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先下去,择日我们再详细部署。”
要你陪葬 (5)
四位将军离开后,暮暖在一旁始终不冷不淡的闭着眼,凌蕴霖看了她一眼后,冷笑:“暮暖,看到了吗?我就是要你看着我一步一步的搞垮他。”
暮暖睁开眼,看着他,第一次疑惑了,这个人,不放过的,至始至终只是他自己而已。一直比,一直斗,一直争,早就已经变了味,早已经跟初衷背道而驰。
仅仅只是和一个人相斗。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俨然已经演变成一种执念。
突然觉得很可悲,是他本来就善于伪装也好,还是性格在斗争中已经扭曲了也罢。
暮暖始终记得在沐阳城,有一次自己和公主打架后,他抱着被所有人都丢弃的自己,为自己细心的擦药,至少在那一刻,在暮暖心里开始对当年凌府的抵触一点点瓦解。
人始终不可能只是一面的吧,哪有那么单纯的黑和白,哪有那么简单的好人和坏人。
凌蕴霖好奇的看着暮暖,发现她眼里竟没有抵触,而是。。。
深深的同情。
眯起眼睛,他不需要,他现在已经对暮暖失去所有的耐心,剩下的只有对凌祤瞳报复的恨意,以及,顺带着他身边的人。
想尽一切办法如何能最大程度的让凌祤瞳都为之崩溃,已经接近扭曲。
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凌蕴霖抬起暮暖的下巴,细细摩挲着:“你说,在他的新婚之夜我把你送去给凌炎东陪葬,一切结束后再告诉他,是不是能让他再消沉一次,这种机会,我可是很需要呢。”
暮暖猛然收缩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蕴霖,之前所有善意的同情顷刻化为虚无。
恶魔的本性。。。。。
暮暖摇着头惊恐的向后退,刚要逃开就被拽回来。
“我很久没看到过你怕我的表情了呢,真是过瘾极了,我想,上次让你看到自己的葬礼,这次,真的得给你一场葬礼了,又是一场精彩至极的戏码。”
他人性果然已经泯灭尽,连这种阴毒的想法都可以想到。
暮暖在他背后不断颤抖着身子,恐惧的眸子里绝望至极。
“由不得你。”耳边冰冷的声音还未散去,脖子一阵钝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她醒来之时,凌蕴霖一身正式的华服,在她脸上正细细的擦拭着什么。
她想挣扎,却丝毫动弹不了,想起昏睡前他对她说过的话,眼里充满哀求的看着他。
说她没骨气也好,她,是真的没勇气去给一个死人陪葬。
凌蕴霖看懂了眼里的讯号,眼里涌现几分落寞:“在皇室要生存就必须心狠手辣,或许我凌蕴霖此时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如果你不是凌祤瞳的娘子,多好,。”
要你陪葬 (6)
暮暖无力的闭上眼,没有意义的话她不想再听。
不死不生之间,与棺材为伴,然后等死,还有什么比在死亡中等待死亡更恐怖。。。。。
凌蕴霖点了她的穴道,用药水褪去她陌生的容颜,然后抱起她,放入棺材,毫不留情的合上。
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好像在执行一行无关紧要的事情。
光线褪去,一片漆黑,其实死亡应该与黑暗有关吧,她突然想起暮生,想起他一个人在黑暗中静静躺着是否也会害怕,一如现在心如死灰的她。
泪水在黑暗中无声滑落,埋入青丝之中,丝丝凉意,提醒着现在还尚存生气的她,却躺在一个代表死亡的棺木中。
说不清是第几次绝望,第几次认命。
她曾对他说过,她向来认命,却一直不甘。
她要的不多,只是想和她相公,她儿子在一起,仅此而已。。。。。
相公,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不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百姓。。。。
那时,我再生一个卿儿,我把此生无法给的,来生一并给他。
那时,我们还要做一场交易,只要你做我相公,我一定还会是你的娘子,再也没有别的目的,多公平。
相公,直到我尚存最后一丝余息,才知道,我有多么留恋你的笑颜,一个人在绝望的黑暗中想你也变的那么奢侈。
你曾给我的伤,我都忘了,你对我的好,我却都记得。
此生所有的爱都给了你,挥霍尽一生的动情,早已经覆水难收,所以,你要带着我的情,牵着卿儿的手,一直走下去。。。。
下辈子,我以我们百年为赌注,就赌我们能生生世世永远不离不弃,不哭不伤,再也没有灭顶的绝望。。。。。
我,在来世等你。
我爱你。。。。
比很爱,还要爱。。。。。
你永远都斗不过他 (1)
今晚的皇宫,一半热闹,一半凄凉,一半喜庆的红,一半死气的白。
宫里正同时举行葬礼和婚礼。
喜庆的马车和死气沉沉的灵车,同时在宫门经过,一个进,一个出,一个安静,一个热闹。
画面异常诡异。
“玉贵妃节哀顺变。”凌蕴霖上前对着在宫门口任由人扶着,木讷的玉贵妃说道。
