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世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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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世锦年-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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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自大,不近人情。呃,”晴绿停了下来,“说实话,当初你要我去谈话,还以为是撞破了你的好事,要给点小鞋穿穿啥的。”

席川不自然的咳了两下,自觉的继续低头吃东西,含糊其辞的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你威逼利诱的,提起顾清初,”晴绿的语气有些微妙,“你觉得他公私不分,又因为财务这个岗位的特殊性,怕出什么事,才把我调离了去,是吧?”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

席川这才抬起头,认真回答,“不错。当初我是这么觉得,或许是想多了,但有些事,也确实不得不防。”

“是啊,所以你就来了这么一招,看上去是将我升职了,其实是想借个机会挑个刺,然后再把我给逐出吧。”

“嘿嘿,我哪有那么坏。”席川干笑两声,这丫头脑子还挺好使得啊,这都被她猜到了,停顿片刻,又自嘲道,“可谁知道呢,事情慢慢会变成这样。”

或许,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那个变数。

“然后,你出于各种目的,又将我当了挡箭牌,捅出向董的事情。一直到这里,你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家,丝毫不考虑手下小人物们的悲惨生活。”

席川停下筷子,半晌,才淡淡道,“没办法,晴绿,我过来的目的,本就是要接手这公司,除去一些障碍,巧的是,那个人刚好是你而已。”

也幸好是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彼此都知道,这人与人之间,若没有一个情字,那总归是大的吃小。

晴绿微微一笑,淡淡说,“是啊,刚好是我,倒霉孩子。”

纵观一生,每个人每天都会碰到不同的人,或匆匆而过,或点头之交,或狐朋酒友,或缘分不足的有情人,只有极少数的,才是悠悠岁月中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而席川,我遇到你,幸或不幸?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的人,眼眸微潋,“商人们都讲究一个利字,凡事以利为先,你不觉得,在纪璇与我之间,你选择错了么?”

席川却是笑了起来,他说,“你是觉得,选了你,我做了亏本买卖?”

一言不合

“来来,小朋友,我给你算一笔账。古人云,一寸光阴一寸金,那么,整整26年,那得多少的黄金?第26年,才总算遇到一个让我爱上的人,若错过了,能不能再遇到?未知;或者,还需要几年才遇到?也未知,这里的成本是个未知数,并且逐年递增。相对的,纪璇所拥有的家世,那是一个已知的,通过努力可得的,只需再过几年,我既有了更好的事业,也有最爱人陪在身边,何苦为了一时便宜而违了自己的心。”

席川缓缓道来,如大海一般深邃的双眸,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所以,即使从利的角度看,我也并没有折本。要知道,这个世间,其实最好得到的,是钱,但很多人却理解反了,对我来说,为了眼前利益而放弃长远的人,才是愚不可及。”

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凌晨的店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晴绿才开口,“我觉得,你这人特会煽情。”

“……”这,应该也算是优点吧?

“不过,我开始觉得,能被你这样的人喜欢,真是一件好事。”晴绿双眸弯弯,唇畔微漾,“因为,刚刚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停顿片刻,她又开口,“或者说,是特满足,虚荣心得到无穷的满足。”这样被人重视的,似乎全世界你最宝贵的虚荣感,让人迷恋眩晕。

“……”

“不过,说起来,你的本来面目,依旧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如果有一天,当以你的标准,出现了更重要的,你依旧会用天平秤一秤,选择能带来更大利益的。晴绿轻叹一声,不知是不是男人与女人的本质不同,若是她,根本不会去想那许多,而他们,必定是要先合计一番的。

席川微微一笑,似乎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他淡淡开口,“晴绿,这世上没有太纯粹的爱情。就比如我刚开始靠近你,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其实,比起向凯那件事,你更想从我这里了解清初吧。”晴绿低着头试问,“说起来,你为什么要那样针对他?”

