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李复,乞活军左军元帅,手下儿郎五万余,人人悍勇无比。
只是这次来的只有他一人,陈耕觉得这人未免有些拖大,看了一会才知道自己错了。只见李复虽被众人围攻,手握长枪,或挡或扫,或刺或挑,游刃有余。二人见着李复的身法,顿时呆了起来。见他面对众人的围攻,却无任何惧sè,好在慕容炽反应了过来,拉了拉陈耕,陈耕会意,一溜烟溜进了客栈里面,想找地方躲起来。听外面李复哈哈笑道:“想不到段家军这般无用,如若段成你技止此耳,今rì休想生离此地。”接着传来几声惨叫,不知道是谁又被李复的长枪打中。二人东找西找,却找不到可以躲的地方,忽然发现一个后门,二人不管三七十十一就冲了出去,来到了后街上,当下也不管什么方向不方向,顺着小路一路飞奔。又听见李复的声音传来:“两个小子逃了,段兄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不知是段成声音太小还是无力回答,二人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慌慌张张的跑十几里跑,到了实在跑不动了,只得气喘嘘嘘的坐在树下休息。此时已经离了下邳,只不知是在南还是在北,喘了一会儿,陈耕吃力的说道:“听叔叔说江湖凶险,果然如此,我瞧这李复也不像好人,但不似段成般yīn险。”慕容炽奇道:“段兄怎么yīn险了?”陈耕又呼呼的喘了几口,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只是对于段成为什么会猜到自己与王颖的联系,为什么李复会来始终猜想不透。慕容炽也无法回答,只说道:“以后我们二人还是要小心点好,不管遇见谁,都不要相信就是了。”陈耕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的是另一件事,慕容炽见他没有回应,问道:“你想什么呢?”陈耕道:“我看段成的武功应该不差,而且还有这么多帮手,那李复却一点也不怕,打起来这么勇猛,为什么?”慕容炽经他一说,想了想,回道:“会不会是李复的武功很厉害,知道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够他打?”陈耕嗯的想了想,自言自语道:“遇见这种事,我也不要怕的才好。”慕容炽想起了慕容博对他说过的话:无胜无败,无yù无求。当下念了出来,陈耕听得清楚,低声念了两句,忽然一震,喜道:“我知道了,不是李复不害怕,而是强行排除了心中的恐惧。”慕容炽点头道:“不错,只要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就像胜负跟自己完全没关系一般。”陈耕想了一会,说道:“可是如果周围的人武功都很高强,我们就算不怕,再去打不是找死么?”慕容炽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博爷爷说过武功自然高下有别,但是若能巧妙利用周围的种种形势,或可立于不败之地。”陈耕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对,能把握大局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二人想通了这点,顿时乐不可支,陈耕开心的是自己又领会到了武功中的决窍,更上一层楼;而慕容炽则是感觉离报仇又进了一步。好一会儿,慕容炽说道:“快走吧,一会那李复或者段成来了,咱们可讨不了好。”陈耕站起身来,坚决道:“我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我们并没有真正义意上与人动过手,现下就是个好机会,他们二人不管谁胜谁负,胜的一方多少都会受点伤,我们追上去,就当练练胆儿。”慕容炽听他如此说,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如果我们抓不住这个机会,永远也排除不了心中的恐惧,走吧。”
二人又是一路飞奔,只是比上次慢了不少;不怕归不怕,但是陈耕说还是要小心行事,于是二人偷偷摸摸的进了城,左躲右闪,又回到了那条街上,此时已经是快到第二rì天明了,陈耕看了看左右,感觉没发现什么东西,轻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是好一阵失望,同慕容炽二人找了个墙角坐下,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看了一会儿天,陈耕开口道:“你探查得怎么样了?”慕容炽答道:“到彦之已经死了。”陈耕唉了一声,抬着头继续看着天。二人当年所知道的宋军唯一名字就是到彦之,如今到彦之已经作古,线索已断,这下真是不知道从何查起了。
好一会儿陈耕说道:“我们怎么不去找茗管家?”慕容炽又答道:“茗叔叔肯定也已经被害了,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去找我们。”陈耕不知是想起了王颖还是什么,又呆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病死的。”慕容炽淡淡地回道。
陈耕又问道:“在哪里死的?”
“不知道。”
慕容炽转过头来看了看陈耕,问道:“问这个干什么?”陈耕一边呆看着天,一边问道:“他当年带兵去山庄,后来干什么去了?”
