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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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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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沉沉地睡去了。

庄善若如临大敌,全身从伍彪枕着的大腿处一寸一寸变得僵硬起来,耳朵本就热腾腾的,这下整张脸窘得都像在发烧。

她伸出手像将伍彪的脑袋从自己的大腿上搬下去,却是扎着手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又费力地抬了抬腿,想将伍彪的脑袋蹬下去,可又没那个力气;心里盼着马车经过一处崎岖,顺势一颠将腿从他脑袋下抽出来,可又偏生这条路平顺得很。

庄善若身子没动半寸,整个人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淋淋的。伍彪的呼吸在她耳边无限放大,应和了她乱了节奏的心跳。

最终,庄善若自欺欺人般地扭过头去,权当没这回事。幸亏车厢里半明半昧,也看不大真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吁——”车夫一拉缰绳,喊道,“小媳妇,赶紧将你男人唤醒,都到村口了!”

庄善若犯了难,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又生怕车夫掀开帘子看到。

“两位客人,到了。”车夫催促道,略略提高了声音。

正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突然伍彪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满足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子动了动,作势就要睁开眼睛。

在伍彪睁开眼睛的前半秒,庄善若急中生智,赶紧将头往车厢上一靠,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装成熟睡的样子。

☆、第201章 丑事

庄善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许家宅子前的。

大腿被伍彪枕了半路,又酸又麻,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她暗自庆幸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要不然她那张红得像是能沁出血似的脸实在是见不得人,恨不得就地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庄善若也没顾得上去看伍彪醒来后的脸色,只希望他醉得迷迷糊糊的,明儿一起来就把这事忘了。

只是那半老车夫看着庄善若与伍彪爬下车厢客气又别扭的样子,很是诧异了一阵,后来捻了胡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车夫的笑容落到了庄善若的眼里,她羞得直咬自己的舌头。

天还不算晚,庄善若站在院门前,伸了手却又放下了。是从大门进去,还是从矮墙上爬过去,庄善若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吱呀!”院门打开了,庄善若赶紧条件反射般地避到了阴影里,待看清院门口出现的是许家玉的身影,她才阴影里出来,轻轻地唤了声:“小妹!”

“大嫂!”许家玉惊喜,“你可总算回来了!”

“怎么?”

“我大哥和你表哥都找你找了一日。”许家玉道,“我估摸着你大概是进城去了。”

“嗯!”庄善若看院子里没什么人在,侧身进了院子,帮着许家玉将院门轻轻地掩上。

许家玉知道庄善若的心思,悄声道:“都在呢。娘在房里念经;大哥叫我帮着磨了半天的墨,正写着字呢;二哥二嫂吃了饭早早地带元宝进房了,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庄善若这才放了心。

姑嫂两个摸了黑走到后院。

黑将军本来没精打采地趴在柴房门口,听到脚步声,摇了尾巴乐颠颠地围了庄善若跳着蹿着。

“黑将军乖!”庄善若打开手里的包袱,她特意从贺家带回来两块没啃干净的肉骨头。

黑将军喜不自胜,舔了舔庄善若的手,赶紧叼了骨头到草窠那边吃去了。

许家玉道:“可真是条好狗,我看你放着的吃食吃完给它添了点。它倒是嗅了嗅,却尝也不尝一口。”

庄善若摸出钥匙,打开柴房的门,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床上,点着了窗台上的小油灯。

“呦,大嫂,你怎么了,脸竟这般红?”

“没啥,走路走得急了点,热的。”庄善若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扯了谎。

“我估摸着你就去城里绣庄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许家玉关切地问道。

“又去了善福堂看春娇去了。在她那里吃的饭。”庄善若有些赧然,低了头不去看许家玉。果然,一个谎话要用十个谎话来圆。

“哦,小刘郎中可好些了?”

“好些了。”庄善若本想把包袱里的风干獐子肉拿出来分分。可一想到说不清楚来历,手刚碰到包袱倒是停住了。

“他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报!”许家玉也欢喜,善福堂对许家有恩,她自然记得这份恩情。

“我有虎哥来了吗?”

许家玉还记得上次的一掌之仇,佯怒道:“大嫂,你尽想着你表哥,也不先问问我大哥找你什么事?”

庄善若笑:“好好好!那大郎找我什么事?”

许家玉瘦削的小脸漾出奇异的光彩:“今儿奇了,一早起来。大哥便叫我帮他研磨,我只当他要写字解闷,也没当回事儿。”

“嗯?”庄善若留意听着。

“可没成想大哥竟写了一篇文章出来。”

“文章?”庄善若有些迷糊了,许家安痴傻后能看书能写字,可是做文章可是万万不能了。

“可不就是!”许家玉喜得攥紧了庄善若的手。道,“我还怕是自己看差了,还偷偷地拿给二哥看过了,的确是一篇正经文章。”

许家宝也上过几年学,虽说不是读书的料子,可文章的好赖多少也能看出来。

“能写文章了?”庄善若也是欢喜,“能写文章了!”

