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臣妾家乡的小调,臣妾小时候,乳母就常常在睡觉之前给唱给臣妾
淑妃不免被皇帝盯的有些小紧张、她努力回忆着那首催眠曲的旋律,而后小声的清了清嗓子,张开了嘴……
“莲叶何田田~~”
在槐英宫外守夜的宫人们前一刻还有些犯困,后一刻就被一声直冲云霄的凄厉高音醍醐灌顶,全部一阵哆嗦的清醒了过来。大家定神听去,原来那个荒腔走版的声音是从主子的寝宫里传出来的。
如今人人都知道最近皇帝心情槽糕,各宫的主子们也都变着法的给皇帝解闷,可这听似唱歌,又更似从十八层地狱飘出来的鬼哭狼嚎是个什么解闷奇法?宫人们各个堵着耳朵暗自纳闷,唯有夜夜催人入睡的周公给这首催眠曲吓跑了老远。
最终,还是康妃凭借着诵读道德经,成功击溃了皇帝的夜间亢奋神经,完成了皇后既定的第一步战术部署,虽说基本不保证睡眠质量,但好歹是可以让后续步骤顺利开展了。
于是诸妃们轮流的三班倒作业,无论哪个侍寝,都会卖力将“枕边风”补完到底,具体的吹风内容虽然各有出入,但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皇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十一万两银子就让它去把,你该查的也查了,该抄的也抄了,气也改消了……”
这天正是裕妃侍寝,她一看皇帝两眼全闭,呼吸匀速,显然是进入了深度睡眠阶段,便忙不失时宜的趴在皇帝耳边,开始反复的默念着事先准备好的宽慰说辞。也不管是有理没理有逻辑没逻辑,就差说“银子在天有灵,也当含笑九泉”云云。
“……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当你是放贷去了,是拿去买地了,是用来做生意了,你还可以吃利息、收地租、钱生钱,多好!……”
裕妃口水横飞的建构着她的经济建设大政方针,也没注意到皇帝的眼皮已经开始抖动,就在她絮叨着是贩盐好还是贩米好的时候,皇帝忽然“噌”的一声就坐了起来
“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如今的田租是三十税一,借贷利率不超过年息的30%,还不保证一定能要回来,生意就更别说了,各种赋税之外,你能保证稳赚不赔吗?就你这榆木疙瘩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赚十一万两回来!还贩盐?那都是朝廷管制的东西,你想找死吗!”
皇帝一口气不换的吼完如上言论,留给裕妃一个怒其不争的表情,往床上一倒,又睡死过去了。
“……皇、皇上?……”
被吓到床角去的裕妃轻轻桶了捅皇帝,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之后,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搞什么嘛!不带这样梦游的!
虽然金沙帐里是夜夜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可众人期盼的那个“潜移默化”里的“潜”,还就真的潜藏的万分彻底,千呼万唤始不出来,反倒是搅得皇帝内火直冒,奇怪于后宫妃子们怎么全体染上了睡觉磨牙,让他一见到皇后就忍不住抱怨。
“你说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朕在前朝就已经够烦的了,回来还不好好让人睡觉,你们是不是都嫌朕活的太舒服了啊!”
“皇上,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皇后态度坚决的辩驳一句
还不是你先绝了大家的后路,大家才这么好心的“帮助”你的嘛。十一万两银子固然重要,但是怎么能与家庭的和谐相提并论?因此为了这一大家子能够继续走在可持续发展的康庄大道上,皇后觉得暂时的折磨……也是很值得的。
“各宫的妹妹们还不是希望能为您排忧解难,才不辞辛劳的服侍您的嘛”
不辞辛劳?从恭妃的绵羊到淑妃的半夜鬼叫,再到康妃的“道可道,非常道”……真不知道辛劳的谁!
没有在皇后这里得到应有的安慰,皇帝颓废的吐了口气,顺手就把杯中之物又喝了个底朝天。
“皇上,别喝了,俗话说举杯浇愁愁更愁,再怎么说银子也是个死物,为它弄坏了身体怎么值得”
皇后皱着眉头按住酒杯的边缘,一来固然是真的担心酒后伤神;二来她更想说的是:你这喝法岂不是要把大家辛辛苦苦嚼咸菜啃馒头省下来的钱又给喝回去了!
“朕并不为了银子的事……”
皇帝有些茫然的看着被皇后按住的酒杯,又有些茫然的看着桌上并排摆着的几个空酒壶,好像才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干什么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很想喝酒了,总觉得有个声音在脑子里面嚷嚷着要喝酒”
咦!这情况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她们孜孜不倦在追求的境界?皇后愣了。
又是一天夜静更深时,环坤宫的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窜进了皇帝驾临的桐苍宫,冲着守夜的孟公公招了招手
“皇后娘娘吩咐你来的?”
