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烟波照明蓝- 第5部分

　　　　“郑总监请放心，我苏欣雅说到做到！”苏欣雅向郑立扬伸出手，两人郑重地握了握。

　　　　欧其蓝神思有些恍惚，却在这时听到一句问话：“蓝蓝，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欧其蓝错愕地看向苏欣雅。苏欣雅神情庄重而略略忧伤：“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对他是一见钟情，我已经爱上了他，你们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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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回不去的曾经（2

　　　　会，当然会。（：）当年那般年少之时遇见他，便已然为他动情，从此执著于心，再无旁骛。欧其蓝心中踉踉跄跄地如此回答，双眸却木然地望着苏欣雅。今日，另外一个女人亲口对她说，对他一见钟情，爱上了他。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苏欣雅的笑容无比温柔，仿佛眼前正站着她心爱的男子，“不管多么艰难，我都要追到他！”

　　　　郑立扬率先从愣怔之中回神，敬佩地看着苏欣雅：“苏美女真乃性情中人，郑某佩服之至！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一定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欣雅闻言一笑。

　　　　朱冬冬说出刚刚没来得及说出来的疑惑：“欣雅，他都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这还不算追到手了吗？”

　　　　“所谓的追到手，”苏欣雅压低声音，“是指将他吞吃入腹，一根骨头都不剩！”说罢轻咬唇瓣，半眯美目。

　　　　朱冬冬目瞪口呆。

　　　　郑立扬目光很有内容地看着朱冬冬，脸上蕴着浅淡但寓意深远的笑意。

　　　　朱冬冬迎上郑立扬的眼睛，怔住片刻，娇丽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郑立扬收了线，一边起身走，一边抱歉地说：“总裁秘书的电话，说客户到了，我得马上过去，你们慢用吧，回头账单记在我名上。”

　　　　苏欣雅听到郑立扬说高烨也在这里，神情却是一黯，看着郑立扬走去的方向，怔营良久。

　　　　朱冬冬举手在苏欣雅眼前挥了挥，没有半点反应，她只好放弃，转头要与欧其蓝打趣，却看见她正端着馥郁清澄的茶汤，低眉啜饮，一副游离的表情。

　　　　窗外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照射进来，消却了灼热，只余了温暖，欧其蓝却只觉得一身冰寒，侵心袭骨地冷。

　　　　苏欣雅要通过郑立扬进入区凝公司，很显然是蓄谋已久。她早已将广告策划书准备好了，周一上午早早地就来到区凝市场部总监郑立扬的办公室。两人在里面密谋了许久，才打开门一起走出来。

　　　　郑立扬经过欧其蓝的桌旁停了下来，看着她说：“小欧，你也跟着去吧。”

　　　　一个市场部助理跟着去其实是没什么用处的，假如她有能力说服总裁同意与另外一家公司合作，那么，她的职位就不会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但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因为这个助理是欧其蓝。欧其蓝不仅外貌出众，更是总裁朋友的女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总裁即使不同意合作，也不会当面拒绝，伤了美女和朋友的颜面，而只要他没有当即拒绝，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郑立扬此刻就是这样想的。

　　　　苏欣雅等欧其蓝走过来的时候搂了搂她的肩膀，笑着说：“谢谢你啊，好姐妹！”

　　　　欧其蓝笑了笑。

　　　　进电梯，上八楼。郑立扬请总裁秘书通传的时候，让说是市场部总监求见，其他人不要提。欧其蓝侧头见苏欣雅抿着嘴笑，心脏很不规律地跳动了几下。

　　　　总裁办公室她不是第一次进，但是，高烨的办公室她却是第一次进。董事会请风水先生看过的，办公室里的办公用具摆设布置每一样都有固定的位置，不能私自移动，不论总裁换过多少届。如今唯一不同的是，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换了颜容。

　　　　高烨似乎在批阅文件，没有抬头：“郑总监有什么事情？”

　　　　“关于咱们公司下一年的广告代理的事情，”郑立扬笑着将苏欣雅引上前，“这位是天薇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苏欣雅小姐。”

　　　　欧其蓝清楚地看见，高烨在听到苏欣雅名字的时候顿了顿，接着慢慢地抬头，目光定在苏欣雅伸向他的手上两秒钟，再缓缓地上移，盯着她的脸。双眸里透出几许冷冽，神情却淡定坦然，没有一丝破绽。

　　　　“高总裁，幸会！”苏欣雅又等了两秒钟，见高烨仍然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于是便将伸出去的手上举，抚了抚垂在脸侧的发丝，神色自若，笑靥如花。

　　　　郑立扬急忙说：“天薇广告在业内——”