“把我娘喜得什么似的,不住嘴地念佛。”许家玉好久没笑得这么痛快了,“大哥写了一篇还要写,说是原先脑袋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昏昏沉沉的,今儿起来却觉得轻松了许多,脑子里也清爽了许多。娘不许他再写,怕是累着了。”

“那敢情好!”庄善若笑道,怪不得觉得最近许家安说话处事倒也有些条理,不像之前那般不着四六了,想了想又道,“可要好好歇着,不能急于一时,慢慢地怕是能好起来。”

“大嫂!”许家玉唤道。

“哎!”

许家玉攥着庄善若的手愈发的用力:“若是大哥好了,你——还走吗?”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秀丽的脸庞在油灯橘黄的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庄善若一时语塞,半晌才艰难地道:“小妹,你知道,这是两码事!”

许家玉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松开了庄善若的手,眼里期待的小火苗熄灭了,怏怏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原本还以为……”

庄善若没由来地觉得有些抱歉。

“大哥早上还高高兴兴地拿了写的文章要给你看,倒是在柴房门外守了两个时辰。”许家玉的声音变得有些幽怨,“他写了文章,倒是第一个想到你……”

“小妹,你知道,我……”

“不过不碍事!”许家玉的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大哥舍不得你,若是他好利索了,自然会千方百计地求着你,缠着你,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成!”

庄善若苦笑,看着许家玉耍赖皮,仿佛回到了她初次见到许家玉的那些日子——她还是那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被看护得周全的深闺少女。

许家玉调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什么,重重地放到庄善若手里:“喏,给你!”

“什么?”

“银子呗!”

庄善若将那个粗布缝的小荷包解开,果然里面装了些碎银子,掂了掂,像是有三四两的样子。她赶紧将银子装回去,将荷包束好。递还给许家玉:“我不要!”

许家玉一偏身子,调皮地眨眨眼:“我就是想给,可也得有才是。你银子,你若是不要,自己送回榆树庄去!”

“是我表哥的?”庄善若才明白过来。

许家玉点点头,道:“他一早过来,我跟她说你进城了,他偏是不信。我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那也随他去了。他就和黑将军一起在门口守了大半日。”

“啊?”

“后来我大哥也来找你。”许家玉眨巴眨巴眼睛,扑哧一笑。“两个人先前还是互不搭理。隔了半个时辰我再过来看的时候。你当我看到了啥?”

“啥?可别是又打起来了?”

“哪能呢?”因为许家安好转的缘故,许家玉恢复了几分先前的娇俏,道,“两个人在泥地上划了棋盘。取了石头下棋玩儿呢,黑将军蹲在当中不偏不倚的,倒像是个中人。可真真是笑死我了。”

庄善若莞尔。

“还有更可笑的呢!”许家玉双手握了嘴兀自笑个不停,道,“你那表哥用根绳子拴了这个荷包吊在黑将军的脖子上,让它交给你,可也不怕丢。”

“我有虎哥惯会做这些事儿!”庄善若倒是不觉得意外。

“是吗?我好意帮他收了,让他放心,银子在我手里倒是比吊在黑将军脖子上要保险几分。”许家玉眼睛黑亮。“他又向我谢了又谢。”

庄善若留意到许家玉说起王有虎的时候不再是像先前那样拘谨,又问:“他怎么好端端地留这银子做什么?”

许家玉调皮地一撅嘴,道:“还不是怕我们家欺负了你,反正在他眼中我们许家全是恶人。”

庄善若慢悠悠凑趣道:“恶人不恶人,那倒另说!我有虎哥长到现在打架可从来没吃过亏。倒是在你这儿吃了苦头。”

许家玉脸上一红,道:“大嫂老提那事做什么?那天我最多错四分,你的好表哥怕是错上六分。”

“那是,那是!”

“他等到快天黑才走,我看不过去,还特意避了二嫂偷偷地给他做了碗面条吃了。”

“小妹素来是心慈的。”庄善若吁了口气,冤家宜解不宜结,看样子,梗在许家玉和王有虎之间的那口怨气算是散了。

“哪里,我不过是看在大嫂面子上。”许家玉嘴一撅,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他临走的时候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话?”

“说是老根嫂家借给你耕种的那一亩三分地,他这两日抽空去深耕过了,又施了粪肥,你不拘种些什么——若是吃力,便叫得财得富两兄弟帮忙,若是他们抽不开身,也别自己逞强,他过几日还会再来。”许家玉一气儿说完,又问道,“他们家竟借了大嫂地来种?”

