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连陪他睡觉的妓子都未惊动,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事。
待将他弄去郊外庄子里,便摆开架势。将其审问了半日,这朱海岩最是爱财爱色,最怕的却是受疼,正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怪不得莫逸良选来选去的,挑中了他来做目标。
果真。在这皮鞭抽打之下,朱海岩是连一炷香的时辰都没撑过去,深觉这般遭罪,还不如速速死去的好,为了少受些活罪。那是什么都招了!
就连武安侯是为了什么,总是和镇北侯府过不去,都说的头头是道!
这倒多亏了朱海岩是个最爱打探人私密的,他越是在莫逸臣的事情中,知道的多,陷得深,就越想知道自家这位主子,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灭人满门,这才罢休?
他在武安侯府里,因着花钱大方,人缘颇佳,倒是一路追根溯源的,打听到了几位老人跟前,这些人所知也并不算很多,但是被朱海岩这七拼八凑之下,却是被他猜出了大半。
以往却是觉得自家主子也忒爱记仇,倒是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自己便要落个家破人亡的后果。
谁知道这些因为好奇挖出来的*事,这会却是成了救命的稻草,这也着实的可叹!
莫老侯爷当时一听完,老半天都没出声,最后却是由不得仰头长叹,心里难免感慨万分,到底还是自己年轻时气盛,太过张扬,得罪人还不自知,却是害了自己的长子,实在是痛心至极,最后却是掩面落泪而去。
再等见了莫逸良,却是认真的和儿子商议起,这和武安侯的对台戏,应该是怎么个唱法,而这最开始的一声惊雷,又该怎样响起?!
而等到和廉王府诸人见面细谈之后,廉王爷的怒火却是已经下去了好些了,看起来头脑很是清楚,并不是一昧的蛮干。
再听完殷子晏的话后,大家也很是因以为然。
莫老侯爷言道:“云清心思缜密,当世之大才也,你看问题很准,而且说的这个办法也不错,咱们此次的目的,却是扳倒武安侯府,彻底除了这个祸害,但是要是因为这个,便引起圣上的猜疑,置你我两家于水火之中,那才是大大的本末倒置,得不尝失。”
老人家倒是很赞同两家,一明一暗,且还不能太过直白,出风头!要是就此露出实力,以后,怕是后患无穷。
因此上这到底该怎么对付武安侯府,却是需要商量出来一个万全的章程才是。
好在镇北侯府幕僚也不在少数,加之莫老侯爷莫逸良这父子俩,那一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且还有廉王府暗地里助阵。
很快的,这个该从何处下爪,便也有了眉目。
这个标靶,却是正选中了工部!
大秦皇朝立国已久,这官僚系统却是万分健全,这皇上为至尊,下设左右丞相,丞相下有六部相辅,而御史衙门,却是监管众官之地,因此上这个衙门,自来出谏臣。
再加上现今的御史中丞乃是最清正不过的王中丞!
在他老人家的带领下。御史衙门像来强势,这些文武百官,还都是很有些忌讳的。
万一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给你来上一道奏本。就算不伤筋动骨,却也少不了要惹上一身骚!在众同僚面前,丢人败兴不说,还会被人指指点点,连累整家人跟着带宅。
因此上,这些京官们,却还是都顾及着脸面,做事都谨慎不少。
而这一直被武安侯府一脉,所牢牢把持的工部,更是没少被御史们参过。只不过武安侯势大,圣上又多有回护,而岳王在学士中的名声又好。
虽然也有被参倒的工部官员,但却都没有伤筋动骨,而这个倒了。很快武安侯就会又扶持一个起来,还真是不疼不痒。
所以现在第一步,就先选择一位激进的御史大夫上本,慢慢的揭开工部的第一道口子,渐渐的,再让工部那些溃脓生蛆的烂肉,一一暴漏出来。让大家都清楚的看见。
接着再从工部各项正在进行的工程,徐徐的引到皇陵的账目上,再从皇陵的账目上引出武安侯私自倒换黄金,继而将朱海岩借机抛出来。
到了此时再借机引发西北之事!
莫莲娇与太子殿下之事!
到这时候再由镇北侯出面,为自己枉死的儿子讨个公道!
这种循序渐进,慢刀子拉肉的做法。却是最不容易让武安侯警醒的办法。
被御史参的事情,那一年都工部都不少遇见,武安侯压根不会想的那么深,可是一旦这股子势头起来,工部的脓包越挤越多!
朝野都为之震动的时候。武安侯到时候想捂,却怕也是捂不住了!
而一直维护武安侯的圣上,若是知道此贼不但贪,且还连给自己修皇陵的钱都不放过之时,他还会维护武安侯吗?