　　　　“你朋友？”高烨忽然看向郑立扬，目光一侧，就看见了欧其蓝，他怔了怔，向后靠在高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郑总监、欧助理，你们作为朋友引见苏小姐，无可厚非，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可能就是因为天薇想要利用与你们的朋友关系，而导致竞标落马？”

　　　　三人吃了一惊。苏欣雅说：“我请郑总监和欧助理代为引见，并不代表我们天薇没有实力。”

　　　　“既然如此，那么，请贵公司参与广告招标，与其他的广告公司公平竞争。”高烨伸手往外一让，语气越发地冰冷，“我很忙，假如苏小姐没有其他事，请自便。”

　　　　苏欣雅不死心，将手里的策划书放在高烨的面前：“但至少，高总也给个机会，先看一下我们的策划书。”

　　　　高烨看着苏欣雅，突然笑了笑，随即转向微微低着头看他办公桌的桌腿、一直没有开口的欧其蓝，说：“欧助理。”

　　　　欧其蓝倏地抬头看向高烨。

　　　　高烨笑得异常温和：“欧助理在想什么？”

　　　　欧其蓝看了看郑立扬和苏欣雅，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什么。高总叫我有什么事？”

　　　　“我是想问你，欧助理，你认为我是先看天薇的策划书好呢，还是等到所有广告公司的竞标策划书都到齐了再一起比较？”

　　　　欧其蓝为难地看看郑立扬和苏欣雅，偏偏高烨在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许了她一个特级权力：“欧助理的答案，将决定天薇广告在此次招标中的命运。”

　　　　苏欣雅紧张地看着欧其蓝，郑立扬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他是一个局外人。

　　　　欧其蓝说：“我不过是区凝的一个小职员，我的建议只能给高总做参考，最后的决定权在高总您的手里。”

　　　　“原来欧助理是嫌职位小，”高烨看向郑立扬，“郑总监，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很欣赏你的这位助理。”

　　　　郑立扬笑：“这是欧助理的荣幸。”

　　　　欧其蓝没想到高烨会故意抓错她话的侧重点：“我其实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出来工作只是打发时间。”

　　　　高烨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郑立扬笑着说：“高总，小欧这话没假，明信一直都说不让她工作，安安心心地在家做他的米虫，小欧在外面也晃荡了几年了，应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结婚，到时候，欧大美女可就是标准的家庭主妇了。”

　　　　高烨的唇抿成了一线。欧其蓝的心情有些糟糕。

　　　　苏欣雅笑着问：“高总刚刚让欧助理做主的话还当真吗？”

　　　　高烨看向苏欣雅，笑了笑：“当然。”

　　　　苏欣雅捉住欧其蓝的小臂：“蓝蓝，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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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回不去的曾经（3

　　　　欧其蓝当然明白，她要帮的，不仅仅是要高烨接受天薇策划书的事情。（：）她暗暗调整了自己的心绪，对苏欣雅笑了笑，然后看着高烨说：“我不能做保证说天薇在国内是第一流的广告公司，但是，天薇的业务质量有目共睹，高总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高烨点点头：“这不是重点。那么，欧助理是想让我给天薇开绿灯先看他们的策划书，还是直接决定与他们合作？”

　　　　欧其蓝看着高烨半晌，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让公司其他人知道，这次区凝选择天薇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那么，她将成为区凝的新闻人物，以及高总裁的绯闻对象。难道他没有想过这一层吗？

　　　　“我不能左右高总的决定，我相信，高总作为区凝的总裁，也不会让一个助理替您做决定。”欧其蓝不卑不亢地说，“假如高总非要我说的话，那么，我想说，既然天薇如此有诚意，苏总监又做了充分准备，我们区凝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策划书先看后看都是一样，我想，高总也不会在没比较其他公司的策划书的情况下贸然做决定。”

　　　　高烨看着欧其蓝不说话。郑立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苏欣雅看看欧其蓝，又看看高烨，娇媚的脸上蕴着一丝疑惑。

　　　　高烨忽然笑了笑，对郑立扬说：“我想调欧助理到总裁办公室，郑总监可舍得吗？”

　　　　郑立扬笑：“高总好眼力，别看欧助理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也不爱说话，但她确实是个好苗子。既然高总有意栽培，我怎么可能去阻碍她的前途呢。”

　　　　欧其蓝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不会被调到总裁办公室。

　　　　高烨似乎很开心，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策划书，笑着对苏欣雅说：“这份策划书就先留在这里，我会仔细看。”

　　　　“谢谢高总！”苏欣雅说，“那就不打扰高总办公了，再见！”

　　　　“慢走。”

　　　　苏欣雅出了总裁办公室，一直默不作声。

　　　　欧其蓝小心地说：“欣雅，我是区凝的员工，我那样说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其实是很想帮你的！”

