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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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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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庄善若之外,所有的人都暗自地松了口气。

周素芹双手撑在腰后,问道:“爹,你吃过饭了吗?”

王大富又摇摇摆摆地迈开步子,眯缝着眼看了媳妇一眼,笑道:“吃了。我打南边过来呢。素芹哪,你给我整一碟子花生米,我好下酒吃!”

周素芹皱了皱眉头,道:“爹,你少喝点。我做好了饭。小姑回来了,正好全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王大富赶紧摆摆手,笑道:“我在南边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

王有龙松了握紧的拳头,王有虎却拧起了眉头。

周素芹笑道:“爹,你多少吃点。”

王大富将一根手指头竖起来放到嘴前:“嘘。我累了,想睡一觉,你们可别吵我!”

周素芹无奈:“那我给你留点菜,等你醒了再吃!”

“嘿嘿,素芹哪,我知道你孝顺。我们老王家是祖坟冒青烟了,才娶了你这样的好媳妇。”

周素芹哭笑不得地看着王有龙,低声道:“爹怕是又喝醉了。”

“醉了,才半斤,哪能喝醉?”王大富耳朵尖。听到醉字,马上嘟囔开来,踉跄着跨进厅堂,却差点被门槛绊住,还亏了王有虎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庄善若心里暗暗诧异,退到了一边。

“呦,这是啥味?”王大富嘬起嘴,皱了鼻子使劲地嗅着,最后看到桌上放着的两小坛子烧春,“呦,酒!哪来的?”

王有虎道:“是妹子孝敬您的!”

“好好好!”王大富连说了几个好,丢了手中的酒葫芦,一边一个搂了酒坛子,道,“都是孝顺孩子,知道我好这口。”

庄善若看着王大富半醉不醒的样子,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以前王大富虽然也好杯中之物,可也不想现在醉得颠三倒四的,看他那样子,像是整日酒不离口的。

“你们聊,你们聊!”王大富抱了酒坛子,踉踉跄跄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庄善若松了口气,问道:“姑父,他是怎么了?”

周素芹看了看庄善若,一副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她做儿媳妇的哪能说公爹什么。

王有虎摇着头道:“他啊,还不是酒喝的。原先也还好,每天喝上三四两解解闷,我们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就由他去了。”

“嗯。”

“后来,这酒一天比一天喝得多,木匠活也不干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找酒喝。”王有虎叹道,“我们也不敢很劝,一劝,便说娘在的时候倒由着他,娘不在了,还落个不自在。”

庄善若点点头,表示理解。原先王大富虽有色心,可王大姑的话多少也能听进去几句,还算是勤勉;王大姑不在了,两个儿子也都大了,也能撑起门户,便也就松懈了下来。

“我听姑父说,南边过来,那是啥地方?”庄善若又问。

王有龙干搓着手,王有虎脸色也犹豫起来,两兄弟竟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庄善若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抛了个难题出来,心里愈发的迷糊了。

“这话实在是张不开口……”王有虎和王有龙交换了个眼色,开腔道。

周素芹适时地插嘴道:“你们聊着,厨房里还焖着饭呢,可别是烧焦了才好。”竟慢慢地扶了门框小心地往厨房去了。

这分明是避开的样子,庄善若愈发的不明白了。

王有龙从旁催促道:“阿虎,妹子左右不是外人。”

“哎,按理说这话也不该我们做小辈的来说。”王有虎苦恼地道,“娘刚走的那段日子,爹苦闷得很,嘴上虽不说,可日日借酒浇愁,喝醉了便睡个天昏地暗。多亏了有嫂子看顾。”

“嗯。”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认识了村里的一个寡妇,两个人一来二去地便好上了。那寡妇常常炒两个小菜,留我爹在那里喝酒。有时候喝醉了,也就歇在那儿。寡妇家就住在村子南边。”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嗐,单一个独养闺女,前两年嫁出去了。那人我们也见过,倒是徐娘半老,靠放印子钱谋生。”王有虎做晚辈的说起长辈的风流韵事实在是艰难。

“姑父可有打算。”庄善若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事,不过转念一想王大富素日品性也就不足为奇了。

“爹不提,我们也不好说,也就由他去了。”王有虎苦恼地道。

庄善若沉吟地点了点头,这事的确不好办。一个是鳏夫。一个是寡妇,这样厮混着总要招人闲话;可若是王大富自己不提,做儿子的哪有主动给自己找后娘的道理。可不就这样不上不下地耽搁着。

三人一时默默,只听得从正房那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噜声,想来是王大富睡得正香。这呼噜打得是畅快淋漓,听不出一点心事来。

庄善若心头对王大富的怨愤不由得消散了几分,王大富接下来的半辈子怕是再也离不开酒了,原本那般精明强干的一个人竟然沦落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这样也好,王大富不管事了,她倒是可以时不时地回榆树庄。庄善若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周素芹准备了一桌的好菜好饭。虽然做得不算精细,可吃在嘴里滋味都不坏。

