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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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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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芳受伤了?锦苏捻着手中黑子,暗道这下不妙。自己能够如此清闲无后顾之忧,皆是因为梁芳得失之间会衡量懂分寸,有他在自然不用担心毅国军队随时攻来。此番受伤,那些平素对自己不满的人势必会趁机兴风作浪。
  轮椅落在青石地面,‘哗哗’的声音一路流泻而出,锦苏的心情如同这同渊的天,即便是晴的,也给人十分阴沉的感觉。
  房间里,梁芳独自静静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与那一头白发白须相得映彰,听着开门声,才睁开了双眼,似乎连转头都很吃力,他就那样一直望着帐顶:“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那士兵将锦苏带来便退了出去,青龙留在门边,远远看着锦苏划着轮椅到梁芳床前。
  “元帅又何必妄自菲薄?”锦苏不动声色。
  “那孩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前些年你在外名声大燥,难免引起他的妒忌与范防。既然在顺硕好好的,何以再回来?安安心心做你的顺硕亲王不好吗?”梁芳似是累了,叹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锦苏低头看自己双腿,轻笑一声:“其实元帅自己明白,那些事情只怕只有元帅最清楚不过。难道元帅要这样看着靖国的江山改做他姓?”
  梁芳闻言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盯着锦苏。后者只是笑,笑的八风不动。许久他方才将视线转回,一脸的悔恨:“先帝对老夫有知遇之恩!”
  “所以元帅更当为先帝查明真相,还靖国子民一个公道。”
  “你想坐那把龙椅?”梁芳这话说的很直白,也很大胆。
  “小王如今这幅模样,还有心吗?元帅应该清楚,当年先帝之所以传位与他,只因那人不姓锦。”当今天下,唯有那人才是真正为天下百姓着想之人。
  “你意欲何为?”梁芳心中衡量着,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想必在元帅心中,我靖国的疆土绝对不容忍半丝半毫的侵占,小王亦是此心。毅国早已有心一统天下,只因他国内有奸臣冉安作乱。如今冉安一除,他们便将魔爪伸向我靖国。”锦苏顿了顿又说道:“以元帅的智慧,应该知道这割地而和一事,是满足不了毅国的胃口,非但不能保得一方百姓,反而引狼入室。”
  “这江山!”梁芳只呢喃了三个字,便没有了下文。他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只是眉头始终皱着,稀白的眉毛拧成一条直线。
  “元帅若是无其他要事,小王先告退了。”锦苏说着转动了轮椅。不论如何,锦夜终是他外甥,自古忠孝难两全,一面是江山大业,一边是自己至亲,即便要他锦苏选择,只怕无论舍了哪边,都是两难。
  “至老夫伤好,军中一切全凭王爷做主。”锦苏走到门边,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嘴角轻轻勾起,道:“靖国万千子民,会体会元帅忠诚一片,史书纂刻,自当有元帅清誉。”
  “老夫别无所求,只愿留他二人性命。”老人声音瞬时苍老许多。
  “小王尽力。”


第三百二十一章:公道

  梁芳受伤,锦苏掌权,军中原本对于他极度不满的人此刻更加不服,以左先锋林路为主皆看不起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紫衣男子。
  锦苏丝毫不介意,竟是将自己关于房间,连青龙都拒之门外,甚至连吃饭都是在房间吃,偶尔会与梁芳在房间,一待便是几个小时。
  而青龙也未闲着,因为是锦苏带来的人,军中的人对于他也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他也没有时间理会旁人。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林路等人对于锦苏如此态度更是不满,召集了众人到梁芳面前告状,例数锦苏这些日子的不是。后者脸色见好,半躺软塌静静听他说完,然后伸手端过软塌矮几上的清茶递给林路:“说完了?喝口茶。”
  林路常年沙场征战,虽不过三十年华,皮肤却比旁人还要黑上三分,在加上他身材略微瘦小,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此刻见梁芳不气不恼,也不去接那杯茶,“元帅刚才可听清了属下的话?”
  梁芳见他不接,索性自己喝了一口,目光在前面众人脸上扫过,放下茶杯方才慢悠悠说道:“一字不落。”
  “那元帅还不下令让那人离开?”林路不满道:“我们军中不需要这样的人。”
  “副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清楚吗?”
  梁芳一句话问的众人哑口无声,他又继续说道:“你们以为当年大败安国擒获凉山匪徒是偶然?凡事岂可看表面?林路,你若是出去说你身为我军先锋,谁人不笑掉大牙。”梁芳笑着上下打量了林路,若非那一声玄白铠甲为他增加的不少气势,只怕旁人会认为不过是个病秧子。
  林路不满:“安国临阵换了国君,才会让他捡了便宜,而凉上一事更是不算,那一把大火烧掉了多少人性命?如今他双腿已废成了废人,如何当得起我军副帅一职?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靖国无人?竟用一废人为帅!”
