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开始在思索,这清河崔氏是不是换了一套发展战略,利用婚姻,吸引外族优秀的士子来进一步壮大崔氏的实力,像号称北方第一才子的徐鸿济刚刚出头,就与崔家的二小姐崔梦真结为姻亲,而刘远最近风头太劲,这不,不声不响的,都要拜堂成亲了,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很多人心里盘算想,是不是要学崔氏,用家族里的女子吸引那些有潜力的士子了。
而躲在屏风后面的一众女流,此刻也被刘远那首豪放、霸气十足的诗给震惊了,这要多大的才华、多广阔的胸襟还有多大的豪气,才能作出这样豪放的诗句,那个有点瘦削的刘远,一下子在众女子的眼中高大了起来,有几个还流露出迷醉的神色。
崔梦瑶也是一脸震惊地的神色,只见她喃喃地念着那两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句,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眼中流露也异样的神采,芳心怦然心动,可是一想到,刘远马上就要被皇上派来的使者接走,婚礼也不能如常举行,心里面,又多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好!好!好!”这时老王爷终于反应过来,连连叫了三个好字。
“不错,不错,没想到他这么短的时间,就作出这么上乘的佳作,难得,难得。”
“老是觉得,徐九斗输在这人的手下很不真实,以为是鼓吹出来的,现在看来,所言不虚啊。”
“就是,就是,从一首诗中,就可以看出他的才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言之中,又把刘远的才气抬上了另一个台阶,毕竟,刘远在扬州诗会发威的事,众人没有目睹,在崔老太太寿宴上作的那歪诗,也不能登大雅之堂,这下好了,在这么多达官贵人面前,一鸣惊人,自然捞了不少名气。
几个想先拔头筹的人一下子怂了,而刚才信心满满的王子琛,更是无力地坐在蒲团之上,老实说,这一把偷鸡不成,反而替刘远多捞了很多的名气,徐鸿济不在,这里就诗情才气来说,就数自己最高,本来可以大出风头的,没想到,风头都被刘远抢走,简直就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尼玛啊,都不让活了,说什么抛砖引玉,你抛的是“玉”好不好?
玉都出现了,自己的那些“砖”哪里还好意思拿出来献丑呢?
老王爷一脸期待往四周看了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哪位才子再多一首那新样的上乘之作,可是那几位有名气的才子,一碰到他的眼光,都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很明显,自己实在拿不出比它更好的诗作,哪敢出头呢,这几人,包括了刚才提议的王子琛。
“好了,估计诸位还没有想好,这玉佩,我就放在这里,要是还没人作出比刘小郎君更好的诗作,那么,本王言出必行,这玉佩就归他了,哎,老了,你们慢着点吃喝,我老头子回去,一个人好好品味这首绝句才行。”
老王爷说远,把那块龙纹玉佩解下,留在案首之上,自己却带着下人,施施走出了正厅,估计是一个人细细品味这首新出的佳作了。
众人只能看着那块龙纹玉佩流口水,可是就是没人敢再诗作出来给大家评比,崔敬和刘远走了出去,德高望重的老王爷也走了,这宴都不成宴了,于是,一个个纷纷借故离开。
没有意外,这玉佩最后由崔老太太拿起,派侍女墨竹把它拿给崔梦瑶保管。
这是应该的,虽说二人还没有拜堂,但已经交换了庚帖,由她保管最合适不过了,当然,崔梦瑶也满心欢喜地替刘远收收藏起来。
而另一边,刘远则是轻轻地走进崔敬的书房,顺手把门关上。
“坐吧。”难得崔敬和颜悦色地对刘远说道。
“是,尚书大人。”刘远倒有点受宠若惊地坐下,这老小子突然这么客气,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不太习惯。
崔敬直截了当地说:“到底是什么事,皇上派人召你,召得这么急?”
刘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崔敬有点疑惑地看着刘远,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做皇上的,日理万机,特别是皇帝李二,一心想做千古第一帝,凡事亲力亲为,别说一个平凡的士子了,估计就是后院有几个妃子,都记不清楚,哪里会理会一介白身的小士子呢。
难不成……这小子的那点文才让皇上知道了,敬得他才情,特别看一下?
不会吧,皇上对那些文治武功更重视一些,就算是他一时兴致,想召见刘远,也不会急成那个样子,三百里快马,一程要跑三百里才能休息,很伤马匹的,要是这样,还不怕魏征那老匹夫又指着骂他吗?有什么事,这么重要呢?
“我想到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事了。”刘远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一惊一乍的,把正在沉思中的崔敬也吓了一跳,要是往日,他早就开声训斥了,不过这事太怪异,闻到刘远想通了,也顾不得训斥他,反而焦急地问道:“什么事?”
