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庄善若的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她轻声招了招黄狗,“阿毛,过来。”
“是我……”有人在门外嘟囔着,听那声音没喝到十分醉倒也有个八分了。
庄善若这才放下心来,听声音是王有龙,不知道怎么的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脆脆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开院门。
打开院门,一股酒气冲过来,只见王有龙歪歪斜斜地倚在门框的架子上。庄善若飞快地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后面没人,问道:“大哥,干妈他们呢?”
“他们——没——来,就……就我!”王有龙直着舌头道。
庄善若皱了皱眉头,忙将王有龙搀扶进来:“咋喝得这么醉啊!先进来吧!”
“没醉!谁、谁说我醉了?”
“不能喝就少喝点。”庄善若一边搀着王有龙一边低声责备着。王有龙身材高大,又半醉不醒的,身子格外沉。她是半拖半拉才将王有龙弄进了院门。
庄善若将王有龙靠在院墙上,转身又重新将院门关上。黄狗阿毛摇着尾巴凑到王有龙脚边嗅了嗅,打了个喷嚏,夹着尾巴走开了。
“大哥,我扶你去院里坐坐,再给你拿点凉水醒醒酒吧。”
“不——要!”王有龙抬起头,眯着朦胧的醉眼,就着月光,看着面前的庄善若。庄善若又娇又小的个子,只到他的肩膀,此时正抬着俏生生的小脸,那双柔媚的大眼睛就这样定定地瞅着他。表妹的胸口不知道咋的露出了一抹雪白,白得晃眼。
王有龙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往头上冲,浑身燥热起来。他不管不顾,一把将面前的那个又香又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第14章 醉里偷香
王有龙只觉得有两团软软的丰盈抵在他的胸前,他不禁浑身颤了又颤,这滋味太美好了,就是让他当场死在这个怀里他也甘心。他想不出世上还有比它们还要更软更香的东西。搂着那个娇小的身子,王有龙忍不住幸福地叹息了一声,满腔的热情几乎要化成水淌了出去。
他用他那干惯了农活的粗大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住庄善若,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又怕弄疼了这个柔若无骨的人儿,便又稍稍松开了手臂。起初,怀里的那个身子还使劲地挣扎了几下,用柔软的小拳头敲了敲他坚硬的胸膛,没一会儿,便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王有龙心里乐了又乐。怀里的人儿乖乖得像一只小猫窝在那里。柔顺的头发抵在他的下巴上,痒痒的,撩拨得他的心也是痒痒难耐。
半醉半醒之间,王有龙闻到了一股馨香,这香味真好闻,比八月的桂花还香,比表妹做的饭菜还香。他低下头半眯着眼睛去找寻那股馨香的源头。他一边找一边感叹着,喝醉了真好哪,喝醉了还能做这样的美梦,醒着的时候他可是想也不敢想啊。
他的嘴唇顺着庄善若的头发慢慢地移下来,这是什么?是表妹的嘴唇吗?竟然软到不可思议,还甜甜的。王有龙笨拙地将那两片唇瓣亲了又亲,还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听到怀里的那个人儿轻轻地“嗯”了一声,他仿佛受到鼓励一般,鼓足勇气腾出一只粗大的手掌从后腰探进那衣服里,里面的皮肤竟然比鱼儿还要滑溜。那细滑的皮肤在他的抚摸下骤然起了一阵小米尖般的凸起。
王有龙连连叹息,低声唤着:“表妹,表妹……”他兀自觉得不满足,身体的某个部位胀得快要爆炸一般。他将嘴唇慢慢地从庄善若的脸上滑下,弓起身子将脸埋到了她的丰盈的胸口,那酥软的触感几乎让他窒息。那只停留在后背的手也得寸进尺地慢慢往下,滑向令他魂牵梦绕的另一处浑圆。
怀里的身子骤然一紧,庄善若呢喃了一声“不要”。
这一声呢喃在王有龙听来不啻晴天霹雳,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双颊酡红的庄善若,呆了一阵,然后仿佛触电般推开她,接连倒退几步退到了院门边,却被自己踉跄的脚步绊倒在地。
“大哥。”庄善若轻声喊。
她根本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一出。面对王有龙膨胀的情欲,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没有推开他,竟然就这样半推半就,竟然就这样任他为所欲为。在王有龙醉得意乱情迷的时候,庄善若一直冷静地睁着眼睛看着他,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是一种补偿吗?庄善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没办法推开那具火热的身子,她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王有龙清醒了几分,他露出了又羞又愧的神色,两个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颓然地跌坐到地上,突然举起一只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妹子,我不是人,我不是人!”王有龙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庄善若忙上前攥住了他的手,柔声道:“大哥,不怪你。”
“妹子!”王有龙咧开嘴想笑,还没成个笑模样便哭开了:“我竟然连畜生也不如啊!”一边嚎啕哭着一边用手捶着地面。
“大哥,是我自己愿意的!”