“哦,我针对他?”席川微微嘲讽。

“不然你为什么要弄那个账本?”晴绿不知觉的加重语气。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有那个账本。”

“……一开始就是直觉,总感觉你对他不太友好,似乎有戒心,后来便注意了,一次无意间电话里听到,你和宁远的谈话。”晴绿老老实实的交代。

“你对他的事,倒是敏感的很。”

“席川,”晴绿不知如何开口,乔之凉和他的关系那么复杂,若两人真的卯上了,那岂不是……她又开口,“其实,其实清初人很好的,你对他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许久,席川才收回他的目光,语意渐冷,“我们谈的话题,似乎偏了。”

晴绿一愣,语气也转冷淡,“席川,你要知道他对于我的意义,我不想,你们之间有什么,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想他受到伤害。”他好不容易用现在的身份走到这么一步,若是再出了像上次账本的那事,那他的人生,也太曲折了。

“所以,你觉得我伤害了他,为了他,上一次可以利用我,将那个账本偷走。”席川脸色已变,又打翻了醋意,“这一次,你巴巴和我一起去哈尔滨,不过也是拿我当了个箭靶子,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聪明如席川,又怎会看不出她和顾清初之间微妙的变化,总是为了他,你才会与我亲近。

“你!……”晴绿气极,只觉得一阵委屈,“那次是谁先利用谁,我巴巴跟着你,那是我吃饱了撑的行吧,不可理喻。”说完她拿起背包便走,好心没好报。

席川看她跑了出去,心里已有些懊悔,只是上一次被骗的教训历历在目,她说起顾清初又是那般的维护,心里便不满起来,可骨子里却仍不想低头,好好的没说几句话就甩人跑了,算怎么回事,脾气这么大,心里这么想着,可到底不舍,行动上早就跟着出去了,左右一看,晴绿已上了一亮出租车,绝尘而去,顿时又生气,还是叫了一辆车跟了上去,见她上了楼,灯亮了,才转身离去。

到家的晴绿,也是一样的心情,只是想仔细了解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却这般提防自己,还说他不一样了,其实还是那样,一样恶毒的嘴巴,一样的为所欲为。

从最开始的见面,素不相识的,就质问自己既然不懂得如何周旋,又何必要出来工作,也不考虑对方的意愿,便换了岗位,然后借自己的名义将向凯的事情捅出去,心里不爽就让人去陪酒打圈,被戳到痛处了又狠狠反击,原来我还巴巴的叫你去哈尔滨呀,晴绿又一想,当初确实是自己先提出要和他去玩的,又是一阵气恼,这个人,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对你好了碰上了天,不好了立马恶言相向,真是脑子秀逗,发烧了,才会答应和他一起。

晴绿一面收拾了下,一面继续腹诽,躺上了床,脑子里不自觉的却又想起他的笑,他的逗乐以及午后迷路,谈心与醉酒,所有的这些事情,与他有关的,仿佛一个陀螺般在脑海里旋转,怎么也停不下来,厚实温暖的脊背与掌心,那热度似乎此刻都还烫着手,让她忐忑不安,又想起他刚刚的针锋相对,心里纠结万分,辗转反侧良久,才低叫一声“自作孽啊,”直到天亮边,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晴绿睡到下午才醒过来,打开手机,也没见什么信息与电话,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想起明日就要上班了,又发起呆来,这个工作实在是不想再做了,天天面对着席川,加上这层关系,总是不好的,暗暗打定主意,这段日子早点找到其他工作,便离开环信。

席川到了家,也是匆匆收拾了下便上了床了,只是心情极度郁闷,将手机拿在手里摆弄了好久,却还是烦躁的将其丢在一旁,顾自睡下。早晨的电话铃声刚一响起,他便一跃而起,兴冲冲的拿起来,啊哈,忍不住给我电话了吧,一看,却是宁远打来的,脸便沉下几分。

“嘿,我说你可算玩的尽心了,竟然还乘火车回来,够浪漫的啊。”宁远在那边打趣。

“别提了,正烦躁着呢,你到我家来一趟,有事和你说。”席川不耐烦的挂了电话,打算继续睡觉 ,却又郁郁不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来想去,索性便拨了晴绿的号码,“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席川再一次暴走了。

客厅内,宁远精神抖擞,对着一脸抑郁的席川道,“我说你乐不思蜀的到今天才回来,怎么一脸的苦瓜相啊。”

窝在沙发内,兴致缺缺的席川,无聊的翻着遥控器,“对了,警察局那边叫我下星期去对口供,你回了没?”

“唔,我说你惊吓过度,出国散心去了,要一个月才回。”

“这借口找的……也太小看我了,”席川不满,“算了,那向凯方面怎么说,松不松口?”

“目前看来,向凯是不大乐意的,可他这个儿子却着急着出手,要知道他对那个即将破产掉的公司,珍惜着呢,还有,你料的也没错,向凯确实和顾清初有过什么交易,只是想不通,他找顾清初做什么,顾也没那么大能力去吸收那样份额的股份啊。”

“这样,直接从他儿子那入手吧。向凯现在自身难保,总会妥协的。”席川冷冷道,“别让其他人捡了这个便宜。”

“说起来,顾清初能有什么能耐,他不过一个财务总监,虽然很重要,但也不至于需要如此提防吧。”

席川神情莫测,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宁远,我可能忘记和你说了,顾清初,就是乔之凉。”

“什么!”宁远倒抽一口气,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确定?”

