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真的挂了。
放下电话,看着显示“通话已中断”的手机,我愣了几秒,紧接着懊悔的一塌糊涂。
怎么就不能好好说呢,我是傲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楚杨是个闷骚男(三)
九月,天气逐渐变得秋高气爽,安安也终于回来。
暑假就像是时间的分隔符,把我们之前的生活全部归为了上一段,而对下一段似乎没有任何促进作用。
要说变化还是有的,安安不来我家里住了……这很正常。
可是她也不来吃饭了……
我隐隐期待着,期待哪天和安安能遇上,然后我们再次“自然而然”的聊天,然后再慢慢拉近彼此的距离,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和安安要比上一个阶段能更亲密一些,起码不能让她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人。
我以为我的目标定得并不高,可后来发现,目标高不高是要看你的□□而论,而安安同学很神奇的把我的□□降到了一个奇低无比的位置,俯仰之间,我们中间不仅隔着一座珠穆朗玛峰,还有一个马里亚纳海沟。
几近一个月,每天早晚,一日两次,我们竟然一次都没有遇到。
我甚至都想直接把卧室打穿,这样还能快一些,她却一点自觉都没有。
难道她不记得最后一次的通话了吗?做的不对的人应该是她吧!
一股无名怒火开始灼烧我,我开始赌气,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终于在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周五下午,我在四楼遇到了安安。
她还是之前的模样,不过变得更加圆润了些,手里还拎着一大包零食。看来和我这样每天思虑度日是不一样啊。
心下一阵窃喜,以为他是来找我的。可是她见到我的态度很平淡,又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冷漠地如见到陌生人,仅仅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一口气憋在胸中,我没有理她,直接去拿钥匙开门。
后面的人似有停顿,可少顷,窸窣声音再次响起,她竟然直接就要下楼了。
她竟然就这么要走了!
什么自尊,什么傲娇,通通都被胸口憋着的这口怒气冲的一干二净,我恨不得捏着她的脸狠狠问她,安安,你是笨蛋吗?
我直接下手把她抓进了门里,她有些惊慌失措,大眼睛一直闪啊闪啊的看我,终于不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看着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我板着脸,不给安安好脸色,她也终于知道我不是随便就能应付的了。她开始检讨,道歉,可她以为我生气只是因为她放假回家没有告诉我,根本就没有反思她回来以后对我不理不睬的态度!
我真是气的牙都直痒痒,还说不出来。
安安这个性格还真是不能太惯着,本以为怀柔政策可以慢慢消除两个人的隔阂,谁知道太顺着安安反而让她性格里那种排外的成分越来越明显,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就根本不拿你当回事。
所以,我决定拿出点厉害让她看看。
安安本性很善良,但是她胆子很小,这点很重要。
我装作很生气根本不打算原谅她的样子,对她不理不睬。其实我一直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开始发慌,两只手不停的搓,然后搔头发,苦着脸,眼睛也无措的乱瞟。
我暗暗发笑。
果然,她败下阵来。我抓住机会,蛮横的要求她十一和我过。
说这话我心里还真是捏着一把冷汗,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跟我翻脸吧,凭什么要听我的。
可是她是安安,是习惯了什么都逆来顺受的安安,所以她答应了。
冷汗散去,心里阵阵窃喜,表面还不能露出来,生怕太早露出马脚被怀疑,影响下一步行动。
这时候真是庆幸安安这根迟缓粗大的神经。
我不急,因为十一有七天,我可以慢慢和安安相处。也不是非要做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即便不说话,能看到她也觉得是种幸福。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看着安安悠哉悠哉的享受着黄金假期,一副放松自在的模样,我还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就这样过了三天,我发现不对劲了。
安安是个习惯了独自相处的人,这种人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即便是她一个人,她也能活的很乐呵。
既然她可以自娱自乐的过,那我费劲心思把她和自己绑定七天还有什么意义,这岂不是和她在自己家里一样,眼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不能这样!