王有龙一下子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庄善若,两只柔媚的眼睛里盈盈地闪着泪光,柔嫩得像是花瓣的嘴唇被他亲得又红又肿,脸颊上的酡红褪去,脸色莹白得像是冬天清晨田野里的白霜。
“大哥,我去给你倒碗凉水来。”庄善若急急忙忙地往厨房跑去。厨房里黑,她差点被门槛绊倒。她刚抹黑倒好一碗凉水,就听到外面甩门的声音,心里一动,连忙跑出来。
院子里哪里还有王有龙的影子,一扇院门大开着,兀自吱呀吱呀地摇个不停。黄狗阿毛站在院门口摇着茸茸的尾巴冲着外面吠了几声。
庄善若连忙冲到门外,外面也不见王有龙的踪影。门外的路上没有一个人,黑黑的天幕上缀着几颗冷冷的星子。田野里是一片呱呱的蛙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吆五喝六的声音。
庄善若由着黄狗阿毛陪着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她也不敢走太远。再站了一会儿,便只得慢慢地退回到了院子里,心里竟有一丝的怅然。王有龙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喝了那么多的酒,千万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庄善若掩好院门,重新坐回到台阶上,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自己这一心软,也不知道是成全了他还是害了他。在台阶上呆坐到月儿西斜,这才渐渐地听到院门外的脚步声说话声。庄善若心里一动,连忙起身打开院门。
王大姑和王有虎正架着喝得醉醺醺的王大富。一看到庄善若,王大姑便道:“善若,不是嘱咐你早些睡,别等我们了吗?”
庄善若看着,一时也插不上手,她看着王大富醉得满脸喷红,那个酒糟鼻更是红得像是一枚烂熟了的果子,心里一阵厌恶,嘴上却应着:“这不正准备睡了呢!”
“你姑父喝得不肯歇,这不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才和阿虎把他拖回来。”
“来,干了!谁不干谁是乌龟!”王大富打了个酒嗝,嘟囔了一句酒话。
王有虎也喝了不少,不过他酒量好,还强撑得住:“娘,你也歇歇,我先把我爹送到房里。”然后微微蹲下,把王大富的一只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扶着王大富的腰。王大富就像面人一样软软地搭在王有虎的身上被拖进了房间。
王大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道:“善若,你没见到你伯伯家有多热闹,我看他们喝酒就跟喝水似的,不带喘气的。”
庄善若装作不经意地问:“我大哥呢?”
“阿龙啊?”王大姑笑道,“我看他晚上是高兴,一上桌就先喝了两大碗酒,我们拦都拦不住,就随他去了。中间,本家兄弟里那些爱闹的找他喝酒的时候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等我们喝得差不多了,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现在还在你伯伯家被那群小子拉着灌酒呢——别管他,也让他松快松快!”
庄善若见王大姑神色如常,这才放了一大半的心。
王有虎从正房出来,用手抹着喝得通红的脸,问道:“我哥没回来过吗?他喝了一半说要回家。”
庄善若的心漏跳了一拍,强自镇静地笑道:“我和阿毛就守在院子里看月亮呢,没见有人回来啊!”黄狗阿毛冲着王有虎叫了一声,可是没人理它。
“我看他也是喝糊涂了,酒量差还逞强,嗐!”王有虎说着摇摇头进了西厢房,一边走一边踢着阿毛,“去去去,一边玩去。”
“干妈,那我大哥喝醉了咋回来呢?”
“你担心啥,那帮臭小子抬着架着也得把你哥送回来。”王大姑拍拍庄善若道,“没事,没事。”一抬眼看到台阶上放着的笸箩,笑道:“你还抽空给你大哥将鞋垫子纳好了啊,我一直不得空,这双鞋垫做了好几天。”
“闲着也是闲着。”庄善若明显的心不在焉。
王大姑道:“善若啊,你先回房睡吧,这里的事我来管。”
拗不过王大姑,庄善若只得回了东厢房,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张微微眯着眼睛喷着酒气的脸,还有那只颤抖着在她的衣裳里探索的布满老茧的火热的大手。
一直迷迷糊糊快到子时了,庄善若才听见院子里又有了声响。她本来就没睡着,倒是一下子清醒了,静静地卧在床上竖起耳朵听了又听。
“呦,你们这帮小子,把你们哥灌成这样,都走不动道了。”
“王大娘,你可冤枉我们了,是有龙哥自己抱着酒缸子喝,拦都拦不住哇!”
“得得得,交给我吧,你们回去吧,太晚了。”
“好嘞!有龙哥酒量不错,趁着现在没嫂子管,下次再放开肚子喝上一场。”
“臭小子,回去灌你的黄汤去!”
一阵关门的声音。
王有龙嘟囔着:“人,不是人……”
“看,喝醉了,都说胡话了,和你们爹一个德行!”
