天,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侯尚仪笑着放下手里的笔:“恐怕什么?你从进来起就魂不守舍,一直欲言又止的。我说你可不可以干脆点,不要这么吞吞吐吐?”
我只得一脸歉意地告诉她:“我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我也说不好。我知道这个时候走很不应该,因为你和谭书典本来就忙不过来了。可是,这回是皇上的‘口谕’,我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想去。”
“什么?皇上的‘口谕’?皇上要你干什么去?”侯尚仪吃惊地坐正了身子。
我苦笑道:“还不就是那回事?我想您也肯定也听说了,九公主一直想要我陪她去前线看她的太子哥哥。以前还只是公主嚷,现在,连皇上都亲口提出来了。您说我敢不遵旨吗?”
这时谭书典走过来说:“这个九公主也真是的,她要去战场看她哥哥就去嘛。干嘛非得拉上你呀,你跟这事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侯尚仪看了她一眼,谭书典立刻脸红了,嘴里呐呐地说:“我又嘴快了,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说完,打开门警戒地朝外面看了看。回过头来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外面没人。”
“没人也要小心点,要时刻记住这里是皇宫!”侯尚仪板着脸警告了一句。
谭书典忙躬身道:“是,属下知错了。”
看侯尚仪面色沉凝,我半天没敢再开口。一直等到快散值的时候,才鼓起勇气说:“我知道这样要求有点过分,但我还是希望,以后能继续在这里跟你们共事。”
侯尚仪瞥了我一眼:“等你有命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我惊喜地趴在桌上。笑逐颜开地看着她说:“我可不可以把您地意思理解成,您依然欢迎我回来?”
“去,谁欢迎你啊。要是我的属下都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我们司籍部早关门大吉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发誓的口吻说:“您放心,只要我这次有命回来。我一定好好做事,绝不再打鱼晒网。我要在司籍部一直做下去,直到白发苍苍,再也做不动为止。”
她把手抽回去,白了我一眼说:“这话谁信啊?前两天还溜班去会情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马上就成亲。等你嫁人了,王家是什么门第,会让媳妇出来做事?”
我不解地看着她。王家跟家仓促定亲的事难道还没有传到宫里来吗?不会的,就算王家不说,道茂也会大张旗鼓地往宫里传消息。在这场夺夫大战中她出奇制胜,肯定非常得意,而能打击到我。我相信她也是非常乐意地。
这只能证明,侯尚仪是个埋头做事不问是非的人。
既然她不知道,我也不想提起此事。
于是我说:“我这不是要去前线吗?不知道要去多久,还有没有命回来。将来的事,谁说得清呢?现在唯一能让我心定的,就是您的应允。我不能拣了命回来,却丢了女官的职衔,那我回来喝西北风啊。”
侯尚仪很郑重地回答我:“我这里没有问题,随时欢迎你回来。但你也知
官的职务安排。不是能由我说了算的,上头地主子定的人。”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如果我真的跟公主走了,皇后必然会安排新的人手过来。那么等我回来的时候,也许司籍部的人员已经饱和了,再也没有了我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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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舍不得这里啊。”我由衷地感叹。刀子嘴豆腐心,总是不厌其烦教导我的侯尚仪,心直口快的谭书典,在这诡橘的宫廷里,能遇上这样两个同事实在是一种难得地幸运。可惜,我这一走,只怕以后就难进来了。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畅。
也许可以通过畅求求皇后,让我保留司籍部的职衔。司籍部现在三个人的编制本来就少了,我走后,皇后调进一个。我回来了,再加上我一个也不算多啊。
主意打定,晚上散值回凤仪宫歇息的时候,刚好畅也回来了,我就向她打听:“妹妹,皇后娘娘那边,现在还每天念经抄经吗?”
。=|。上都闹到很晚,害得我白天上值的时候总是打瞌睡。唉,又困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啊。”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我给她脱下鞋子,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说:“困就睡一会吧,皇后娘娘这会儿还在前头接待客人呢。”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嘴里咕哝着:“那你到时候要喊我哦,你只要打听到皇后娘娘回来了,就赶紧喊我起来。”
可怜的孩子!太受皇后宠爱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皇后好像离不得她一样,只要一回来就到处望:“畅儿呢?畅儿呢?”
。。:呢。姨母一见客人就忘了畅儿,跟人家叽里咕噜说个没完,畅儿在后面好无聊。”
这时候的皇后就会又欣慰又怜惜地揽过畅说:“那畅儿以后跟姨母一起去接待客人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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