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情痴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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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情痴年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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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你这是……?”
  “告诉我啊,秦峰,我想知道。”
  秦峰思索片刻,他平时不大看这种小说,就问:“那他爱他么?”
  “谁?”
  秦峰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说:“就是,呃,我爱不爱你?”
  殷日月猛的睁开眼,就看到头顶上秦峰的倒影,那眼睛里是就事论事的认真询问,殷日月直直地看着,轻声说:“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
  秦峰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给此假设做了结论:“那种爱是精神上的吧?古人说的惺惺相惜?或者柏拉图?但是生活,是要现实的,不能分清楚,两个人都痛苦。”
  殷日月心沉了又沉,“可是,我爱你啊。”
  “你爱我,不是希望我好么?”
  “是……是啊。”
  “再说人类还在那虎视眈眈呢,没准哪天就星际大战了,还哪有什么情啊爱啊的。我说你一定是最近在家闲的,净想这些,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好。”
  “文文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顺着你的心意吧。”
  “嗯,等你好了的,反正她现在也没空。你要睡了么?我再读一段小说吧。”
  殷日月躺在秦峰腿上,拉了他睡衣下摆遮住了眼,轻声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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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1、生生不忍离

  秦峰这几天精神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他既在有些事上很细腻,又在有些事上很粗心。殷日月已经拆了石膏,虽然还有些不方便,但总是好多了。所以这天他办完事,就开车去了江南学校门口。
  他想以后若是和程文娴和好了,也没什么时间来看这个弟弟,正好还要谢谢他送的钱包,就直接来学校找他吃饭了。
  他来的早了一点,江南还没下课,他就在车里等。天气开始转凉,梧桐的叶子落了满地,校园里偶尔经过嬉闹的同学,简单而快乐。他等了十来分钟,就见江南从远处走了过来。
  下课的学生基本都涌向了食堂,正好与停车场是两个方向,他刚想轻按一下喇叭,就看到江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似乎在讲些什么,他去拉江南,江南甩手躲开,快步往这边走。
  那人拉住江南,两人开始争吵,秦峰就听到江南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却猛地拉过他,吻了过去。
  江南死命将人推开,狠狠挘艘幌伦齑健
  秦峰还处在当机状态,他不知道是该冲过去,还是该假装没看见。在他的认知里,有同性恋这个东西,但也只是这三个字而已,他从未想过同性恋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别人是不是同性恋,会不会当街亲吻,他一点都不关心。但这个人是江南,是他当成亲人,却又不是亲人那种,他想像亲人一样去询问,又怕不是亲人的尴尬。
  况且,他不知道江南是不是。
  江南过来敲他的车窗,他看着江南撕破了的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还是笑意盈盈:“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殷医生呢?”
  秦峰看着江南的笑,觉得还是当没看见的好。“他石膏拆了,虽然没全好,也能自己走动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可惜没条件,学校后边有家北方菜,去那吃吧。”
  一顿饭秦峰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个强吻,乱糟糟的,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他压下去。对男人也能动情么?既然能接吻,必然也能动情了,对着一具既不柔软,也没有胸部的身体?就这么个状态回了家,殷日月刚洗了澡出来,还围着浴巾。
  秦峰中了魔障一样,還順著他腦子裡那詭異的思路往下想呢。就想著這一具他几乎从小看到大的身体,从前纤弱白晳,肋骨铮然,现在依旧莹白,飽滿圓滑,光裸的肌肤还没有擦干,挂着水珠。
  殷日月進房間去拿衣服,秦峰也洠颤N意識的跟了進去。
  殷日月被他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索性坐在床邊,由著他看。
  “你怎麼了?”
  “阿明,你說男人和男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殷日月把他也拉到床邊坐著,玻е劬此H羰莿e人看到洠б笕赵逻@般玻е郏欢〞X得他是在算計著什麼,但是秦峰知道,他只是看不清而已,那眼睛裡,分外迷離。
  殷日月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在他唇上印一吻,不深不湥瑓s彷彿帶著無限眷戀,秦峰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不能思維。
  等反應過來被吃了豆腐之後,那小子已經跑去客廳了。
  秦峰摸了摸嘴唇,覺得真是犯二了。
  “阿明,你現在怎麼這麼流氓?”
  殷日月懒洋洋地问:“那今天受谁刺激了?”
