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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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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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倒不如给咱本家、邻里分了……”

“为啥?”未等母亲开口,陈娴忍不住问道。

“原先俺叔做着主任时节,办事都公道。人们也服气。但现在不同了,自治委员会九个成员,竟没有咱庄一个!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萧观鱼,申无病,程大牛,哪个不是只为自己庄子说话?小妹呀,俺们是跟王司令讲不上话,这话还要你带给王司令才好。他们这样做,既看不起庄主他老人家,也是不将龙司令放在眼里。”

“她没有说清楚。是这样的,咱庄子里大多数都租种着老庄主的地,这些年来老庄主对俺们的照顾,俺们心里都感激着呢。若是地交给自治委员会,从俺们手里收回去重新租种给别人,俺们吃什么呀?是不是?”进屋后一直没开口的一位瘦小妇人道。

这番话立刻让尤氏变色。陈家崖过半村户是陈家的雇农,如果从他们手里夺走土地,确实是个大事。

“各位婶婶嫂嫂,听我说几句吧。”陈娴看母亲脸色不虞,急忙站起来,“俺家的地怎样处置,那是俺爹说了算的。俺娘连问都不问。所以呀,大家的来意俺明白了。这样吧,俺将大家伙的意见带回去,带给俺爹。让他决定好不好?”

送走一帮婆姨,尤氏立马吩咐套车。陈娴问要去哪里,尤氏说去找萧观鱼呀。亏他还是你爹几十年的好友,亏你爹推荐他接任这个劳什子主任。怎么搞的乱七八糟?

“娘,你咋能光听她们的呢?再说了,要找也是找明远哥,萧叔叔敢不听明远哥的?”

“嗯,你这么一说,还有几分道理。好吧,咱就再去郑家庄一趟吧。”

母女俩坐了马车,直奔郑家庄。昨天回家心切,没有多理会周遭的变化,今日细看,见道路拓宽了,栽了整齐的柳树,不过树苗还小,不足以遮阴。原先龙谦主持修建的那座木桥也加固了,刷了油漆。而郑家庄庄子里的道理环境更加整洁,令从沂州来的车夫赞不绝口,“喔,真没想到,这山村也如此的干净,还有公厕呢。”

“真是少见多怪!”一名保安说,“这儿是龙司令发迹的地方,不知道?俺可是听说过,龙司令就是靠着周边几个庄子,硬是一次次打败袁抚台的大兵!龙司令哪是啥人?上天下凡的星宿!你看咱沂州这两年变化多大?”保安身负保护尤氏母女安全的重责,不敢须臾离开。

“嗯,那倒是。”尤氏听那名消瘦精悍的保安夸奖自家女婿,也觉与有荣焉,“当初龙谦的司令部就设在那儿。比起沂州来,这儿还是土的不行呀。真是应了他那句话,先得有电才好。可是,从沂州把电引过来,那该要花多少钱呀?”

其实,沂州绝大多数百姓尚未用上电。但电是什么东西,对沂州来的三人却是不陌生了,“夫人无需担心,要俺看呀,只要龙司令管着沂州,再有几年,保证将电引到这里!”

“那就借大兄弟的吉言了。”说着车子来到郑家大宅前,岗哨通报后,王明远亲自出来,将尤氏母女接了进去。

不需要寒暄,尤氏劈面便将刚才听到的与自己担心的讲了出来,“明远啊,你叔既然决定舍了那些地,本来俺不该再过问的。但陈家崖毕竟是俺陈家的根,就算俺住在沂州,也会时常回来看看不是?总不能让街坊本家对俺家生了怨恨不是?”

原来如此。王明远微微一笑,制止了陈娴的话,“婶儿,陈叔捐出上千亩田土,真的令俺们佩服,什么是豪杰,这才是豪杰!司令多次教诲俺们说,草野之中多能士,还是司令厉害呀。那些地如何处置,现在还没有定,现在地里都长着庄稼,怎么分?另外就是婶儿说的,总不能让人没地种。原先俺想将这些地统一交给荣军农场管,雇主该交的租子照交。收益归农场。而且,经过这两年的摸索,农场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比如改种油菜、棉花,挣钱肯定比种粮食高。昨晚俺又想起司令曾跟俺讲的话,又觉得这个办法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咦,俺听着蛮好呀。只要不抢了乡亲们的饭碗,其他的,俺真的不管。”

“婶儿你听俺说。”王明远依旧微笑着,“司令给俺讲,如果世上好人都有好报,那么人人都会去当好人的。陈叔是好人,为了司令的大业,舍得自己的家业。但是俺们不能不管陈叔和你呀?至于小娴,俺倒不操心,反正有叶延冰负责呢。”王明远顺便开了句陈娴的玩笑。

