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白祖利就对贝儿说:“明天不要上学!”
“不,你答应过让我念书的。”
“念书只不过求学问,想有学问不一定要上学,我请补习老师回来教你,一个不够请三个。”
“我知道你为了卢占美不开心,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和他说话。”贝儿喜欢念书,她一定要争取。
“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不信任别人,有谁喜欢自己的妻子让别个男人毛手毛脚。”
白祖利一个晚上软硬兼施,贝儿被他一句出嫁从夫压住,终于投降了。
白祖利不单只不让贝儿上学,除了去探望朱伯,不准她单独出外,而且不欢迎石浩泉探访,连茱莉也不欢迎。
“我要把你的身份提高,好让爸妈相信你是位名门淑女,你和那些吧女来往,那岂不证明你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贝儿为了想做白家媳妇,她又再一次退让了。
她变成了囚在笼里的金丝雀。
白祖利和贝儿同居两个月,朱伯终于去世了,他没有享过福,一直与死神搏斗,有十个特护也没有用,他没有机会住进祖利送给他和朱太太的新房子,他没有看见女儿和白祖利正式结婚。他是抱憾而终的。
朱伯去世,令贝儿十分悲伤,她天天哭,吃不下也睡不着,白祖利怕她郁病,带她去日本玩了两个星期。
那时候,白祖利实在是对贝儿很不错的,贝儿以为自己已找到了幸福。
但是,贝儿不明白,白祖利为什么每天晚上都逼她吃一颗药丸。
“那是维他命,吃了对身体好。”
“我身体一向很好,我怕吃药,我不要吃!”
“好吧,我坦自告诉你,那是避孕丸,吃了不会生孩子的。”
“避孕丸?为什么要避孕?”贝儿有点不高兴:“你不喜欢我们有孩子?”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
“爸爸死前希望我尽快跟你生孩子,因为朱家后代只有我一个人,我答应过爸爸,我不能令他失望!”
“他人都死了,又怎会失望?”白祖利不以为然:“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们是不能生孩子的,你明白没有?”
“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都是为了要和你结婚呀!如果让我的父母知道我们未结婚就同居、生子,他们一定以为你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可以不承认做过CLUB女,不承认和我同居。孩子呢?送到孤儿院?”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两个月后,我妈妈生日,那天她一定心情好,我求她,她多半答应。”
两个月,贝儿仿佛看见前面一片光明的远景。
这天,贝儿由外面回来,看见白祖利钦黑着脸坐在厅中。
“你去哪儿?”
“去看茱莉,她快要结婚了,她的丈夫是个帮办。”贝儿靠在他的身边:“她打电话来请我去吃中饭,刚巧司机不在,所以我自己乘计程车,祖利,你不用担心,茱莉不再做CLUB女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我担心的是你,茱莉的底肮脏,你和她在一起,连你自己也被贬低了,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准离家半步,我买了架钢琴送给你,由明天开始,你学弹琴学插花,加上你要补习,够忙的了。”
其实,贝儿是相当寂寞的,平时,她被关在家里,不得离家半步,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直到现在,她仍然不能原谅继母,所以,她没有去探望她,朱太太也不敢来,同学早就没有来往了,至于茱莉,别说白祖利严禁她们来往,茱莉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她也很忙碌。
每逢过年过节,贝儿就更加寂寞,因为除夕、大年初一、端午、中秋、圣诞节、白祖利生日、元宵节白祖利一定要回家吃饭,有时候,还要在家中度宿,贝儿只有一个人,人对影儿,影对人,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时间一天天过去,贝儿以自修生的身份去参加中学会考,及格了,她本来想去念预科,白祖利反对,她只好又在家中继续补习。
最近,白祖利常常很晚才回家,贝儿不敢睡,坐着等他回来,有时候,一直等到天亮。
这天,贝儿实在忍不住了:“你最近忙什么?常常不回家?”
“忙做生意,你吃的喝的不用钱?”白祖利盯她一眼。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最好不要过问我的事,吃你的安乐饭吧。”
“你在外面胡混我也不能管?”