我开始时不时地就在安安身边转悠,想引起她的注意。
不得不说,这时候我终于发现了安安一个了不起的优点,就是她做什么事注意力都会非常集中,我就差把脸贴在她的屏幕上了,她也没发现我在她旁边转。
装作不小心被她绊了一下,其实是我自己去踢了一脚,安安只是把脚收了一收,连头都没抬。
我觉得自己有些受伤。
闷着一口气,我开始打游戏。好久没玩,虽然手有些生,可经验和感觉放在那,上手也很快。
就在我打的渐入佳境时,安安忽然转了过来,坐在旁边开始看我玩。本来放在游戏上的注意力,因为她的到来开始分散。
这难道是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她坐的离我很近,咯嗤的吃苹果的声音就在耳旁,只要稍微侧眼,就可以看到她被苹果塞的鼓鼓的脸颊,聚精会神的大眼睛,以及红润泛着水泽的嘴唇……
我把视线重新放回游戏里,心思却怎么也找不回。
输的很惨,安安很唏嘘。
看着她比我还可惜的模样,我忽然有了主意。
我开始半强迫的拉着她玩手柄游戏,然后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时挨到她身边。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小学初中,小心翼翼地虚张声势,只是为了能借机离喜欢的女生近一些。
看来这么多年,年龄真是白白虚长了,心智在这方面还是这么幼稚,或者说是单纯。
我使劲缠着安安,玩游戏不行了就让她陪着看电影,反正把柄在我手里,她不会拒绝。
特意找了一个恐怖电影,当然是别有用心。
安安被吓得不敢回家睡,非要霸占我的床。我脸上很无奈,其实正中下怀。
晚上,安安迟迟睡不着,她躺床上不停地和我说话,说东扯西,挖空心思找些个话题。偶尔在我长时间没有搭话的时候还会很小心地试探般的喊一声:楚杨?
听到她怯怯的声音,我会长长的“嗯”一声作为回应,她便像是心安了一样,稍稍沉寂,然后继续说话。
看她这样我心里有些愧疚,真的不该让她看恐怖电影。可是除了这个方法,我还没想到其他的方式能让她肯心甘情愿的住在我家。
终于,似是困意打败了恐惧。安安说的越来越慢,最后长久的没有出一声,变成了均匀的呼吸。
心里微微轻松了些,闭上眼,倦意袭来。
半夜,忽然被一声痛苦的呜咽声惊醒,来不及多做反应,我迅速跳下沙发。因为刚醒脚下不稳,中间还摔了一跤,我一瘸一拐的跑进了卧室。
床上的安安死死捉着被角,像是做了什么很可怕的梦,眉毛拧成一团,眼睛闭的紧紧的,还有滴滴眼泪从眼角涌出来。她紧咬着牙关,却挡不出挣扎发出的呜咽。
我吓得不清,轻拍她的脸想叫醒她。可她只是一个劲地躲,眼看着就要翻到床下去。没办法,我连人带被子地又把她抱回来,结果遭到她拳打脚踢的负隅顽抗。
她乱抓,她出掌,出拳,有那么好几下都把我打懵了。
晃了晃头,继续把她往回搬。
她开始扭来扭去。她的劲怎么这么大!
总算把她弄了回来,我几乎筋疲力尽。怕她再次掉下床,我就坐在了床边陪了她一会。
我一边轻轻在她身上拍着,一边说话安慰。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见了,渐渐的不再那么抗拒我,眉头也慢慢松了下来。
看着她变得安稳许多的睡颜,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以后应该生个儿子,家里养一个女人就够了,要不然,我还真哄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楚杨是个闷骚男(四)
第二天,安安看起来精神不错,我却因为被折腾了大半夜,还无缘无故的被揍了一顿而精神不济。
吃早饭时,应该说是午饭,我琢磨着,接下来的时间到底应该怎么过,才能让安安既不能把我当空气忽视,也不会用极端的方法吓到她。
思来想去,方法有很多,但是出师有名很重要。
我正思考着,发现安安总是一眼一眼的瞟我,她肯定又是有事情想问我,而这个事情她有不太好意思问,能让她不好意思的问题——我心里了然了个七八分。
果不其然,她张了口就问我,难道不需要陪男朋友吗?
之前安安也转弯抹角的问了几次关于男朋友的问题,我都含糊的推掉了,我又没有男朋友,怎么讲!