等到西北的事情在最后被拱出水面之时,圣上就算发觉了什么,想保住武安侯一脉,却也再无立场去保了!
用莫老侯爷的话来说,此法却是叫什么‘温水煮青蛙’。
这一点点的将水加热,待等到青蛙觉得烫的时候,却已经必死无疑了!
当然想法是这样,但是具体执行起来,还需要随机应变才是,但是不管怎样,莫莲萱听到这个最初的计划时,觉得很是妥帖。
只要这场官司初期,不是镇北侯府发起的,这后来就算是由镇北侯府终结的,却也无可厚非!
怎么,查案子查出了大篓子,这大娄子还是镇北侯府的嫡长子,西北道镇北大将军的一条命!
镇北侯要是不借机为亲儿子报仇,那他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白痴!
这样一来,最好的就是完全的将廉王府置之事外,而镇北侯府在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完全的被动。
这不管圣上的心里最终是怎样的猜想,可是大面上,却是要处置武安侯府,而安抚镇北侯府的。
想到这里,莫莲萱不由得双手合十,对着万佛寺的方向喃喃祈祷道:“佛祖保佑,保佑信女父仇得报,保佑贼人落入法网,信女必将多多的上供,重塑金身,必不食言。”
殷子晏温柔的瞧着莫莲萱祷告,等莫莲萱祷告完了,他这才将妻子揽入自己温暖的怀抱。
轻声安慰道:“乖拉,没事的,祖父和三叔父,还有祖父身边那几位幕僚,都是极厉害的,他们定会将事情议得周全,你就放心吧,咱们家也会在暗中倾力相帮的。”
莫莲萱靠在殷子晏的臂膀之中,只觉得十分心安,无言的点了点头。
夫妻二人相依相偎,顿觉心中温馨无比,怕是再大的风浪来袭,这俩人也是无畏无惧了。
☆、第六十章 浑不觉已入瓮中
没过几天,廉王府中就出了大事,廉王爷却是旧伤复发,年轻时在战场上的老伤,年龄大了便开始折腾起人来了,本来还打算挨一挨过去的廉王爷,终究还是躺倒在床上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最近京中最大的消息,廉王府这下子,算是又恢复了几年前,大夫如云的景象。
只不过以前是为了殷子晏,现在全是廉王爷,只见廉王府中,一时之间又是民间的神医,又是圣上派来的御医,好不喧闹。
可是这大夫多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不,下个药方子,不争吵个把时辰,压根拿不出来!
最后还是廉王妃被吵闹的受不了了,又担心这样搓摩下去,廉王爷的病情不但不能极是得到救治,搞不好还会被拖的更严重。
这才一力要求,还是巴巴的请了见嗔大师前来治病,这才算是将大夫和御医们打发走了!
而于此事相比,正直不阿的御史大夫孟光良,上本参工部尚书顾林,在任期内贪污,将手中的工程,高价包出,而工程质量却毫无保障的事情,真算是毛毛雨的小事情了,任谁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大半个月过后,朝臣们才发现,此次这些闲着没事干,就知道搜事的言官们,这次并不是无事生非。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本参奏工部的御史大夫,那是越来越多,而工部被暴漏出来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最后竟是连圣上最在意的皇陵,也未能幸免!
事情发展到此时此刻,一直笑嘻嘻看热闹的这才惊觉,大事不妙,这次却不是能善了的事情了,一个个的都收起了看笑话的嘴脸,忙不迭的审视自身,唯恐自己有什么手尾不干净的,被工部牵连。
搞的整个朝堂,都被紧张的气氛所包围。
没多久,最近被频频参奏的武安侯常顾引,就被证实,是这一切贪污的起源!
其实,武安侯常顾引,这次还真是大意了,就跟莫老侯爷他们设想的一样,他完全以为这次御史大夫的参奏,又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平淡结尾,所以压根没上心。
却是将精力都放在别处了,那就是心腹朱海岩的失踪,这个朱海岩也算是他的心腹,为人臭毛病又不少,把柄简直多不胜数,这用起来,却也是最放心不过的。
因此上,在手下一禀告朱海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自然是非常的文上心!
此人知道和参与的事情都太多了,这突然在京城里消失不见,谁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情?
武安侯可是知道,莫家早就开始在暗中查探黄金的事情了,莫非?这莫启云的手下却是把朱海岩给绑走了?
他将此事与儿子和幕僚们一商议,朱海岩是被莫家掳走的可能性,反而却是最小的。
原因无他,因为莫启云手下用来查探的黄金,怎么查,都不会和武安侯有关系,而从皇帝小金库取出来的应急黄金,这几年,也就只有那么一次,所以还真是查不出来个什么名堂。
倒是有的幕僚暗示,朱海岩平时就爱仗着主子的势力,和京城里不少人,为争ji子大打出手,这他失踪的地方,却又正好就是青楼之地,多半,是被仇家给买凶做掉了!
