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没力气了……喘不过气来……”
严楷看着他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停了动作,就着性器还插在他体内的姿势揽住他的腰,抱着他向池边走。上台阶的时候他每动一下,性器就在温热湿软的甬道里一阵搅动,沈言殊快要被他折磨疯了,眼角湿了一片。
内裤早不知在刚才的剧烈运动中丢去了哪里,严楷拿起一旁的白色浴袍披在他肩上,沈言殊以为这就要回房了,没想到严楷把他放在温泉池一旁的沙滩椅上,又压了上来。
沈言殊一下子就慌了。
在温泉里做已经极度挑战他的心理底线,虽然羞耻,至少还是藏在水面以下,而现在……他视线越过严楷的肩膀投向后面的客房走廊,这时候随便什么人出来都可能撞见他们赤身裸体躺在温泉边,毫无遮掩地……野合。
他吓得差点软掉,伸手胡乱地拍打严楷,小声喊:“你疯了吗!”
严楷抓住他大腿分开搭在扶手上,纵身挺入,被彻底开拓过的松软穴口再次顺服地接纳了他,他发出满意的叹息,按住沈言殊手腕说:“乖,别闹,我会快一点。”
沙滩椅发出吱嘎吱嘎不堪重负的响声,沈言殊听天由命地扭开脸,后穴因为紧张而箍紧,恰好合了严楷的意,他低下头去啃噬他湿漉漉的锁骨和乳投,一面开始了新一轮疾风暴雨般的鞭挞。
沈言殊很快在快感中忘记了身处何地,也忘记了不能大声喊的禁忌,腿自然而然地分开摆出最适合享受的姿势,手紧紧攥成拳头,嗓子眼里逸出一声一声好听的呻吟,满脸潮红,打着哆嗦迎接他的冲撞。
他神情迷乱,痴痴望着严楷英俊的面庞,仰头去咬他的喉结,又伸出舌头缓缓舔净他额角的汗珠。不知死活的挑逗换来了更加残暴的对待,严楷被他引诱得失了自持,掐着他的腰狠命上提又下压,表情像是要把他钉死在自己身下一样可怖。沈言殊失控地叫了出来,高潮时性器抖动喷出几股白灼的液体,小腿颤栗着勾住严楷的腰,引着他在自己体内做最后的冲刺,然后一起释放了。
高潮后沈言殊软软地瘫在沙滩椅里,脑子一片空白,失神了好一会儿。
身体的快感像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冷静下来后,之前被抛开的羞耻心又回来了,沈言殊忆起自己方才那些疯狂而放荡的表现,无端红了脸,简直不敢抬头同严楷对视,在心里暗暗埋怨他的出格。
外面风大,他们很快回到房里,沈言殊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勉强撑着进浴缸泡热水澡,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蚕蛹。严楷坐在床头拿吹风机帮他吹头发,有一句没一句地同他说话。
沈言殊头枕在他大腿上,感受他手指在发丝间来回灵活地穿梭,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吃饱喝足等待过冬的小松鼠。严楷看得玩心大起,便俯身轻轻蹭他的鼻尖和嘴唇,又在光滑的额头上落下一连串亲吻。
沈言殊睁眼见他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问:“怎么这么高兴?”
“你啊——真是块硬骨头,”严楷故意逗他,戳他的脸,“幸好,啃下来了,没硌着牙。”
沈言殊撇撇嘴,露出个笑,淡淡的,搀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翻了个身,掀开被子靠着床头坐起来,歪着头与严楷对视片刻,小声问:“为什么是我?”
严楷把吹风机放在一旁床头柜上,伸手抓过他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没有为什么。”他语气温和地说,“我觉得是你,那么就是你了。”
沈言殊眼神飘得很远又转回来,摇摇头,固执地说:“或许……你只是看错了呢?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好……”
“瞎说。”
严楷哭笑不得,他难以理解沈言殊莫名其妙的紧张,实在看不下去他一脸烈士就义般的严肃表情,便拿了被子兜头把他捂住,蛮横地说:“不许再说话了。快睡。”
沈言殊没再吭声,他确实累了,也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他脑子很乱。
7…
旅途奔波加上晚上的激烈运动,两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早饭后严楷提议到外面走走,这一片山头景色秀丽,并未经过多少开发,游人寥寥,有一条为步行者开辟的小道。时已深秋,山中风凉,比城市里还要低几度,他们都穿了厚外套,沈言殊围了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拉上去盖住半个脸。
两人牵手过吊桥的时候偶遇一对夫妇,应该也是度假村的客人。一开始沈言殊低着头,并没有看见那是谁,人快走到面前的时候才认出来,是凯蒂。
他唬得不轻,第一反应是甩开严楷的手,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吊桥被他踩得大幅度摇晃起来,所有人都停了脚步。
凯蒂看见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很快她又看见了站在他身边的严楷,惊讶变成了阴沉。
她转过头去向她先生小声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中等身材,理平头。凯蒂跟他说完话,走过来同严楷打招呼,说:“严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跟我的员工单独说几句话。”
她带沈言殊走过吊桥到另一头,停在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枫树下,抱着手臂说:“解释解释?”
