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就缠作一团,密室里面,香艳无比,春色无边,窗外弯弯的月儿,好像也不忍看到人间如些丑陋的一幕,悄悄地躲在黑云的后面,夜禁后的长安,更显得寂静了。
第二天,刘远破天荒地睡了一个大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
没办法,昨天晚上成了半失眠状态,好像四更的锣都鼓响了,刘远还没睡着,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幸亏这里没“王”管,不用上班也无须上朝,倒也自在快活。
“伙计,隔壁那异域的女子没事吧?”刘远一边洗刷,一边对旁边伺服的伙计问道。
“客官,那坊门一开,武侯铺就来人,检查无异常后,就催促那胡女处理了,不过那胡女倒是挺抠的,几间凶肆铺(今称棺材铺)的伙计上门推销,无论贵贱,她一概不要,好像就雇了两个把尸体抬到乱葬岗就算无事了。”那伙计摇着头说:“真是可怜,连请人挖个坑也好啊,不能入土为安,上辈子没积阴德吧。”
刘远笑着说:“不懂的就别问,这是胡人的一种风俗,就那样处理,有点像吐蕃的天葬吧,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你也不明白。”刘远随手打赏了他一大把铜钱,然后吩咐道:“去,准备几张胡饼帮我打包,然后叫辆马车候着,我马上就要出去。”
“好咧,谢客官赏赐。”伴计喜欢出望外,屁颠屁颠替刘远办差去了。
临出门时,刘远特地看了一下黛绮丝住的那个小院,只见大门紧闭,门把上系着一块红布,门口还有一些符咒还有纸钱之类,刘过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那掌柜派人作法,就是驱鬼去邪,求个心安理得,以刘远对黛绮丝的理解,她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只是,那些纸钱,是因为愧疚,特意烧给那个刘远也不知名字的胡人老头吗?
……
“两位尚书大人好。”刘远笑着打着招呼。
真是巧了,今天特地来工部的制作工房,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崔尚还有崔敬这两弟在谈天说笑,刘远就是想避都避不开,只好笑着上前打招呼。
“哼”,崔敬微哼一声,并不理会刘远。
反而是崔尚笑着说:“小远,你来了啊,用过早饭没有?”
“某些人就是夸夸其谈,说什么三年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我看,学业未见有精进,产业也未见有所成,倒是睡功修炼得挺勤快。”崔敬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倒,至于吗?
刘远都是有点无言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未来的老丈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是一个闷骚男,之前已证明他好色了,没想到那调侃的功力也是非常深厚。
“那个,昨天晚上看着伯父大人送来的字贴练字,没想到一练就练入迷了,所以这才……”刘远的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有书法大家之称崔尚,早前遣人给刘远送了几本他的字贴,叮嘱刘远好生努力。
现在正好拿来作为借口。
听到刘远是因为努力用功,这才误了时辰来晚了,崔敬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说好今天来看印刷彩票事宜,做女婿的竟然要让未来岳父等,还要二位尚书等他一介草民,简直就是逆天了。
“三弟,都准备好了吧,事不宜迟,我们走。”崔尚懒得理他们翁婿斗法,直入主题。
第234章 商机无限
长安,大唐的心脏、京都,规模宏大、庄严,这里是大唐的政汉、经济、文化中心。
在这个城市里,有当今天子李二、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名流贵族、官员、将军等等,在长安街头,要是一竿子扫倒十个人,起码也有半数是跟那些特权人士拐了七里八门攀成亲戚,当官的不好当,除了那几高高在上的人物,其他人,不是看到同僚就是碰上官儿比自己大的人,当官的不好当,而当兵的,那就更惨了。
像御林军还好一点,要说京城最苦的,莫过于武侯了。
最低级别公职人员,拿最低的俸禄,干最沉重、最累的工作,除了可以欺负一些目不识丁的平头老百姓,就只能在外乡人哪里敲诈一点好处,就是多拿一点,也怕监督使发现,像王婆婆不见了一只鸡、赵家婆媳不和、张员外被人摸去了钱袋,有时候连哪疏通下水通这样的活都要干,偏偏俸银少得可怜。
位于繁华地段、如东西两市、祟仁坊、平康坊这些武侯铺的油水还不少,但那些偏远一点的武侯铺,就只能盯着那份俸禄,全家吃不饱,饿不死,别提多无趣了。
辰时一刻,通常是象和坊武侯铺最热闹的时候,这时巡夜的武侯回来交差,而论休的武侯也会在这里点卯,不过气氛都有点沉闷,巡夜的累得半死,而刚来点卯又多还没睡够,精神头都不足。
不过今天气氛有点不同,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盯着前面的武侯丞,眼里都流着异样的光。
一向像清水衙门一样的武侯铺,竟然摊上了一件有油水的事情,对整个武侯铺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
平时他们眼中那个没什么能耐的武侯丞,此刻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他的光彩事迹:“老实说,听到张司户说那样的好事。我自己还不信呢,等我拿到那彩票后,才发现那不是做梦,又能办差公事,又能光明正大地吃回扣。多好的事啊。”
“老大。什么是彩票啊?”一个抱着刀的武侯点不明白摸着头脑,好像听钱武丞说了半天,自己还不明是怎么回事,连忙问道。
“说你笨。就是笨,让你多点识字你也不听”,钱武侯丞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得意地说:“那户部的大红告示,城门和坊门贴得到处都是。彩票是一种新的玩法,就是你花很小的银子,去买一个票票,如果到时抽中你,你就中了大奖,以小搏大明白不?”