孟贤安小声问道
“是的,公公”
“你可仔细着些,要是弄出一些动静来,我们就得全陪着你遭殃!”
“知道,知道,就是公公你不要命,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呢”
小太监的声音几乎细若蚊蝇,向孟贤安赌咒发誓后就猫着腰溜进了皇帝和惠妃安歇的内殿。
自从皇帝酒后归去,皇后就召来了敬事房的主管询问,知道了这几天皇帝都是在惠妃那里落脚。可是随后而来的惠妃却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每晚念的都是找康妃帮忙拟的演讲稿,除此以外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提
“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怂恿皇上滥饮啊!”
惠妃苦着脸申诉到
皇帝喝酒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又不想跟皇帝做对醉鸳鸯。
因为摸不着头脑而又非常想知道皇帝这类催眠症状是哪里来的,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指派个心腹小厮去听房……话说,她私下里不干这事已经很多年了。
这个年轻的小内侍果然不负主望,偷听了份详详细细的报告书回来,就在皇后跟前朗诵。当然,这之前他也不忘捎带提一下自己如何冒着犯天颜的风险,像个称职的特种兵一般在汝窑大花瓶中辛苦蹲些的小小功
“……古语云‘金钱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古语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古语云‘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好了好了,这些有的没的就别念了……就没再说过别的了?”
皇后挥手打断这一听就带着康妃商标的劝谏文
“有有有!皇后娘娘,后面还有呢!”
“可是惠妃又说了什么?”
皇后忙探身问道
“娘娘圣明,惠妃娘娘之后果然又说了别的,娘娘她说‘我要喝酒’”
“……就说了这一句?”
皇后有些将信将疑,而小内侍则呈现出一副“怎么可能”的惊悚样子
“不是的,剩下的大半夜时间里,惠妃娘娘一直在说‘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小内侍捏着嗓子学的有模有样
“虽然时断时续,声音时大时小的,不过还是直说了一夜,小的看惠妃娘娘她……好像是睡着了说梦话来着……”
小内侍说完自己的揣测后,偷偷的扬起脸来张望自家主子的反应,但见皇后脸上满是复杂而又扭曲的神色,似是五味杂陈,又似喜忧参半。
这小小的内侍倒也猜的大差不差,皇后听闻比起那长篇累卷,惠妃简短明白的四个字就成功将皇帝催眠了,可说是忧愤之极。可忧愤之后不免又有些欣喜,至少这说明这个暗示之法果然管用,路线既然正确,成功之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不过,惠妃这个连自己也管不住要说梦话的傻鸟,当然得从计划里直接PASS掉,她今天能说要喝酒,难保明天就不会说要杀人,至于其他诸妃……由于同样无法保证会发生惠妃这样的情况,所以皇后决定:这听房之事,还得继续进行。
唉,想想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仅要管着一家老小的吃穿住行,很可能在枕头旁边还得兼职管一下黎民苍生,皇后就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伟大。
(网络连载至此)
以下手打内容,
第二十七章 优生优育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春三月的早晨,徽宁公主好端端地忽然晕倒在自家里,这可把崔璟吓了一跳。他的公主老婆一向是彪悍而且健康的,以往连风寒都要敬她三分。所以崔璟赶紧从宫里请来了一位老御医,而老御医给徽宁公主把了一会儿脉,却只笑眯眯地对崔璟说了一句:“恭喜了,驸马大人。”
恭喜?崔璟一愣,大脑里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妻子得了不治之症,他就要解脱了?可还没等他为自己如此不厚道的心理而自责,老御医的下句话却把他当场定住了。
“恭喜驸马大人,公主有喜了!”
幸福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崔璟手舞足蹈的反应刚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苦难只是刚刚开始。。。。。。
“公主。。。。。。你没事吧 ?”崔璟在一片呕吐的声音中清醒过来,徽宁公主的晨吐症状严重,连累他也天天睡眠不足。
“你个死人!你瞎了眼吗?怎么可能没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徽宁公主一番轰炸把崔璟顶了回去。虽然怀孕了,但在她身上一点儿也没有贤妻良母品质将会显现的迹象。崔璟不得不好言安慰一番,并且代替侍女,亲自服侍妻子下床、更衣、梳洗打扮,否则他的公主老婆就会说“让我给你生孩子,你却什么都不做,你想吃白食啊”!
“我怎么就吃白食了?”一边给妻子系衣服扣子,崔璟一边郁闷地轻语。心想要是没有我的劳动,哪来的孩子?
“你嘀咕什么呢?”