玉贵妃面无表情,看了看他身后的棺木。
“这是蕴霖送皇弟的瞑妾。”凌蕴霖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又劳了。”
宫人把凌蕴霖身后的棺木一并推上,然后在纷纷扬扬的冥纸中离开了。
凌蕴霖看着那逐渐被推远的棺木,突然闪现一丝迷茫,又立即被恨意代替。
狠狠地转过身,随那喜庆的队伍入了宫门。。。。
萧兰宫今天热闹非凡,所有人都知道,瞬国三皇子迎娶云国素樱公主,按照以往的风俗,皇子迎娶云国公主就意味着被立为太子,皇帝在婚宴上当众宣布。
此刻皇帝和皇后正坐在萧兰殿上,皇后面容略显憔悴,皇上坐在大殿上不怒而威。
大臣们在大殿里围着一身鲜红的凌祤瞳道喜,这不仅是一场婚宴,更是一场两国连交的礼仪。
凌祤瞳不若往常一身素白,一身鲜红的衣服,淡笑着一一应答敬酒,外人看来早就不若前一段时间消沉,连眼疾也已经痊愈。
“云国公主嫁到………”
素樱一身鲜红,头上掩着帕子由人搀扶着走进大殿。
皇上起身,宏亮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云瞬两国百年交好,瞬国每一任太子都迎娶云国公主为后,现在朕宣召天下。。。。”
“慢………”凌蕴霖殿下人群中走出来,儒雅一揖:“父皇,您当真要把皇位传给一个曾流落民间来历不明的人吗?这要是传出,岂不是要叫天下人笑话皇室血统不正了吗?”
周围一片轰响。
凌祤瞳在一旁始终不语淡笑,像是置身事外,看一场不疼不痒的戏子。
这是万事都在掌控之中的气场。
皇上在殿上负手睥睨的看着凌蕴霖:“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恕皇儿不孝,为维护皇室正统,皇儿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今天晚上父皇要是立来历不明的人为帝,宫外立刻有军队准备血洗皇宫,扶正统,清君测,改朝换代。
这声音如同在大殿里炸开了锅,皇帝怒目圆视:“逆子!难不成你准备逼宫,甚至逼朕下位!”
“如果父皇心意已决的话,儿臣别无选择。”
“你。。。。”皇上按着心脏气的脸色发青。
“哈哈!果然不出祤皇子所料,宫外已经布满军队,幸好早有防备,微臣已经控制住了。”宰相放荡不羁的从门口走进来。
你永远都斗不过他 (2)
在场大臣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纷纷斥责凌蕴霖谋反之心。
凌祤瞳深深看了宰相一眼,依旧淡笑不语。
凌蕴霖不可置信的摇头,脸色一片苍白:“不可能,不可能。。。。”随即跌落在地上。
“你这逆子,看朕不好好惩罚你,来人,来人啊!”
殿门毫无动静,没有一个宫人上前来。
宰相阴戾一笑:“皇上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微臣不仅制住了宫外谋反之人,现在整个皇宫都已经被微臣控制住了,不想活命的都尽管出去瞧瞧。”
大殿里又掀起一阵哄闹,随即殿门外逐渐传来兵戈相接的肃杀声,饶是皇帝脸色也已经是一片苍白:“你。。。。呵!多年来的野心一直未灭,果然还是谋反了。”
“哈哈哈哈。。。。”凌蕴霖本来在地上突然疯狂的笑起来:“这瞬国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一番话让大殿上的臣子们更惊恐慌乱。
肃杀声越来越近,大殿中越来越紧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上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抓着皇后的手呆滞的看着殿下慌乱的臣子们,
此刻,凌祤瞳一人依旧淡笑而安静地站在哄闹的大殿中,遗世独立,不沾一丝周围纷乱气息。
一个大臣终于忍不住,在哄乱的人群中悄悄离开,刚离开不久,一道鲜血泼进,一颗头颅滚进大殿内。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吓,兵器击打声更加逼近。
宰相看到那个头颅不屑的往边上一踢,犀利眼神的扫过殿里每一个角落。
殿外突然安静了,越来越逼近的死亡气息像是生生被人掐断,戛然而止。
就在大殿上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之时,殿门外一抹红色的身影跃进众人的视线,花笺貂提着还在滴血的大刀,还未褪去在奋杀血腥气息,不顾众人疑惑,大大咧咧的走到凌祤瞳面前,将一块军牌往他身上一扔:“你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狄啸那只野军真不是盖的,以一敌百啊,杀死那群王八羔子。”
宰相面色煞白:“不可能!就凭一支野军就能把多年培植的军队击败?”
“当然不可能。”一直静默未语的凌祤瞳突然开了口:“你们进来吧。”
门口四位身形魁梧的将军走进来,穿过众人,在凌祤瞳面前一拜:“参加祤皇子!”
