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老太太却迫不急的地出了招!曾念薇不得不承认,她方才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 生怕曾老太太折腾出什么好歹来。
然而,令她惊喜的是,姐姐竟然如此利索地便将这事儿给处理了!不得不说,如今的姐姐完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曾老太太既然再次伸了手,那她定然便要将这手给斩了,还要令对方再也没有伸手的机会!
曾念薇便道:“老太太,如今单凭一个白丁都能陷害我定安侯府的嫡长女,此事万万不能姑息!须知,斩草须除根,今日冒出个吴家郎君陷害姐姐,万一明日又冒出个张家郎君李家姑娘的陷害老太太、甚至是老太爷,这事儿可又怎么算?此,兹事体大,危及到了府上的安危存亡,已经不是我等能处理的了。这事儿,我自会让人禀了父亲和老太爷,郑重处理!”
曾念薇说完,便和曾念兰行了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她们走出和乐院,李嬷嬷和张嬷嬷正好带了人过来守住和乐院。前面门房里也安排好了, 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溜出去,通风报信。
曾启贤一回来,便发现定安侯府里乱成了一团。
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时,尤其是知道李氏还被堵在和乐院里时,曾启贤脸色都青了。
当初他为什么决意要分家?不就是为了家宅安宁、子女和顺?可这家都分了,这些牛鬼蛇神却仍是不肯放过他一家!
曾启贤极是愤怒。
他没去找曾老太太和李氏质问,他只是往曾老太爷那走了一趟。也不知道他们两父子说了什么,之后曾启贤便命人将曾老太太的一概行李物囊收拾了起来,与李氏一同送到了三房处。
曾启贤并没出面,他让青松将话传了过去。这亦是曾老太爷的意思。以后曾老太太便由二房和三房共同赡养,曾老太太的银钱份例一概不变,大房还会每年多添两千两银子作为曾老太太的养老银钱。
此后,无论是曾老太太、二房还是三房的人。都只能先递了名帖才能允许入府。
曾老太太和李氏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顿时便呆住了。
李氏的面色尤其精彩。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递了帖子才能入府,这完全是将他们当成了普通人来对待,这是泾渭分明的意思了!没了定安侯府和尚书大哥做依靠,她可怎么办?她远在深宫的秀姐儿怎么办?
这些俨然不是曾念薇要操心的问题了。
这次的事儿总算是过去了,有惊无险。兰苑里的钉子也拔了出来,这个是前段时间曾老太太借着为曾念兰筹备婚事的档口插进来的那嬷嬷下的手,那嬷嬷也是好手段,竟然买通了兰苑里的一个二等丫鬟,这才将那香囊偷了出去。
经此一次,兰苑上下里又清洗 了一遍。剩下的都是心腹可用的,是曾念兰要带到夫家里去的陪嫁丫鬟婆子以及陪房。
至于那吴一河,是父亲处置的,具体的曾念薇并不知晓。然,曾念薇却不知道其实曾启贤也不知道吴一河具体是怎么处置的。无他。那日正当他要处置吴一河,不料顾子弦这时候却到了。
曾启贤顿时便皱了皱眉头。
转念一想,兹事体大,有涉及女儿清誉。尤其他如今多了一层顾虑,有些怕曾老太太和李氏那头恼羞成怒,放出什么不好的风声。虽然家丑不可外扬,可他想了想。一咬牙,怀着与其让顾子弦从别人那听到闲言碎语不如此刻便将话挑明开来的念头,将此事说了出来。
其实顾子弦今个儿来是想在岳父面前蹭好感度,当然,如果可以顺带着去瞧瞧媳妇儿那自然更好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地会遇见了这么一出。
顾子弦当即便沉了脸。
“这恶徒,真是向天接的胆子!”顾子弦对曾启贤道。“岳父大人,此人心怀恶念要害阿兰,我既知道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岳父大人若许可,不如便将此人交与我处置。”
“岳父大人你放心。我绝对会妥善处理,不会留下后患。”
曾启贤见他没有丝毫对曾念兰有微词的意思,心里顿时便是一安。至于谁处理、又如何处理吴一河,曾启贤是没有太大的意见的。
顾子弦见他点了头,便又道:“此事让阿兰受惊了,请岳父大人回去转告阿兰,莫须为此事担心,一切有我料理。”
曾启贤便道:“我会将话带给兰姑,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便是了。”
顾子弦极是恭敬懂事地应是,便将吴一河提溜走了。
出了定安侯府,顾子弦面上的沉着和恭敬瞬时消失不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捆在马车里的人,双目寒得能射出冰箭来。
“真真是向天借的胆啊,竟然敢打我的人的主意?你这样,可叫我怎么办才好呢?”
