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第一名相 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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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第一名相 管仲-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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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是希望学生的学业能立竿见影?";管仲摇摇头。

  连挚:";那就是希望学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管仲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说道:";一年四季,竹竿影子有长短变化,我们的先人,取中午竹竿影子最短的那一天,定为夏至;取竹竿影子最长的那一天,定为冬至;春秋两季各有一天昼夜长短相等,竹竿影子相等,那就是春分或秋分。后来,人们又陆续制定了其它的节气以满足农事观察季节变化,做到不误农时。一年四季在于春,一寸光阴一寸金。今天,我有幸成为你的师傅,只想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珍惜光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人要比树木难得多,岂能不珍惜光阴?"; 

  连挚答道";连挚记住了师傅的话。";

  这时,管家已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听到了方才的一席话,拍掌言道:";这可是挺生动的第一堂课啊!";

  管仲转脸对管家笑着说:";我正有一个话题要与您好好叙叙,今日,我们路过几户农家,他们有的想养些羊、养些猪来增加一些收入,可苦于没有借贷,那么,将军家能不能借贷给他们?";

  管家说:";他们嚷着向我要钱,我以为他们搞恶作剧。没想到管师傅却是听者有心。";

  管仲说:";我是来教书的,但教书目的在于让人成材,我想就眼前的实际讲些道理:如果能给农户低息借贷,那么,到年末,连家不仅有地租之利,而且还有借贷收息之利,岂不是一件美事,这叫做'欲取之,先与之'。至于风险,我看不大,因为,眼下农庄里土地贫瘠,荒草满山,只要开山育林,疏通沟渠,洼地养鱼,借荒山肥草饲养六畜,养六畜得其肥料施于田地,那么,增产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管家感叹地说:";说得好,过去,我们只管收租,从没想到用借贷之法帮农户一把,今日,听你一言茅塞顿开,感到你的想法很大胆。不过,此举对连家、对农户都有益处,我会禀告连将军。连将军是一个开明的人,估计他会同意的。";

  连挚来了兴致:";我也会去说服我爹。";

  管仲沉吟一会:那好!我就给你爹写段话吧。说罢,抬手示意连挚递来毛笔竹简,写了起来:

  ";地辟举则留民处,仓廪足则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不务天时则财不生,务地利则仓廪不盈";。

  管家边看管仲写字边评论道:";是啊是啊,地被开垦了,百姓才会安居乐业,粮仓满了则会知礼节,衣食足则会懂得荣辱,不关注天时则不会有财富,不关注地利则粮仓不会充实。写得好哇!";

  接下来,管仲思量偶尔,又慎重地落笔,写了下一句:

  ";赐鳏寡,振孤独,贷无种,与无赋,所以劝弱民";。

  连挚也议论开来:";赈济鳏寡孤独之人,借贷给没有钱买种子的人,帮助那些无力交税的人,这些,都是鼓励贫弱百姓兴业的办法。师傅写的这句话有道理。";

  管家指点着说:";这两句的前一句,写明了怎样才能管好农庄,后一句讲明了如何鼓励贫弱百姓的兴业。本农庄正是要解决这两大难题!";

  管仲搁下笔起身言道:";我刚来不久,就谈论这些,有些不稳妥,不过,农庄要富裕起来,迟早是要走这一步,如果管家大人能说服连将军,那么,请管家大人挂帅,我与公子鼎力相助,一定能让农庄红火起来。";

  连挚忙问:";那我能做些什么?";

  管仲:";你要做的事很多……务农事要知农时,得学历法通晓节气变化;丈量田地开通沟渠,则需研读《算数》;种育瓜果须读《神农百草》;打造车辆农具则要读《考工记》。总之,边读书边干活,每做一行都有很多学问要掌握。我会好好安排你的课程。";

  连挚来了精神:";我明白了,边学边干,我会浑身是劲!哎呀……轰轰烈烈的'农庄变法'就要开始了。";

  管仲、管家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言道:";好!就叫它'农庄变法'!";

  ……。

八、国君突访  连家惶恐
※※

  一年之后。沉寂多少年的连府农庄田野,竟然有农家的歌声飘来: 

  ";七月子规啼哎,八月纺麻纱,九月挥镰刀,十月黄叶飘,十一月来上山打野貉哎吆哎……,

  七月摘田瓜哎,八月打红枣,九月收芝麻,十月打新谷,十一月来点烟熏鼠洞哎吆哎……";

  还有一首歌词,隐含着借喻的艺术,唱得是:

  ";田野起菽浪哎……

  众人采豆忙,

  青虫产幼子哎……

  蜂鸟来啄它,

  要教娃子哎……

  护好祖业护好家……";

  连将军农庄的 ";农庄变法";实行一年多之后见了成效,不论是粟黍谷麦,还是瓜果蔬菜、鸡鸭鱼虾,农户们都有富余,可以拉车到集市上去换钱了,越来越多的村子知道了连将军农庄的名气,";树大招风";的担心让连家的人感到了一些不安,因为,这毕竟是和朝廷";另搞一套";的逾礼行为。

  ※※

  一日,连称将军回到府宅,急急地脱下铠甲,凑着管家的耳根说:";挚儿给朝廷的投卷你看过了没有?那可是一份世袭子弟成人后进仕的考卷,马虎不得。可是,今天宫中有人悄悄告诉我,说主公(注:即当时在位的国国君齐僖公)已经看了挚儿的投卷,对其中有句话颇为在意,这句话是:'君无事则民自试',此话似有轻君之议。这可是大罪呀。";

  管家在思量中摇摇头:";不,公子给朝廷的投卷我是知道轻重的,按朝廷规矩,每年大夫以上官吏的成人子弟都要写这样的文章,以便让朝廷考察他们的学业。这关系到公子仕途,我是一字一句审查了后才由您呈报给朝廷的。公子的文章讲的是富民安邦的道理,没有针砭时弊的言辞,又有他师傅管仲的指导,怎么会出乱子呢?";

  将军扬了扬粗黑的眉毛,瞪着眼珠:";农庄变法,农户和连家都有获益。外界有人眼红啊,说连家超逾礼法,另搞一套。此言若传入宫中,难免要起一场风波。";

  管家思忖道:";遵照将军的嘱咐,'农庄变法'一直是只做不说,可如今,农庄五谷丰登,牛羊成群,鸡鸭绕舍,这些变化恐怕已经难以掩人耳目了。";

  将军叹息着:";农庄变法借管仲之力,我是允准的,只是他管仲敢为人先,走的太远,让人有些提心吊胆,后果难料。";

  这时,一位家丁气喘吁吁跨进门:";禀报将军,国君带着几位随臣,微服私访连家农庄,他们说还是要到乘车进城时顺便到家府来,我是特地从农庄骑快马跑来传信的。";

  连将军惊得睁大着眼睛,鼻孔上翘:";什么,主公亲临?快烧水备茶,清扫庭院,所有家眷准备整冠出迎。";

  约过了三个时辰,连将军恭迎齐侯齐僖公进了府宅。

  齐僖公颇有君王威仪,他身高七尺有余,长方脸,高额头,眼角纹略深,下颧骨略微突出,浓眉细眼,目光炯炯,衣着连衣紫袍,领口、袖口、衣角边带是齐国用最精良的丝织品齐纨缝制、且绣着纹饰,腰间束带是齐国纺织的缯绸织成,绣着龙纹,腰带间还挂着时而习习闪光的玉佩。脚下的鞋是高帮的皮履。 

  他进了厅堂坐定之后,细细地品了一口茶,才从容地言道:";本公今日出郊外散心,顺便路过将军的农庄,回宫之前顺道就来将军家府串串门,所以,不必拘礼,都随意吧。";

  僖公的随臣和连将军都坐了下来,连管家依然站着,连将军的家眷躬身轻步退了下去。

  齐僖公环顾四周,转了话题:";将军,哪位是你的公子啊?";

  连将军连忙起身指着身旁的连挚说:";禀主公,这就是犬儿连挚,快拜见主公。";

  连挚躬身深深作揖:";连挚叩见主公。";

  齐僖公:";已经是个大人了。那就开门见山吧,你的投卷本公看了,唔……,文笔不错,哦……对了,你文中的'上无事则民自试'之句,有何深意?";

  连挚初生牛犊不知轻重,他抬头言道:";容禀主公,此句是说,民穷则思变,百姓对于可以改变贫穷的机会,即使君王不去带领他们去做,他们自己也会去做!";

  齐僖公目光直视连挚,抿着嘴角,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深沉,像是正在集聚的乌云……

  连将军和管家惊听连挚之言已是惶恐,见主公神色,顿觉大祸临头,连忙低头不敢做声,两人连胡须都微微颤抖起来……

  九、纵论治国  管仲脱颖

  ※※

  齐僖公问道:";这是你自己悟出的道理?";

  连挚作揖禀告:";容禀主公,学生的师傅叫管仲,他传授学生讲了许多道理,学生也学有所悟,所以,把学习的心得写进投卷里。";

