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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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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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许陈氏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我嫁到连家庄快三十年,哪里不知道,这连家庄的人个个势利眼,你如今这副样子,谁会耐烦和你说话?”

许家宝卷卷袖子,道:“偶尔碰到宗长家的管事的,就说了几句。”

“哦,他可有说宗长什么时候回家?”

“儿子问了,管事的说总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启程,到家怕是得要月底了。”

“哦——”许陈氏沉吟着,没有说话。

许家宝又道:“娘,你猜我今儿碰到了谁?”

“谁?”许陈氏听得许家宝这么问,知道有古怪,眉心不由得一跳。

“那个罗老四!”

“他?”

“我也没和他打照面,只是远远地看了他领了一群人进了我们家的院子。”许家宝面色暗沉了下来,道。

许陈氏释然:“不过是收那房子罢了。”话虽说得轻巧,可是还是不由得一阵心痛,许家宅子易主怎么说也不是件让人能轻易放下的事。

许家宝摇了摇头,道:“娘,你可想不到他们还带了把锯子。”

“锯子?”满院子的人都吃了一惊,收房子带锯子做什么?

许家宝看着众人疑惑的脸色,又慢慢地道:“我也见了好奇,便远远地守在一旁看了看。你道是咋回事?他们竟将院子中的那棵大桂花树锯倒了!”

☆、第140章 怪事连连

“作孽哦!”许陈氏不可置信地道,“好端端的桂花树,锯它做什么?”

许家宝搓了手道:“后来见人七手八脚地将那桂花树的枝桠砍掉,只剩中间的树干,用马车驮了怕是送进城了!”

许家玉惋惜地道:“那棵树怕是种了有几十年了吧。”

许陈氏点点头道:“当年我们买下那个宅子的时候,那棵桂花树就在,听说这树有四五十年了——当年你们爹就是看中这棵树才买下了那个宅子的。”

元宝也反应很大:“大伯娘,桂花糖,桂花糕!”

庄善若苦笑了,心里也是纳闷不已。虽然她不过是在许家老宅住了没一两个月,可是想想那么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被砍掉了也是觉得心疼不已。

刚过去的秋天,桂花树的满树金黄,用桂花做出的桂花糕的绵软甜香,在桂花树下晒着太阳包着饺子的悠闲——这一切仿佛都还历历在目。

许家安也若有所思,喃喃地念了一声:“桂花……”

许家的老老小小都陷入了对桂花树的集体回忆中去了,院门外的那棵苍虬的老樟树却在朔风中沙沙地摇摆着叶子,往许家破败的院子里洒下几片老绿的树叶。

良久,许陈氏摇了头道:“罢了罢了,这宅子反正也不姓许了,管他怎么折腾。也幸亏你们爹是不在了,要不然见了不得有多闹心呢!”

庄善若想起郑小瑞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幼年失怙,让她比常人多了一份对世事的洞察力,可是虽然接触了郑小瑞几次,她却是实在捉摸不透这个人。不过有一点她是确定的——这个郑小瑞是披了锦绣外衣的魔鬼!

许家宝叹了口气,面上似有不忿,道:“我在旁边远远地听那些车夫说,是郑太太夜里睡不好觉,郑小瑞特意让人砍了这桂花树做床去使。”一边说着一边还往他大哥的脸上瞄了两眼。

许家宝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本来平静下来了的许陈氏忽的涨红了脸。冷笑着道:“郑太太,什么郑太太?当我不知道她的底细,竟摆出恁大的谱来!那臭丫头只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整日里往我们家跑,花言巧语尽是撺掇着大……”

“娘!”许家宝急急地喊了声,朝她使了个眼色。

许陈氏这才恍然,急急地将舌头咬住,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唉,作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凭她有多大的后台。若是在街上碰到了,我倒是敢上去啐她一口,看她能把我老婆子怎么样?”

庄善若只低了头当做听不懂,许家安也是充耳不闻。只顾和元宝玩了手中的窗花。

许家玉却是咬了嘴唇,道:“我倒没听过用桂木还有安神之效。”

许陈氏忍不住又道:“这人哪,缺德事做多了就是枕了龙床也睡不好觉!”

许家宝劝慰道:“娘,倒是我逞一时的嘴快,惹您生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我老婆子还有啥气好生呢?”许陈氏又是摇摇头,踱进了房间,临了嘱咐了庄善若一句道。“大郎媳妇,我肚子里不舒服,头也胀帐的,怕是着了凉停了食了,你晚上就给我浓浓地熬完陈皮汤好了。”

庄善若应了。转眼看着许家宝依旧穿了体面的长袍蹲在一旁逗着元宝说笑,便将原先准备好的让他帮忙去柳河滩上搬些石头垒墙的话咽了下去。

“元宝,这个好玩吗?”