尤氏并不恼,“那倒是。明远呀,你想的好,想的远。难怪龙谦将你放在这个位子上!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俺也没有想透彻。俺是想起华源和中兴搞的股份制,忽然觉得咱们农场也可以搞股份制。陈叔的地,就算是对农场的投资!平素间如何经营,无需你们过问,但分红时要请股东们一起来商议……”

“哈。这个法子好!”尤氏已经尝到了股份制的甜头,如此一举两得的美事如何不赞成?说实话,对于丈夫的决定,尤氏切切地肉痛不止。但又知道左右不了丈夫的决定,现在王明远却想出了这样好的办法来……

“成不成,还有交给委员会讨论。婶儿你别急……”

“成!怎么不成?另外,那个委员会你也得操操心。陈家崖好歹也是咱蒙山军的老窝,总得有个代表不是?”

“婶儿,这个你就别管了。其实俺也不大管。这是司令亲口交代的,俺直管程序是不是违反了。至于犯错误,就让他们自己去纠正。原先司令是事必躬亲,后来也放手很多了不是?自治委员会的章程是司令审定的,他们议大事,全靠着那本章程。这就是程序。至于陈家崖,上次改选是没有人进入总会,不过不要紧,换届的时候或许就有了,但是要让各村的代表投你的票才行。”

“那怎么行?俺陈家崖村子小,他们人多,无论如何是选不上的。”尤氏更加着急。

“不一定呀。石峁比陈家崖还小,上次不是一样有人当选?主要是陈家崖的参选人不过关……”

“怎么不过关?”

“要进入总会,必须对代表大会提出自己管理委员会的主张来,这叫施政纲领。比如说,怎么敦促村民遵守乡规民约,想什么办法致富乡里?对村里的不孝之子,懒汉怎么管束?你得有一套办法才行……”

急促的脚步打断了王明远的话,通讯员带着一个汗湿衣衫的军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报告王司令,总部急件!”

“哦,辛苦了。”王明远摸出钢笔,在回执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接过封了口的信函,一面拆信,一面吩咐道,“带这位兄弟下去用饭,洗澡,好好休息。”

看罢龙谦亲笔书写的来信,王明远喊道,“来人,传令警通排火速通知连长以上军官来司令部紧急集合!限一个时辰到。”

“是!”随着警卫通讯排的出动,司令部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王明远回头对尤氏说,“对不住了婶儿,军情紧急。请你们先回吧。”

正文 上部 第三卷 壁立山东 第三章 风云变幻

正文 第一节 抗洪(一)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一连串的口令下达,预备役二营五连连长黄锦辉凝视着整齐列队的连队,足足有三分钟没有开口,而是威严地扫视着自己的百余名部下。

这个办法是他从老连长那里学来的,当时他站在队列中甚至不敢迎接连长的目光。现在他也当上了连长,有样学样,将老领导的法子学了过来。

果然,他从连队那些新兵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对他的敬畏。

二营及三营比不得一营,不仅老兵比例低,而且每营只有三个连,武器方面也有差距,比如重机枪,一营每连有两挺,合计八挺。但二营及三营的部队每个连只有一挺重机关枪。

这是他接任五连连长后的第三次全连紧急集合。

白魏子弟黄锦辉在西沽之战中尚是老四连一名新兵,在与德军的肉搏中与战友配合刺死三名德军,刺伤两名。立下战功。战后受到了龙谦的亲自表彰,被提升为班长。两年时光,黄锦辉由班长而排长,由排长而副连长。七天前从第二标副连长位子上调入预备役担任了连长,虽然升了半格,但并不快乐,总觉得预备役部队低人一等,但就紧急集合的速度和质量告诉他,这支被隐藏在根据地深处的部队并非虚架子。

部队的素质从紧急集合上基本可以展现出来。

“弟兄们,王司令接龙司令命令,命令我营全营开拔,全副武装,由费县北上,经泰安、济南直奔武定府。全程六百里,限我营六天赶到。我连是营的先头连,能不能按期完成行军,就看我们连了。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雷鸣般的回答。

黄锦辉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套是蒙山军的传统,一般部队长在宣布任务后都会问上一句。而那些淳朴的士兵根本不管任务是什么,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回答一声“有”!

“好,大家有信心,这很好。”黄锦辉在队列前踱着步,“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一次去武定府,不是打仗,而是保卫河防。哪条河?黄河!今年的雨水多,咱们这儿都感觉到了,据说山东省的北面,就是武定府那一带,雨下的更大。黄河是条害河,万一决了口子,遭殃的百姓就多了!”