  齐僖公眉宇一闪:";你的师傅在哪里?";

  连挚:";今日师傅领我进城采购书籍文具,眼下正在我的书房。";

  齐僖公不语。

  连将军探问道:";主公,可容我去唤他过来叩见主公?"; 

  齐僖公微微点了点头。

  管仲进了堂厅,躬身作揖:";小民管仲叩见主公。";

  齐僖公探了探身子,把管仲上下打量一番,见管仲气宇不凡,便问道:";你就是管仲?宫中传闻连家搞起了'农庄变法',与你有关系,是这样的么?";

  管仲语气平和:";主公想知道的,小民管仲如实禀报,不敢有半句虚言。";

  齐僖公抿了一口茶水,把茶盏放下,说道:";你来连家教书,为何对连家庄的农事颇感兴趣?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你不务正业?";

  管仲抬头从容地作揖回答:";容禀主公,小民管仲寄食于连家,自当效力于主人。连家农庄百业待举,管仲衣食住行均依赖于这方土地,理当尽绵薄之力。况乎,公子连挚业已成人,所学在于致用,应当在实际中增长才干,成为对社稷有用的人才。";

  齐僖公沉吟片刻:";唔……那么,你劝连家放贷助农,难道你就不怕一旦有闪失,将加罪于你?";

  管仲道:";容禀主公,不论是农庄,还是官府,蓄藏积陈腐朽,不与人者殆。'给就是取',是为政之宝!"; 

  齐僖公掂量着管仲的这句话::";仓库里的财物都放腐朽了,也不拿出去借贷给百姓,是要失去人心的,做事就要失败。所以,'给就是取'的道理,是理政的法宝?";齐僖公在思量中觉察出眼前的管仲,虽然有一些直言快语、甚至是有某种难以驾驭的草民野性,但见地独到,可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齐僖公转而又向连挚提问:";你跟着你的师傅还学到一些什么?";

  连挚躬身作揖:";容禀主公,我师傅注重真才实学,他说'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而有百获者,在于树人。";

  接着,连挚又言道:";在农庄,师傅首先教我知料民(注:料民即统计),察每户人口之多少,劳力之壮弱,技能之高下;他还教我知准绳(注:准绳即计量),校验度量衡,丈量土地之长宽,地力之肥薄,谷种之优劣,以利因地制宜改造农田;再之,师傅教我知籴粜(即买与卖),把握价格之脉络,寻适当之机出售农家产品,以增商利;师傅还教我知平准(即物价),五谷按等级分类论价,激励农户选育、种植优质高产之品种。";

  僖公不露声色地又问道:";你觉得学这些有用么?";

  连挚朗声言道:";有用!正如我师傅所言,计量之器不因多少而放弃,称重之器不因轻重而放弃,度量之器不因长短而放弃,慎重地对待理财,方可以办大事。";

  僖公问道:";度量审数,乃下层官吏职责所为,有那么重要么?";

  连挚作揖言道:";容禀主公,事业做得越大,越是要重视度量审数,测知实情,正如我师傅所言,不论治国还是理家,大凡做事只有两种:或纠正于事前,或觉察于事后,而这两点,都离不开度量审数了解实情,及早做出正确的判断。";

  僖公听了颇有些快意,手掌拍在膝盖上,他环顾着随臣言道:";料民、准绳、籴粜、平准,像梳篦上的每一根篦齿,把将军农庄的经济梳理得井井有条。可惜呀,我们的官吏对这些知之甚少,甚至不懂。六年前,北戎伐齐,攻入历下(注:今山东济南境内),十万齐兵竟然抵挡不住万余戎兵,何以至此?就是因为战前国家理财混乱,虚报冒领习以为常,结果,打起仗来,战车兵器优劣不一,军队老弱病残,粮仓账目不清,军需供给不济,打了一场糊涂的败仗。此教训,当牢牢记取。";

  管仲仍然直言快语,他上前躬身作揖:";容禀主公,料民、准绳、籴粜、平准乃为政理财之手段,为政不知理财,则耳不聪目不明,乱象丛生,那么,社稷之兴衰就值得堪忧。";

  齐僖公探起身子关注着管仲问道:";依你说,应当如何避免?";

  管仲从容答道:";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因而,能够辨识时代变化与时俱进者。可以晋为长官,能够以天下为公者,可以为政,审察使用,对其中具备优秀的品德才干的人,可以到君王的身边作为社稷之臣!";

  齐僖公离席踱步叹道:";说得不无道理。天下不怕没有良臣,就怕国君不知如何使用他们;天下不怕没有财富,就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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