“好玩!”元宝摆弄着手里的老虎窗花,头也不抬地道。

许家宝将长袍的下摆掖了掖,又道:“元宝,爹和你说话呢。”

元宝却还是低了头没搭理。

庄善若收拾着铰窗花剩下的红纸,寻思着裁成几个方形的让大郎写几个“福”字贴在家里。

许家宝锲而不舍,又问道:“元宝,想进城玩儿吗?”

元宝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爹。

许家宝笑了笑,道:“想去稻香斋买松子糖吗?”

元宝又将头低了下去,奶声奶气地道:“家里还有呢!”

“那……冰糖葫芦呢?”

元宝的头又倏地抬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忙不迭地点头。

许家宝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道:“你娘给你买了一些冰糖葫芦放在你外婆家,不过……”

元宝将手里的窗花放下,摇了许家宝的手道:“爹,爹,我们赶紧去外婆家找娘去,吃冰糖葫芦去。”

许家宝摊摊手,道:“那元宝自己去和奶说,就说你想娘了,要去找娘,可好?”

庄善若这才明白,许家宝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要去找童贞娘。不过是自己在许陈氏面前张不开这个嘴,就特意让元宝去说。即便是许陈氏恼了,不过娃儿找娘,天经地义。

元宝眨巴了几下晶亮的大眼睛,噙了一根手指在嘴里思索着。

“元宝想不想娘?”

元宝点点头,又突然摇摇头。

庄善若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元宝还小心思单纯,每日里有的吃有的玩便快乐了,不知道离开亲娘意味着什么。童贞娘终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贪财些,势利些,却归根到底还是元宝的亲娘。再说了,做娘的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庄善若不由得心肠一软,道:“元宝,若是你娘回来了,便可以天天搂了你娘暖暖和和地睡,也不用挤在大伯娘那里了。”

元宝扁扁嘴,道:“元宝喜欢和大伯娘睡。”

许家宝起身,无奈地看着庄善若,道:“这孩子,倒是粘上你了。”

庄善若又道:“大伯娘也喜欢和元宝一起睡,要是你娘回来了,就多个人疼你,岂不是更好?再过两天就过年了,你娘一定给你做了新衣裳,买了许多好吃的……”

元宝是个馋猫,听到新衣裳还是可有可无的表情,一听到许多好吃的,不由地舔了舔嘴唇,忙不迭地点了头。

庄善若又抚了抚元宝的头。道:“元宝,你就去和你奶说,你想你娘了,你爹却还在生娘的气,不肯将你娘接回来。”

元宝点了点小脑袋。

“可听清楚了?”

元宝奶声奶气地学了句:“我想娘了,爹还生气不肯将娘接回来!”

“元宝真聪明!”

元宝便喜滋滋地迈了小短腿,摇摇摆摆地进了许陈氏的房间。

“多谢大嫂了。”许家宝不无担忧地看着元宝小小的身子。

“元宝还这么小,哪里离得开亲娘。别人就是再好,也比不过自己的亲娘。”庄善若道,她知道许陈氏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便故意教了元宝这番说辞。

就要过年了。童贞娘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恐怕在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又有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嫂子在,她拗着不肯回家,就是因为没个台阶下。按她以往的性子,当了全家的面吃了二郎一巴掌。总要拿乔一阵才能将面子捡回来。

等吃晚饭的时候,许陈氏推说头疼,没出来。

许家玉送了碗热热的陈皮汤进去,出来的时候带了口空碗。

“小妹,娘怎么样?”许家宝有些心急。

“不过是头略有些疼。我看不碍事,睡上一觉便好了。”许家玉不明就里。

“唉!”许家宝急得跺脚。

庄善若却是明白许家宝关心的是许陈氏的心情怎样,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在年前将童贞娘接回来。

“元宝!”许家宝又拽过儿子,问道,“你说了那些话。你奶说了什么没有?”

“爹,你都问过我好几遍了!”元宝专心地对付红烧肉,没空理他爹。

许家宝夹了几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到元宝碗里。

元宝这才道:“奶没说什么,就叹了口气,寻了三婶婆送的松子糖给我吃。”

“吃。吃,你就知道吃!”许家宝有些哭笑不得,气急败坏了。

许家玉劝道:“二哥,元宝还小,你和他生什么气呢?明儿等娘好些了我再和娘说说,过年总是要一家人在一起才好。”

许家宝这才罢了。

腊月二十九一早,庄善若正帮着许家安研墨,让他写几个福字贴家里。

许家安拿毛笔在砚台上一添,皱了眉头道:“墨还不够浓!”

庄善若只得腕上使力,继续研墨,心里一动,道:“大郎,往日都是谁给你研墨的?”