  “江南,我去找他的时候,正看到有人强吻他。”
  “你吃醋了?”
  秦峰摸起个遥控器就向殷日月丢过去,要不是他伤没好,秦峰一准要捶打他一阵:“醋你个头啊!你现在真是人大心大,半点也没有小时候那乖顺劲儿了!”
  “你此时倒更像小时候了。”
  “我小时候怎么样?就欺负你?”
  “小时候的你,又豪气,又无赖,风风火火的,现在却温和谨慎了。”
  秦峰大大咧咧往床发上一躺:“老子这是成熟了,怎么着?你看不上眼?”
  “我这辈子,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秦峰了,你就得意去吧。”
  “得了吧,我看今天骆医生又该来看你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你现在像我们院护士一样八卦了。上午左彬打电话来,说过些天聚个餐,算是庆祝我拆了石膏,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到时你别安排其他事。”
  “行,哪天?”
  “他忙,日子还没订,到时再说。”
  别人忙,秦峰也忙。
  他忙什么?当然是忙着见程文娴。自从上次程文娴给他打过电话,一个多月过去了,那种明知就在同一个城市,却见不到面的渴望让秦峰焦灼,所以当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在程文娴公司门口接到她的时候,在烛光晚餐后深夜回家的时候,尽管寒冬将至,他却笑得春风满面。
  殷日月正在厨房烧水,秦峰美滋滋的过去跟他说了句:“阿明在等我啊?晚上去看文文了,唉,她比以前瘦了。”
  殷日月还没说话,秦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显然是程文娴打过来互道平安的。水壶的嗞嗞声和秦峰的软声细语相互辉映。
  “文文……嗯,到家了……我,我今天很开心……你刚调过来,还不太熟,别乱跑……嗯……文文……我们……什么?!”
  秦峰蹭地站起来,带着不可名状的兴奋:“真的么文文?我们,我们和好?”
  咣当!!!
  和殷日月咬在唇齿间的一声低呼。
  “怎么了阿明?!文文,等下我打给你……不是,我当然高兴,我朋友好像受伤了,先挂了啊。”
  秦峰慌忙跑进厨房,就见水壶跌在了洗碗池里,水杯摔碎在台案上,而殷日月垂着头,手左擎着右臂,一丝丝地抽气,眼底有淡淡的水气,却不吭声,只是右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抖着,手背手指,一片全红。
  秦峰责怪道:“你几岁了,倒个水也能烫到!”
  殷日月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疼痛,只是这疼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快过去,说出的话,也有些抖:“我体验一下,积累素材。”
  “你脑科医生体验烫伤干什么!”
  “那我体验脑振荡?”
  “你——”
  秦峰觉得很生气,又不知气从何来,也只有气呼呼地说:“到医院看一下!”
  殷日月说:“不用了,家里有药膏,擦一下就行了。”
  秦峰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捧着他右手,问道:“不是,不是之前的伤,有什么后遗症吧?”
  殷日月也分不清到底是手痛还是心痛了:“不是,你看,我这不是拿左手倒的水么,不习惯,没拿稳,没事的。”
  秦峰火速将药箱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擦着药,心里特不是滋味,殷日月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白皙修长,在他受伤的时候,他不知多少个晚上都握在手里,现在几乎烫掉了一层皮,若是留了疤痕,就真是太可惜了。
  “疼么?”
  “不疼。”
  “都他妈红成这样了,还不疼?”
  “疼。”
  秦峰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缓解一下,又不能去揉,就就着伤处轻轻吹着气。
  “这手才好了几天,这又伤了,真不知道你以前自己是怎么过的。”
  “我没事,你不用在家陪我,女朋友……比较重要。”
  秦峰叹了口气,说“上次接个准准准女友的电话,结果害你被打了,这次接了个现女友的电话,你又被烫了,真不知道你是和电话有仇啊,还是和我女朋友有仇。”
  “不关你的事。”
  殷日月着实体验了一回火烧火燎是个什么感觉,比之前断手断脚都难熬,一波一波的疼,缓解不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秦峰又再给程文娴打电话,殷日月倚在他门口看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被开水烫了一下……他自己就是医生,没事的……嗯,你早点睡吧,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晚安。”
  秦峰看着殷日月,觉得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怎么不睡?手疼?”
