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许天令傍身。而刘蜜儿又年轻貌美,这么一比对下来,若非刘蜜儿是她娘家侄女,又是她亲自挑选过来的,她都要以为刘蜜儿是什么人派过来故意给她添堵的了。
刘蜜儿其实也很是委屈。
她也不知道为何每次都会遇见许二老爷。
对于她这次来的目的,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她一直极力地想向曾念薇示好,只是奈何对方油盐不进,似乎根本不知身为人妻该有的贤淑大度为何,明明自己都怀孕了,竟然霸占着世子爷而不肯添人。
对于这件事,曾念薇的确是要承认自己心里是不愿与旁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的。说她不贤良也好,说她嫉妒也好,身为一个妻子,她自认做不到大大方方地为许天柏纳妾。
而这一点,许天柏也让她非常动容。
早在刘蜜儿住进来的那时起,许天柏便认真地与她提过这个问题。虽说承国公府子嗣不丰,可到底他们还年轻,以后想要多少孩子还不行?就是承国公府,如今也需要人鼎立门庭,与其将精力分到温柔乡里,不如小夫妻俩好好地经营便是了。
对于他的这种想法,曾念薇很是惊讶。她咬咬牙,婉言道:“。。。。。。府上如今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房里若真的要添人,我也只有乐意的。我知道刘姑娘不妥,可这世上,并不仅仅只有一个刘姑娘。反而是夫君这般,倒是令我惶恐了。”
许天柏便笑:“原来夫人这般大度。”
他将曾念薇的口是心非看在眼里,笑得极是揶揄。曾念薇本多少有些忧虑,见他这样一颗心反而落定了下来。
是啊,他可是许天柏,凭着他的地位和权势,若是真的想要纳妾,岂需要与她斡旋?
曾念薇想通了这点便笑了起来。双眼亮晶晶地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眸里的欢喜和愉悦:“夫君这般聪明,反而是我班门弄斧了。”
许天柏便哈哈大笑。
他伸手将曾念薇揽在怀里,他的手掌温软而干燥。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在曾念薇小腹上,干燥而温暖的触感竟让她觉得无比的心安和慰贴。
“夫人可知。饶是父亲,而立之前也只有我母亲一人。”许天柏的声音在曾念薇头顶缓缓响起,带着无比的坚定,“而我,自然会比父亲做得更好。”
“况且,承国公府不还有三叔,还有阿一?”他风轻云淡地道,“如今三叔尚无子嗣。阿一也开始说亲了,夫人便多留意些,有什么合适的人家,通通说与他俩便是了。”
许天柏便道:“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
曾念薇原本还因为他的承诺动容异常,这被他后面的话一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笑着笑着,忽然眼泪便落了下来,可将许天柏吓了一大跳。
“夫人切莫要伤心,不就是纳妾?既然夫人这么想为夫开枝散叶,为夫便多纳几门妾室便是了。”
曾念薇顿时便被气笑了。杏目圆瞪的模样生动极了、
她胡乱地摸了一把泪,瓮声瓮气都瞪他:“你敢!”
许天柏便笑,目光熠熠生辉。
曾念薇忽然便记起。她不久她还因为他上一世尚了明阳公主而生了一通闷气。
这乍然一想起来,曾念薇都有些为自己害臊。她竟然吃起了上一世的飞醋来了?若真要这么说,她自己上一世还傻乎乎地追着萧逸跑呢。且,据她所知,上一世许天柏和明阳公主,似乎并不是表面所传的那边。
唉,这一笔烂账,又怎么能算得清?
那些事儿就像是落红,早已零落。又辗转成泥,还怎能计较得来?
无理取闹罢了。
曾念薇不由得笑自己。果然是孕妇思虑多吗?
承国公府热闹了一段时间。
刘蜜儿折腾了一段时间没折腾出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地就将许天一给得罪了。
许天一本就看她不顺眼。如今人都撞到他手上了岂还会放过这等好机会,许天一一开口便告到了许老太爷和许二老爷处。
许二老爷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这无端端地又因为刘蜜儿而受了许老太爷一顿好训,许二老爷当即便怒了,好生将许二夫人刘氏提出来一顿没给好脸。许二夫人本便提心吊胆的,生怕刘蜜儿和许二老爷之间折腾点什么出来,给她来个弄巧成拙。可人是她招来的,她总不好开口撵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便趁机将刘蜜儿给送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刘蜜儿便宝贝一顶小轿子给送出了承国公府。
这件事不大不小,总也有人知道。
曾念兰来看曾念薇的时候便提了提:“……听说,你这里还来过一位刘家姑娘?”
