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只为何会是压根儿不认识两位年轻女子,指明送到宅院女主人手中,这叫她如何也想不明白。
莫非,这是北地人对新入住主家表示友善?指尖挑开封口,小心着缓缓展开,里间落字,更是叫她觉得脑子不够使。
“惠而好我,雁以为好。”
这意思是说,欲书信交好?那她又该回信与何人?再打开另一个,除了信笺颜色不同,写的字儿出自另一人手笔,内容完全一般无二。这么古怪的信笺,她还是头一回遇上。
将两纸信笺铺平压在案上,反复打量过,慕夕瑶叫了蕙兰近前说话。“去叫了那两个新来的丫鬟进来。这事儿,恐怕得问过她二人,莫不是北地风俗之类。”幸而还有人能替她解了困惑。Boss考量,就是比她来得细致周到。
难得感念六殿下好处,慕夕瑶抬头便见两名身着窄袖骑装,年约十五六岁的丫头前后脚进了屋。只看面相,倒有七分相似。鼻梁 ,眼窝较大魏女子深些。眸子棕褐色,下巴与小巧嘴巴,又像了汉家女子长相。
看这样子,宗政霖麾下,人真是不少,连混血都能收编……慕夕瑶感慨。
摆手叫她二人起身,看着两人小心翼翼,恭敬中带上些探究,一眼便知定然是听闻过她声名之人。
“宠盛而极易生是非。”宗政霖身边那几人暗中给她套的名头,当真以为她是不知情的?
“你二人唤作何名?”
“回主子的话,奴婢姐妹二人之前叫做娜仁,萨仁。家里爹爹是为殿下效力多年的胡人走商。不过按照规矩,进了府里,还需主子再赐了名字才好。”
果然是姐妹,还是宗政霖自忠实之人家里挑选的女儿。将那胡人名字默念两遍,慕夕瑶单手支着下巴,眸子晶亮,显见是生了玩闹心思。
“便这么叫着,极好。”
也不知这名儿是谁人所取。是否知晓在汉话里,这发音可是十分有趣。两丫鬟站一处,还能连词成句:“那人杀人。”越想越好笑,打定主意,回头得给她家殿下讲讲这乐呵事儿。
要换了盛京城里,即便只是寻常家主母,何人会像她这般面不改色,还能笑得出声儿。这般不吉利的名儿,还不趁早赶紧给替换了去。可惜慕夕瑶此行便是跟着宗政霖出征而来,跟她讲忌讳,还不如和那女人说说此地哪里新鲜得趣来得实在。
“名儿也不用改,就这么叫着。唤你二人来,却是另有事情得问问清楚。”叫蕙兰递了那两张信笺过去,慕夕瑶放下手臂,坐直了身子。“在北地,送人这方胜,却是何意?”
两个丫头眼珠子鼓得老圆,自看清蕙兰手上两张笺纸,便极快对视一眼,面上羞怒几乎遮掩不住。再接到手中,瞧清楚那八个只算写得端正的小楷,更是面颊泛红,迟疑着不知如何回话。
爹爹可是特意吩咐,再三敲打过她二人,这位主子,是殿下紧紧看重之人。她们务必好好伺候,不能违了这位心意。可这事儿要真说出去,会不会反倒引来主子不高兴,或是更为糟糕,使得殿下以为她二人不够机灵……
到底不是常年跟在慕夕瑶身边,没亲眼得见六殿下与她相处时情形。两人犹犹豫豫,好半晌支吾着没拿定主意。
“这事儿还有深意不成?”慕夕瑶诧异。本以为是寻常礼节,看她二人情态,显见是她料想出错。这里面,恐怕还有旁的,不怎么光鲜事情。若不然,她这两丫鬟,也不会羞怒着红了脸。
“殿下既送了你们过来,想来该是早有吩咐。主子跟前如何当差,莫非还要妾再寻了人教导你两人一回?”该摆主子架势时候,慕夕瑶从来不曾拖拉着,想着要表了仁和宽厚。
被她这么一吓唬,两个丫头赶紧行礼告罪,也没了之前犹豫,只埋着脑袋,回话时没胆子瞧她面色。
名唤萨仁的丫头该是姐姐,两人中大多时候,都是她出面儿回话。
“主子,这方胜不是什么好物件。是外面那起子不知羞的,给殿下送上的情笺,想着要当殿下外面养的女人。”
一句话说得慕夕瑶美目圆睁。身旁蕙兰更是目瞪口呆,傻愣愣举着茶壶,原本要给主子添了茶水都顾不上了。
没等初来乍到的主仆两回神,低垂着脑袋,压根儿紧张得只想着把这事儿说清楚的新来丫头,像是被人催促,赶着劲儿的往下说。
“在北地,大魏朝子民与早年迁徙的胡人长年混杂而居。有男子娶了胡姬,或是女子嫁了胡人汉子,生下来子孙辈儿的,若是再与相似之人结了亲,这家里各人血脉,复杂都自个儿都说不清的。”
