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起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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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起名门-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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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弦无半点退缩。

他这般坚定磊落,倒是让曾念兰觉得自己太过扭捏了。

这不过是正常的往来,他们又是未婚夫妻,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地收下。

曾念兰就没有犹豫,将盒子接了过来。

顾子弦就裂了裂嘴。

幸好她收下了。

顾子弦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眼角却瞥到四下仍有人探头探脑,他偷偷望了一眼曾念兰,见她并无异状,这才放下一颗心。

他敛了笑意,神色端正。他目光扫了一圈,气势全开:“看什么看!本少爷送东西给自己未婚妻,有何好看!”

顾子弦犹如天之骄子一般长大,除了在曾念兰面前,其他的他从来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他沉声冷喝的模样,顿时震住不少指指点点的目光。

围观的人群鸟兽般散开了。

有云墨奇这活宝在,场面又怎么会僵?很快,众人就说笑如常。一行人沿街而行,越往里走,里头越发热闹,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应有尽有。无非是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物件儿,可却胜在数量,样式亦是新奇的很。

云珠是第一次逛这般热闹的街市,不由得双眼放光。小小的人儿,尤其爱热闹。只见她一手攥紧曾博远的袍角,一路瞅过去,兴致勃勃。不一会,曾博远便都腾不出手来了。

云墨奇是个欢脱的性子,根本就停不下来。他一路搜罗下去,还真淘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

云墨奇眼尖,远远地就看中了对街的一盏双鲤灯。他回头冲曾念薇一笑:“四表姐,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他神神叨叨的模样倒是让曾念薇起了兴趣。

云墨奇眨眨眼,故作神秘:“你等着。”说完,他大步地朝对街走去。

曾念薇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很快便在一票的花灯中发现了那盏双鲤灯,目露了然。

云墨奇没有能顺利地买下那盏双鲤灯,他刚将双鲤等拿到手时,身旁伸出一只白嫩纤长的手,飞快地从他手中将灯夺了过去。

“这灯果然别致!我买了!”

云墨奇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出手如电地付了钱,正歪了头兴致勃勃地逗着手里的花灯。

花灯竟然就这么被抢了?

这事儿在云墨奇看来,无异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一般。他心中一梗,怒道:“你这人怎生如此无礼?这花灯是我先看中的!”

萧宁儿被他的话唬得愣了愣,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哦?可如今我已经付了银子了。它现在就是我的啦。”

“你还好意思说?你没看见我已经拿在手里了?还硬抢?”云墨奇虎着一张脸,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知否?!”

萧宁儿闻言嘻嘻一笑:“那就多谢了!”她说完,提着花灯转身就要走。

云墨奇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顿时怒从心中起,他长臂一伸,快又准地截住了萧宁儿。

他的手刚抓到小娘儿的手臂时,他就愣住了。这手,都不如他的手腕粗,哪怕是隔了衣裳,那软嫩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云墨奇这才正眼瞥了一眼眼前弱不禁风的少年。心一凛,立即就松了手。哎哟,这该死,他刚才怎么就没瞧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家伙!

云墨奇带回来的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曾念薇眼瞧着他身后那一串人,简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萧宁儿自然是不会一个人出来的。既然萧宁儿在,那么萧逸自然也在。让曾念薇意想不到的是苏明竟然也在!

曾念薇挑了挑眉,苏家和萧家搅和在一块儿了?

一番寒暄,各报家门。

曾念兰知道眼前这少年是苏明时,微微顿了顿,她很快便恢复如常了。倒是顾子弦。如临大敌,就差将毛都竖起来了。

苏明没想过会在这儿遇见曾家人,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曾念兰身上,有兴味亦有考量。

顾子弦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他几步走过来,作揖行礼,与苏明交谈起来。

他高大的身躯往前这么一站,顿时就阻住了苏明落在曾念兰身上的目光,苏明笑了笑,无状地与他交谈起来。

“四姐姐!”

萧宁儿见到曾念薇很是高兴,过来挽她的手,将一众姑娘吓了一跳。众人这才认出来,这是乔装打扮了的萧七姑娘萧宁儿。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又都高兴起来。曾家几个姑娘眼睛都亮了,就连曾念秀,眸中亦流露出几分别样的风情。

醉翁之意不在酒,曾念薇瞧着走在前头那颀长挺拔的身影,不可否认,这两年来,萧逸更出众了。他形容本就出色,一袭天竹青苏绣暗纹月华锦袍,外罩同色的织锦狐狸毛嵌金边大氅,端得是一派风流,清隽无双。

这样的一个男子,若无意外,怕是无人不喜吧。就连她自己,不曾也是被这么一副皮囊给蒙了双眼?