这个说法一被提出,就有人支持,这却是因为朱海岩平日被主子宠信,做的都是来钱的差事,难免被人嫉妒,私底下可又不少人盼着他早死,也好给大家把财路腾开不是?
因此上这真心关心他的,却也只有平日里和他交好的几位,声势却是明显的不如人。
在这种局势下,武安侯和武安侯世子,父子俩这么一寻思,怕也是这个原因,但武安侯为人谨慎,做事向来都是很周全。
还是淡然吩咐道:“天阳,这事情虽然很有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但是咱们却不能就此盖棺定论,不管是海岩被人仇杀也好,掳走也罢,总要得到个确切的信息,这才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这样吧,你去帐房支一千两白银,先给海岩家中送去三百两,剩下的,去神机阁买个确切的消息回来,本侯也好安心。”
这位被武安侯称作天阳的文生,站起来沉声应了,这便按着主子的吩咐,自去账房领了银子,往神机阁在京城东郊的秘密据点而去。
这地方他可是轻车熟路,最近一两年,只要是和这地方的相关事宜,一向都是交给他来办的。
进了这栋外表不起眼的三进小宅字,自有那眉清目秀的小厮,引着他往后院重地而去!
东折西拐之后,一间竹林深处的房间,却是出现在他面前,进去之后,屋里却是关着窗户,很是昏暗。
他这刚从亮出进来,却是好生的不习惯,只依稀看到,靠墙摆着的八仙桌旁,安然的坐着一个中年文士,手中正拿着书看,也不晓得这么暗,看得清楚么。
那人这会正笑着对他言道:“天阳又领了什么命?你家主子最近事情可是不少啊。”
天阳闻言一笑,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也不和那人客气,自斟自饮的回话道:“就准他整日里生事?旁人就不能打他的主意了?”
那中年文士哈哈大学,却是示意他有话就问。
文天阳也不绕弯子,开口便问道:“我们府里那个害群之马朱海岩,到底是生是死?是被谁下的黑手?”
对面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言道:“这个问题却只能回答一半,我们的人只晓得,他当时却睡的正熟,掳人的身穿黑衣,又遮着面,且还武功极高,对京城环境很是熟悉,我们的人只跟了三四条街,便被甩掉了,而生死,确实不知道,这京城里最近等人认领的尸体里,却没有他!”
天阳显然对这个问题不很满意,不由得埋怨道:“你们家的消息可是越来越迟钝了,以前还能让人觉得靠得住,怎么这次这般的敷衍人?难道我家出不起银子么?”
文士笑着摆了摆手,淡然的言道:“我们这小地方,靠的便是消息灵通,在各位大爷的照顾下,赚点小钱花花,可是咱们虽然叫做神机阁,可并不是出神仙的地方啊,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不过鉴于这个消息太过鸡肋,这样吧,我不收你的银子,额外再送上一个小道消息,御史那帮子管闲事的,这次最终目标怕不是工部,应该是你家侯爷的时候多些。”
天阳闻言无所谓的一撇嘴,心中腹诽道:“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工部的靠山是我家侯爷?那些御史大夫,从来也是想挖出大鱼不是?这还用得着你说?”
不过好歹自己这次又能得了不少的好处,他也是个聪明的,并不会明着就说出来,却是抱拳言道:“多谢告知,某回去必当慎重告知家主,这边不打扰,现告辞了。”
这对面的文士,却是笑着点了点头,却不见起身相送,直到文天阳出了门,才见这人摇头轻喃道:“现在不在意,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请,却不知道千里大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么?这般的大意疏忽,你也好意思给人家坐谋士?!”
这文天阳怀坐着马车,又往朱海岩家中跑了一趟,将三百两银子一点没克扣的给了朱夫人,并不是他大方,只是他却是知道,不管朱海岩这人是生是死,想要回到这个家里,却是难如登天了。
对着一家子孤儿寡妇,他倒也不想沾这点便宜。
反正自己这次也还能落下个二百两,却也足够家中的花销了。
文天阳返回武安侯府,自己私留了两百两,剩下的却是交了上去,将自己买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主子知晓。
瞧着武安侯明显郁郁的神色,想了又想,还是将文士给的附加消息说了出来,只不过,武安侯却是明显比他重视这个消息,不过思付了片刻,便有了决断。
只听他老神在在的吩咐道:“天阳,你再去帐房多支些银钱,去寻那几位御史大夫聊聊天,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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