“长此下来,民风习俗也就跟着变了样子。像是送来这情笺的女子,虽习的是汉家学识,但到底差了许多。除了识字,旁的闺训规矩这些个,家里怕是根本就没有教导,或是不曾看重。”
“在这地方,正正经经世家小姐还是有。旁的,还有些敞开了嬉闹,没个羞臊,浑身胡人习性的女子。这些人,不论是云英未嫁年轻姑娘家,或是丧夫的寡妇,都时常会给旁人家看着就长得俊朗,身形健硕的夫主递情笺,自荐枕席的。”
“主子您这会儿才只收了两张方胜,了不起算是个开头儿。若是晚间殿下过来,这几日再多露几次面,只要被外面那些个不守规矩的瞧见,指定的,那方胜还不得雪花儿似的飘进府里。”
“至于为何是送家里主母手上,也不过是稍微懂事些的,将此看成是‘拜见’,顾着大妇颜面。还有些更叫人痛恨,多是那些年纪轻轻就守寡独居之人。这些人送方胜,是直接递到看上眼的男人跟前,或是亲自去拦人,或是买通小厮,暗地里勾搭。这样不要面皮的女人,在锡城可没少了去。”
“就奴婢知道,便是锡城这里官人,好些人在外面,也是有相好的寡妇暗地里往来。有些三四日去一回,有些每月里去个两回,但每每过去,都会送了银钱用度,或是赏些值钱玩意儿,叫她们生计无忧,还能过上安稳日子。这也是那些年轻寡妇,但凡巴结上权贵家男人,就死不撒手,极难断得干净的缘故。”
之后萨仁又说了好些里间道道,只听得慕夕瑶大为震惊,好半晌瞪着双眸子,心里啧啧惊叹。
跟着宗政霖漠北一行,居然搬到情妇扎堆这地儿来了?遇上这事儿……该叫她说什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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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6 16:38 只看该作者
328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三一二章 转呈
第1卷 第三一二章 转呈
“照你这意思,方胜递到妾跟前,还是守规矩的?”自个儿想爬床,拜山门拜到她这小老婆头上?慕夕瑶好笑。亏得不是赫连敏敏遇了这事儿,否则那自来教养刻板的,不定得气得拍案发作。
萨仁不好意思揪着衣摆,觉得这话确实说得不妥。“主子,这些递了方胜的,好歹是与您通了气儿。第二回再递来,就是想着能送到殿下跟前的。若是先惹恼了您,交代声门房,她们也没了法子,除非亲自上街拦人。”
啥?还有第二回?慕夕瑶小嘴儿微张,觉得方才她说错了。赫连敏敏不是拍案而已,而是雷霆震怒。
“再递来,里面又会说些什么?”纯属好奇,等不及见着实物。
“写明时间地点,请求殿下出门一见。”
得,约会申请。慕夕瑶了然。
“若是妾不与呈递,能奈我何?”争宠?见过宠妃主动给人让道的没?做梦呢。
萨仁呆愣半晌,没料到眼前这位如此干脆。看似不在意,实则就没打算放任了去。也是,谁初来时候,不是这么坚决着往外推拒。只可惜……哎,也不知这位主子,过后知晓殿下在外养了别的女人,该是如何闹腾上一场。
如何闹腾?萨仁不知,六殿下却是清楚得很。之于淳于瑶这个还算不上“养着的”,已然叫他招架不住。
偷偷瞅一眼上首这位极是貌美的主子,萨仁心里有些明白,或许正是长得好,才如此傲气了些。
“主子,虽说这话不该讲,可奴婢也不能瞒了您去。若是您递呈了情笺,自此以后,那女人来府上寻殿下,都得听您安排。若是您不高兴,她就得乖乖等着您何时满意了再来。这点规矩,她们还是会守着的。”
哟,果然拜见过的,就是不一样。还知晓礼尚往来,明白侍寝是由家里主母安排这事儿。慕夕瑶嗤嗤捂嘴直乐。如此做派,无外乎就是更低贱些,胆子更大些的外室罢了。
爬床新花样,她又涨了见识。
见她这反应,萨仁理所当然看做是怒极而笑。也猜着这位大致是不答应的。
“主子若是不允,府上她们自然搅和不进来。大部分人会退了去。余下的,当真中意殿下,却是会跟那些不入流的寡妇一般,直接往殿下跟前凑去。”
就是因为这么回事,才让家里主母更是管不住人。慢慢的,便会有人默认下此事,复又挑着情笺收下。
直接去找宗政霖?