  “笑话不是别人笑你,而是你自己要给别人看。”梁芳重重一声叹息,看眼前这几人怕是与林路一个想法,自己嘴上说说终究是无法让他们信服。“战还未打,你们竟然窝里反起来,若是真的到了战场,是不是要挥戈倒伐?”
  梁芳语气虽是不重,但是这顶帽子扣得太大,谁也承担不起,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林路忙道知错,却依旧不甘心:“如此将领三军不服,战场之上如何同心?”
  “你这个左先锋都不曾配合,将士如何能够信服?”梁芳摇头,军中战士皆是铁血男儿,当是敬重男儿豪气,像锦苏这般,要让他们心愿诚服为其卖命但真难也,想到自己当初亦是靠着无数次战场浴血才有今日的威信。
  林路忽的单膝下跪,身后众人见了,也跪了下来道:“恳请元帅重掌帅印。”
  “糊涂啊你们!老夫何时把帅印交出?”梁芳忍不住伸手戳戳林路额头:“老夫此番受伤,不过是让副帅暂行元帅一职,他所有的命令皆得与老夫。你们不听从他的命令,就是违抗老夫帅令,若是让老夫知道了,定当严惩不贷。”说完他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将身子侧躺望着墙壁,不予理会众人。
  跪了许久不见了梁芳有动静,林路大着胆子上前,却听细微的鼾声传来,梁芳竟是已经熟睡。无奈唯有招呼众人出门去。
  “将军,这下我们该要怎么办?”其中一身着黄铠未戴头甲的男子上前,他眉毛浓郁深长,一脸的络腮胡子,眉宇间杀气浓烈,一看便知是久经杀戮之人。
  林路心绪也是烦闷,梁芳的态度明显是偏帮着锦苏,他皱眉苦思不出良策,左手捏拳在右手掌心重重捶打下去:“去找胡安斌。”
  他们刚走,梁芳便从床榻之上坐起,对着屋中万马奔腾的屏风说道:“你都听到了?”
  ‘哗哗’声响起,锦苏划着轮椅自屏风后面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字不落。”
  梁芳伸手端了刚才的茶杯浅浅啄了一口:“准备如何做?”
  “什么也不做!”锦苏倒是干脆,见梁芳瞪着自己不解,他施施然说道:“浅忧不出十日必定来同渊,到时候他到,元帅的病也差不多了。”
  “副帅这是诳老夫吗?天下皆知摄政王已经失踪多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梁芳掀着被盖,却见锦苏一脸自信,心中不由疑惑,难道真的如他所言潇浅忧不出十日便到?
  锦苏不回答他,只说:“元帅治军恩威并济,军中上下无一不服,小王初来咋到一无功绩二无名声,得不到他们信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且小王对于领军一事实在是不甚熟悉,这主帅一职望尘莫及。”
  见他如此委婉推脱,梁芳也不好说什么,他早就萌生了退意,若非朝廷一时找不到让他放心的将领,只怕此时该是在家安享天伦了。“副帅可是担心林路他们?”
  锦苏摇摇头:“小王担心我自己。”他本已是血染双手,再添血腥只怕迷失了本性,再也找不回自己。突兀想起怀中的血狱,五年的修身沉淀让自己能够控制自若,但是若是再起血腥难保不会被它迷失了心智。
  不待梁芳说话,锦苏再次说道;“元帅养伤为重。”
  梁芳无话可说,此时他倒是真的想要了解一下眼前这个男子,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中,到底流淌着怎样的故事?若是没有那些传言,他到是宁愿相信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世俗公子,出淤泥而不染。“恕老夫鲁莽,王爷想要什么?”
  既不要那把龙椅,也是一方之主,他还要争什么?名?还是利?他不觉得眼前这人会在意这些。
  “小王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锦苏说着低头看了双腿,他要的不过是个公道。
  梁芳阅人无数,却觉得眼前的男子便如同那一身的紫衣,充满了神秘的感觉,让人看的不透。“既然你无心,本帅也不强求。只是这‘训兵策’既是你定,还得由你亲自实行。”
  “不出十天,给你一支奇兵。”锦苏出门时信誓旦旦。
  梁芳陷入沉思。



第三百二十二章:伤好

  锦苏未等来潇浅忧,倒是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被两个士兵扭着,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的苏零见了锦苏突兀不动了,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呜咽着道:“父亲。”
  “放开他。”锦苏言语中颇有担忧,战场之上怎容小孩子玩闹?那人怎么回事?眼见苏零一得自由便朝自己扑了过来,沉声喝道:“站好。”
  苏零不敢往前,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小嘴扁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他受了天下最大的委屈,两小眼珠子一直在锦苏身上打转,小声嚅哝着:“父亲。”
  锦苏脸色不善,装作看不见他的表情,挥手示意那两士兵退下后才问:“谁带你来的?”