曾念薇垂了垂眸,将视线从萧逸身上收了回来。

倒是萧逸,似是察觉了她打量的目光,有意落了几步,这么一来,两人便是并肩而走。

“曾四姑娘。”

温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曾念薇一抬头,入目的便是那张出色的脸,清俊温润,连眼里都噙了三分笑意。

曾念薇还没开口便觉得背后如芒在刺,曾念薇根本不用考虑就知道那是谁的目光。

曾念薇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几步,笑容无懈可击:“许久不见萧世子,萧世子仍若从前。”仍若从前那般虚伪,令人生厌!

各自出自世家,论礼数,谁人不会?

萧逸见她神色疏离,笑容客套,心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忽然一笑。如三月春风拂面,曾念薇却不自觉地,汗毛都竖了起来。

果然,萧逸温柔一笑。道:“四妹妹真是特别。”

他悄然压低了嗓音,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话语道:“原来,四妹妹一直惦记着某,这,也不枉某一番心意。”

曾念薇额上青筋微蓦然一跳,掩在衣裳下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她想吐!

她蓦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上,恨不得狠狠地挠几爪子。

曾念薇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她忽然展颜一笑,秀丽生俏。扬了声音:“萧世子说什么?什么心意?我方才没听清楚。”

曾念薇吐字清晰,落声清脆,众人不自觉地朝这边望过来。

萧逸完全没料到曾念薇竟然这般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这样将话说了出来。

他又羞又怒。若非他涵养好,他早就出手给这没有眼色的女人好看了!萧逸忍了又忍,想起父亲万般的叮咛,这才将怒气忍了下来。

曾念薇深知此人口蜜腹剑的本事。虽然此人面不改色,可曾念薇却清楚,他此时已是怒不可遏,看着他有火却无处可出的模样。曾念薇心中升起莫名的快感。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自有报应。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傻乎乎的曾念薇了,自然不会再上他的当!

曾念薇犹自想着,前面的人却停下来脚步。

一行人之中。苏明年岁最大,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对顾家兄妹、云家以及曾家的人道:“时辰差不多了,烟火会将至。某在聚缘阁里定了包厢,不如。我们这就过去吧?”

正月十五,元宵灯会是一大盛事,而后头的烟火会更是重头。

既然都来了,那必然是要看完烟火会才回去。

看是要看,只不过也要跟谁看。

顾子弦首先就道:“不劳烦苏兄了,某亦在聚缘阁定了包厢,正要带弟弟妹妹们一同过去。”笑话,让媳妇儿与那么一大好情敌一起看烟火,他疯了吗?

顾子弦向苏明和萧逸拱手,道:“偶遇苏兄和萧兄已是大幸,相谈一场,收益颇多,不过,若是再叨扰也说不过去了。烟火会,我们就不一道了罢。”

苏明和萧逸相视一眼,虚言几句,并没有多留。

众人便在聚缘阁分开了,各寻各处。

萧逸走前,一双凤眼似有若无地在曾家几位姑娘中扫过,将几人看得面红心跳。

他视线落在曾念薇身上,正好迎上对方平静如水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萧逸觉得,对方早已看透了他的内心,他心下忍不住动了动,收了视线,大步离去。

萧逸一走,曾家几个姑娘就围在了曾念薇身边。

“四姐姐,方才萧世子同你说了什么呀?什么心意的?”曾念芳忍不住道。

曾念芳的话一落,曾念秀和曾念琪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曾念视线缓缓扫了一圈,似笑非笑:“什么心意?十妹妹该不是听错了?萧世子明明说的是琴艺,萧世子说,他尤为欣赏琴艺好的女子。”

“琴艺?”曾念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曾念薇不欲多提萧逸,挑了他由头便将这事儿掀过了。

顾子弦定的包厢极好,容下他们一众人等绰绰有余,最值得一提的是,从这个位置,刚好将整个长安街收归眼底,又能全然观赏烟火会。

每至元宵,聚缘阁便变得尤其抢手,从来客无虚座。不过,今日却是有些例外。

聚缘阁斥重金打造,越往上越是尊贵,更是难得一定。这般盛日,聚缘阁的所有包厢自然早早地就被定了下来。

定是定了,只是来与不来,却是另一回事了。

曾博远远远地盯着最顶端上、唯一的那扇漆黑的屋子,心下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小三在,肯定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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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相诱

170

曾博远口中的小三,俨然与这份热闹无缘。

承国公府被毁得面目全非,短时间内是无法修复回来了。许老太爷带着儿孙们暂时住进了皇帝赐下的府邸。

这估计是许天一过得最清冷的一个年了。自年前至十五,他都是趴在榻上度过的。他背后伤感染发炎,好医好药地养了许久,才渐渐地好起来。

原本高大俊朗的少年,消瘦得只剩下个骨架子,原本的张扬热烈只余下一汪沉寂。

一夜之间,许天一就似是完全变了个人。

原本自热闹的许天一缄默不言,许天柏性子清冷,话本来就不多,这么一来,屋子里安静极了。

六进的宅子,所住的主子寥寥可数,清清冷冷的,气压低迷凝重,寂静的可怕。

许天一抿了抿唇,开口打破沉默:“哥,祖父可歇下了?”