极好!慕夕瑶大喜。正觉着这些不知所谓的烦人,没想到还有惊喜等着她。与其日日让人到她门前纠缠,不如凑堆往宗政霖跟前送去。不怕六殿下冷脸的,尽管试去。
“不允不允,妾又不傻。怎样能叫外面这些个忒烦人的,尽快得知妾容不下这事儿?莫叫她们找上门来才是。”
不说萨仁,便是娜仁也惊讶抬头,直直盯着她看。怎么主子这推拒听起来,重点很显然放在了后头?
不扰了她就行,连殿下给的恩宠也不要了?萨仁面色迷茫,讷讷回话。“只有近日里,扔了送来方胜,在府门外台阶下即可。”
原是如此。慕夕瑶正准备叫蕙兰赶紧些扔出门去,却暮的一顿,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片刻就有了新的主意。
待得屏退两人离去,慕夕瑶指尖夹着笺纸,闷笑连连。她起初还奇怪如何回信……这要笨到何种地步,才能主动报了家门儿给“大妇”知晓,莫不是等着她带了精壮汉子,气势汹汹打上门去?
在这地方做官家夫人,日子,怕是不好过啊。不认吧,外面那许多 妩媚女人等着,男人一个把持不住,还不就成了事儿。看得再严实,总有疏忽时候。认下吧,还真不能把寡妇或是出身低贱的胡女给抬进门来做了妾室。一来家里男人不会连官声都不要,就为个玩意儿自断前程。二来也会被身份差不多夫人们当了笑话。如此一来,倒成全了外面那些个花花草草,算是放任男人在外面鬼混了去。
慕夕瑶仔细打量下信笺,之后沿着折叠痕迹又给还原成了两枚方胜。
送她手上,不就是意图染指她家殿下?这玩意儿,该是物归原主才是。进去屋里一趟,再出来时,叫了蕙兰耳语几句,只见小丫鬟面色数变,最后不情不愿出了门去。
主子明明说了不允这事儿,为何又吩咐送了方胜到殿下跟前?蕙兰迷糊。
晚间等到宗政霖赴宴归来,那男人身上墨竹香气清淡舒雅。莫说胭脂味儿,便是酒气也少得几不可察。
伸着手臂任由慕夕瑶伺候着更衣。宗政霖眼眸低垂,眼见这女人皱着鼻头,在他胸前兮兮呼呼来回嗅了个遍。六殿下嘴角微挑,眸色柔和。
狡猾丫头。
“殿下,您又给人甩冷脸子了?”出口既知不对劲儿,立马换了口风。“妾意思是,您这般气度雍容,威仪堂堂,那些个巴结讨好的,该是不敢胡乱放肆,往您跟前自讨没趣儿的。”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您怎么老与妾瞪眼。慕夕瑶嘀咕。
后头这马屁尚算入耳,宗政霖拥着人勉强放过她去。
“本殿列席已是难得。”
……
Boss,您这不谦虚得,妾都替您害臊。
两人梳洗过后,离安置尚有些时候。慕夕瑶殷勤摆上棋盘,盘腿儿做在榻上,就等着六殿下待会儿盘问于她。
她叫蕙兰送去的东西,可是叫卫甄转呈。宗政霖绝不会没有个表示。
抢先执白,顶着对面男人戏谑眼神,方才走了十余手,慕夕瑶便啪一声捂在棋盘右下角,将宗政霖指尖滑落的黑子遮得严严实实。
“娇娇?”男人尾音高挑,显见不赞同她无赖更胜往昔。
“殿下。”松开一只小手,整个人扭着身子,半趴在炕桌上,总算还知晓让开了去,免得彻底坏了棋局。指尖一点一点从案上磨蹭过去,触触宗政霖随意搁在陶瓮上,夹了黑子的两根指头。小模样可怜兮兮,抬着眸子,眼里水雾缭绕,迷蒙着撒娇。
“方才贪嘴儿用得多了,肚子里闹腾得慌,都没顾着留神儿。您可不能明着欺负人。这才刚刚开了个头,总不能叫妾一下就没了兴致的是吧?府上就妾不惧着您,还能与您过过手不是?”指甲挠挠他掌心,大有不屈不挠的架势。
剑眉微挑,宗政霖深睨她一眼,缓缓收了落子,换了处全然不紧要地方下子。这么一子下去,却是六殿下主动废了步棋,叫慕夕瑶好不欢喜。
这般不惧怕他,赶着与他手谈。宗政霖觉得,还是让小女人在这上面怕了他好。跟个没棋品的臭棋篓子对弈,这感觉……岂止憋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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