“我和他开诚布公谈过了。”席川淡淡开口,“只是这件事,我还没和爸爸提起过。”

宁远面色骇然,“要他是乔之凉,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当初乔东明虽然入狱,但是其

之前持有的一些其它投资证券以及固定资产和累计的家产,这数十年下来也算一笔不少的资产,要是果真如此,那顾清初背后的资金后盾也不会少。

席川笑笑,“你也想到了,确实,他为什么要换一个身份进入环信,而且他那几次本可以见面的大会上都没有露面,包括不肯晋升到美国总部,那是因为,他不想见到我,也就是说,不想被我认出来,他进入环信的动机,或许一开始便计划好了的……”

席川的脸色越发凝重,又感觉烦躁,从茶几上摸起一根烟,吐出几口烟雾后,继续道,“所以,我开始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当初要离开我的家,或许,他认为,是我爸爸害死了他的父母,凭什么,为了我爸厂子的利益,而付出代价的却是他的父母。其实,就算是我,我也会这样想,我也想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顾清初发现了什么,但是我的内心里,又隐隐希望他发现了什么,希望他可以做出些什么,可你要知道,要真的如此,真的和我父亲有关系,我也无法想象结果会怎样。”

席川猛抽了几口,缭绕的烟雾,让人觉得剪不断理还乱,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嘲讽与无奈,“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任何困难与问题,包括不和纪氏合作便解决资金问题,也包括如何得到自己喜欢人的心,可最近却发现,原来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顺利解决,眼下又冒出这么一出,顾清初的野心,绝不会小。”说完这几句,他的眼底即闪而过一丝刺痛。

昔日的好友如今却可能成为了对峙的敌友,世事更多时候的确是个很好的讽刺。

甜言蜜语

宁远也默然不语,他是在美国念书时候认识的席川,那时候他不喜与人太过亲近,在校的一些留学生活动,也不怎么参加,而宁远作为活动组织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他,久而久之,两人便熟识了,关系也逐渐好起来,没想到,之后却成了宁远的一个生活转折点。临毕业时,席川忽然问他有没有找好工作了,后来便去了美国那里的公司,与席川一起上班,又得到席朝阳的赏识,没过两年,知道他想回国发展,便将他调了回来,也帮忙看着这边的情况。

他知道乔之凉一直是席川心底的一个伤疤,觉得当初不是缺少自己的关心,乔之凉也不会不声不响就离开,没想到经年之后,两人再次相遇,却是这样的一番情景,不得不叫人感慨。

他拍了拍席川的肩膀,“这事未必如你想的那么坏,或许,你可以找他好好谈一谈,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又想起什么似的,宁远一愣,忙问道,“这么说来,那晴绿她知不知道顾清初的真实身份?”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更是头疼,“我和她啊,吵架了,别说,还就是因为顾清初。”他又似想起什么,他问道,“若是纪氏不出手,我们可以融资多少?”

宁远一摊手,“闻致那原本说是没问题的,后来又忽然改了口,说是现在这个形式,就以席家的名义,想要贷那么一笔资金也是很困难的,该周旋打点的也都做到位了,却还是不肯松口。”

席川有些疑惑,“哦?怎么会……”这应该是个双赢的项目,虽说回收期长一些,但闻致也没必要如此。”

宁远不出声,一脸遗憾的看着他,“我也是才刚知道,纪氏和闻致一家似乎是什么远亲……”

席川冷笑,“不会吧,难不成真要逼婚。”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吃过了午饭,才各自忙去,宁远负责再去联络各大银行商量贷款的事情,席川随后去公司处理公事,等到将一些累积下来的要紧巨细处理好,已近十点了。

席川望着空荡荡的助理桌子,心绪一下又被扰乱了,一时也静不下心来,这才明白,为什么说大丈夫谈情说爱的耽误事业,心里有了个牵挂的人,果然再不能心无旁骛的做事,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让人想要偷懒,只想早点见到她,席川自嘲的笑了笑,拿起那个捶背的叮当猫,他戳了戳猫咧开的大嘴巴,自言自语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

晴绿正窝在家里看电视呢,忽然门铃响起,她心里一跳,有些欣喜,会是席川么?会吧,他这个人,铁定憋不住的,又一想,他那样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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