　　　　苏欣雅笑着说：“我知道的，站在你的立场，你那样说，完全没有错。”她搂了搂欧其蓝的肩膀，“再说，你确实也帮了我啊，要不是你说那些话，高总也许连策划书都不会看，嗯，或许连天薇参与竞标的机会都剥夺了呢。”

　　　　郑立扬也说：“小欧，你没有说错，高总也许是在试探你。我想，苏总监作为你的朋友，肯定能够体谅你的。”

　　　　“当然。高总是区凝董事会高薪请回来的，他怎么可能对别人言听计从？蓝蓝，我不会怪你的，你自己也不要多想。”苏欣雅微微压低了声音，“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

　　　　“他会”之后的话，郑立扬不会明白，欧其蓝却是知道的。

　　　　吃过午饭以后，欧其蓝正坐在座位上发呆，看见郑立扬忙招手叫他过来。她扫视了一下写字间，压低声音说：“总监，我还是继续跟您混吧？”

　　　　郑立扬警觉地退后半步：“什么意思？”

　　　　欧其蓝逼近半步：“您看，总裁办公室的工作量肯定很大，压力也肯定很大，我这么懒散的人怎么应付得来？再说了，就算是有空闲时间，我也不敢玩呀，哪有跟着您混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郑立扬“哦”了一声，目光很是复杂地打量着欧其蓝。

　　　　欧其蓝说：“虽然高总有意将我调过去，但是只要您不放，他也不好强要对不对？再说，比我更适合进总裁办公室的人大把人在，高总犯不着因为一个小小的我，而跟您过不去，对吧？”

　　　　郑立扬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犯不着因为一个小小的你，而跟高总过不去啊！”

　　　　欧其蓝愣了一下，使出杀手锏：“郑立扬你不想追朱冬冬了？”

　　　　郑立扬磨磨牙：“你威胁我？”

　　　　欧其蓝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我不知道欣雅能不能帮到你，但是我可以百分之一万地告诉你，这几年我做你的助理，可是掌握了你数不胜数的粉色交友档案，只要我想毁掉你在朱冬冬心目当中的形象，那是轻而易举！”

　　　　郑立扬的牙越来越痒痒了：“我怎么养了一只白眼狼啊我！”

　　　　欧其蓝胜券在握，得意洋洋。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过电话咬着嘴唇笑。

　　　　郑立扬白了她一眼：“得，又是明信的电话！是不是又忽然想你了，要见你？”

　　　　欧其蓝忙不迭地点头，充满希望地看着郑立扬。

　　　　郑立扬趁机讲条件：“还和以前一样，放你半个小时假，但你要答应我，不准告诉冬冬我以前女朋友的事情。”

　　　　“Okay！”欧其蓝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郑立扬一脸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这俩孩子是不是长不大啊？都腻歪好几年了，咋还像初恋的少男少女似的？”

　　　　欧其蓝欢天喜地地站在电梯外面，对着小镜子补擦唇膏。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匆匆忙忙地将镜子和唇膏塞进包包里，看也没看就往里冲。她没想过，会有一堵肉墙在等着她去撞。她一边捂着脑袋说抱歉，一边退开，去按楼层键，然后倏地抬头看向刚刚她撞着的人，愣怔。

　　　　高烨的笑容清淡似无：“已经到上班时间了，欧助理这是去哪里？”

　　　　欧其蓝只是大睁着双眼，怔营地看着高烨。他低头看着她，眸中是她曾经熟悉的温情甚至宠溺：“我正要去找你。”

　　　　欧其蓝慌张地低下头。

　　　　“我，”高烨向欧其蓝走近一些，“蓝蓝，我很想你，你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欧其蓝退开，咬了咬唇说：“我在市场部呆着挺好的，不想换地方。”

　　　　高烨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欧其蓝转身背对他：“欣雅很喜欢你，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就好好对她。”

　　　　高烨一直没有说话，欧其蓝也不敢看他。电梯停了，门开了，他却在她刚刚迈步出去的时候说：“欧其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欧其蓝心中发紧，猛然回头。今日的这道电梯门如同多年以前的那扇门，一点点地吞噬掉高烨的身影。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以及眼中惨烈的灰败，似是昨日重现，那样真实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块，她心疼他，与当年相比不减丝毫。当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承受，那么，如今呢？

　　　　“老婆！”

　　　　欧其蓝惶惶侧头看去。明信漾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大步走过来。她再侧回头，电梯门却已经阖闭了。

　　　　出了区凝公司的大门，明信抱住她亲了一口，欧其蓝忸怩地躲开，抬手看了看表，瞪着他：“会面时间到！”

　　　　明信大叫：“这才几秒钟啊！”

　　　　“我说到就到！”欧其蓝推着明信往车的方向走。

　　　　明信抛了一个媚眼：“好吧，老婆，不过走之前你要给我一个kiss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