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更加美妙快乐,但这跟契约婚书有啥儿关系?况且,我相信你也不愿意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那何妨让我们既享受爱情,又无负担地过着逍遥自在的婚姻生活?”
司辰寰突然了解,谷月或许是一个比他更不信任婚姻、更不愿轻许诺言的人;要她放开心胸、全心投入这段婚姻中,恐怕还有一条好长的路得走。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已经为她加足了马力,不挑战成功绝不罢休!
“暂时就照你说的做吧。”他倾身,给了她一记醉人的热吻。“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最近那几桩意外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不愧是“黑暗帝国”的“御皇”。办事效率有够好。
“对不起。”他脸色一变而为凝重。“犯人是我们结婚那天捣毁新房的女人,因为我没有处理好,她才会怨恨你,干下那些蠢事;但我已经警告过她,她不会再来破坏我们的生活了,也希望你能原谅她。”
她颔首,能够了解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那种痛。“算了。”那女人已经够可怜了,谷月不想再去逼迫对方。“就让我们一起忘记这件事吧!你也别再去刺激她。”“我已跟她断绝来往。”因自己而害谷月受伤,司辰寰感到非常过意不去,他想表示歉意,但一辈子被奉承惯了,也没向人低过头,他实在不晓得平常人是如何赔礼的,员终也只能用自己唯一值得的方式来向她致意。
“我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
“当赔礼?”她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他抿唇,尴尬地一笑。“你会接受吗?”
她眉间出现为难的神色,他的道德伦理观念很奇怪,总会异想天开送一些教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礼物?她有点儿想拒绝,却又不忍伤了他的心。
司辰寰看穿了她的心思,誓言洗刷过去的耻辱,他保证似地说道:“这回我是观察过你的日常生活,发现你缺少了某样生活必需品,才特地买来送给你的,保证你会喜欢;不过因为它得费些时间制作,所以得请你等上一个月。”
“什么东西?”听他说的这样神秘,把她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
“呵!”楼住她的腰,他给了她一记温柔的颊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唔……这种吊人胃口的把戏真不好玩!谷月有些泄气地低下头。
“别难过嘛!”他宠溺地摇着她的肩。“礼物就是一种惊喜啊!现在告诉你,等你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成分不就减少了?等时候到了,再一次给你最大的快乐,好不好?”说到礼物,谷月乍然想起那块被遗忘在厨房的柠檬派。“厨房里有一块对面邻居送来的派,你看到没有?”
她快步走进厨房。
司辰寰跟在她身后,两手还搭在她的腰上不放。
“邻居?谁啊?”
“方小姐。她说你很喜欢吃她做的柠檬派,特地做了一个送来给你,你一定要全部吃完才行。”谷月取出派递给他。
“有吗?”他是喜欢吃甜食,但他不记得跟邻居有多密切的往来,毕竟这房子他才买了不过三个月,能跟邻居多熟?
“她说她叫方艳,你再想想。”
“方艳?这名字倒有些熟悉。”可措他想不起来。
以他过往的风流纪录,记不清女人的名字也是正常,谷月只当他是一时忘了。“人家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吃完喔!”她拿来一支叉子放在派上面。
“OK!”既是敦亲睦邻的礼物,他没有道理不收,反正他也爱吃甜食,不过……才吃下一口,他立刻吐了出来。“拜托,什么味道?”
谷月诧异地瞪在眼。“你不喜欢?”
“好奇怪的味道。”司辰寰把派丢进垃圾桶,走过去打开谷月从外头店里买回来的蛋糕。“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吃的,还是这个好吃。”
“是不是坏了?”天气这么热,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口吃掉了半块摩卡蛋糕。“不像发馊的味道,腥腥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点儿恶心。”
为什么会这样?方艳做失败了吗?谷月望着那块被舍弃的柠檬派,觉得有点儿可惜,但心底深处不知为何又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渐次升起。
“辰寰!”午夜十二点,谷月的尖声大叫突地响起。
早沉入黑暗中歇息的别墅在一瞬间点燃了灯火,光明乍现。人声开始充斥在静寂的暗夜中,急促的呼吸让周遭的气氛添人了些许诡谲。
“发生什么事了?”司辰寰抢先一步冲下楼梯。他连上衣都来不及穿,只在下半身随便套了条长裤就下来了,可见他心里之忧急。
“你看!”谷月手指着电视荧幕,脸色苍白如雪。
那是一则自杀案件,某位女性在晚间十一点左右撞火车自杀,尸体当场被碾得四分五裂。
“啊!”司辰寰发出一声惊呼。
同时,喘气声在大厅里此起被落地响起。
“是她!”任千矢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大厅,正站在司辰寰身后。
一干被吵醒的佣人纷纷掩上脸、不忍卒睹荧幕上惨死的女人。
没错,那名死者大伙儿都认识,正是在司辰寰与谷月结婚当天捣毁新房的女人;这一个人,她还不止一次地恶作剧骚扰谷月,想不到最后竟会走上自杀这条路。谷月也很想学其他人掩住脸不看,但她的视线却无法离开荧幕半分,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歉疚感在她心里缠绕成网,紧束得教她无法呼吸。那个女人……她曾见过她一面,美丽的容颜娇如春花,野心勃勃地想要攀上司辰寰。谷月虽不赞同她的手段,但一个生气盎然的女人总比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要令人开心;况且谁无父母亲友,她这样一死……被遗留下来的人该怎么办?
