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道:“好吃,那就要慢慢品尝。”
宁雪儿道:“难道就只是品尝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李慕白道:“除了品尝之外还有其他,那就是品尝。”
宁雪儿忽然发现这个xìng格孤僻,行事孤独的人非常有趣,而且很幽默,很合自己的胃口,她道:“刚刚和那个书生说了好多话,有点渴了。”
李慕白为她斟了一碗酒。
宁雪儿端起了满满的一碗酒,放到嘴边,正要喝下,但又放下来了,两道美丽的眼眸望着李慕白,似乎在仔细看着他的身体、嘴、鼻子、眼睛、耳朵。
李慕白却没有在意别人在看他,而是道:“酒不好喝?”
宁雪儿道:“好喝,这里的酒好喝极了。”
李慕白道:“哦。”他的话不会太多,因为他知道,话说多了,只会浪费自己的jīng力,如果在时间是浪费在自己jīng力上,那还不如做些自己有益的事。对于李慕白有益的事,那就是吃东西,吃东西可以使他很有jīng神,特别是慢慢的吃。
于是,他又吃了东西,宁雪儿却并没有喝酒。
她还在看着李慕白,似乎在送秋波。
能够经受住美女的美眸的男人很少,能够在美女望着的情况下而不动声sè的人也很少,只要是男人,就一定对女人感兴趣,除非是太监。
宁雪儿开始有些吃惊,因为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现在,她都是美人,以前是,现在也是,而这个男人竟然对自己没有一丝动静。
宁雪儿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李慕白吃了三粒花生,配了一口酒,道:“哦。”
宁雪儿道:“难道是我不漂亮?”
李慕白道:“江南第一美女,漂亮!”
宁雪儿道:“可是你却没有动心,这又是为什么?”
李慕白道:“因为,你会使我鼻子痒。”
宁雪儿又笑了,因为李慕白的直白和有趣笑了,今天是她笑得最多的一天,她虽然很老,额头有些皱纹,但笑起来却依然迷人。
………【第七章 富家子弟】………
桌上的牛肉、花生粒,已经被吃光了,当然,一大部分都是宁雪儿吃的。
宁雪儿抹干净嘴,似乎非常享受。
银白的剑,银白的剑柄,剑在手,手连着臂,心cāo控着臂。
这把剑很奇怪,究竟奇怪在哪里?
剑吸允过很多人的血,但依旧银白,没有一丝血污,更没有一丝被磨损的痕迹。
宁雪儿早就注意到了这把剑,按照她的理解,像李慕白这样的人,会天天清洗剑?
当然不是的,如果天天清洗剑,剑不但不会亮,还会生锈,所以剑是用磨的。
她问:“你的剑很亮,可以借我看看吗?”
李慕白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行。”
宁雪儿又追问,道:“你是经常磨剑?”
李慕白又摇了摇头
宁雪儿道:“这就奇怪了,你的剑不磨怎么也这么亮?”
李慕白道:“我不知道。”
这一顿饭几乎吃了接近一个时辰,也许只有李慕白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杀人却不会慢吞吞,他杀人是一剑,快、准、狠!
他慢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子,在身上摸出了饭菜钱,摆在桌上,然后,慢慢地走出了酒店。
宁雪儿看着李慕白离去的身影,竟有些发痴,喃喃道:“这个人,如果早生二三十年,一定迷死我了。”
李慕白走的是官道,剑没有悬挂,也没有斜挂,而是被右手紧紧握着,仿佛不让它离开手掌。
他是个好酒的人,因此腰间悬挂的是酒,而不是剑。
这岂不是很奇怪?
剑客的剑不是一般都悬在腰间吗?
那仅仅是普通人而言,李慕白不是,对于他来说,剑握在手上使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提高jǐng惕。
今rì的太阳十分猛烈,照得官道上的石头闪闪发光。
李慕白走得很慢,左脚慢慢踏出,右脚慢慢收回,然后又踏出,又收回。
就在这时,突然背后一声怒喝,七匹马奔了过来。
当先一少年身穿大紫衣袍,脚上是一双镶金追云靴,骑着骏马,往李慕白奔去。
“闪开!作死吗!”
李慕白如若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走,是他不想理呢,还是他不愿理?
蓬!马将李慕白撞飞丈余。
其余六匹马上的主人都跳下马,想要去看李慕白的伤势,但是基于那少年的缘故,还是远远地看着。
之前那少年却非常恼火,反而没有因为李慕白被撞而感到恻然。
李慕白缓缓地站起身子,吐出了一口血,又继续前进。
那少年怒道:“莫要走!你弄伤了我马儿!”