顾子弦盯着吴一河那张还极是白净清秀的面庞,似笑非笑:“长得还真有几分姿色呢。”
“能说是吧?颠倒黑白?乱诌乱喷?啧啧,你说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吴一河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像只粽子一般被扔在马车上。他口中被塞了巾子说不出话,只能瞪着惊恐的双眼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顾子弦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他出身世家,又是嫡幼子,自小便无法无天惯了。胡作非为,又胆大包天。
他能教唆杜亦去偷家里作为厚礼要送人的盆橘, 会曾策划偷偷地溜去看自己喜欢的姑娘,尽管当时的后果是挨了一顿胖揍。无论是当年在林城,还是如今的京城,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哪有人敢动他?
若说他是个纨绔,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有能力的纨绔,做坏事的是他,背黑锅的却极少是他。尤其,这纨绔,他读书尤其地出色。
并且,他最护短。
从前有个姑娘嘲笑了他妹妹顾敏一句,最后却被他整得那姑娘整整一年没出门。
如今, 却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撞到了他枪口上来,尤其是这家伙,还打的是他媳妇儿的主意!
是可忍,熟不可忍!
☆、217
第217章 嫁姐
吴一河的事过了之后,顾子弦上门来看曾念兰。
曾念兰乍时还有些不自在。无论背后何人指使,毕竟吴一河到底是冲着她来的。
曾念兰思量了半响,最终开口问他:“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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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弦愣了愣,转念便明白了她是在问吴一河之事。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 ,肯定地点头。
“有!”
曾念兰心下微紧,不由自主地攥了攥拳头,她敛了眸,声音放得极轻。
“你问吧,我定不瞒你。”她道。
顾子弦面色便有些沉重。
他道:“听说,双鲤戏珠香囊,阿兰做的是一对儿?”
“啊?”
这回轮到曾念兰发愣了,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子弦却是严肃着俊脸,道:“阿兰你怎么这样?明明做了一对儿,却还只送我一个。哎,可小气了呢。”
他说着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便换了脸,正儿八经的顿时绽放出笑颜,绚丽璀璨。
他眯着眼睛笑:“啊,难道是我想错了,误会阿兰了?阿兰做了两个,是想着咱两一人一个的意思?哈哈!原来是这样,阿兰真是太聪明了!”
“。。。。。。”
曾念兰顿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之所以会有两个,是因为她曾用错了绣线,才重新又做了另一个。
两人说着便说到了小绿毛身上, 顾子弦便道:“这呆子,可笨了。我当时可是教了它许久,它才开的口。”
许是听到了旧主人的声音,原本磕着脑袋打瞌睡的小绿毛抖着身子睁大了眼睛朝这边看来。
顾子弦便笑:“正说你呢,绿毛小呆瓜。”
小呆瓜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样子呆呆的。
曾念兰忍不住也笑。
一室欢语。
临走。顾子弦正了脸色对曾念兰道:“阿兰莫要担心,我知道吴家那事与你无关。”
曾念兰前一瞬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 这一秒心里却忽然莫名地感动。
这世上,连家人都不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而眼前的少年却无条件地相信她。这件事上她面上看着镇定,可心里的翻滚她自己最清楚。
曾念兰眼里微湿,忙地垂了眼帘,并不想让他看见。
“谢谢。”
“谢谢你,阿弦。”曾念兰道。
顾子弦嘿的一声, 道:“你个傻瓜, 你是我媳妇儿啊,我不相信你我要信谁?”
“至于那家伙,我已经让他好看了!”
他扬着笑脸,道:“阿兰什么都不用怕。从今以后我罩着你!你就乖乖地,在家等我来娶你就是了!”
他说,等他来娶她。
八月初三。
天还没亮,入目的一片灰蒙蒙 ,带着秋日里独有的凉意。凉凉的风吹拂在脸上,无比的惬意。
早早地便请人合过了日子,八月初三,天朗、日和,宜娶宜嫁。
曾念薇被香橙叫醒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懵。
昨夜睡得晚,身体明显地有些软绵。可一张开眼。脑袋却首先清醒了过来,然后整个人便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今天是姐姐出嫁的日子!