司辰寰挥手逐退了佣人,走近她身边,长臂轻轻地拥住她。“这不是你的错。”“但我却难辞其咎。”爱情伤人,也自伤。谷月低垂着眼眸,两行清泪滑下雪白的嫩颊。
“不,这不关你的事。”司辰寰伸手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将她抱紧在怀中。“是她自己想不开,走偏了路,会有这种结局怪不了别人。”
这道理她也明白,但情感上她总是无法释怀。“如果我们不结婚,她就不会死了。”“月儿,这两件事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说到一半,门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得放开她走过去开门。“等我一下,你别胡思乱想。”
司辰寰明着一张脸,站在门前低吼。“什么人?”
“警察。”门外响起令人诧异的答案。
厅里的谷月猛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在门方向走去。“难道是为了她?”她语气里的空气,显得既哀伤又无助。
司辰寰心疼地楼紧她的腰,将她完全护卫在他高大的身躯旁,之后才打开大门。“有什么事吗?”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谷月小姐?”门口的警察问道。
谷月自司辰寰怀里抬起头。“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
警察当着他二人的面取出一只信封,信封上简单地写了“谷月收”三个字,信封里有一张纸,谷月一见,虚脱也似地瘫软在司辰寰怀中。
那张染血的纸上被剪贴了七个字——这只是一个警告!与日前谷月收到的藏刀信件中的威胁函一模一样。
“两个小时前,有一名女性撞火车自杀了,这只信封就是她的遗物,我们想起不久前贵府曾报案受到恶作剧的骚扰,因此来确定一下。”警察如是说着。
“我的确收过一封这样的威胁信函。”谷月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像随时会断了呼吸。
司辰寰担心地望着她。“月儿,你不舒服先去休息,我让下人陪你,这里由我处理就可以了。”
她抽噎了声,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下。“她恨我,至死都恨着我……”“对不起。”司辰寰向警察告了声罪,横抱起她将她送回卧室,并唤来下人陪伴。“你别胡思乱想,等我处理完这件事立刻来找你。”
虽然他一分钟都不想离开她,但他知道这件事若不好好处理,一定会演变成无法收拾的丑闻,他是习惯了、不在乎;但谷月会崩溃的,他不能让自己过往的荒唐事再度伤害到她。
谷月早已失了知觉,她缩在床角,满脑子都是电视荧幕上那女人凄惨的模样,连司辰寰的离去都没发现。
为了恨她,那女人不借残杀十来只小猫以为报复,她寄威胁信函,最后甚至以自杀来作为对她最凄烈的控诉。这代表什么?她是如此深爱着司辰寰,得不到他,她也不想活了。
谷月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并不爱司辰寰,却为了已身的需要而跟他结婚,从中拦截了那女人的幸福——她害死了一条人命。
天哪!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想起女人至死都恨着她,她背脊上莫名地发起颤来,再度感受到两道饱含恶意的视线,化成仇恨的利刃,不停凌迟着她的身心。
莫非真是死不暝目的女人前来找她报仇吗?
“不……不要……走开——”凄厉的惨嚎进出喉咙,她清明的神智也随之消失,灵魂坠入无边黑暗中。
静寂的别野二度被惊扰,陷入某种诡异的嘈杂声,但这回不同上次的慌乱,人人心头皆笼罩着一片阻影、恐怖的、血腥的,恍如一张天罗地网,任谁也逃不开、躲不掉!
