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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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 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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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我的儿子。翔儿,要有礼貌。”少妇侧过身,陈娴看到她右脸靠近脖项处绿豆大的一颗红痣。

“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陈娴蹲下身子,握住了男孩的小手。

“我叫许东翔,八岁了……”

叶延冰的脸色陡然变了,他死死地盯着男孩,“你叫什么?”

“许东翔!你没听见吗?”

“要有礼貌!”

“陶姐……”,就在这时,拎着个包袱的徐怡进了院门,一眼看到了陈娴,“啊,真是二姐?你啥时辰来的?这位就是姐夫吧?”突然想到叶延冰显赫的身份,“对不起……”她没有见过叶延冰,不敢断定其身份,言语间便有些迟疑。

“我姓叶。”叶延冰对徐怡点点头。

“呀,快请进屋呀,真是没想到……陶姐,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叶将军……啊,您回国了,这可太好了……”

“阿怡,我先回去了,来了贵客,不打扰了。翔儿,我们走。”少妇拉起男孩便走。

“别呀,衣服和取回来了,你试试合身不……”

“有空再说吧。”少妇微笑着对叶延冰夫妇点点头,领着男孩走了。

叶延冰仍痴痴地望着母子俩的背影。

“啊呀,瞧这屋里乱的,你们坐,坐呀……妈,爸,他就是阿豪的长官叶司令,这位是阿豪的二姐,我跟你们说起过了……”徐怡手忙脚乱地向父母介绍着贵客,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气。

“是小豪的儿子?”陈娴连大衣也没脱,从徐母手里抱过虎头虎脑的孩子,“喔,很像小豪嘛。看看多神气。”

徐父终于明白了客人的身份,“呀,您是叶司令?您不是在俄国带远征军吗?快,小怡快沏茶呀,今天真是好日子,竟然见到了威名赫赫的叶司令!”

“徐叔叔,您就别叫我司令了,在您面前,我们是晚辈,小豪可是叫我姐夫的。”叶延冰脸上微笑着,心情却一直沉下去,他没想到徐怡是跟其父母住在一起的,有关陈豪的事,该不该说?

“岂敢岂敢!叶司令杨威国外,捷报传来,令老朽欣喜若狂呀!”徐父打量着面容俊美温文尔雅的上将军,万万没想到,赫赫威名的叶上将竟然如此年轻俊朗。

“弟妹,你写的两封信我都收到了,军务繁忙,实在没时间回信,还望谅解。”叶延冰在瞬间有了决定,“总统给了我一点假期,我是带她回南京探望我父母的,这次来无锡,就是跟你说说小豪的事。”叶延冰没有理会陈娴不断递过来的眼色。

“啊,阿豪他怎么样?就是因为一直收不到他的信,我才给您写信的,实在是唐突了……”徐怡着急丈夫的消息。

“很抱歉,我带给你们的不是好消息,”叶延冰斟酌着用词,“陈豪中校出国后一直在我的司令部工作,很出色,因为一次侦察任务,他陷于敌后了,一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消息……”

陈娴稍微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徐怡登时脸色雪白。

“你要坚强。”叶延冰狠下心,“我估计小豪被德国人俘虏了。但目前尚无法证实。我已经托付薛晓才将军关注小豪的事,但截至到我离开北京,还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徐家三人呆住了。许久没有说话,憋了很久,徐怡终于哭出了声,最后化为嚎啕大哭,吓得不满三岁的孩子也大哭起来。

从开国之战起,每次战后,叶延冰都要签发政治部拟就的营级以上阵亡烈士通知书,每次他的心情都是沉痛的,那些名字代表着一个鲜活生命的终结。但直接将噩耗带给其家属还是第一次,而且,是和他有着超越战友关系的一个特别的人。

“小怡别哭,他不是说了吗?小豪只是被俘了,将来会回来的……”陈娴忍不住也哭了,扶着徐怡坐在了椅子上。

“叶将军,能不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徐父毕竟是男人,还算沉得住气。

“好吧……”叶延冰斟酌着将大致的情况讲了,“情况就是这样。以我的判断,陈豪中校应当被俘了。罗马尼亚和波东战役中我们俘虏了大批的德国人,他们不敢对战俘怎么样的。总统判断战争不会拖过两年了,或许用不了两年,小豪就会回来。总统认识他,临出京前,总统还托我向你们转达他的问候……徐叔叔,请你相信,我一定想办法获知小豪的下落,一旦得到他的消息,我们会想尽办法救他回国的。”

“明白了……”徐父擦擦眼睛,“战争嘛,哪有不牺牲的?小豪是好样的……谢谢你们的关心,这件事还惊动了总统,真是没想到……小怡也是命苦,两年前山东打日本,就把她担心的要死……谁知道才过了两年……”