“就算我在外面胡混又怎样?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太太。”
“你……”贝儿吃了一惊:“你自己说过几次,虽然你的父母不承认,但是,你是把我当太太看待的。”
“我把你当太太又怎样?我父母不要你,谁叫你是个CLUB女。”
“啊,原来你也这样想,好!”贝儿回到房间,把皮箱拉出来,随便抓几件粗衣服,白祖利连忙追进来:“贝儿,你在干什么?”
“我这CLUB女不配和你共同生活,我现在就离去。”
“不,不要,贝儿。”白祖利捉住她的手:“最近我工作忙,心情不好,随口乱说话,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走,我不能够没有你。”
“我们根本没有结果。”
“有结果。我今天回来正想告诉你,妈妈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现在,就只要过爸爸那一关,我最近这样拚命做事,其实也是为了争取父亲的好感,好等他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一片苦心,你不单只不支持,不鼓励,还跟我呕气。”
贝儿听了,立刻心软:“你又没有告诉我,我怎知道你受了这许多委屈。”
“你还要不要离开我?”
贝儿摇一下头:“这个世界上,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我还能去哪儿。”
“其实,我们结婚不结婚都没有关系,只要彼此相爱就够了。”白祖利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
“我不喜欢过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我要正正式式做你的妻子,我喜欢光明正大的,你一定要娶我!”
“当然,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努力,全是为了你!”
贝儿对白祖利深信不疑。
这天,白祖利突然匆匆赶回来。
“贝儿,我要出门。”
“出门?”贝儿跟了他将近两年,他从未离开过她:“去哪儿,去多久?”
“要到好几个国家视察,大约半年后才能回来。”
“半年,那么久?”贝儿抓住祖利的手:“别抛下我,带我一起去。”
“这一次是爸爸派我去视察的,他答应我如果成绩美满,他就同意我的婚事,你跟着去,他老人家不高兴,反对我们的婚事,岂不弄巧成拙?”
“你去哪儿,有多远?”
“法国,意大利、英国、瑞典……欧洲一带。”
“你去那么远,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答应你,每到一个城市,立刻打长途电话给你,我们天天通长途电话,不就等于在一起。”
“还要写信!”
“对!写信,寄明信片,每到一处寄一封。你乖乖地留在家里不要出去,我随时打电话回来,还有,我在你的银行户口存入二十万,是你半年的家用和零用,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在电话里告诉我,我自然会为你安排,记着,不要在外面跑,留在家里,我随时会打长途电话回来。”
白祖利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白祖利离去后七天七夜,贝儿完全没有睡觉,她担心长途电话来了,她睡着听不到,虽然她已经吩咐佣人小心铃声,注意邮差,可是,她仍然不放心。
十天过去,白祖利音讯全无,她开始担心白祖利的安危,看新闻,到航空公司调查,忽然,她记起白祖利曾给过她一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女秘书艾嘉的电话号码,不过,除非有紧急事,你不要打电话找我,我爸爸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那就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贝儿想了一会,她决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提,反正,她只不过想知道白祖利的消息,别的她都不管。
电话接通,对方是一串英文,贝儿也无心聆听。
“早安!请总经理听电话。”
“总经理不在香港,出门了。请问你是哪一位,找我们总经理有何贵干?”
“我是……”贝儿随便说了个名字,都是从白祖利那儿听回来的。“我们胡总经理昨天在马会好像见到你们的总经理……”
“绝对不可能,总经理昨天刚来过电话,他现在在威尼斯和新婚夫人过着最罗曼蒂克的生活。”
“新婚夫人?”贝儿叫了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们总经理正在度蜜月呀!咦!奇怪,你们胡总经理既然是我们总经理的好朋友,他不可能没有参加总经理的婚礼,喂!对了,你到底是谁?找我们总经理有什么事?”
“我叫朱贝儿!”贝儿清楚地说出每一个字。
“朱贝儿?名字好熟呀!”她在那边喃喃的,一会,她又问:“你到底找哪一位,你……”
“找白祖利,你的总经理!”
“噢!糟糕,”那边沉吟着:“朱小姐,你打错电话,白祖利不是我的总经理,他……他去了外国视察。”
贝儿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心已伤透,但是还要弄个清楚明白:“你叫艾嘉,今年二十五岁,你做了白祖利的秘书三年。祖利只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绝不可能弄错。”
“但是……”
“艾嘉小姐,工作愉快吗?想不想换一个工作岗位?”