庄善若感激地道:“大嫂,倒害你忙了大半日。”

“忙啥,我也没做啥精细菜,你可别嫌弃。”周素芹说着,将一块五花肉夹到庄善若的碗里。

“大嫂。太客气了。”

周素芹看了看庄善若瘦削的脸,细细的腕子,笑道:“不是我说,你这身子骨太弱了些,可得多吃点。听说姑爷是他们家长子。下头侄儿都满地跑了,许老太太怕也是等着抱长孙吧。”

庄善若脸色一凝,滋味肥厚的五花肉在嘴里腻得慌。不知者无罪,她勉强自己笑了笑。

王有虎赶紧解围,岔开话题道:“来来来,今儿难得妹子回来一趟,喝酒喝酒!”

周素芹早就准备了半斤酒,闻言,赶紧给王家兄弟倒上满满一杯,又倒了一杯送到庄善若的面前。

庄善若赶紧推辞:“大嫂,我哪里能喝?”

“唉,喝个一杯两杯没事,这是村里新酿的米酒,甜甜的不醉人。”周素芹善意地笑着,“若不是我还怀着身子,这酒倒也能喝上三两杯。”

庄善若为难:“饭后还要回连家庄呢。”

周素芹沉下脸,道:“怎么?难得回家一趟,不住个一两晚就回去吗?你原先的屋子我给你收拾了,随时可以住人呢。”

王有虎也举着酒杯冲庄善若眨眨眼睛,劝道:“不碍事,住个一两晚,许家又不会说什么。”他自然知道许陈氏只要大面上不错,也不大管庄善若了。

庄善若为难,她也有心想在王家小院住上一晚,可是……

周素芹放下筷子开玩笑道:“小姑为难啥,别是舍不得姑爷?”

庄善若被说得有些讪讪的。

周素芹又道:“难得我们姑嫂说说体己话。”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皱:“刚好,刘福婶家的春娇昨儿也从城里回来了,你也顺道去看看她,听说你们原先就要好。”

庄善若没想到,笑盈盈道:“哦,她怎么回来了,可是到娘家养胎吗?”

周素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你还没听说?她家可是出了大事了!”

庄善若眼皮子不由得跳了两下。

☆、第211章 惊变

“出了啥事?”

周素芹脸上不由得露出悲戚之色:“昨儿中午才回来的,刘福婶晚上就到我们家跑了两趟,问你什么时候回娘家。刚好你托人捎了信来,我就和她说了,她嘴里直念佛,嘱咐我等你回来拜托你千万要去趟他们家。”

庄善若听周素芹绕了一个大圈子,也没说到正题,愈发的紧张了,犹疑地问道:“可是和小刘郎中闹了别扭?”想想不可能,他们两个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又经了小刘郎中的病,更是共过患难,心头突突一跳,又问:“难不成小刘郎中又病了?”

周素芹为难地看了王有龙一眼,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庄善若急了,上回去善福堂小刘郎中虽然还没大好,可看着精神还不错,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王有龙朝妻子点了点头。

周素芹皱了眉道:“你可千万别急,我也是听说——说是小刘郎中没了。”

“没了?”庄善若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半晌,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王有龙赶紧劝道:“妹子,你别急。”他知道庄善若和刘春娇是闺中姐妹,出嫁了也互有帮衬。

“没了!”庄善若喃喃道,想起刘昌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白净的脸庞,薄薄的嘴唇,还有修得干净的指甲,不由得悚然一惊,“没了,什么时候的事?”

“刘福婶来的时候只顾抹眼泪,也没说清楚,怕是得有一个多月了吧。”王有虎接话道。

一个多月?庄善若心乱如麻,暗忖,那岂不是她刚去探视没多久之后的事。不是说是得慢慢养着的病,怎么去得那么急?

“知道是什么病吗?”

周素芹道:“什么病,我们也没问,刘福婶的眼睛哭得跟个桃似的,说话也说不利索。怕是伤心过度了。”

庄善若心突然一阵狂跳,想起那刘郎中两口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趟也就罢了。偏生还有第二回,老两口子怎么受的住?善福堂素来积德行善,施医舍药,怎么老天偏生不长眼?

匆匆吃过饭,庄善若再也坐不住,只想去刘福婶家看看。王有虎便自告奋勇送她去。

两人并排默默地出了王家的院门。

“你别怪大嫂,许家的事你让我别说,我都还都瞒着。“王有虎道,生怕周素芹的话让庄善若不自在。

“我知道,大嫂原是好意。我哪里会怪?”