沈言殊低头说:“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你都看到了。”
凯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说:“看着跟个闷葫芦似的,我还以为你最省心,没想到啊。”
沈言殊不答话。
凯蒂又说:“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直接开除你?打份报告给领导,明天你就得收拾桌子走人?”
沈言殊抬了抬眼看她,问:“您会吗?”
“你怎么那么糊涂呢!”
凯蒂烦躁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显得很焦虑。她看着面前这个一声不吭的下属,在脑子里缓慢地理着头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灯一般过了几遍,直到最后心里一片敞亮,才开口慢慢地说:“这么说来……你和陈止行,根本不止以前认识那么简单吧。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你老相好,对不对?”
沈言殊闭了闭眼,艰难地开口:“是。”
凯蒂审视地看着他:“你大学没读完中途退学……也是因为他?”
“……”
沈言殊后退一步倚在树干上,疲倦地说:“……您能别再问了吗?”
凯蒂摇头叹气。
最后她说:“我可以当作今天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我提醒你,这种事瞒不住,早晚同事都会知道的——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升职我不会再推荐你,你尽快找下家吧。”
沈言殊说谢谢您。
凯蒂没接话,很快地从他身边走开,想来是对他失望了。今天她穿了平底鞋,原本就不高的个头看起来更加娇小,她丈夫走过来揽她的肩,和她一起向远处行去了。并没有停下来和沈言殊打招呼,或者说句话。
沈言殊走回严楷身边,看他把一张名片放进皮夹。他脸色不太好,其实已经掩饰过,但是没有用,严楷一定看得出来。
严楷看了看他说:“她为难你了?”
“没有。”沈言殊答道,“是我不好。我让她失望了。”
严楷轻轻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会被开除吗?”
“暂时不会。”沈言殊说,“但是也不好说……我们回去吧,我走累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话很少,严楷明显感觉出沈言殊情绪不高,他试着安慰了几句,甚至还开玩笑说失业也没关系我可以养你,但是沈言殊心情并没有多少好转,他随便找了个话头,岔开了话题。
回到房间时沈言殊似乎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情,没事人一样同严楷说说笑笑。看着兴致和刚来时没什么分别,可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严楷却不是太有把握。晚饭为了避开度假村另一头那对夫妻,他特意定了小包间,两个人对坐着吃日料,沈言殊毫无形象地解决了一大盘子生鱼片,见他胃口这样好,严楷才放下心来。
晚上睡觉时他把沈言殊抱在怀里,赤裸的大腿贴着他的腿,嘴唇磨蹭后颈短短的发茬,一张口说话,热气就喷了出来:“要不要搬到我那里住?”
沈言殊含糊地咕哝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好啊。“
他答得毫无犹豫,严楷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开心。黑暗中沈言殊背对着他好一阵子没声响,严楷以为他睡了,轻手轻脚把他身体放平,却见他两眼大睁着直愣愣看天花板,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严楷试探地问他,“……还在想白天的事?”
“没有。”
严楷替他拉拉被角盖住赤裸的肩头,说:“别担心这些事,有我在呢。”
沈言殊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疲倦地揉揉眼,说我知道了。
从温泉回来,周一早上,沈言殊依旧若无其事去上班。凯蒂挺着显形的肚子穿梭在桌椅间,她胖得不多,算算日子,再过两个月就要辞职回家。部门上下蠢蠢欲动,不少人明里暗里瞄准了她那个位子,虽然流言都说高层向着沈言殊,但毕竟新人初来乍到,谁知道能不能服众。
机会不是没有,谁抓到,就是谁了。
午休时间,同事或者趴在桌上吃外卖,或者三三两两下楼去附近茶餐厅解决,沈言殊是公司里为数不多自己带午饭的,他用茶水间的微波炉热便当,捧着杯水站在一旁等。
凯蒂进来了,往咖啡机里添了一把豆子,关上了门,也学着他的样子倚在桌旁,撩了撩头发,问:“有什么打算?”
