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堇华侧目而视:“你就不会说你箭术超群绝不会失误?”
池旭擦干净血迹,低头瞥了她一眼:“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我箭术原来这么好。”
姬堇华颤抖,然后看到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血迹,再看向一身干净的池旭,忍不住冒出个问题:“明明是差不多的位置,为什么你一点血都没沾上。”看看她一身腥膻,活像个屠夫。
池旭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理所当然地说:“刚才我在血喷出来的时候,拿你挡了一下。”
……
你还可以更无耻点吗。→_→
旁边有侍卫向池旭请示:“殿下,这只獒犬怎么处理?”
池旭冷冰冰丢出句话:“不听话的畜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处理的?”
“可这是恒王爷府上养的……”有人小声提醒,却在池旭一个眼神下噤了声。
“那又怎样?养畜生就是要让它听话,不听话的畜生不如不要,想来皇叔也会明白的。”
姬堇华这才注意到四周跟来了一堆全副武装的侍卫——这些人早干嘛去了?现在威风凛凛地显摆个什么劲?
另一边,悦宁也闻讯赶来,匆匆下了马:“你怎么样?可有伤着?”
姬堇华摇了摇头:“没伤着,你们是怎么知道赶来的?”
“你的马一路狂奔着跑回来,旭皇兄看到它身上的伤口就知道出事了,立即带了人进林子搜索,幸好赶上了。”悦宁看向地上的狼籍,心有余悸。她的马不及池旭的快,这才落在了后面,不然撞上刚才那一幕估计会吓得不轻。
姬堇华闻言朝池旭望去,这么说来她得以脱困还真得好好谢谢他了,然而下一刻她心里升腾起的感激就消失得一滴都不剩了——
“多亏了堇妹妹会爬树才能撑到现在,真没想到这手绝活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
你不毒舌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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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嫁祸1
姬堇华回到营帐换上干净的衣服,让随行的太医料理了伤口。k璩晓所幸她身上基本都是擦伤摔伤,并不严重。
遇袭一事很快传遍了北山,皇上皇后听闻她出了意外,先后派人慰问了一番,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彩屏临走前,姬堇华遣退了左右,开口道:“姑姑,请恕我冒昧一问,皇后娘娘那边可有名叫小李子的太监?”想了想,她又补充,“中等个子,小眼睛,面相偏黄,说话有点大舌头。”
彩屏疑惑地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宫里的太监奴婢都有数,着实没有姬姑娘形容的这个人。”
姬堇华再次确认:“名字和外貌都没有符合的吗?”
彩屏回想了下,仍旧摇头。
姬堇华心里一紧,果然如此,皇后什么时候有兴致请她去听戏了。而且小太监一走,她就遇上獒犬袭击,怎么都有些太过巧合了,就好像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
彩屏见她若有所思,心知必有由头:“姬姑娘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姬堇华迟疑了一下,如实道:“我在林中散步之时,遇到一个自称小李子的太监,说替皇后娘娘传话,要我前往戏台听戏,我便应了,结果途中遭遇了獒犬袭击。”
话说的很直白,又不那么直白,足够彩屏懂得她想表达的意思,抽了口气,彩屏立即问:“那个小太监如今何在?”
姬堇华摇了摇头:“半路上他称腰牌掉了,我允了他回去寻,然后便不知了。”
她想,他定然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彩屏沉了面色,思索片刻说道:“姑娘明鉴,我们娘娘并没有派人请姑娘听戏,身边也没有叫小李子的奴才,娘娘平素不喜人说话不利索,你说的大舌头更无可能,若是姑娘不信,奴婢可以把这次娘娘带出来的奴才一一领到姑娘面前辨认。”
不愧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行事就是利索。
“姑姑既然说没有,我自然是信的,我若是心里对皇后娘娘存疑,就不会开口向姑姑询问此事,辨认一事就不要再提了。”她傻了才会去查皇后的人。
彩屏笑了笑:“姑娘是明白人,这事奴婢会同娘娘说起,好生彻查的。”
皇后是什么人,岂容平白栽赃嫁祸。
彩屏又嘱咐了一番让她好好休养才退出了营帐。
姬堇华一个人坐在软榻上,冥思苦想。
宫里人都知道皇后不待见她,平日里没少给她穿小鞋,但真想让她死她早就死了,不会现在才动手。再退一步说,皇后若想害人,绝不会明晃晃打着自己的名头。相比起来,姬堇华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刻意嫁祸,扰乱视听。
那么会是谁呢?她一个个小小公主伴读,无权无势,谁会跟她过不去?