刘远看着崔敬那迫切的目光,张口吐出了三个字:“侯君集。”
第204章 一笑倾城
“侯君集?”崔敬吃惊地叫了起来。
刘远也不隐瞒,把巧遇侯君集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连“高原反应”也没有遗漏。
“明白了,明白了。”崔敬吃惊地说:“自年中起,军部就秘密从工部调了几个能工巧匠走,而皇上对出后吐蕃一事,一直摇摆不动,最近下定决心,把河务工程的后二期都暂停了,原来是你从中出力啊。”
崔敬一下子激动了,背着手在书房里团团转。
很明显,以他官场老油子的性格,知道马上就要开战了,肯定是想怎样做,才能从中获得最大的收益。
“刘远,这是一个机会”崔敬很认真分析道:“不管怎样,你已经立了大功,无论如何,你要抓住这一次的机会,你的出身是一个诟病,就是有我崔氏相助,也得熬上多年方能上位,但你要是在这里立下大功,有皇上御赐,那出发点,也会高很多,到时再有我崔氏助你一臂之力,仕途自然一片光明。”
刘远没有说话,显然,崔敬的一番话打动了他的心,刘远现在越来越体会到,权力还有特权所带来的好处。
这年头,不光要学会赚钱,更重要的,那就是有保护自己辛苦赚来钱的能力,没有能力,给别人作嫁衣裳还是轻的,一不小心,还会陷入万复不劫的境地,那个陈昌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最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在老管家崔阿福的再三催促之下,刘远这才从书房里出来。
没法子,本来已经误了日子的黄公公都急得想哭了。
大约二刻钟后,刘远站在崔府的马车之旁,和崔敬挥手告别。
“刘远,一路小心。”崔敬难得关怀了一下。
“啪啪……啪啪啪”前面坐在健马之上的四个护卫,手里都拿着一根大号火把,沾了松油的缘帮。烧得啪啪响,火光通亮,那火光照在崔敬那有点干削的脸上,在火光下,倒显得他说话的样子带着几份真诚。
“是。谢谢尚书大人关心。”刘远忙应着。老实说,难得崔敬那老小子那么大方,把自己的专属马车都肯借让出来,借与刘远坐着直奔长安。
据说这马车内镶了铁板。刀枪不入,坚固之余,装饰也豪华,马车之内还铺了虎皮,一看就知气势不凡。为了未来女婿的安全,崔敬难得大方了一次。
尚书大人?
崔敬心中有点郁闷,这个家伙,虽说还没拜堂,好像叫一声岳父大人让他委屈一样,一直还是叫尚书大人,倒让崔敬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还差二天的功夫,刘远就得用另一种方法称呼自己。可是,现在……
当然,要不是看在女儿的份上,崔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送行。
“黄公公。”
一旁的黄公公也不敢怠慢,忙笑着说:“尚书大人。咱家在呢。”
崔敬一脸平淡地说:“一路小心,特别是走夜路,宁慢勿快,莫拿小命开玩笑。”
“尚书大人请放心。在咱家在,定保刘小郎君的周全。”黄公公连忙应着。
这位赫赫有名的崔三爷出来相送。送的,自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未来女婿刘远,差二天就拜堂成亲,连那酒席都装备好了,现在硬生生的,让自己给拆开了,都是说宁拆一坐庙,莫拆一门亲,弄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坏人,从崔老太太那一脸寒冰的样子就知道。
再说那崔府的三管家,借送干粮之名,把一包银子送到了马车之内,那意思,还不明摆着的吗?