“嗯,不过是一亩多的沙地,他们家种不过来,白放着倒是荒了。”庄善若心里暗道,有虎哥果然是个心细的,这样堵住了许家人的嘴,她倒是能光明正大地去拾掇自己那块地了。

许家玉点点头,又道:“然后让你怎么着也得回趟榆树庄,若是定了日子,托人捎个口信回去,他来接你。”

庄善若心头一暖,点点头,问道:“我表哥他回榆树庄了吗?宗长府上的活计竟做完了?”

“咦?”许家玉奇道,“大嫂竟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宗长府上可算是出了件丑事。”

☆、第202章 糊涂

“丑事?”

许家玉神色一敛,道:“大嫂竟没听说?这批做活的工匠里头,竟有一个胆大包天的,拐了宗长府上的一个丫头跑了。”

“跑了?”庄善若心突然砰砰一跳,“是哪个丫头?”她突然很有些期待。

“听说是厨房做粗活的一个叫瓶儿的,平日里也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心里主意这么大,趁着每日给工匠送两趟饭的机会,竟和一个瓦匠眉来眼去的。寻了一个后半夜,趁人不注意,夹带细软跑了。”

庄善若失望地“哦”了一声。

“那个瓦匠光杆一个,家里也没旁的人,这一逃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许家玉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打眼过那个瓶儿,实在是平常不过的一个丫头,没想到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

庄善若却不是这么想:“什么时候的事?找着人了吗?”

“两三天了,派了一群人出去,胡乱找了一通也就算了,不过是厨房里的粗使丫头。”许家玉道,“听二哥说,二老爷可是大为光火,府上的活本就做得差不多了,干脆就在这两日早早地收了工,免得有人有样学样,再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来。”

庄善若幽幽地道:“若是真的有人学样倒好了。”

许家玉呆了一呆,哪里不知道庄善若的心思的,只得劝道:“大嫂,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喜儿……鸾喜跟了二老爷,她原先怕是不愿意,这会子也慢慢想通了。听二嫂说——她倒时不时地去宗长府上找二太太说话,鸾喜这几日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安安分分地在府上学规矩做针线。”

“唉!”庄善若叹了口气,“我只怕她学了你姑姑,这事说起来还是我没替她考虑周全。”

许家玉目光闪烁:“大嫂,说句不好听的,鸾喜终究是有老子娘的,她和你再投缘。毕竟还是亲疏有别。再说,你身份尴尬,能替她考虑这许多,已经是难得了。”

“话虽如此,可我一想到鸾喜的事,心里就梗得慌。”

“大嫂放心,她若果真想寻短见,也不会拖到现在。”许家玉宽慰道,“我听二嫂的意思,二太太对她很是中意。当女儿似的疼着。说不准鸾喜这回真的交了好运也说不定。”

庄善若摇了摇头。撇开了这个话题。

许家玉虽然这一两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终究还是太天真,看人终究还是看表面——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对这个世界多抱一分幻想。日子也就没过得那么艰难了。

庄善若又和许家玉说了番话后,推说自己累了,许家玉这才回前院去了。

庄善若看着那粗布缝的荷包,估摸着里面的银子怕是王有虎这一两月的工钱,他担心自己没有银子傍身,竟全留给自己了。

庄善若眼角有些湿湿的,以前在榆树庄的时候,有龙哥待她是极好,反倒有虎哥年纪小些顽皮。时不时地捉弄他。这会离了家,这才发现亲人的好处来。

庄善若闷闷地收拾起包袱里的东西。芸娘竟给她塞了许多的肉干,鼓鼓囊囊的装了一整包袱。

庄善若下意识地取了一束肉干放在嘴里嚼了嚼,一股浓香在口中蔓延开来,这肉倒是比猪羊牛肉要有嚼头许多。干而不硬。

这一夜庄善若睡得很不踏实:一会梦见自己在榆树庄王家院子里的那棵大石榴树下纳鞋底,一会恍惚看到王大姑在柳河的石滩子那段的水里张着一双青白的手浮浮沉沉,一会碰见刘昌的寡嫂正扇着把破扇子在小炉子上炖补品回过头阴测测地一笑,再是伍彪鼻子里喷出的酒气熏得她昏昏沉沉……

“媳妇,媳妇!”有人敲门。

庄善若双脚凭空一蹬,惊醒过来,头上睡得是涔涔的冷汗。

“媳妇,开门!”是许家安。

庄善若定了定心神,抹去额上的汗水,赶紧穿了衣服下床。

打开门,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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