另外,恒王的獒犬也是个疑点,若是要动手脚,必然会经过一些人……
正皱着眉头琢磨,帘子掀起,池旭走了进来。
姬堇华抬头看他,见他面色带着阴气,张口就道:“小丫头越发出息了。”
“啊?”姬堇华莫名其妙。
“闯祸闯得都有人想要你的命了。”
姬堇华噎了一下:“你这话有几种意思?”
关于嫁祸2
池旭在她对面坐下来:“我去了看管獒犬的地方查看,笼子锁坏了,看守太监临时走开,獒犬趁机跑了出来,那里偏僻所以一时也没人发觉,直到撞上你。k璩晓”
姬堇华咧了咧嘴:“还真是凑巧。”
好端端的锁会坏了,那畜生还十分恰好地往她经过的路上跑,而周围正好一个人也没有?种种巧合凑在一起,机率能有多大?
“这事已经结了,看守太监以渎职处分,杖刑一百,已杖毙,恒皇叔痛失爱犬,皇上赏了匹千里良驹给他以示安抚。”
姬堇华没什么特别表情:“挺好的。”
一个性命低贱死无对证,一个位高权重为爱犬伤心,没法查了。
池旭接着说:“这是明面上的消息,你要不要听点别的?”
姬堇华眨眨眼,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笼子的锁我看过,有七八分像是人为损坏,而非报上去的年久失修,至于那头畜生——”说到这里,池旭顿了下,“我悄悄让人检查了,它体内有大量五石散,并且被人灌了烈酒。”
烈酒加上大量五石散——难怪姬堇华觉得那头獒犬不对劲,根本就是被刺激得狂性大发。
池旭说完了,抬起桃花眼:“你最近究竟闯了什么祸,让人处心积虑给你设下死局?”
姬堇华犹豫地问:“你看起来在生气?”
似乎在林子里的时候,他就有股隐而不发的怒气。
池旭语声阴柔:“你家养的猫一个没留神差点被人弄死,你会很高兴?”
好歹是他眼皮子底下的人,就这么被盯上了还不自觉,实在让他顿感颜面大失。
……
姬堇华抽了抽嘴角,敢情把她当成豢养的猫?
不过这么看来,应该不是他了,这副阴火怒燃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何况若真是池旭设计,林子里就不会救她。千钧一发之际,若有分毫迟疑,她就血溅当场了。
姬堇华在心里纠缠了几天的问题放下大半,舒了口气,将压在心头的疑惑吐出,这些天她也就招惹上那么一桩祸事——
“重阳节那天我爬树给池瑞捡风筝,无意中听到树下有两个人在密谈。”
池旭眉头一皱:“你听到了什么?”
“声音很小,并未听明白,只大约听到是一男一女,在谋划给宫里某个人下毒,中毒之人半年后才会毒发。其中好像听他们提到御书房,所以我猜测他们下毒的人有可能是皇上。”她当时不敢乱动,心里惶然,语句大多听得模糊,只能依靠几个字眼来拼凑。
“我唯恐是自己想多了,今天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暗自叹了口气。
池旭神色凝重起来:“为什么你没有早点跟我说?”
姬堇华瞄了他一眼:“还记得那天你捡到了我的丝帕吗?”
“跟这有关系?”
“那丝帕上面沾有桂花花蕊,临风台附近并没有桂花树,除了我藏身的那棵。”
池旭心思玲珑,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明白过来,眉端凝成一个尖锐的弧度——
“你怀疑树下的那人是我?”
“他声音压得很低,与你有几分相似,而且……”感觉到刹那的寒气,姬堇华缩了缩脖子,才继续说,“而且跟那女子调情,实在很像你的作风。”
种种疑点都指向他,很难让人觉得跟他无关。
关于嫁祸3
池旭阴测测地从牙缝里吐出话来:“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动宫里的女人。k璩晓”
姬堇华一脸不信任地瞪他,当初是谁在御花园跟宫女亲热来着?
“话说回来,我的丝帕到底是怎么被你捡到的?”
“我中途离席去凉亭吹风,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小太监叫住,说我掉了东西,回过头就看到地上你的帕子。”
当时他没多想,现在看来,分明是有心人设计。
姬堇华肯定地否认:“当天我没去过凉亭那边。”帕子绝对不是在凉亭遗失的,而是有人故意扔在那里让池旭捡到。
前后串联起来,不难猜到整个过程——
“现在细细一想,定是我躲在树上时,丝帕掉了下去,被那人识破,对方当时并未冒然动作,大概是因为他并不确认我知晓多少,毕竟他们实在谨慎,而我确实连他们的脸都没看到,于是就设计让我误以为树下密谈的人是你,一来试探我,二来转移视线。”
当时她从池旭手中接过丝帕之后的一连串反应定是入了对方的眼,于是才有了今天的遇袭。
姬堇华猜测:“那人会不会是恒王?”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最方便动手脚。
“我去看过,众人的猎犬都集中关在一处,由太监专门看管,只要有心动手脚并不难,不一定是他。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在自己的猎犬上动手脚,那样只会让自己染上嫌疑。”
姬堇华叹气:“此人还真是滴水不漏,借着皇后的名头将我引到林子里,再放出恒王的獒犬袭击我,看起来破绽重重,指向的却都是不相干的人。”
先是牵引她将疑点指向池旭,这次又借她与皇后不睦,嫁祸给皇后,还将恒王也牵扯了进来。若是成功,一了百了,若是失败,如此故布疑阵,至少能起到扰乱视听的作用,无论哪种结果,幕后设计之人都不吃亏。
池旭疑惑:“怎么牵扯到了皇后?”