不过这次灵机一动,一个计划在脑子里形成。
于是我打电话给赵乐天,让他就算从牙缝里挤也要给我挤出一下午的时间,带着他的那又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妹妹陪我看电影。
我的语气很严肃,赵乐天笑的很没心没肺,他说,我终于也有这么一天了。
看得出,安安不是很乐意,但是也没有拒绝,她不是那种会轻易食言的人。
看电影的时候她呼呼大睡,不知不觉把头就倚在了我的肩上。大屏幕上演的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只是感受着肩上传过来的温度,还有那种被依赖的感觉。
她的发丝抚在耳边,略微的有些发痒,我动了动肩膀,她就像只小猫一样蹭来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在也不动。
看着明灭当中安安的容颜,心里像是蓬起来的棉花糖,柔软一片。我嘴角慢慢杨起,然后也轻轻地用头靠住她,闭上眼。
电影院里,无数的人们醉心于看着大屏幕上别人的故事,或悲喜,或感叹,或唏嘘主角们坎坷崎岖的命运,却不想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另一些人的故事。
或许人们都是这样,喜欢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冷静客观地看着与自己无关的戏码,甚至津津有味。而对于自己演绎的剧本却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我和安安,我们也都是普通人。在这段她无心、我有意的剧目里,虽然前路依然不明,可能也会有意外产生,甚至因为安安时不时的自欺欺人而更显扑朔迷离。可是我愿意紧紧抓住她,就算一步步带着,也要一起奔向终点。
可是我没想到,意外来的很快。
罗雨珊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开始频繁的与我联系。
我经常被赵乐天说是冷酷无情,其实我倒是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那么多情的,不烦吗?
和我断了关系的人我一点都不想再联系,无论是谁。上次接罗雨珊的电话也实属无奈,然后也就没有再有什么联系。谁知道十一过后,她几天就会给我打一个电话。
从刚开始一些无关痛痒的细碎回忆,到我们彼此都认识人的询问,到最后问我的一些私生活的近况。说实话,我对这些问题有些不耐烦。每次和她说话有事说事,没有事也就借口很忙,然后三言两语打发过去。
可她依旧锲而不舍,甚至发展成一天几个电话。
有时正和安安在一起时她也会突然打过来。不想让安安有所怀疑,我耐着性子走得远远接她的电话,不想让安安听到。
终于有一天,我忍受不住了,因为她竟然跑到公司来找我。
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个美女来找我,有几个脸皮厚的后辈下属还笑嘻嘻的跑到我们面前,调侃我是不是未来的嫂子。
她含羞轻笑,低头不语,我从前很喜欢她这样,可是现在看到忽然很来气,总觉得她抢走本来应该属于安安的东西,而她原本连碰的资格都没有。
我郑重告诉罗雨珊,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打电话,我们完了,从那个圣诞节的夜里就都已经完了。
她哭,问我怎么能这样。我心里觉得好笑,这女人如果想闹起来还真是不讲逻辑。我只是正常的提出作为一个普通人不想受到骚扰的要求就被认为是过分了吗?她当自己是谁?
这个世上没有谁会在原地等谁,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当初选择放弃我就是觉得自己遇到了更好的,而现在我也遇到了更好的,难道我不应该牢牢地抓住吗?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希望她能明白。
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也太低估了伤心女人的战斗力。
当天晚上,她竟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现在的住址,直接闯到我家。
打开门,看着已经欲语泪先流的她,我的第一反应竟是:安安发现了怎么办!
警惕的向厨房瞥了一眼,安安并没有动静,流水声音“哗哗”响着,她还照常的在洗碗。
微微放下心,把门关好,冷下脸,抓着罗雨珊把她往楼下带。
罗雨珊应该是喝了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想想她第一次找我哭诉的时候似乎也是因为喝了酒,我皱了皱眉头,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了?
她开始无休止的提及从前我们的一切,我们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甚至第一次接吻,事无巨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的红肿的脸,听着以前让我心痛的回忆,现在的感觉已经很淡了,只是成了一段不甚清晰的记忆而已。如果说非要有什么感觉的话,还是觉得很麻烦。
就在我的忍耐要到达极限时,安安出现了。
我最担心的事……
安安惊讶的看着我们,半天没说出话。虽然很快,但是我还是在她的眼里捕捉到一抹异色,原本有些失措的心里忽然泛上来一丝欣喜。
然而这丝欣喜还没有扩大,还没来得及细细探究那抹异色中的涵义,安安就恢复成以往无比镇定的神情。
她三言两语,不惜撒谎,急急的和我撇清了关系,然后冲回了家里。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一点温度也被带走,重新变得冰凉一片。
安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真正的有我,真的只有血与肉一般的融合在一起,你才不会轻易将我剥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