沈言殊扭头看她,说:“人事部还没找上我,接着干呗。”
凯蒂说:“你呀……”
她揉揉眼睛:“又不是没吃过亏,怎么就学不聪明呢?”
沈言殊忍不住笑:“您真关心我。”
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好像入职以来每个上司都对他格外照顾,沈言殊想,也许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还是说,她们看见他走的弯路已经太多,不忍心让他再吃苦头?
无论如何。
凯蒂低声说:“你要想想,沈言殊,你们年纪,阅历,成长背景,都差得多,他还是外国公民,未来有多少保障?他有自己的交际圈,他的过去你一无所知,现在你有热情,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不是阻碍,那以后呢?”
沈言殊低着头,只是笑,最后索性坦然说:“我从来没有想过。”
凯蒂盯着眼前的微波炉发呆,眼神有点空茫,像是陷入回忆之中,长叹一口气,最后摇摇头说:“总之你自己多留心吧。男人么,反正都一个样,靠不住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捂着额头说:“——哎呀我怎么又忘了!孕妇不能喝咖啡的!”
沈言殊无奈,看看她又看看仍在运转的咖啡机,提议道:“这么重要的事,您……还是写个便条贴桌上吧。”
凯蒂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开门走了。
自从搬进严楷家,沈言殊上班下班变得更为方便,每天早上都可以多睡二十分钟。他们的生活与任何一对平凡的同居情侣无异,每天夜里相拥而眠,清早起床互道早安,闲暇时一起去健身房或者逛街,算是非常纯粹甜蜜的二人世界。
晚上沈言殊先绕道超市再回家,拎了两大袋子食材,刷的是严楷给他留在茶几上的信用卡。
一定程度上经济问题算是两人间的敏感话题,严楷避免直接提及,只在小处不着痕迹地贴补他,沈言殊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装聋作哑,毕竟两人差距摆在那里,他又不可能为了他降低生活品质。卡里有多少钱沈言殊并不清楚,想必不是小数目,既然不用担心预算,他就可以放开了手脚挑拣,肉菜蛋奶都拿了最贵最好的,有几样还是在进口区选的,结账的时候机器上的数字足以叫普通家庭主妇肉疼。
沈言殊拿钥匙开门,严楷已经在家,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沈言殊把菜放进冰箱,走进书房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问:“你还要忙多久?”
“大概半小时。”严楷眼睛紧盯着屏幕,像是分不出时间应付他,说:“你要是饿,就先吃。”
沈言殊转头又进了厨房。严楷这套房子的装修极具现代感,厨房也不例外,冰冷的不锈钢台面反射着金属光泽,壁橱是大理石的,成套的簇新厨具摆放一边,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少了几分烟火气,不太像个有人用的样子。
他做饭很快,片刻工夫就有饭香飘出来,严楷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帮着他一起摆碗摆筷子,搂着人在餐桌旁唇齿厮磨了一会儿,然后才坐下来吃饭。
沈言殊随口问了一句:“最近工作很忙?”
出乎他意料,严楷没马上接话,沈言殊又扒了两口饭,抬头看他时才发现他盯着自己。
“怎么了?”
严楷默不作声地托腮看他,碗里的饭只下去了一小半,显见是没怎么动筷子,沈言殊放下勺子,疑惑地问:“饭菜不合口?”
严楷说:“言殊,过一两个月,等这边分公司的工作上轨道,我要回美国一趟。”
沈言殊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严楷又说:“这次回去会待很长时间,具体多久,还不确定。总公司的工作需要人打理,我不能出差太久,以后,像这样回国一住几个月的机会……应该是很少了。”
沈言殊静静地盯着桌面,稍微消化了一会儿这段话背后的含义,最后抬起头问:“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严楷抬手揉揉眉心,垂下眼睛,似是有些疲倦,“我会供你念书,尽可能给你提供好的生活,你可以自由学习你想学的东西,从事你喜欢的工作……但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沈言殊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他脑子混混沌沌,后背抵着椅子,只觉得眼前的局面非常荒谬,如果他答应下来,是不是就要在另一个从未踏足过的国家开展一段新的人生,那他现在的生活怎么办?要全部放弃,全部推倒,从头来过吗?
他说:“严楷,我本来以为你这次回国是打算定居的。”
“我也想。可是那要等到……十年以后?二十年?”严楷自哂地笑笑,“我不知道。但总之,不是现在。”
沈言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