姬堇华便将刚才对彩屏说的那些告诉了池旭。
池旭沉思着摇头:“不会是皇后,害死你对她没好处。如今并没有人威胁到她,她没有下毒的必要。”
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即便无子也稳坐后位,只要皇上长命百岁地活着,她就永远优渥尊荣。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人到底是谁呢?这么大费心思,他所图谋的一定不小。”
池旭正色道:“此事交给我,没查清楚前,跟谁都不能透露,就当今日不过是场意外。”
无凭无据,妄加猜测,传出去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倒霉的是她自己。何况敌暗我明,未免打草惊蛇。姬堇华自然明白,点了点头,又问:“我爹也不能说吗?”
“不能。”
姬堇华不满:“为什么?”跟池旭比起来,她自然觉得父亲更加靠得住,连池旭都告诉了,怎么就不能告诉她爹了。
池旭叹了口气:“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总不会害你。”
虽然没少遭受这厮荼毒,但关键时刻还算道义,姬堇华想了想,终究不情不愿地应了。
关于嫁祸4
池旭离开后没多久,深红挽了帘子进来。k璩晓
姬堇华急忙问:“怎么样?有着落吗?”
深红无奈地摇头:“我装作无意地打听过了,来到北山的奴才叫小李子的有几个,可要么是外貌不符,要么是年龄不符,总之没有一个与小姐说的对得上。”
姬堇华叹了口气,这个方向果然行不通。本来打算找出那个小太监,然后顺蔓摸瓜,揪出幕后之人,不过对方显然有所防备,硬是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第二天早上姬堇华一起床就听闻,皇后娘娘大力整顿了众人的侍从,上自总管,下至小厮,每个人皆被盘查腰牌,以辨识身份,不听令者重罚,一些没将腰牌随身携带的人立即遭了殃,纷纷叫苦不迭。
姬堇华心下感慨,皇后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说做就做毫不含糊,多半是觉得平白遭人利用咽不下这口气,想把人揪出来惩治一番。
这么大的动作,不知可有查出结果?正在猜想的时候,彩屏就来了,让人失望的是,带来的消息是一无所获。
竟然连皇后都没有查出结果?姬堇华讶然,那靠她自己就更没辙了。
彩屏走的时候望向她的目光有些怀疑,姬堇华心里暗暗叫苦,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一无所获,皇后该不会觉得是她在搞鬼无中生有吧,那可真是冤枉。
北山之行,出了这么两桩事故,众人多少都觉扫兴,为期三天的秋猎草草结束。唯独对于姬堇华来说却是因祸得福,回到永乐宫没几天,就收获一份惊喜——宫里传出消息,她在北山猎场上遭遇獒犬袭击后受惊,以至于夜里噩梦连连,频频念叨爹娘,精神恍惚之下一病不起……
皇上念她年纪小小遇了惊吓,思念双亲,于心不忍,于是金口玉言,降旨让她回府养病。
出宫的马车上,姬堇华望着前来送行的池旭,抓着帘子憋屈地抱怨:“虽然能够回家我是很高兴,不过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借口?”
受到惊吓,噩梦连连……
她有娇弱成那样?
装成被吓坏的小白兔,这戏码让她浑身鸡皮疙瘩乱颤。倒是让前来探望的许淑妃以为她病得更重了,补品药材送了一堆,命人将她严密照看起来,生怕出了差错。姬堇华心内嗟叹不已,虽然生病的日子不好过,但这装病的日子更难过啊,简直就是演技和良心的双重考验。
池旭锦衣华服,寒风中一袭孔雀翎的披风甚是惹眼,端的是风姿楚楚,觑了眼被姬堇华抓得皱成咸菜的帘子。
“这个借口最有说服力,做点戏对你而言有什么难的。”
让姬堇华装病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皇上下旨让她回相府休养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对她而言这是最好的保命方法。
姬堇华撇了撇嘴,说得好像她多喜欢做戏似的。
池旭侧身立在马车边上:“目前形势不明,难保对方不会再次对你下手,你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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