做了阉人,五根不全,不但没有后代,连家族宗族室的祠堂也不再许进入,了无牵挂,最喜欢的,就是那黄白之物了,虽说人家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一早就心领神会:除了路上要照顾好刘远,适当时,还得指点一番。
又说了几句客套之话,刘远和黄公公分别钻上了两辆不同的马车,“啪”的一声,车夫一甩鞭,马车就连夜从官道上直奔大唐的心脏:长安。
就在马车往上往前拉的时候,刘远掀起马车上的窗帘,挥手向崔敬等人告别,就在刘远正想把窗帘放下的一瞬间,刘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就在崔府之中,门柱之后,在明亮的烛光之下,从柱子后面闪出一张绝美的、倾尽芸芸众生的俏脸,最难忘的,是那如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即使隔了几十米之远,刘远还看到那眼里的一汪秋水,看着崔梦瑶的眼睛,刘远有一种就想这样生生世世和她对望下去的冲动。
好美,好深情。
看到刘远发现了自己,崔梦瑶倒也没躲避,反而冲着刘远微微一笑,这一笑,灿若朝霞,生如夏花,把刘远的魂儿都勾走一般。
刘远觉得,无论自己这一生走得有多远,崔梦瑶这一笑,将会永远烙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再也挥之不去。
回想到崔梦瑶不介意自己一介白身,毅然同意这门“糊里糊涂”撮成的婚事,那种淡然洒脱,还有她的善良、她的容颜,回想到相识的那一幕幕,刘远此时此刻,还是有大梦一场的感觉。
真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可以牵挂之人。
看着四周一片漆黑的天地,刘远心中不由想了远在扬州的小娘和杜三娘,不知道,她们此刻可好,金玉世家和墨韵书斋的生意,是否还一枝独秀……
“小姐,不要再看了,那马车都看不到一点影了。”春儿陪在崔梦瑶的身边,小声地劝说道。
刘远那一行人,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内,可是崔梦瑶还是没舍得走,从马车消失的方向,倚柱相望,若有所思的样子。
“嗯,我们回吧。”崔梦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扭头往自己绣楼走去。
春儿撇撇嘴道:“小姐,你明明想送他的,为什么就不去送一下,反而躲在这里。有什么害臊的,你们都交换了庚帖,有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没人笑话你的。”
崔梦瑶淡淡地笑了笑道:“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
“小姐。你很久没去看梦兰姐了,听说她的肚皮又大了,你就不想去探探亲吗?”春儿的目光转了转,很快就有了主意。
“大姐?”崔梦瑶马上想起一个笑容满面。待自己很好,经常派人给自己捎来异域各式玩意的大姐,不知道她,现在在长安可好。
咦?长安?崔梦瑶眼前一亮,扭头看着春儿一副鬼精灵的样子。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嗯,探探大姐也不错,不过此事还得询问过父亲大人的意见才行……
“笃!”“笃!”“笃!”
“啪……”
刘远一行,沿着官道,一路狂奔,马休人不休,一到对应的驿站,马上就会替换最好的马,最有经验的车夫。马不停蹄,直奔长安奔,细心的刘远看到,每到一个驿站,那车夫的第一件事是找驿丞登记时间。经过询问下才知道,每一段路程,都会有规定的时间,不由缘由。只看结果,规定得极严。若是不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那得吃板子的,不过提前到达的,好像也有一点点奖赏。
难怪一路上,那车夫好像玩命一样赶车,根本不用黄公公催促。
马车又大又舒适,舒适到,刘远可以平躺着舒舒服服地坐下,里面有酒、有肉、有果品,除此之外,还在里面准备了几册古典,以供解闷之用,刘远对此非常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整辆马上只有自己一个,别说有美婢侍候,就是赵安也不许上车。
用黄公公的话来说,那马车本来就重,再多坐一个人,就影响速度了,再加上事情突然,赵安的年纪也大了,刘远怕他身体受不了折腾,也就不带他去长安了,只是托人给他带话,先呆在清河城内,筹备墨韵书斋的分号。
最佩服的,就是那些一路骑马保护的御林军了,一路上人不解甲,吃在马上,睡在马上,一路那么遥远。这些士兵竟然扛得住,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扛过来的,听黄公公说,这些人都是军队精英中的精英,上到战场上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身经百战的英雄,刘远听了好生佩服,几次邀他们上来休息一下,可是他们都坚决婉拒了。
军令如山!
御林军不愿上来,那黄公公,倒是经常不请自来,找刘远下棋。
很明显,他看到刘远身上的潜力,看中刘远身后支持的崔氏,有心和刘远搞好关系,而刘远也想通过他,了解一下长安的风土人情、势力分布、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等等,不知道黄公公是收了银子还是有心卖弄,一边下棋一边兴致勃勃地谈着,把一些风流轶事什么的,都饶有兴趣地告诉刘远,以示自己的消息灵通。
“嘻嘻嘻,小郎君,这一盘胜你二个半子,又是咱家赢了。”黄公公把手里的棋子放下来,那脸笑得如一朵菊花一样,得意极了。
“黄公公果然好棋力,刘某佩服。”刘远把一块大约二两的碎银放在棋盘之上,笑着说:“黄公公,这是你的彩头。”
一看到那碎银,黄公公眼前一亮,手一抄,那碎银己到手里了。
“嘻嘻嘻,是小郎君承让了,咱家就却之不恭了,嘻!”
可惜,刚开始以为刘远棋力很强,一盘只说二两的彩头,要是说五两,十两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发了,黄公公一边把碎银揣到腰里,一边暗叫可惜。
刘远心中也冷笑道:不过是二两碎银,就高兴成这样,不是想从你哪里了解长安,谁想和你这种不男不女的阉人下棋什么的,特别是笑,那尖尖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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