李慕白不理,只是离开,而那少年的马,果然右脚已经被剑刺出血了。
其余马上的一位主人这才注意到少年的坐骑蹄上受了伤,赶紧过来包扎,那马以为是敌人,一脚就将那人踹飞几尺远。
那人被踹了一脚,道:“哎哟!”但却并没有受伤,再次靠近那马,迅速地将那马的脚按在地上,施行包扎技术。
那少年道:“给我小心包扎,不要再伤了我马儿了。”接着颐指气使,指挥道:“六狗儿在哪里?”
此时从背后那六人里走出了一人,只见这人形貌甚恶,年纪大概在三十七八岁上下,站出来如同一头猛虎般霸气。
那少年道:“那人伤了我的马,给我教训教训他!”
那叫做六狗儿的人抱拳领命,道:“是,少爷!”
足下一点,跃开许远,原来也是会武功之人。
六狗儿赶在了李慕白的面前,拱手道:“我家少爷之命,得罪了。”
他使的是一套擒拿手,端的是迅捷无比,猛烈刚强,厉害无比。
李慕白却并没有在意,左手展开掌法,护住全身,不让对方得逞,这么一来,双方斗了许久,大概二十余招。
六狗儿着急非常,知道这下难免落了下风,也已经试探出对方的武功高于自己,不敢再斗。
他一跃退后,高声道:“幸会幸会!”没有再向李慕白施行进攻,反而回到那少年的身旁,躬身道:“此人武功厉害,小人不敌。”
那少年是娇声惯养的子弟,不懂转圜,依旧胡闹,叫道:“你还自称武林高手,连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打不过?”
六狗儿道:“实在是对方厉害,非小人能敌。”
那少年骂道:“你还敢狡辩?若不是我爹爹收留你,你焉能活到今rì?”
六狗儿不敢做声,模样甚是谦卑。
那少年从马鞍上取出一条长鞭,啪的一声劈在了那六狗儿的脸上,活生生打出了一条血红的痕迹,他骂道:“狗崽子,叫你不使出全力?”
六狗儿依旧不敢做声,但其余五人都已经有些不满。
那少年忽地叫道:“五狗儿!”
其余五人众里走出一人,只见这人鹰钩鼻,面如黑炭,双目锐利,年纪比那六狗儿较大两三岁,他走到那少年面前,屈身下来,道:“五狗儿在此。”
那少年道:“我爹爹可曾薄待你?”
那叫五狗儿的人道:“老爷待我六兄弟都很好。”
那少年道:“如今我要你做事,可以不?”
五狗儿道:“可以,但听少爷吩咐。”
少年道:“六狗儿没有完成的事,你替他完成,去吧!”
五狗儿不敢违抗,赶在李慕白前头,作揖道:“阁下武功了得,我来讨教几招。”
李慕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前方,仿佛前方有莫大的吸引力一样。
五狗儿作势便往李慕白扑去,这一扑,竟然是名家手法,使的是“朱砂掌”。一招一式,尽显大师风范,气魄宏伟,攻势迅猛,端的是沉猛稳重。
李慕白单手应付,剑在手,却不挥剑,因为他单手足以应付。
二人掌影连连,掌法飘飘,一会儿飞来奔去,一会儿你追我赶,均是武林中的绝妙掌法,上乘武学。斗了接近四十招,五狗儿渐敢不支,心中对李慕白着实敬佩,心想能接下我的掌法在武林上寥寥无几,而这个人竟然可以接到快四十招。两人斗得兴起,五狗儿大喝一声,掌法猛发,呼的一声。李慕白也不惧怕,竟是敌来我受,敌攻我守的套路。
六狗儿和其余四人看的心惊,他们五人自然知道五狗儿的本事。那少年却是越看越火,不住叫道:“给我使劲打!”
五狗儿本无伤人xìng命之意,听得那少年这么说,已有些不悦,身子一跃,后退丈余,道:“阁下武功高超,非在下能敌。”
少年见五狗儿败了下来,心中大怒,挥鞭打在了五狗儿的身上,清脆响亮。
六狗儿见之,大怒,正要发作,但强自忍住,只气得簌簌发抖。
此时,李慕白已经停了下来,转身望着那少年和那六个人。
………【第八章 十鬼堡】………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是什么?
是看到爱人死,还是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人死,亦或是看到不愿看到的人?