慕容炽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听说后来他带兵北上,开始时大胜,后来不知怎地就兵败了,带着残兵逃到了彭城。然后。。。嗯。。。然后就被关起来了,说是什么打了败仗。然后就病死了,已经两年了。”陈耕皱眉道:“彭城?”转过头问慕容炽:“在哪?”慕容炽道:“这里的西边,不远。”陈耕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完全不懂地理,知道他肯定也是打听来的。想了想,说道:“你说那个人现在会不会在彭城?”慕容炽奇道:“为什么这样说?”陈耕耸肩道:“胡乱猜的。”慕容炽没好气道:“到彦之死都多少年了,你说这可能么?”陈耕嘿嘿笑道:“都说是胡乱猜的哩,不如我们到那处去看看?反正你说的也不远嘛。”慕容炽摇头道:“那还不如直接去建康,反正都是宋军,当年领兵的人应该是在那里。”这回轮到陈耕没好气道:“那不一定,再说了,人家有能力领兵,起码是个什么将军,你一个人,去找他他凭什么要告诉你?”慕容炽想了想感觉也对,不过始终认为建康有线索可查,于是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去建康,你去彭城,怎样?”陈耕知他一向只认自己的想法,于是问道:“那我们怎么互通消息?”慕容炽说道:“彭城这么近,你逛完后就到建康找我就是了。”陈耕闻言,不满道:“什么叫逛?我也在出力啊。而且那人与我也算有仇。”慕容炽道:“好了好了,反正这人我一定要杀,至于别人,看情况了。”言罢起身道:“建康比较远,我就先走了,你到时候记得来找我。记着我叫穆炽。”陈耕还是呆看着天,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慕容炽转身就去了。陈耕回过头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慕容炽心中除了仇恨,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了。
当下也站起身来,往西走去。
在他身上大概还有一百余两银子,而且彭城离下邳很近,路上倒不愁吃喝。
对于慕容炽,是他除了王颖外最亲的人,每次慕容炽一口咬定王颖已死,他心中老大不快;因为自己始终没有亲见,而对于慕容家的仇恨,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帮帮小炽而已;除非知道王颖也被那神秘高人所杀,不然他心中除了变强外,就只剩下慕容玉颜了。
想及此,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玉颜妹妹过得好不好,没人陪着,是否很孤单呢?
陈耕并不知道彭城到底在哪里,一路西行,陈耕所见的不是荒废已久的村庄就是被大火烧光的山头,不禁想起当年在秘道里,宋**队的那一把火,烧过之后也是这般模样吧。难怪小炽心里仇恨rì深,想想一个安定的小山庄,遭此劫难,自己的族人几乎被人杀尽,怎能不恨?
当时徐州、豫州、相州、兖州一代连年争战,平民要么选择南迁要么北上,留下来的不是被乱兵所杀就是被强征入伍,生活在这一带的人,仿佛生活在地狱般,朝不保夕,无奈下只得离去。像无隐村这样的特例,确是万中无一。
行了两rì,又来到一个荒弃小村庄。一路走来,这样的村庄已不知是他所见的第几个了。眼见天sè已晚,想着反正里间不会有人,便壮起胆子决定入村,找个好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
山村实在太小,一眼望尽,总共就四户,无一不残破,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过,有两间塌得只剩下一面墙了。
虽说知道不会有人,但陈耕心里还是有点发毛,毕竟一路过来这是第一次打算进村里休息,一个荒村,不禁心里毛起来。当下给自己壮了壮胆,提步往村里走去。
………【第十九章 荒村奇遇】………
四间破屋都查看了一遍之后,陈耕舒了一口气:真是没人。
找了一间看上去还算好的屋子,进去后发现到处是厚厚的灰尘,桌椅全无,唯一的床也只剩下了床架,不禁大失所望:在此睡觉与前两rì在野外睡觉差不了多少。
转身走出门外,想着找棵大树或者草地睡一觉,忽然发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两个人来,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皆是身着华服,远远的看不清面目。二人一路入村,不知是否也想找个地方休憩;
陈耕见二人衣衫怪异,生怕有古怪,也不敢多看,低着头一路走出了村;路过二人身边时,只感觉心里一阵寒冷,二人却似没看见他般,自顾自的进村,一句话也不说。陈耕被这寒冷一激,打了个激灵,脚下虽不停,却微微回过头,悄悄拿眼睛偷看二人。谁知那二人似身后长眼睛般,双双停住脚步,陈耕正待扭头逃跑,却想着自己不能胆儿小,当下硬着头皮,索xìng转过身直直看着二人。