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转念之间,曾念薇也不觉得没有精神了。
她一双眼眸大而有神,接过香橙手里的巾子擦了擦脸,又用青盐漱了口。洗漱完毕之后,香橙便过来给她上妆梳发。
“现在什么时辰了?”曾念薇问她。
“已经过了寅时。”香橙便道,“姑娘昨夜好不容易入眠,到今也不过歇了三个时辰。婢子瞧姑娘睡得沉便没有打扰,想着寅时再叫姑娘也无碍。 ”
香橙就道:“至于大姑娘那边。婢子刚瞧过了,忙是忙了些,总得没什么乱子。”
曾念薇便点点头。
香橙便都又道:“倒是九少爷那边,方才来问了两回。见姑娘您还没醒,便吩咐了婢子待姑娘醒来告儿他一声。”
曾念薇便笑:“他倒是紧张。”
香橙也笑:“可不是,就连婢子也看得出来九少爷的欢喜,许是一夜没睡呢。”
曾念薇收拾好了便往兰苑去。从青禾院到兰苑,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们穿得也喜庆,人人脸上喜乐融融,见了曾念薇都停下来唤一声四姑娘。
曾念薇走进厢房时,李嬷嬷正张罗着人手给曾念兰匀面。屋子不算小,可却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
一旁的chuang榻上,大红喜服、凤冠霞帔,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曾念薇便笑:“姐姐总算是要嫁人了。”
曾念兰便嗔她:“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李嬷嬷听了便顿时呸呸了两声,双手合十虔诚道:“上天在上,神明赐恩,我家两位姑娘年轻,不知话, 神明可千万莫要与她们计较。”
李嬷嬷严肃着脸对曾念薇道:“四姑娘, 今个儿是大姑娘的大好日子,这话可说不得。”
曾念薇便道:“是我失言了, 姐姐莫要见怪。”
曾念兰便瞪了瞪她。
曾念薇知道她没生气,便又笑:“姐姐今日真好看。”
李嬷嬷也笑:“可不是,大姑娘可是我经过最好看的新娘子了。顾姑爷要是瞧见了,准地移不开眼!”
曾念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羞红了脸:“李嬷嬷!”
屋子里顿时便笑成了一团。
曾念兰的大喜日子,曾老太太、二房杜氏带着曾念琪,三房李氏带着小女儿曾念湘都来观礼。
没一会儿,云老太太、二舅母林氏和三舅母程氏也来了。
程氏一进门就道:“兰姑今个儿可真是漂亮!只瞅一眼都叫我移不开眼了呢!“
林氏也道:“兰姑的俊俏可真是没话说的,这京城里估计都挑不出几个来。听说顾姑爷十分有才华,年纪轻轻便有了大出息,与兰姑可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一般儿呢。”
众人便都笑附。
一切有有条不絮,曾念兰端于铜镜前,任由李嬷嬷等人摆弄着换衣和梳妆。一面听众人说话。
妆成,曾念兰盈盈一笑时,众人眼里顿时满是惊艳之色。
曾念兰本就生得好,这么一妆扮。顿时便更是出挑了。
若说先前那些话多少有些应景儿的意思,此时众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杜氏便道:“兰姐儿今天真是好看。”
曾念芳和曾念琪也在一边儿看着,眼里满是酸意,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极度了。
曾念兰微微笑了笑,也没接话。
辰时刚过,锣鼓喧天。
庆阳伯府的迎亲队伍来了。
八抬大轿,红幔翠盖,上面插龙凤呈祥,四角挂着丝穗,庄重而大气。
顾子弦玉冠束发。一身大红锦袍,长身玉立,高坐于高头骏马之上,一路走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注目。
见到岳父和两个小舅子,忙地上来。他深深地鞠了躬,拱手作揖打招呼:“岳父大人、阿远、阿宇。”
曾启贤心里高兴,越看大女婿便越是顺眼, 伸手便将他扶了起来, 一连道好。
一旁曾博远看着顾子弦颇也很是高兴,他欢声地唤了一句:“大姐夫。”
顾子弦闻言顿时便裂开嘴笑。
他从怀里摸出个大封红往曾博远手里塞,豪气道:“拿着。大姐夫给你的。”
“阿宇也有。”他又对一旁的曾博宇道。
曾念兰出嫁,定安侯府里热闹了好几天。
庆阳伯府,哦,不,如今已经是庆阳侯府了,也是一片欢欣。
原庆阳伯府嫡幼子顾子弦成亲。娶的是吏部尚书、定安侯府的嫡长女,这本就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儿。
孰料,成婚的当日,嘉和帝便颁了圣旨,晋庆阳伯为庆阳侯。加爵一等。
这无意是双喜临门。
无论是庆阳侯还是庆阳侯夫人都惊喜无比。尤其是庆阳侯夫人,心里原本多少对曾念兰丧夫长女的身份有些膈应,此时完全消散了去,只觉得新进门的小儿媳妇儿旺夫又旺家,心里更是欢喜无比。
三朝回门,曾念兰眼眸明亮,脸色红润,一看便知道日子过得舒心。
见女儿如此,曾启贤便放了心。
“嫁了人,就要好好地过日子。侍奉公婆、体恤夫君,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可知?”
曾念兰便颔首。
“父亲禀言,女儿谨记在心。”
曾启贤点点头,又敲打一边儿的顾子弦道:“ 兰姑小时受过不少苦,我心里有愧于她,如今她长大嫁人,我自希望她一生平安和顺。阿弦,你以后要好好对兰姑,千万莫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 ”
顾子弦忙不迭地点头。
“岳父大人请放心,我以后定然好好对兰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