曾念薇便笑:“是二夫人娘家的一个侄女,来陪陪二夫人罢了。没想到这等小事,竟然连姐姐都知道了。”
曾念兰道:“你姐夫跟我提过一耳朵。”
曾念薇顿时就笑:“姐夫的消息倒是灵通。”
“还不是关心你?”曾念兰下意识地便为顾子弦申辩了一句。
曾念薇便笑,也没戳破她。
曾念兰本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见曾念薇这样便知道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既然刘家姑娘也被送走了,妹妹并无受到什么委屈,曾念兰便也没再提这事。
“最近怎么样,他有没有闹你?”曾念兰问。
“挺好的。前段时间闹得很,这些天倒是消停了。”曾念薇笑。
她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经很是显怀,平时除了会在院子里走几圈,她大多数情况都是卧榻休息。此时她正躺在铺了厚厚的软垫子的藤榻上,浅声笑语地同曾念兰说话。
妹妹眉眼舒缓,笑容明亮,白皙的脸庞透着红润。曾念兰见她这样,便很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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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前兆
第242章
承国公府里最近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若说是新出的也不大恰当,真说起来,倒也可是说是秋后算账。
之前许老太爷因为刘蜜儿的事狠狠训斥了许二老爷一顿,让许二老爷被下了脸。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地算了,可没想到一转手,许老太爷还将许二老爷手中的掌管的好几个钱庄给收了回来。
这可是件大事。
许家产业丰厚,每个主子手上都有不少进项的良田庄子铺子。尤其是在外行走为官的,以许老太爷和身为世子的许天柏为最,许二老爷、许三老爷,甚至是许天一手上也握有不少产业。
许家尚未分家,许老太爷这么要求也无可厚非,可如此一来,许二老爷却是震住了。
他去找许老太爷说话:“。。。。。。父亲这是何故?难不成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便没收了儿子手里的产业?”
许二老爷年近三十五,身材魁梧高大,一张面皮白白净净,保养得极好。
许是太过震惊,又或是太多愤怒,他额头上的亲筋一跳一跳,眼角的皱纹也显了出来。
“从前父亲便钟爱大哥。。。。。。”许二老爷说着顿了顿。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大哥虽然性子有些洒脱,可他是嫡长子,父亲疼他,我无话说。如今父亲一颗心放在阿柏身上,全心全力栽培阿柏,什么好的都给了他就算了,如今,父亲将儿子手里仅有一点产业也收回了,莫不是想让儿子以后在侄子手里讨生活?”
许二老爷极是激动。一张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父亲啊父亲,我也是你的儿子啊!可父亲这般,置儿子于何地?”
书房里静悄悄。只许老太爷和许二老爷两人。
许老太爷背着手,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那一副万马奔腾泼墨图。
他沉默着待许二老爷说完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许老太爷年近六十。发须尽白。
他静静地盯着许二老爷许久,才慢慢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父亲。”
许老太爷身居高位多年,积威多年,他只平淡地那么一扫,许二老爷心里便咯噔了一声。
许二老爷也不是那般不经用的,他心里虽有些慌,面上却仍是不露声色。
他也知道自己言辞太多激进。多有不妥。可他心里憋着的这股气已经很久了,既然已经说开了来,那便饶是他心里有不安,也回不了头。
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许老太爷心里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痛心。
“阿载啊阿载,我可要拿你怎么办?”
许二老爷身子一震,目露震惊地望着许老太爷。
阿载是他的小名,多少年了,老父亲都没有称呼过他的小名。
“父亲这话。是何意?”许二老爷压着心中的翻滚,强自镇定地问许老太爷。
许老太爷却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只是摇了摇手让他出去。再也不肯再看他一眼。
许二老爷回到泽园,越想越惊疑不定。
他一甩手,不小心便打翻了许二夫人递过来的毛巾,许二夫人被他忽如其来的一甩跳了起来。
“老爷?”
许二夫人对从来喜怒不定的许二老爷颇是忌惮,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许二老爷的脸色,轻声开口。
许二老爷扭头瞥了她一眼,眼神幽深如同古井,将许二夫人看得一颗心直跳。
“你歇着罢,不用等我了。”许二老爷审视了她半响。最终甩下这么一句便大步离去了。
许二老爷一走,许二夫人便像坨软泥似的瘫了下来。她身边的心腹婆子忙地过来扶起她:“夫人。夫人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许二夫人眼眶本便红红的,看这屋子里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心腹。心中的堤线顿时便崩塌了。
“谁知道,谁又知道啊?”谁又知道她的苦啊?许二夫人说着,声音便哽咽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笨,嫁给许二老爷当继室这几年,她何尝没看出来许家虽然看似和睦,可大家似乎都有意无意地疏远、甚至防着二房?