第六章
因为司辰寰处理得宜,女人自杀事件并未造成丑闻,平平顺顺地落幕了。然而,别墅中的乌云却在历时一星期后,仍未有消散的迹象。
司辰寰在卧室门口撞见一脸忧愁的老管家,他手中一份不曾动过的餐点显示出房里的谷月尚未自悲痛中平复。
“主人,您也劝劝夫人,人是铁、饭是钢,再难过也要吃饭啊!”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很不舒服,但以老管家六、七十年的人生经历来说,人生之不如意本来就十有八九,颓废自伤济得了什么事?唯有振作面对,问题才能获得解决。
司辰寰颔首接过餐盘。“我这就去劝她。”人死不能复生,谷月吊念那个偏激的女人也该吊念够了,她应该重新振作才是。
老管家脸上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
司辰寰拍拍他的肩,然后举手要敲门。
老管家突然拉住他的衣袖。“主人,那这些卡片该怎么处理?”
呈在司辰寰眼前的是一叠粉红色的小卡,写满对司辰寰的爱慕之情;自从搬来这栋别墅后,他每天都会收到一张。以前他很高兴,这代表着自己无与伦比的魅力,只要是女人,都会受到他的吸引。但此刻一瞧,淡淡的苦涩却在心头浮起,他只有一颗心,只能爱一个女人,那又何必招惹无端的情债?
艳福不是福,在发生事故之后,他才深刻体会到专情的可贵!
“把它们烧掉吧!连同我书房里那叠一起烧掉,以后再收到也不必拿给我看了,你自个儿将它处理掉便是。”他决定改变,放荡半生后,下半辈子他要做一个认真、负责的好男人。
“主人!”老管家讶异地瞪大了眼。
“发生这种事,我难道还学不乖吗?”经一事、长一智,他啊,'奇書網整理提供'是觉悟了。“主人。”这回老管家是感动得眼泛泪光。
司辰寰好笑地搂住他的肩。“何伯,你不要太激动,当心血压受不了爆血管,就抱不到我的孩子了。”
“我一定会活到抱小主人的!”开玩笑,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主人结婚生子,在心愿未达成前,别说小小的疾病了,就算阎罗王爷亲自来拘魂,他也绝对不走。“是是是!”司辰寰连摇头苦笑,一边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以开阔的原野朝气作为装潢基调的卧室里,清爽的微风吹动法国营丝窗帘,带来一屋子的健康气息。
然而,再明亮的光灿也驱不走谷月心底的愁闷,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对着一副拼图发呆。
不想让自己的脑子有思考的机会,她成天将它们清得空空的,当自己是个无知无觉的废人,以发呆度过每一分难熬的时光。
这方法还不错,不想就不会难过,不难过她就不会痛苦了。只待心底的创伤为时间所抚平,她会重新站起来;而在这之前,她什么事都不想做、不想管。
“月儿。”司辰寰将餐盘放在梳妆台上,盘腿坐在她身边。
她双肩颤动了一下,注意力被他拉了回来,但此刻,她还无法面对他,因此仍专注地埋首于眼前的拼图上,只当他不存在似地忽视。
司辰寰叹口气,也不忍逼她,毕竟她的心伤全是他造成的。因此他就这样静静地伴在她身边,陪着她排拼图。
五千块的拼图既庞大,又复杂,排起来真是很困难,但却能消磨许多的时光;当然,对于磨平情绪上的锐角也很有功效。
时间悄悄流逝,屋外的日阳也为明月所取代,司辰寰在柔和的月光中凝视她软化下来的侧脸。舍不得离开她,他连起身去开一下灯都不肯,就着晕黄的月光,他轻执起她的手。
“放下吧!别再想了。”
凄楚的笑容荡在谷月唇边,有他坐在身旁,她就算不愿去想,过往的记忆仍会如流水般自动溜回她脑中。
从相遇、签下契约婚书、结婚、到现在,若硬要去分辨其中的苦与甘,她不得不承认甜蜜是多于痛苦的。
与他相逢,她其实享受了许多欢乐,她理该感激他,而不是排斥他,只是女人自杀的刺激太深重,她一时无法适应,才会迁罪于他。
但这其实是没道理的,那女人会自杀根本与司辰寰无关,谁规定有人爱他,他就一定要回报每一份爱?司辰寰有权选择接受,或拒绝一份爱,外人不得置喙,而想以性命来逼迫他就范,更是件愚蠢至极的事。
恁多的道理,每一条谷月都很清楚,奈何钻进牛角尖里的思绪,却是怎么也转不出来。“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你想要多少时间来调适都没问题,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自己。”这一个礼拜,她瘦了好多,瞧得他心都揪成一团了。
她目光转向梳妆台上那冷掉的饭菜,轻喟了口气。
“我不是故意不吃的,只是……没胃口。”
“不如出去走走,消耗一些体力自然就有胃口了。”
成天关在房里发呆当然没精神啦,他希望能带她出去见识一下宽广的天地。她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这种道理?我可从来没听过。”
“我定的啊!你当然没听过。”搂住她的肩,他轻柔的吻落在她俏丽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