庄善若想出房门去帮忙,却是按捺住了,正担心王大姑一个人扶不动,又听到王有虎的声音:“哥,你是咋的了,高兴也不能喝成这样啊?”
“高兴,我——高兴!”是王有龙带着哭腔的声音。
“阿虎,你仔细着,当心你哥吐了。”王大姑嘴里碎碎地念着,“这群不省心的,唉!”
一阵嘈杂过后,院子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庄善若看了看窗外,月亮都西沉了,空气里也微微有了丝久违的凉意,可是她还是毫无睡意,忍不住将晚上的事在心里想了又想。待到院子里的公鸡叫头遍的时候,她才支撑不在,睡熟过去了。
第15章 春娇
“咚咚咚”,有人在东厢房外敲着窗棂。
庄善若迷迷糊糊地醒来,倒是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原来天早就大亮了。
“善若啊,得起了,你刘福婶她们还等着我们呢!”
庄善若应了一声,赶忙爬起来穿衣服。昨晚胡思乱想了一夜,天蒙蒙亮才好不容易睡过去,没想到这一觉就错过了时辰。庄善若穿戴停当了,打开房门。只见王大姑正拾掇得整整齐齐地立在石榴树下,一见她出来,倒是笑了,道:“你来家三年,我还没见着你睡过懒觉呢。”
庄善若有些不好意思,忙撸起袖子,道:“昨晚走了困,早上就迷迷糊糊地醒不来。干妈,我先去铡猪草。”
王大姑忙拦住:“这些我都收拾停当了。你去换身衣裳,今天去县城里,可别叫人笑话了去。”
庄善若环顾了下院子,可不是,猪圈里的两头猪早就吃上了,那群鸡在院子的泥地里刨着吃食,叫得欢。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那件半旧的月白色的褂子,缝得倒还算精致,领口袖口都滚了道本色的边,就是洗得次数多了,微微的有些泛黄黯淡了。
庄善若笑道:“这衣裳挺好的,还是上年做的呢。”
王大姑推着庄善若道:“进去换件,你这个年龄穿得这么素净干什么,你没见你干妈这么大年纪了还爱穿个红的绿的吗?”
庄善若朝王大姑身上一看,今天王大姑穿了件铁锈红的细布棉的长褂子,拢了个整整齐齐的螺髻,斜斜地插了根老银簪子,倒是显得整个人年轻了许多。
庄善若踌躇着,她实在也没啥好衣裳,不是旧了就是短了的,倒不如就这样干干净净地穿着去算了,反正她对赶集也没啥大的兴趣,只是不想拂了王大姑的好意。
王大姑偏着头想了想道:“我记得你有件茜红的褂子,颜色倒是喜庆,只是料子略厚了些,不过也不碍事。”
庄善若只得依言去翻出那件茜红色的褂子换上,这个料子还是她亲娘当年的陪嫁,当时得上是块好料子,巴巴地留了近十年才给她缝了件衣裳,当年她亲娘做的时候特意往大里留了些尺寸。庄善若因往日里家里连遭变故,嫌弃这件衣裳颜色太亮,做好了也只穿过三两次,现在穿起来倒是刚刚合身了。
庄善若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镜中的自己俊眼修眉,面含春色,本来就娇艳的容貌被这鲜艳的衣裳一衬,倒更显得夺目了。她的手指抚过自己略略红肿的双唇,回想起昨晚在院门口的种种,不禁脸色绯红,羞赧得抬不起眼睛了。
庄善若一出房门,就看到王大姑眼睛一亮,笑道:“你这闺女真是好颜色,就该穿成个花儿粉儿的,到时候看得集市上的那些年轻后生眼睛都移不开了。”然后轻轻地捏了捏衣角,道:“还是早些年的料子好,虽然有些厚,不过不碍事,我们左右是坐车去,不会太热。”
庄善若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微微红了脸,问道:“干妈,我们赶集去了,那家里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王大姑看了看正房和西厢房干脆地道,“没了我们这三个大男人还饿死了不成?你放心,我早就做了一锅粥和几个贴饼子温在那里呢。”
庄善若这才略略放了心,想起凌晨王有龙喝得不省人事被人搀扶着回家,又问道:“大哥他没事吧,平日里也不见他喝酒啊。”
“没事没事,能有啥事?我都去看过了,这两个臭小子正睡得香呢,一屋子臭烘烘的酒味,熏死人了。恐怕得睡到正午才能起呢?地里也没啥要紧事,就让他们睡去。”
说着说着王大姑突然微微地红了脸,昨晚王大富借着酒劲折腾了她大半夜,这可是好几年也没有过的事儿了。
“姑妈,我去准备点水,你给拿进去。”庄善若微微蹙眉道,“大哥二哥喝了那么多的酒,恐怕起来会口干。”
“我倒没想到,还是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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