“许家人可有为难你?”王有虎见四下无人,悄声问。

“没有。”庄善若摇摇头,道,“老太太只想托老根婶子给小妹寻门亲事,倒也没有为难我。”

王有虎突然全身一僵。半晌才回过神来,强笑道:“倒是托了老根婶子的福了。”

庄善若没在意,道:“可不是,田里的活也都帮衬着,我倒是过意不去。”

“可有眉目了?”

庄善若一时没听明白,回过头看着王有虎问道:“有虎哥,啥?”

“没啥。没啥!”王有虎挠挠头,讪讪道,“这生老病死的事说不准,你倒是也别自己一味地伤心,也劝着点。”他也知道庄善若与刘春娇亲厚,往日都在西厢房头凑着头地做针线说悄悄话。

“嗯。”庄善若心里一时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消息。有点七上八下。

再走了一程路,便到了刘家的院子了。王有虎看着刘家紧闭的院门,道:“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庄善若点点头,估摸着在刘家要呆一阵子。道:“有虎哥,回去和大嫂说一声,我晚上在家里住一晚,又要麻烦她了。”

“哎!”王有虎欢喜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庄善若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才意识到他刚才那句的“可有眉目了”,怕是问的是许家玉的婚事。庄善若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可被刘昌的事占着,倒也没去琢磨这事了。

庄善若屈指在门上敲了几声,静静等了一会,没有人答应,便伸了手掌加大了力气在门上拍了几下。

“是谁啊?来了,来了!”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不像是刘福婶的,更不像是春娇的。

庄善若后退了两步,刘家的院门吱呀地打开了半扇,探出一张憔悴的脸儿来,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庄善若几眼,问道:“你找谁?”

庄善若见那妇人面生,细看却又有几分春娇的模样,不过少了几分娇俏,多了几分的端肃,便道:“可是春秀姐?我今儿刚回娘家,听我大嫂说起,想来看看春娇。”

那妇人又认真地看了庄善若一眼,将门敞开,道:“快请进,快请进!”又转头冲里面喊了声:“娘,王家姑奶奶来了!”

庄善若知道自己没猜错,冲刘春秀点了点头进了刘家的院子。刘春秀比刘春娇大了五六岁,就嫁在本村,夫家还算是小康。

庄善若进门的时候,见刘春秀穿戴潦草,脸上带着倦容,眼皮子又红又肿的,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寒暄几句,便听见正房噼里啪啦一阵脚步声,刘福婶带着哭腔喊道:“善若,你可来了,这可怎么好啊!”

庄善若一见刘福婶,顿时吃了一惊,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刘福婶啊?上回在王有龙的好日子上见过,刘福婶还是过得舒心的富态模样,眼前的那个妇人却和原先的那个白胖喜庆的刘福婶相差十万八千里。

刘福婶身形消瘦了下去,胡乱地穿了件家常的褂子,上面横七竖八全是褶子,脚上趿拉着颜色不一样的两只鞋子,头发也乱蓬蓬的只在脑后挽了个髻。这也倒罢了,变化最大的还是她的眼睛。原先生气勃勃的锐利眼神消失不见,只剩一对深深凹陷的泡在泪水中的眼睛,带了绝望和惶恐。

刘春秀扶了刘福婶一把。

刘福婶还没走到庄善若面前,眼窝里竟开始簌簌地往外掉眼泪,她也不去擦,握了庄善若的手摇了又摇:“天可怜见,善若,你可得劝劝春娇……”

刘春秀道:“娘,进去再说,别杵在院子里。”

“哎,哎!”刘福婶顾不上回答大女儿,只眼巴巴地看着庄善若,原先那个八面玲珑的媒婆不知道哪里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原先春娇嫁得风光,婆家富庶,姑爷体面,春娇又很快地怀了身子——无一样不顺遂。刘昌这一猝死,对刘福婶来说,无异于从云端跌倒地狱,放在谁身上也接受不了。

三人进了厅堂,房间里一派凌乱。

庄善若顾不得虚礼,赶忙问:“春娇呢?”

刘春秀将刘福婶安置到一张椅子上,苦笑道:“闹腾了半日,这会子累了,刚刚睡着。”

庄善若点点头,正要去看,只见刘福婶从腋下抽出了条帕子,不管不顾地响亮地擤着鼻涕,又胡乱地抹着眼泪,哭诉道:“我的春娇哇,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哇!”

庄善若不好就走,陪着刘福婶抹起了眼泪,想起刘昌的善良体贴,眼泪倒也是汩汩地流个没完。

刘春秀也默默地陪着流了会泪,提醒道:“娘,你也别一味伤心。既然王家姑奶奶来了,得先把事情说个清楚。”

庄善若点点头,收了眼泪,问道:“怎么就这样了?我之前还去看过,小刘郎中精神都还好。”

刘福婶本抹干净了眼泪,一听又哭开了,道:“刘昌,让我去哪里找那么好的女婿?又体贴又孝顺,和我们家春娇又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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