许天柏淡淡地嗯了一声:“已经劝下歇息了。”

他望了一眼幼弟,问:“伤口可还疼?”

“好多了。”他说着,半只手撑着床沿,挪着身体半坐起来,不料手臂手里过猛,拉扯到背后的伤口,痛得他暗自吸了口气。

许天一挤出一抹笑意,道:“看,我都能动了。”

许天柏望着他因忍痛而苍白的脸色,没揭穿他。

许天一从小顽皮,大祸小祸不断,因此没少受长兄教训。许天一从前多少有些怵他这位大哥,总觉得他太冷淡,难以亲近。可如今,他才知道,这世上,再没几人能像他大哥对他这般好了。

许天一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沉甸甸地似座山,压得他呼吸不过来。

十五的月,盈满如愿。清亮的月光似水,清蒙如霜,覆满天地万物。月光无尘,透过窗柩的缝隙悄悄地闯了进来。散落窗台,轻染安案桌,一缕一缕,支离破碎。

屋子里静悄悄地,院子里亦是一片寂静。

偶有孩童天真无尘的笑闹声和丫鬟婆子的惊呼声,从内院里传出,一层一层地穿墙破壁,饶是许天一所在的蔷薇园也听得分明。

那是小堂弟许天令的声音,他们二叔唯一剩下的孩子。整个许家,也只有他能笑得如此天真懵懂了。

“阿清最是喜爱月圆。每年的元宵。她都会跑来让我偷偷带她去看花灯。母亲素来严厉,一旦发现都会狠狠地训我一顿,然后将阿清关起来。”许天一开口道,“阿清房里有个窗,早早地就坏了。母亲并不知。每次阿清被关起来。她都会偷偷地从那爬出来,我们就会到后山放烟火。”

“那时我和阿清都觉得,我们做得神不知鬼”许天一道,“哥,其实母亲一早就知晓了吧?”

“有一次,你们将后山的桃树给烧了,母亲让我重新栽过了。”

“也不知。那边的月亮,是否一样的圆。”许天一哽咽道。

想起葬身火海的幼妹,许天一眼眶一热,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哽咽,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愣是不曾哭出来。

许天柏心里亦是一酸。悄悄地别过头去。

有些伤痛,锥心刺肺,哪怕时间再久,岁月再漫长也摸不平。

一时,一片哀默。

良久。许天一情绪上才恢复过来。

“方才许力来与哥哥汇报时,我隐约听了一耳朵。”许天一道,“听说,兰姐姐定亲了?”

许力自小跟在许天柏身边,尤为擅长打探消息。许家大火时,他刚好在外,由此才躲过一劫。许家经此一难,剩下的子孙不多,无论是许老太爷还是许天柏,都有意地开始培养许天一,因此议事之事并未避开他。

许天柏颔首。

“曾大姑娘定的是阿弦。”

许天柏顿了顿,补充道:“总算如了阿弦的愿。”

许天一抽了抽鼻子,犹自带着些瓮音,道:“哥,你让阿弦哥好好对兰姐姐。她是阿远的嫡亲姐姐。”

“而且,四姐姐还救了我一命。”

“好。”

许天柏安抚好幼弟,才到牡丹园走了一遭。

许二老爷见到他来很是高兴,忙让儿子许天令来向他问好,又拉着他说了半天的话,这才放他回去。

许天柏从又去瞧过许老太爷,见许老太爷真的入了眠,这才放了心回了自己的院子。

盈月,月色清亮,青辉万丈。

夜色渐深,浓了又淡,许力从木兰园出来之时,遥远的天际已经微微地露出鱼肚白。

一夜未眠,许天柏脸色有着遮不住倦意。

晨曦如旧,划破灰蒙的天空。渐渐地,天边绽放出一道道金光,余晖满室。

菱窗洞开,晨光染了金边,一束一束地打在窗台上的兰花上,斜长的剪影铺在少年清俊的面容上。

许天柏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纸张上的字有些歪扭,寥寥可数。

会是谁?

曾念兰?还是曾念薇?

………………

逛过花灯,看完烟火,顾子弦和云墨天先将曾念兰一行姑娘送了回去才自行离去。

回来时,众人兴头颇好。

曾念芳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兴奋,就连曾念秀眼里也透着几个欢喜。

曾老太太见了便问:“可是有和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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