叶延冰突然看到刚才的那个少妇正站在门口,但孩子没有出现。

“对不起,”叶延冰朝少妇走去,“请借一步说话。”

“陈豪出事了?”少妇首先问道。

“不好确定,他失踪了。战争的规模很大,总有意外的情况发生。”叶延冰凝视着少妇艳丽的面容,“可以出去说吗?我有一些话要请教。”说完迈步走出了院子。

“您要说什么?我是关心小怡……”少妇没有移步。

“看得出来。您和徐怡是好朋友,请相信我,我不是坏人,这是我的证件。”叶延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军官证。

“我已经知道您是叶延冰上将了。”

“那就请移步吧,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我们的交谈。”

“您就在这里说吧……”出了院子,少妇再次停下了脚步。

“就在巷子口,可以吧?”叶延冰迈着军人的步伐,大步朝巷子东口走去。立在巷口一颗大槐树下,不远处有一个修鞋的摊子,修鞋匠独自坐在下午的光影里抽着烟。叶延冰看着少妇慢吞吞地走过来,“您姓许,是吧?”

“不,我姓陶,叫陶静。”

“不,您姓许。令尊曾在山东大学当过教授。当时我在济南,曾见过令尊,不过却没有见过您。”叶延冰注意到少妇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要干什么?”

“请原谅我的唐突。这次我来无锡,主要的任务就是拜见您。我称呼您夫人可以吗?”

“不!我不接受这个称呼……”

“夫人,您曾是蒙山军的一员,在南方军最关键的日子里,您一直陪伴在司令身边。明远将军、司徒总长都曾跟我说起过您,您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工作,照顾了司令的生活,如果您留在部队,完全是另一副样子了……作为跟随司令十几年的老部下,我敬重您,就像敬重司令一样。我第一眼看到孩子,就认出了他,因为他很像司令……”

“是他派你来的?”

“是的!”叶延冰毫不迟疑,“夫人,我以孩子长辈的身份,请您回到司令身边吧。我知道司令牵挂着孩子,更牵挂着您。立即结束这件荒唐的事情吧,它早该结束了!”叶延冰看见陈娴站到了许思身后,但许思没有发觉。

“为什么是你?你在欺骗我,是吧?”

“不。我了解司令,或许比他更了解自己。在蒙山寨时期,我就跟着他了。司令创建了一个崭新的国家,却忍受着妻离子散的痛苦,而且不能和任何人说。这太残酷了。对你,对孩子,都很残酷。我的岳父,您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对于您和孩子的情况一清二楚。他很为难,但希望您回到应该的地方,过正常的生活。临来之前,我见过我的妻姐,她也是这个意思。”

许思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没有说话,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孩子不应该姓许!他姓龙!这是一个伟大的姓氏,这个姓氏带给孩子的是无上的荣耀,而不是耻辱!司令只有三个孩子,只有三个!我绝不允许他的孩子流落在外!”叶延冰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除了这三个孩子,他没有什么亲人了,司令奋斗半世,就这么一点骨血!”

“不!这不是他的本意,你是背着他来的,我说的不错吧?如果他愿意认这个孩子,为什么不亲自来?”许思的声音也尖利起来。

“司令有难处。你要理解。但请您相信,我,还有其他的人,封国柱元帅,司徒均上将,以及陈先生,会解决好一切!请您相信!”

“如果……他就不会出台并强制婚姻法,他就不会处理那么多官员。他更不会连面都不露一次!他要做圣人,要内圣外王,名垂青史,所以我成全他。我也不怪他,他给了我要的一切,我不再奢望什么。东翔的父亲已经牺牲了,我一直跟他这样解释。谢谢你来这里,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请不要打破我平静的生活了……刚才,我是担心小怡,担心陈豪,我听见了你讲的,希望你尽量将陈豪救回来,小怡不能没有丈夫,拜托了。”许思抹了把忍不住流出的泪水,转身便走,不顾叶延冰在身后的喊叫,也没有理会陈娴。

当天晚上,叶延冰和陈娴离开无锡乘火车返回了南京。陈娴已经知道了许思,但叶延冰没有同意妻子登门许家的提议。当然,叶延冰跟陈娴谈了跟许思交谈的内容。陈娴的心情很复杂,庆幸之余又有些惆怅。夫妻俩上火车后一路无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叶延冰无锡之行失败了。现在要做的是说服龙谦来一趟无锡,他在内心发誓一定要促成这件事。回到北京后,关于他的任命下达了,他的国防科技委员会跟国防部一样直属总统领导,办公场所也确定了,不在海淀的政府办公区而设在了丰台区的军队机关区,毗邻总参,是一栋新建成的八层大楼。叶延冰在上任之前去了趟国安总局,本来是要找江云了解无锡的警卫措施的,但江云不在北京,接待他的是王之峰副局长。王之峰知道无锡的事,但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王之峰向叶延冰保证,无锡许家在特遣组的严密保护下,夫人及孩子从未离开特遣组的视线,请他放心。因为这件事是江云亲自抓的,叶延冰还是想问问江云细节,但王之峰说江局长去哈尔滨部署工作了,估计暂时回不来。

“俄国发生了情况?”