“啊?没。。。。。。没有。。。。。。”
如此的清晨,自从徽宁公主怀孕后就周而复始地进行着。御医说害喜时,应该尽量满足公主的食欲,不要勉强她吃不想吃的食物,于是崔璟在春季里满大街找卖石榴的地方,最后干脆在自家里种了起来,虽然现在赶不上了,但没准以后怀孕的时候能派上用场;御医说要保持公主心情愉快,可适当安排一些轻松的活动,于是崔璟不得不上台客串杜丽娘,因为公主要看《游园惊梦》,可又嫌戏班子太嘈杂;御医还说,怀孕初期的女子容易心情焦虑,需要尽量让她心情舒畅,创造舒服温馨的家庭氛围,这一点倒是不劳御医交代,崔璟自从娶了徽宁公主,过的基本上就是这种日子。她一直都是家里的国宝级人物,而崔璟也一直习惯了听取她各种各样荒诞的要求,现在她怀了身孕,哪有不再接再厉哄她的道理?
于是乎,一个月下来后,徽宁公主的身材渐渐丰满起来,倒是崔璟越来越憔悴。公主府内的奴仆们都在私下担心,不知道自家人比花娇的驸马能不能撑到孩子降生的那一天。
“公,公主啊,你能不能别这样老看着我。。。。。。”被妻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崔璟老大不自在。虽然他妻子一直就很喜欢盯着他的脸,但如今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别乱动!我这可是为了孩子好,据说怀孕时看看漂亮的人,以后孩子也会漂亮的!”徽宁公主扭过丈夫的脸,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那,那要是个女孩子怎么办?不如公主你多照照镜子吧,公主你也是个美人啊!”崔璟的眼神左右躲闪,逃避之余也不忘拍拍妻子的马屁。果然徽宁公主展颜一笑,心情大好,可是主意却更加坚定:“虽然本公主是个美人,但在有一点上,我还是很客观的,那就是,不管是男是女,看着璟郎你都比看我自己的效果好多了!”末了,她还颇为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摩挲着丈夫的脸说,“要是孩子像你那就最好不过了。”
废话!不像我问题就大啦!崔璟腹诽一句,却绝不敢说出口来。
而徽宁公主的前期投资还远远没有结束。虽说她并不是本质上的贤妻良母,但是从她事事都要美上别人一步的思维角度出发,倒也同样没有对胎儿掉以轻心,除了恨不得天天看着自家驸马看到眼睛发酸以外,胎教也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
“这大晚上的。。。。。。让我说些什么好呢?”崔璟白天很早就被折腾醒,晚上又不让他睡觉,当真苦得很。
“随便啦,对着孩子说话就好。二姐说了,不停地跟孩子说话能够让他变得更聪明。”
“哦。。。。。。”崔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手平放在妻子还不怎么明显的小腹上,绞尽脑汁,想出了三句话,“宝宝乖啊。。。。。。我是你爹,我。。。。。。是个好人。”
“说什么胡话呢!”徽宁公主一手削在崔璟的后脑勺上,“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那我要说什么才有用?四书五经还是天文地理?孩子能听懂吗?”
“那你可以说说我嘛!”
“你。。。。。。”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后面几个字崔璟吞回了肚子里。
“就比如说,宝宝呀,你娘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了,她懂得很多很多东西的,怎么搭配衣服啊,怎么保养皮肤啊。等你出生以后,她全部都会教给你的,你很高兴吧。。。。。。”
说到后来,徽宁公主干脆自己一边在肚子上打着拍子,一边历数自己的种种“优点”,这种完全也不考虑胎儿性别以及意愿的强硬态度,与她对待自己丈夫的手法如出一辙。
崔璟在边上越听越为自己的孩子可怜,心中默想:不知是哪个人上辈子作了孽,才会投胎到自己家来。所以他强打精神,在妻子入了梦乡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又爬了起来,对着妻子的腹部轻轻地说:“宝宝,别怨恨你娘,她就是这样的人,忍忍就好了。”
说完后他躺了下来,再一细想,这样的机会难得,于是又爬了起来,继续倾诉道:“还有,你爹是个很可怜的人,所以以后你要帮着爹啊,记住了吗?如果你和你娘合起来欺负爹的话,爹可没法活了,拜托啦。。。。。。”
如此一夜一夜,夫妻俩在不同的时段里向腹中的胎儿灌输着不同的理念,就算胎儿真能听得懂这些话,大概也会思维混乱不知道该做何选择吧!
怀孕到五个月的时候,早期的害喜症状已经逐渐好转起来。徽宁公主的脸色红润而光泽,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即将为人母的柔和光彩。崔璟觉得这样的妻子看着很舒服,而徽宁公主自己却非常地不满意。
“讨厌!这样怎么见人嘛!”徽宁公主对着镜子转了几圈,现在是无论衣服怎么剪裁,也已经遮不住她腹部臃肿的曲线了。
“没关系的,哪家夫人怀孕时不是这个样子?”崔璟在一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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