悲伤的反义是快乐,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真正快乐的人。
人岂不是一出生就悲伤?哭着出世,哭着离世,因此,人在一生中,悲伤的时候永远是占得最多的。
李慕白望着那少年和那六个人,心中并没有感到一丝恻然,但他肯定了一件事,而且他也知道了一些事。
这六个人明明是武林中的武学名家,名气肯定不小,只是为什么会屈服在这个少年的脚下?不,不应该用屈服,应该用束缚,这六个人就好像是被束缚了一样。
那少年一鞭打下,下一鞭又接着打来,似乎根本没有一点留情的意思。
忽然,他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快如闪电,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准确来说,影子也只是捕捉到一点点而已。
少年突然觉得马上坐着一个人,他转头一看时,原来是刚刚被自己撞飞的男人。
他少爷脾气又来了,喝道:“不准乘我马,下去!”
李慕白淡淡道:“没有人可以指使我做事。”
那少年叫道:“大狗儿,二狗儿,三狗儿,四狗儿!给我赶这人下去!”
随他同来的六人相顾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飞一般地往李慕白身上扑去。
李慕白道:“不要乱来。”他的左手已经变成掌,掐住了少年的脖子。
那六人见到少年被制住,不敢靠近,生怕对方会伤了他的姓名。六人身子在半空中强自停住,落下。
少年道:“你们干嘛不上前救我!我告诉我爹爹去!”
那六人你看我,我看你,神情里露出了惊慌之sè,显然对少年的父亲有些惧怕。
李慕白道:“你认为他们敢上?”
少年气愤道:“什么天山六兽,都是六只没用的东西!”
李慕白听到‘天山六兽’四字,身子一震。
那六狗儿听得少年说自己六人没用,怒气上升,本来他脾气就火暴,此时急了上来,往旁边的大树上一拳砸了过去,只听得蓬的一声,大树被穿了一个洞,树叶簌簌落下。
少年道:“有打穿树的本领,为什么不敢来救我!”
李慕白左手一紧,五指如同钢铁一般掐入少年脖子,少年忍不住大痛,叫了出来,脖子上的骨头就如被捏碎了一样,异常难受。
少年被这么一掐,本该骨头碎裂,但他终究学了点武功,筋骨不弱,但饶是这样,还是将他弄得脸sè苍白。
李慕白冷冷道:“你认为有人来救你?”
少年害怕,但想到自己父亲,又不怕了,骂道:“我爹爹会来救我!”
李慕白道:“你爹爹是谁,说来听听。”
少年忽然神情变得自豪起来,道:“十鬼堡堡主,周靖!”
李慕白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周靖。”
少年道:“知道了吧,那还不放了我?”
李慕白左手又紧了几分,只捏着少年的骨头格格作响,那少年如何受得了,只叫的像猪一样。
少年被捏得脸sè灰白,就好像死了一样,但是四肢还在不住地乱动乱打,可是李慕白在他背后,他又如何能够打得到?
就在这时,一汉子走上前来,原来是那‘天山六兽’之一。
少年一喜,道:“二狗儿,你来了好,你武功高,定能打过这人,快,快,快救我。”
李慕白淡淡地看着那二狗儿,只见这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岁上下,气势磅礴,头发散乱,凛然生威,两边太阳穴高高拱起,那自是内功俱臻佳境。
二狗儿道:“你果真不知道十鬼堡堡主是谁?”
李慕白道:“周靖。”
二狗儿道:“知道还不放开这个少年?”
李慕白道:“但我不知道周靖是谁。”
二狗儿一呆,道:“你真的不知道?”
李慕白望了望他,再望了望其余的五人,似乎在打量着,但眼神间却没有任何交流。
二狗儿道:“你可知道十鬼堡是**上最大的集团之一。”
李慕白摇了摇头,目光却转向了前方。
前方有什么?
前方是白云、蓝天,他望着前方,是否在憧憬?
二狗儿继续道:“莫说你惹不起,就是福州刀王也要让十鬼堡堡主三分。”
少年骂道:“福州刀王算个屁?给我爹爹提鞋都不配!”
李慕白左手掐的紧紧地,那少年又痛苦的叫了起来,真是生不如死。那少年如何受得起这种折磨,眼泪就快要流下来了。
李慕白道:“福州刀王?他武功很高。”
二狗儿道:“高,何止高?刀法出神入化,武功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
李慕白哦了一声,道:“你呢?”
二狗儿一笑,道:“在下惭愧,最多只能在他手下接过三十招。”
李慕白道:“刀呢?”
二狗儿一惊,已然失sè,道:“三刀,不,两刀,如果他拔刀,那我最多只能顶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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