“买多少,彩头有多少呢?”一说到彩头,马上就有人来了兴致。
钱武侯丞的有点不乐地说:“都别嚷嚷,再插嘴。我就不说了。”
最讨厌说到一半的时候让人打断,钱武侯的心情都有点不好了。
“是,是,是,丞长大人。你快点说,兄弟们都听着呢。”众人连忙保证不再打断“劳苦功高”钱武侯丞说话。
“咳咳”钱武侯丞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后,这才继续地说:“这个彩票还是挺简单的,每注十文。要是抽中了,头彩有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啊,各位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几年才能攒得起,十文钱博一百两,那是一比一万的赔率,去哪时找这么大的赔率啊,简直就是逆天,要是中了,有了一百两,嘿嘿,能干很多事了。”
“就是没有中头彩,还有一至十两的彩头,也很吸引人,再说那彩票,也会很公平的,到时会在朱雀大街公开抽奖,户部的官老爷们也会当场监督,公平公正。”
等钱武侯丞说完,有个瘦瘦的武侯忍不住问道:“丞长大人,这经商不是不好吗?怎么户部也掺和了?”
“问得好!”这次钱武侯丞出奇地没有生气,反而一脸高兴地说:“这就是好处的所在,这十文钱,有一成五是我们的跑腿费,这可是雷打不到的,一成捐给国库,还有一成,那得拿出来做善事的,例如开粥棚、施医散药,建桥修路所用,也就是说,我们卖得越多,赚得也就越多,听说这彩票是一旬一次,每月三次,这次我拼了,一口气要了两千张,只要这两千张票都卖出去,那我们就可以赚三两银子,一个月三次,这里就得九两银子,我们武侯铺只有四人,这样一来,每人又可以多一个月俸银,拿回家,给那婆娘看看,咱面上也有光不是?”
一个年老的武侯有点担心地说:“丞长,一下子拿这么多,要是卖不出,怎么办?”
众人眼里也多了一分忧虑,两千张,扣去工费,那也得十七两银子啊,要是卖不出,那怎么办,做武侯的,多是穷人,就是武侯丞,一个月也就三两银子,武侯自然就更少了。
钱武侯丞哈哈大笑:“刚开始的时候,我也点怕怕的,不过,现在不怕了,我回来时,在张记粥铺里坐了一会,你们猜猜,我卖出多少张彩票了?”
“多少?”
“丞长,多少?”
“就是,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
钱武侯丞伸出一只手扬了扬:“说出吓倒你们,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卖了五百多张。”
众人闻言吓得吐了一下舌头,年老的那个结结巴巴地说:“怎么那么多的,这不会,一会儿的功夫,就赚好几百文了?”
“一赔一万,十文钱又不多,谁拿不出?要是不小心中了,就可以发财了,再说这买这个彩票,就是做善事,积阴德,又可以拼一下自己的运气,谁不想做呢,我喝粥的时候,就顺便和周围的人说了,好家伙,他们听说这事户部做公正,又是做善事,连法源诗的大师也买了一注,说是积福,那周大善人,拿出二两碎银一下子就买了二百张,啧啧。”
钱武侯丞说完,舔了一下嘴唇,高兴地说:“我决定了,我们这里。每次都留几张,就当是兄弟合买的,中了大伙分。”
“好,丞长,听你的。”
“嘻嘻。其实。我也想买点,拼一下,要是中了,买上一个新罗婢。再弄一个奶子大的胡姬,那日子才叫舒坦呢。”
“对,不嫖不知身体好,不赌不知时运高,我也有此意。”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个有四肢孔武有力。脑袋有点愣的武侯突然问道:“一成做慈善,一成入国库,一成半是我们的跑腿费,那还有六成半哪去了?”