她这个继室,又是后进门的,这么些年来,竟是半点门路也没摸着。她越来越心惊,尤其是这一年来,她没有一日不是提心吊胆的。
可另一边,娘家的父亲母亲挨饿一直催她,让她赶紧剩下一儿半女。
她倒是想啊,可这不行房,又何来的孩子?
二房这边的动静,曾念薇是不知道的了。
曾启贤带着曾博远来看她。
说是看,实则是来与她商量曾博远的婚事。
“。。。。。。张家八姑娘,比阿远小一岁。性子温和,端庄贤淑,是个颇有才气又孝顺的孩子。”
曾念薇闻言便笑,转头去看曾博远:“阿远呢?阿远觉得如何?”
曾博远脸本便红红的,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更紧张了。
“我,我听父亲和姐姐的。”
话虽这般,可他整张脸庞都不自觉地便红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曾念薇便道:“阿远见过张家八姑娘了?”
曾启贤就哈哈笑了起来。
曾博远有些尴尬:“上回,在阿奇的生辰宴上见、见过一回。”
曾念薇便也笑。
哪家少年不怀春?
而这么看来,父亲很早便看好这门亲事了。
曾念薇道:“改日,我下帖子请张家八姑娘来坐坐,说说话。”
曾启贤道:“嗯,你也瞧瞧,把把关,若你也觉得可以,改日我便让人到张家提亲去。”
“说起来。这位张家八姑娘,和你奇表弟的媳妇儿还是堂姐妹。”
“哦?”
曾启贤就笑道:“可不是?说起来这是还是走了你三舅母的线。这张八姑娘啊,样貌品行都是极好。你三舅母见过几回,也觉得妥当。”
曾念薇自是相信三舅母程氏的眼光。她既说了好,那多半是没错。
曾念薇满目含笑:“那更好,改日让三舅母一起带阿奇媳妇儿、还有张八姑娘一起来,这样更不显突兀。”
曾启贤也点头。
说完了这桩事,曾启贤面色便有些严肃。
“。。。。。。今日来,并不只是想要与你说阿远的事儿,还有两事,要说与你知。让你心里也有个底。”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让曾念薇微微有些惊讶。
“何事?父亲直说便是了。”
“还不是家里的事儿?”曾启贤便叹了口气,“前个儿,芳姐儿在成家闹了起来,可是将成老太太气得晕了。成三女婿说她几句她还不受,哭着闹着竟然跑回了回来。”
曾启贤说着面色很是不好看:“我已经说过芳姐儿了,也将她送回了成家,让她给成老太太和成三女婿都道了歉。”
“这成了婚,便应该好好过日子才是。夫妻之间谁没个小打小闹?可若是忤逆长者、目无长辈,这实在说不过去。我瞧着成三女婿性子颇为温吞。芳姐儿却还将日子过成这样。”
想起曾念芳那性子,曾念薇心里便默了默。
她安慰曾启贤道:“父亲莫要因此伤了身,俗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父亲也且放宽了心罢。”
曾启贤便叹气:“是为父的过错,没教好芳姐儿。”
他说完,对曾念薇道:“为父同你说这事儿,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旁的若是有什么人想拿这事儿说词儿,你也好应对。”
手心手背都是肉,曾启贤不能真的将曾念芳扫地出门,可也不能让其他几个儿女因为这事儿而被人质诟。
曾念薇便点头。
“我知道了,父亲莫要担心。”
“嗯。”曾启贤颔首,接着又道。“还有一事,我想你应该很快也会知道。东宫里侧妃娘娘所出的小皇孙。前两天夭折了。”
这可真是个大新闻了。
想起曾念秀那般着紧儿子的模样,曾念薇心下颇是不忍。
曾念秀都亲自照料了。小皇孙竟然还是没了。
东宫里,到底水深难测。
父子俩又与曾念薇说了一会儿话,便走了。
曾启贤不让曾念薇送:“你现在月份也大了,莫要拘着这般虚礼。阿柏他最近忙,你一个人在家,更是要注意身子。”
一旁的曾博远便也笑:“四姐姐放心,四姐夫他前个儿去了玉山,估摸着明天就能回来了。”
曾念薇就笑他:“你的消息倒是比我还灵通。”
曾博远笑着摸摸脑袋:“我跟着四姐夫做事嘛,知道的比四姐姐多一些。”
曾启贤哈哈大笑,转手给了儿子一个爆栗:“走了。”
曾博远则吃痛地摸了摸脑袋,跟曾念薇道别便与父亲一块儿走了。
养胎的日子几月如一日。
除了每日的汤羹,便是散散步、翻翻书。许天柏若是在家,偶尔还会陪她下几盘。
许天柏出了公务,小半个月都没回来。许老太爷和许三老爷这些日子似乎也忙得很,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许天一也跟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