  “你陪我睡。”
  “行行行,別這麼看我,住你屋吧,床大。”
  熄了灯,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像少时田地间无星无月的夜晚,那时的空气清澈凛冽,如今的初冬却是阴冷潮湿,殷日月这么多年都不能习惯,他又不喜欢开空调,吹得头昏,他下意识的往秦峰身边靠了靠,秦峰似乎已经习惯了同床共枕,主动握住了他的左手。
  “睡不着?”
  “嗯。”
  “还疼?”
  “嗯。”
  “要不吃点止痛药?”
  “不想吃。”
  “唉,要是我就好了,我这皮糙肉厚的,也疼不到哪去。”
  “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啊?你又胡说!唔——喂!”一片黑暗中,也不知殷日月是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无得意的说着:“亲吻可以止痛,我才是伤员,怀疑无效。”
  他拿起秦峰的手,不断吻着他的掌心,吻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又缱绻流连。那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温热气息,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殷日月伏在他后背时的气息一样,彼此青春年少,如今沉稳执着,彼时弥散于项颈,如今却似拂于心尖。
  夜幕遮住了彼此容颜,撒着弥天大谎,秦峰被这黑夜的精灵魅惑,贪婪于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让他不忍心抽回手,而他,也不舍得。
  他一直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男人么,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他小叔婶子都生病了,他要照顾他们;小妹上大学了,他要叮嘱她,女孩子要有教养,千万不能轻浮;他没有父母了,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是啊,要好好活着。
  可他,也想被人疼爱啊。越是坚强的人,才会越有那么一处柔软吧,别人触不到,摸不着,久而久之,坚强,就成了表像。而此时此刻,那些曾深埋在心底的彷徨、挫折、痛苦和失望,仿佛在一下下轻轻的嘬吻中被抚平了。
  他想,这一定是一场梦,天亮了,便烟消云散,并没有谁,在这样的深夜里拥着他,吻着他;并没有谁,将他视若珍宝,仿佛带着无边爱意;并没有谁,让自己在失去父母多年以后,依稀找到了依靠。
  他回过神来时,殷日月已将他搂在怀里。
  他在他胸前瓮声问道:“睡着了么?”
  “嗯。”
  “睡着了还嗯?!”
  “秦峰,给我唱首歌吧。”
  “唱什么?‘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好。”
  “哎我那天在江南那里听到一首歌,挺好听的,不过词没怎么记全。怎么了?手又疼了?”他感到搂着他的手臂一紧,有点小慌。
  “没有,唱吧。”
  秦峰就开始瞎哼哼,三句有词两句无的,殷日月安静的听着。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
  殷日月苦笑不已。
  秦峰挪动一下身子,“好听不?哪天问问江南,这歌叫什么。明,你给我也唱一首吧,好多年没听过你唱歌了。”
  殷日月又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一下他额头,说:“是啊,好多年没唱了。”
  这首歌秦峰听过,却没认真去想过是什么意思,殷日月低低的吟唱,声音不复少年时的跋扈,而是沉静如水,胸腔嗡嗡的震颤着,那声音就像从心脏里发出来的,直透过秦峰的耳膜,萦绕进他心里。
  他唱道:
  “Though we gotta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Darling;I promise you this;
  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day in aletter;
  Sealed with a kiss。
  ……
  I'll see you in the sunlight;
  I'll hear your voice everywhere;
  I'll run to tenderly hold you:
  But darling;you won't be there。
  I don't wann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Oh; let us make a pledge
  To meet in September;
  And sealed with a kiss。
  ……
  Sealed with a kiss
  Sealed with a kiss
  Sealed with a kiss。。。。。
  。。。。。。”
  他一遍一遍的唱着,就像诉说着往事,秦峰觉得他唱得真好,听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然后就在这样的歌声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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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2、与君歌一曲

  临近年底就是这样,忙的人忙得要死,闲的人闲得要命,医院都是个全年无休的地方,没谁生病还能算着时间的。殷日月却一直在家这么病休着。这又刚烫伤了手,连门诊都坐不了了。
  人一闲着就爱个胡思乱想,这一乱想多了,就容易焦躁。我们殷大医生虽然表面上是个理智型的,骨子里却免不了那份春悲秋。白天秦峰去上班,他就盯着那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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