  苏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抓他的两人是谁。忽而想起:“他说是父亲的老朋友。”
  “他人呢?”锦苏显然明了,缓和了脸色。
  “入城之后他只说让零儿到此处寻找父亲,然后便不见了。;”苏零瞧着自己父亲脸色好了不少,声音也大了起来。
  锦苏有些头大,现在再叫他回去也不是那么回事,但是不可能留一个小孩子在军营里吧?
  看出他似乎很为难,苏零一步一簇地挨近他身边,双手依旧垂直落在两边,只是伸出手指拉拉锦苏紫金镶边的袖摆:“父亲!”
  锦苏凝着眉头,小孩子脸上的小心翼翼触动了他心底最软弱的地方,不由的伸手摸摸苏零的头发,缓和脸色,柔声道:“答应父亲,不要到处跑。”
  瞧着他答应了自己,苏零喜上眉梢,转手就从自己包袱中拿出一本蓝皮书,轻轻薄薄的,“父亲,这个是我从你老朋友哪里拿来的书,我看了哦,是专门为人针灸的,等零儿学会了,就天天为父亲针灸,到时候父亲就能站起来了。”
  锦苏一阵动容,不语,只是伸手摸摸苏零的头,将视线望向了远方。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青龙不由得多看了锦苏两眼。
  锦苏命人将苏零安排与青龙一处,后者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看着苏零被带着三步一回头进了隔壁的房间,转头瞧见青龙探视的目光,轻轻一笑:“本王脸上有花?”
  青龙镇定自若地收回了视线,转头看了院子中的士兵,上前推着锦苏的轮椅往屋子里走去,关上房门才道:“要想攻打毅国浮华都,必须渡过渭河。过此河分别有凤凰桥、东山桥、以及落良桥,但是三个桥头都有重兵把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说着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张图纸递给锦苏:“落良桥可容十人并行,东山以及凤凰桥分别可容六人、五人并行。这三桥的兵力配给充足,想要偷渡渭河十分艰难。甚至是没有可能。”
  锦苏沉吟着,他虽与梁芳道自己不接任元帅一职,私下却让青龙带着潇湘楼的弟子去前线调查了情况。任何事情,都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他兀自敲敲自己的脑袋,视线落在眼前草图上。
  图纸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的线条,其中交杂着圈圈点点,尽数标明。锦苏伸手一指那条横亘靖毅两国的渭河:“要渡此河,必须从这几座桥上走过?”
  青龙苦笑,“除非天降大桥横跨此河。否则除此三处,无处可走。”
  锦苏再次陷入了沉思,脑海中盘旋着青龙那句天降大桥,仔细琢磨着。
  青龙见他又在思考,便悄然退下,刚开了门,便见苏零在隔壁的房间门前一个劲的张望着,看见自己出来又连忙缩了回去。他心中倒是无比的好奇,到底这锦苏的儿子有何与众不同之处?只不过此时他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探究这些了。
  他举头看看天际,阴沉的让人极度的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呼之欲出一般。身影一闪,几个纵落消失在房林屋舍之间。
  潇府。
  潇何等人欣喜不已,潇浅忧已经平安,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是可以完全舒展开去。“大人一人,足可抵千军万马。”
  玄武咧着嘴笑,笑容却突然凝住:“大人可说让我们做什么?”
  潇何也敛了脸上的欣喜之色,只淡淡地说道:“待命。”
  “啊!”玄武立即不满:“为何青龙与朱雀都可前往同渊?而偏要我们在这京兆待命?”得知潇浅忧安全脱身,他连说话都欢快了不少。
  一旁的白虎淡淡地看他一眼:“若是不满,你大可自行前去。”
  玄武想了想,噎了口水,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必要与潇湘楼的楼规过不去,缩缩脖子道:“潇管家,可有其他事情做?”
  潇何点点头,笑着捋捋浅浅的胡须,从袖中拿出白色的药瓶:“大人既然已经赶去了同渊,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里面那位还全身无力中,你把这个给他服下,切记别让安乐轩发现了。”
  玄武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话音刚落,潇何已经将白色的药瓶塞到他手中,留给他一个背影,以及远远飘来的话:“记住不可让安乐轩发现。”
  玄武想要说点什么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对上白虎那张终年冷漠的脸,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只是举起手中的白色药瓶,呢喃着:“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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