武定府在哪里,黄锦辉也是在随营军校念书时才晓得的,面前的一百多位士兵,七成不知道,九成九没有去过。不过这没关系,黄锦辉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这是每一位主官必须具备的本领。

“大家可能会想,武定府离着咱们六百里,他那边决口遭殃,关咱们啥事?”黄锦辉的眼神严厉地扫过队列,“如果有这种想法,就大错特错了!就不是蒙山军的兵!俺在军校念书时,龙司令不止一次亲口讲过,蒙山军是百姓的子弟兵,要懂得爱百姓,帮百姓。假如你家住在黄河边上,现在你着不着急?所以,这次抗洪,要当做一场真正的战斗!”黄锦辉还想再讲几句,但一时间想不起词了,“嗯,就是这样,大家还有没有问题?”这也是规矩,单独针对连长一级而定的规矩——在布置完任务后要允许部下——包括普通士兵提出疑问。

蒙山军中,连长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岗位。

“报告,”副连长兼一排长举起了手。

“说。”

“既然是防止决口子,干嘛带着全套武器呢?”

六天行军六百里,对于在军事训练是一直保持高强度状态的蒙山军来说,不难。但带着武器和不带武器完全是两个概念了。比如马克沁,需要四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抬着。

“这还要问?”脸上露出讥笑的神色,黄锦辉知道副连长对自己横空冒出来夺走似乎属于他的位子很不满意,“我们是军队,不是民夫!万一遭遇敌情怎么办?谁还有?”

没人再举手。

“立正!整理行装,明晨七点早饭,七点半准时出发。行军序列为一排,二排,连部,三排。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解散!”

黄锦辉当然不知道,其实这次蒙山军是主力尽出,直属队,第一标,第二标以及预备役两个营,全部开动北上协防河堤。

1901年,黄河在山东河南交界处决口,1902年,黄河在山东再次决口。周馥可以不为前年的决口负责,但必须为去年的事故负责了。为此他遭到了朝廷的申斥,并罚俸半年。如果不是看在鲁南新政成为了西太后挂在嘴边的德政份上,周馥指不定会被摘掉乌纱帽。去年的决口,据官府上报的数字是死亡2000人,但谁都知道,实际数字比这个大十倍都不止。

在李鸿章这杆大旗跌倒后,周馥在朝中已无过硬的奥援。

慈禧清楚,鲁南新政办的好,完全是龙谦的功劳,但周馥不加掣肘也不易。所以,只是给了个申斥而已。至于罚俸,更是笑话。从明朝开始,官员的俸禄就是象征性的,像周馥的巡抚一职,年俸只有160两。堂堂一省之长,这点银子连雇仆人都不够。

但周馥再不能让河防出问题了。抛开朝廷那一面,去年黄河决口,山东损失严重。官府的日常的开支都压缩了三成。每一次天灾,都意味着赋税的减少,从这个方面讲,官府的主要首脑绝不希望发生天灾,至于那些打定主意侵吞救灾物资的龌蹉小吏,则另当别论了。

初夏视察沂州时,龙谦就指出今年鲁南雨水多。但不知山东其他地方如何。周馥当然明白龙谦的意思,他早就派专员巡视河防,督促沿河各地严加防范了。

黄河自曹州入山东,经泰安府、济南府一路东北而去,入武定府而入海。路程长而河防情况复杂程度犹在河南省之上。周馥身为头痛。那次在沂州迎宾馆与龙谦、唐绍仪等人秉烛夜谈时,龙谦提出一个建议,这次防洪要以军队为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总不能平素吃着百姓的供奉,百姓有难时却袖手旁观的道理。周馥大为激赏,就此采纳龙谦的建议,要龙谦所部做好准备,一旦接到巡抚衙门公函,立即开动抗洪。

龙谦进一步建议道,要想河防万无一失,必须做到责任到人。哪一段由谁负责必须定下来。我军分驻沂州、兖州两处,从路程计,莫若由我军负责泰安…济南一段。曹州段可由曹州驻军负责,武定段可由济南驻军负责。

泰安…济南的河防距离占了总里程的一半,龙谦主动挑担子的勇气是足够了,令周馥很感动。当即同意了龙谦的建议。

龙谦继续建议,军队为主,不等于全靠军队。看看地图就知道了,几千人的军队往开一散,一里地摆不了几个兵!万一决口,根本来不及防堵。所以还要各地官府召集精壮,厚备物资,听从军队的指挥,做好军队的后勤。

这等于是万一出现危机,当地官府要听从军队的调遣。但周馥实在是不能允许黄河在山东境内再出问题了,所以这条也准了。

龙谦继续建议,河防风险,莫过于洪峰。但洪峰之形成到到来是有征兆的,上游一旦形成洪峰,要火速报与下游知晓,可用烽火传递之古法可也。以期早作准备。

对于这条建议,周馥甚为激赏,自然采纳。

周馥与龙谦还商定了部队出动的军资问题,口粮自然由当地官府足额提供,至少按照人均每日二斤的标准,菜蔬类按照每十人一日三钱的标准,由当地官府供应。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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