“是的,最近俄国局势很不稳。”王之峰掂量着词语,尽管叶延冰的保密级别是最高的双A级,但仍不能详细告知,“总统预料的某些情况正在发生,受总统的指派,江局长要做细致的安排。”

“那好吧。无锡的事就拜托你们了,绝不能出任何岔子!而且,要绝对保密!”叶延冰语气严厉。

“请叶司令放心,我们保证做到万无一失。江局长一回来就向您详细汇报。”王之峰少将郑重答道。

正文 第五节 彼得堡(一)

萧逸中尉以萧肃毅的新名字跟随驻俄使馆新任首席武官李三才准将来到俄国首都彼得堡时,时间已迈入了1917年的二月。萧逸原任职的广州早已是春光明媚,但彼得堡仍是冰天雪地。街道两旁的积雪足有一尺深,也无人清扫。冷清的街道上看不到几个行人,降低了他对于这座陌生的异国首都的兴趣。气温低到萧逸无法承受的地步,简直呵气成冰。坐在大使馆派来接站的福特牌小汽车里,在哈尔滨配发的军大衣根本挡不住凌冽的寒气,车窗上结了冰,使得留意观察外景并努力默记道路的萧逸中尉不得不一直用他的棉手套去擦拭窗子,感觉到自己穿了长筒皮靴的脚已经冻得麻木了……

“的确太冷了,哈尔滨比起这儿就舒服多了。”坐在后排的李三才准将对前来接站的大使馆武官武风中校说道。

“今年的雪下的多。暖气又不足。”武风用皮手套擦了擦玻璃,“今天可真安静。以往这个时候,街上多的是抗议闹事的人群,娘儿们也上街了。”

“不过毕竟是首都,这些建筑可真漂亮……”李三才从车前望出去,一座气派的大建筑群出现在视野里,看上去只有三层,但直觉高度超过了国内常见的五层楼房。外面是装饰了金黄色浮雕的白色廊柱,拱圆顶的窗户显得很高大,楼顶是造型各异的人物雕像,披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那就是皇宫。都叫冬宫。大使馆不远了,范副总长和张局长都在大使馆等您。”

“咱们部队怎么样?最近战事如何?”

“小规模的交火有,但大的战事停止了。”

“国内担心部队受不住这样的严寒……”

“听刚从托马舒夫回来的范副总长说,冻伤不少,特别是3军和15军尤为严重……”

“部队的给养没问题吧?”

“没什么大问题。最近国内送了一批鸭绒睡袋过来,深受部队的欢迎,就是数量太少了。您问到给养,倒是彼得堡出了问题,而且很严重……”

“哦?”

“这个冬天格外艰苦,大雪一场接一场,气温非常低。据说俄国有1000多列火车的蒸汽机车头因冻结而爆炸。您一定听说了,俄国的铁路系统一直令人失望,现在更是变得步履维艰。虽然俄国整体上处于可控状态,但食品和燃料难以运进大城市,城市的供应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彼得堡不仅是俄国的首都,也是最重要的工业中心,和内陆的距离很远,因而问题最为严重。元旦后,由于缺少煤炭木材和石油,许多工厂都停工了,工人们无事可做,在街上闲逛,又冷又饿,既惊恐又愤怒。面包房有面发,但因为无法加热烤炉,所以烘烤不出面包。妇女们排几小时的队也领不到配额食品……您看,那就是聚会抗议政府的居民……”

李三才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其间多是臃肿的妇女,他们被拦在拒马外,激动地吼叫着。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军队用木棍拦阻着试图冲出警戒线的人群。转过一条街,看到成群没有携带武器的军人乱哄哄地行走在街上……

在国安广州分局任职的萧逸中尉突然接到调令,前往哈尔滨分局报到。去了后参加了一个俄国问题学习班,由军情局、国安总局及外交部的人员给他们讲解了有关俄国局势的十几个专题。但没有言及他们这二十多个人的工作问题。萧逸明白他的新任务无疑是针对俄国了,但他不会去问,白天听课,晚上分组讨论。所有的笔记都在考试后被收走了。随即他被更换了新的名字,工作关系转到了外交部欧洲司俄国处,明确担任了前往彼得堡出任首席武官的李三才将军的助手,实际充当的是李将军的副官。

他们那批人有的进入了外交系统,有的被编入了军队。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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