其它三个有点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最后,那个年长的武侯敲了他的头说:“说你是二愣子就是二愣子,灯油火蜡不要银子啊?那加起来二百两银子的彩头你出?再说了,人家搞得那么大,费那么多心思。不赚谁干,不给你月俸,你干不干武侯?”
“不干!”二愣子坚决地摇了摇头。
钱武侯丞拿出几叠大约只有三指粗,用黄色的纸印刷,还有不少花纹和数字的纸片。挥手把众手下招来说:“来来来,我教你们怎么卖,一会都出去给我卖掉,哪个龟儿子敢偷懒的。到时分银子的时候,不要眼红就是了。”
几个人一下子围了上去。准备开始他们的发财大计……
不光象和坊的武侯铺卖彩票,整个长安城的武侯铺都出动了,每个武侯铺的武侯丞,都从顶头上司哪里拿来了大批的彩票,然后再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出售,虽说交通不便,有的地方也偏远,不过胜在一旬一期,有足够的时间,每售出一张,就能赚个一个半的铜钱,这差不多一个大肉包子了,再说了,一比一万的赔率,傻子才不干呢。
大不了少吃一顿肉,怎么也得买上一张,可以行善积阴德不说,要是哪天祖冒一下青烟,那一百两就是自己的,这对老百姓来说,绝对是一大笔横财,于是,很快,彩票在户部的大力宣传还有武侯铺全力推广下,很快就成长安的话题,不但民众踊跃购买,就是不少士子、小姐、小媳妇什么的,也偷偷购上二张。
不少人眼中有了那一百两的银子,十文铜钱都不是钱了,有时还看到有人拿着铜钱追着那武侯要购买,感觉一定是自己中奖一般。
好像不买上一张彩票,都不好意说自己是长安人了,就是有卫道士想说不是,不过那彩票又是做善事,又是充实国库,利国利民,谁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李二放任,清河崔氏大力推动,一时非常顺利。
三天后,刘远、崔敬,还有崔尚开始在工部制作室算起了帐来。
刘远一边计算一边说:“一共卖出了六万张彩票,每张十文钱,一共就六十万文,折成白银六百两,一成国库,一成慈善,一成半是武侯铺,一成为雍州府(唐初管理京城的机构,京兆尹玄宗后才设立)大力推广报酬,半成为工部制作费用,成本足足去了五成,六百两余三百两,而奖金合计二百两,最后,落得一百两。”
厉害,现在的长安,估计也就是几十万人,也就是说,十个人中,肯定有一二个买了彩票,这比例太高了,高到刘远吃惊,自己太低估古代人博弈的热情了,很大可能是这世代娱乐事业太少,百姓精神空虚,没事就得找一个乐子。
两个尚书再加刘远,忙乎了几天,就得了几百两银子,其中最大得益的刘远,也只赚了一百两。
一百两对清河崔氏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谁也不会放在眼内,可是,那只是明面的,以这三个人的智慧,看到的,不是那一百两银子,而是蕴藏在后面巨大的商机。
就以一百两为例,一个城市一旬赚一百两银子,一个月三百两,大唐有三百六十个州,每州只算一个城市好了,三百六十个城市一个有的利润就有超过十万两的利润,一年就得轻松过百万两,而国库也有好几十万两的进项,一算到这个,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眼睛都亮了。
崔敬、崔尚兄弟呼级都加速,看着刘远的目光,好像就看到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元宝一般。
啊。
尼玛,人才,人才“尚书大人,外面有几个武侯丞还有雍州府的人,要求再购买彩票,闹得很凶,说拿不到就不走,可是,我们的库存已经卖光了,怎么办?”有衙役一脸焦急地前来报告。
“怎么办?凉拌”刘远大声吼道:“快,叫工匠们马上开工,给我印钞票,啊,不对,印彩票。”
印得越多,刘远自然是赚得越多,不印就是笨蛋。
第235章 翁婿争利
在崔尚和崔敬惊讶的目光中,刘远又再次吩咐工部的大匠多印二万张。
要是全部卖出,这就意味着,刘远的腰包里,又多了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大唐的娱乐活动还是太少了,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物质文明发展了,精神文明还没跟上去,像当官的,整天琢磨着高升;士子寒窗苦读,求的就是怎么样才能高中;商人们想着怎么赚银子,名流贵族们想着怎样吃喝玩乐,空闲之余,也就是听个小曲、逛下青楼、举行诗会诗社什么的,日子倒也过得去。
但老百姓的生活就单调、乏味多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吟风弄月又不识字,逛青楼?口袋里就那么一点银子,不用吃饭了啊,听曲什么的,听“十八摸”还差不多,有时无聊,二年前一个御史大夫从马车掉落朱雀大街的陈年旧事还翻来覆去说上好几遍,现在有了彩票,也就是十文钱,少吃一顿肉,买彩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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