看起来二人年纪相若,大概三十岁左右,瘦的那人颧骨突出,似骷髅头一般脸上没半点肉,好像饿了一个月的样子。而胖的那人嘴唇肥厚,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一条缝。
此时与那二人相距大约有五丈,只见那瘦高的一人回过头来,不带任何感情地对陈耕说道:“小子,你入村干什么?”陈耕还以为那人要动手,听他这样说,答了句:“找地方睡觉。”瘦高者又问道:“那为什么又出村?”陈耕心想看来不会动手了,又答道:“里边没地方可睡。”那人不再追问,转过身去与另一人直往村里面走去。
陈耕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待转身离开,忽然那矮胖之人腾身而起,以陈耕看不清的高速向他shè来,陈耕心里一惊,但觉yīn风压面,仿似毛发皆被点燃,喉中干渴难耐,本能般的气运右脚,向左边滚开来去;他双脚刚才离地,那矮胖者已经扑至陈耕原来所在的位置;但是他显然想不到陈耕能躲开他这一招,一向对自己的速度自信的他不禁怒从心起,急追而至,飞凌陈耕正上,陈耕尚未站起来,见他追至,左手撑地同时劲力一吐,又向旁滚出数丈;也是陈耕经验不足,此时虽然矮胖者杀着已至,但是出招甚是倡促,身在空中无着力点;而陈耕则滚地而行,只要运劲出掌,肯定能招下这一招。
那人又一次扑了个空,显是想不到眼前这小子,十来岁年纪居然能躲开自己的招式;他哪里知道陈耕山庄五年修习,与慕容炽对招,一直是挨打的那一个,慕容炽所学《凤凰花枝》不论内功心法或是所载招式都是上上层的武学,陈耕为了不被打,rì夜所想的就是如何躲闪招架,是以练就一身高强的内功同时也成就了眼力和反应能力,只是对不太会出招攻击。
那人见状,也不再追击,陈耕翻滚了几圈后站定起来,眼睛毫不客气的盯着他,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倒是远处的瘦高者先开口道:“yīn先生,跟个臭小子过不去么?赶路要紧,走吧。”那被叫yīn先生的人哼道:“姓阳的,你没见这小子身怀武功嘛?”瘦高者道:“那又如何?”那矮胖子正待说话,陈耕却打断他们道:“你们二人是谁?”他见这胖子两招拿不着他,心里底气足了不少。倒是那胖子愣了一下,要知道他二人虽名不见江湖,但武功高强,没想到两次出手都被眼前这臭小子躲了过去,暗想这小子不是名门之后就是名师之徒,如若下了杀手,一个不好只怕惹出大麻烦,坏了大事。
远处那瘦子哈哈笑道:“老yīn啊,想不到你我刚刚上路,居然能遇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胖子也闻言,yīnyīn笑了一下。陈耕见二人不回答,也懒得多问,哼了一声准备离去。那胖子却咽不下这口气,吼道:“臭小子,你师父是谁?”陈耕愣了愣,自己的师父是谁?自己还真不好说,王颖所教的只是一些口诀和打坐的法门,招式是自己与小炽打出来的,而且王颖说了不可以自己的弟子自居。于是边走边道:“我叔叔?”那胖子一愕,心想果然是名门之后,便问道:“令叔如何称呼?”语气间客气非常。陈耕也不回头,也没发现这胖子语气中的客气,冷冷道:“你得叫他爷爷。”那胖子奇道:“爷爷?”陈耕“嗯”了一下,远处瘦子不禁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乖孙子yīn简,这一声可叫得不太好啊。”原来这胖子叫yīn简,yīn简闻言转头对他怒道:“你笑什么?”微一愣,又转头对着陈耕吼道:“臭小子你找死!”
陈耕心里也在好笑,这yīn简肥头大耳,武功高强,脑袋却不太好使。听yīn简一吼,知道他出手在即,心忖就拿他来练练手。
于是转身向yīn简飞驰而去,yīn简心里更是奇怪,这样冲来岂不是与送死无异?当下右手搓成刀状,运劲砍去。哪知陈耕人影一闪,已欺至yīn简右侧,双拳砸向yīn简腰身,这样的速度在yīn简眼中并不算太快,只是自己怒气难平,又怕伤了这小子的xìng命惹上麻烦,比武过招,最重要的是心平如镜,此时yīn简心里已经对这小子有了yīn影,所以使不出平时的一半力。
陈耕眼见得手,心中暗喜。突然眼前一花,yīn简肥大的腰身瞬间变成瘦小结实的样子,嘭的一下,陈耕远远的被震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来,发现自己最少被震飞了五丈多;心想自己原来这般不济事,再看那yīn简,却发现那瘦子站在那里;原来刚才瘦子眼见yīn简出招顾虑太多,肯定会受伤,想着这小子武功再高,总不会高过自己,于是将yīn简推了开来,硬是吃下了陈耕的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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