凌祤瞳勾唇一笑:“你们护国有功,定当好好受赏赐!”
“为祤皇子效劳,保瞬国太平,微臣万死不辞。”
“你们,你们。。。。”在地上跌坐的凌蕴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你永远都斗不过他 (3)
凌祤瞳踱步来到凌蕴霖面前,蹲下,温和一笑:“大哥要祤瞳软弱,要祤瞳彻底被击垮,我便软弱彻底被击垮给你看,让你架空我所有的势力,借你之手和宰相斗,又借宰相之手灭了你所有的势力,最后集中所有的势力对付一举宰相,现在天下依旧是父皇的,而将来太子之为是我的,你可知道我做那么多是为什么吗?”
温润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殿上的皇帝听到这番言论时,眼睛微眯,最终露出赞赏之色。
凌蕴霖面如死灰,闭着眼睛嘀喃着:“我输了;我彻底输了,一无所有了。。。。”
一直温和浅笑的凌祤瞳神色一利,整个人锋利无比:“得到天下又如何?我始终只为一个人。如今,天下我只为一人夺,暮暖在哪里?”
凌蕴霖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他半响:“原来你等的就是这一刻,集聚绝对的势力仅仅只是要回你的人?不过。。。。哈哈哈哈!”凌蕴霖疯狂的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知道她在哪里吗?她去给我们的二弟陪葬!或许已经死在棺材里了,哈哈哈。。。。凌祤瞳原来你始终没有赢,做了那么多始终没能得到最想要的。。。。”
凌祤瞳俊美的面容上渐渐失去颜色,黝黑的眼眸里闪过嗜血的光芒,揪着他的衣领:“如果她有个闪失,我会亲手要你的命!”
“就算我在破败也是皇子,你敢当着父皇和众臣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最好敢做!”
凌祤瞳顿时就笑了。
“毁谁不是毁?伤谁不是伤?我凌祤瞳没有楚暮暖,你以为我还需要隐忍什么?还需要顾忌什么?”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命。
一旁的花笺貂冲上前疯狂的踢着凌蕴霖:“你这个疯子,老子杀了你!!”没有一个人来阻拦。
然后凌祤瞳猛的起身往外快步走去,早已经掀了喜帕的素樱上前拉住他的手,眼里一片哀怨,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一把推开,赤红了双眼疯狂的跑了出去。
从小到大,一直云淡风轻的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凌祤瞳跑过回廊,跌跌撞撞在街道上穿梭过人群,一步一滑的在山间攀爬。
暖暖,等我。。。。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一切都是为着不确定的东西而努力的。,我从来是逼自己把这些不确定的东西变成确定,其实我比谁都害怕,怕我的一步不小心,却让我想保护家万劫不复,但是我更害怕,你彻底的离开,那我一切的努力就变得再也没有意义。。。。。
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凌祤瞳习惯独自隐忍,习惯独自独挡刀光剑影,习惯一个人背负所有的谋权和黑暗,但是我从来都不习惯没有你。。。
等等我。。。。
仅此一次。
等我。。。。
凌祤瞳气息不稳,一身凌乱来到陵墓前,一地的白色冥纸,凄凉至极。他颤抖的按了一边机关,石门打开,里面彻骨的寒冷。
他走进去在石棺间到处跌撞:“暖暖,暖暖。。。。”余音在空荡的地下墓室里缭绕,从头到尾,他只听到自己的回音。
好多石门,石棺,暗道。。。。
第一次那么无措,那么无从下手,忽明忽暗的火把映着他湿透的身影。
只能凭着直觉在暗门中到处寻找:“暖暖,我来了,暖暖我来接你回家,暖暖。。。。。”
湿气和腐朽的气息充斥着嗅觉;每打开一道石门,每一次希望破灭。
一次又一次。。。。。
最后终于绝望的扯着头发跪在无数道暗门前,声音暗哑哽咽:“暖暖,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
突然密封的空间里传来细微的响声,每三下停顿一次。
凌祤瞳猛然转过身,凑近背后那道暗门,声音清晰放大。
他跟着那细碎响声无声的张着口:我,爱,你。
这是他曾经教过她的密语。。。。
“暖暖,你在里面对不对?”凌祤瞳激动的起身按住机关,门却纹丝不动。
他颤抖的收回手,这道暗门竟然被封死了。。。。
他滚了滚喉咙:“暖暖,你撑住,一定要撑着。。。。”向后退远一段距离,然后猛的用身体往石门上撞,依旧纹丝不动,一次,两次,直到衣服上渗出血丝。
撞门的响声空洞的在墓室里响起。
嘭!
嘭!
嘭!
“你撑着。”凌祤瞳又是往石门上重重一撞,苍白的脸上布满细汗。
细微的相声越来越弱;他撞的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重,
“咔嚓。”凌祤瞳脸色更加苍白无神。
右手脱臼,血肉模糊。。。。
直到响声徒然消失的那一刻,凌祤瞳疯了一般往石门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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