“谁?”许家安被问得一愣,擎了毛笔的手悬在了空中,一滴墨汁从笔尖滴落,洇在了一张方方的红纸上。

庄善若按捺不住好奇,想试试许家安是否真的忘了往事,待要开口再问,突然听见元宝在院子里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元宝每天睡足了起床,从来都是欢天喜地的,别是许陈氏没给许家宝好脸色,殃及池鱼了吧?

庄善若赶紧丢了手上的东西跑出了西厢房,果然元宝正站在院子里哀哀地哭着,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怎么了,元宝?”庄善若搂了他,用手将那小脸蛋上的眼泪擦干。

许氏兄妹和许陈氏也闻声从房间里出来,许家宝还睡眼惺忪地急急地掩着怀不像是训斥了元宝的样子。

元宝却是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和大伯娘说。”庄善若温言道。

元宝使劲地抽抽了两下,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廊下,道:“肉,肉……”

众人还不觉得,不知道元宝在说什么。

许家玉却是一瞅廊下,不由得呀地叫了一声,道:“昨儿做的香肠竟都不见了!”

果然,那原先挂到廊下的十八节胖乎乎的香肠竟然不翼而飞了!

☆、第141章 所谓兄妹

琴儿掀开鎏金炭盆的盖子,翻了翻里面煨着的银炭,然后又重新将盖子笼上,房间里弥漫了一股微醺的热气。

连双秀披了狐狸皮做的袍子,依旧是懒懒的倚在美人靠上看书。手上的那卷书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翻得是旧旧的。

琴儿轻手轻脚地将一盏热茶搁到连双秀手边的小几上,然后笼了袖子对了火炉坐在小杌子上,开始打起了瞌睡。

冷不防,连双秀揉了揉太阳穴,将手上的书放下,开腔道:“琴儿,琴儿……”

“哎,太太,有什么吩咐?”琴儿赶紧揉揉惺忪的睡眼站了起来,这屋子里火炉烤得暖和,不知不觉竟就睡过去了。

连双秀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意地将袍子拢了拢,道:“去将那副春联拿过来。”

“春联?”琴儿还没清醒过来,迷迷瞪瞪的。

“就是那日在街上买的。”

琴儿恍然,赶紧去书架上将那副春联取了过来,在桌上摆好。她实在是不明白了,这副春联好在哪里,太太一天要看个四五次的,这春联上还有大舅爷踩了的一个脚印。

连双秀起身,缓缓地来到桌前,双手拂过那副春联。

这副春联内容写得平常,不过是“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这一撇一捺之间,尽见功力。

连双秀嘴角噙了一丝笑,这春联写得太过书卷气了,倒不如写些“财源广进,万事如意”之类的通俗易懂。不过买春联的人大多连这几个字都认不全,买回家不过是图了那点红沾沾喜气罢了。

琴儿在一旁伺候着,忍不住道:“太太,你若是喜欢这些字啊画啊的,倒不如让老爷给你买些好的回来。”

连双秀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这其中的机窍,外人哪里能懂?那日,她在轿子里刚一打眼到这副春联。全身便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这副春联,她只消一眼便能确认是许大郎的手笔。这么些年她陪在他的身边研墨添茶,耳濡目染,这一撇一捺之中的细枝末节,像是火焰般灼烫了她的眼睛。

“太太,我见那卖春联的媳妇穿着打扮像是从下处的村子里来的,这也必是她家男人写来换些零钱用的。”琴儿见连双秀没说话,又道,“她要价八文,我给了她一钱。回去还不知道有多欢喜呢。”

连双秀眼前又闪过庄善若的模样:穿得是朴素些。不过那容色却是出众的。更难得的是,她身上绝无乡下人的那种畏缩之感。

连双秀不由得一撇嘴角挂了一丝苦笑,心里却是空空落落的像是冬日的旷野——有这样的女子陪在他的身边,对她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连双秀觉得鼻头酸酸的。忙转过头闭了闭眼睛,嘱咐琴儿道:“你将这春联收好,把那炭盆撤了,开一开窗户——这热气熏得人难受。”

琴儿心里纳闷,外面数九寒冬的,触手成冰,撤了炭盆也就罢了,哪里吃得消开窗透气。不过太太既然发话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一去照做。太太什么都好,也不苛待下人,只是性子略微古怪了些,成日里也不见个笑模样,怪不得老爷这段日子就不大爱过来了。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当小丫头能操心的事儿。

连双秀闷闷地坐在窗前,就由腊月里的朔风这样吹着,两颊冻得呈现出不健康的红色,倒是给苍白纤弱的她添了几分的容色。

“妹妹在吗?”有人敲了几下门,没待回答,便自顾自地推了门进来了。

琴儿赶忙作揖:“舅老爷!”

连双水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房间里一转,大惊小怪地道:“呦,妹妹,这腊月的天,你这样大开着窗,可别冻着了。”

连双秀闻言,头也懒得抬。

连双水见怪不怪,也不觉得尴尬,只支使琴儿道:“赶紧的,去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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