“不,朱小姐,不要把我赶走,我很满意目前的工作。”
“只要我告诉祖利,说你出卖他,他一定会送你一个大信封,除非,你肯跟我合作,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祖利,他结婚度蜜月的事,是你泄漏的。”
“我愿意和你合作,朱小姐。”
“好,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白祖利和谁结婚,是不是去了欧洲度密月?要半年才能够回来?”
“朱小姐,你千万别告诉我们总经理,是我说的,否则……”
“你不说,我马上打电话找白祖利,到那时,你是几面不讨好!”
“好!我说,我说,总经理的新婚夫人叫余玛莉小姐,他们是去欧洲度蜜月,六个月后才回来。”
贝儿用力抓住枕头,忍住了泪水:“那位余小姐是千金小姐,新相识的?”
“余小姐家里很富有,又是独生女。他们两年前就订了婚,后来余小姐的外婆生病,她去了瑞士最近才回来,一回来立刻就办喜事结婚。”
“啊!天!”贝儿心里惨叫,她日夜盼望做白家媳妇,谁知道白祖利在耍她,玩她:“他有长途电话给你,他每到一处地方你都知道?”
“是的!他关心公司的业务,他下一站去里昂。朱小姐,你最好不要打电话给他,不大方便。”
“我明白!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是白祖利吩咐你,如果我打电话给你,你就告诉我他去了视察业务?”
“是的!可是刚才我一时大意,这个真对不起朱小姐,我相信总经理对你是真心的,你……原谅他吧!”
“真心?”贝儿一阵狂笑,“现在他眼中心中都已没有我,他去了十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真心?”
“也许他有苦衷,太太在,他打电话不方便。”
“是吗?多谢合作!”贝儿扔下电话,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从未想过要做富家少奶,但是,白祖利由一开始到离开香港,不停说要娶她,渐渐,她也渴望能够做白祖利的太太,这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现在,白祖利不单只破灭了她的希望,给她重重的打击,令她心内充满哀伤、绝望和悲愤,她眼前是一片灰黑的,不知何去何从。
追源究始,罪魁祸首就是继母,如果她不是贪钱、贪享受,把她出卖了,她又怎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她算什么?一个被遗弃的可怜虫。
她穿上鞋子,拿个手提袋就出门。
到朱太太家,朱太太看见贝儿很高兴:“贝儿,看见你真开心,你终于原谅我了,来,我们谈谈吧,咦!你瘦多了!”
“我不是来谈谈,我是来跟你算账的。”贝儿甩开了她的手。
“唉!”她坐在一旁:“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解释的,但是,你没有来过,我每次到你家,你的佣人又赶我出来,而且,祖利又警告过我,因此,这只死猫我一直吞到现在。”
“你是个最卑鄙阴险的后母,下迷药,逼白祖利强奸我,”贝儿鼻骨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你毁掉我一生幸福。”
“贝儿,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对你也不算好,可是,毕竟我从小把你带大,也不至于坏到逼别人强奸你。”
“如果你不在白祖利酒中下药,他怎会污辱我?”
“那是冤枉。”朱太太抚着额头摇摇头:“祖利在金钱上支持我们!我想感激他,他追求你,是想得到你,但是,你对他很冷谈,于是,他天天求我成全你们,最初,我是不肯的,因为,你的脾气我知道,如果我听从他的话,你一定不会放过我。祖利开始给我许多好处,我也不肯答应他,直至有一天他告诉我,你既然不喜欢他,他以后再也不会去会所,你每天也不会得到五百元。这,我可慌啦!没有那五百元,你爸爸不能住医院,搬回家去,恐怕他就没命了,而且,我们又欠了人家的钱,你爸爸天天要看医生,你收入不多,怎么办呢!”
贝儿拨了拨头发,憎恨地别转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
“我为了你爸爸,也为了自己以后有好日子过,我无可奈何答应了他,那天,他来我们家吃饭,是他安排的,放药进你的酒里,也是他的主意,连药也是他带来的。如果要判刑,他是主谋,我是帮凶,我该死,但是,我是被环境所逼呀。”
“你撒谎,那天你自己都承认了,你在我和白祖利的杯子下了药,你自己做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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