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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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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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比唱还好听,要不是种种误会,再加上崔梦瑶的无代替代性,估计刘远此刻早就人间蒸发,哪里还站在这里,在清河之时,为了让自己把身边的小娘和杜三娘赶走,那老小子还把自己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的,要不是自己的行李里有吃的和喝的,估计就真的做春儿口中那个“兔子”了,他的话,刘远最多只信一半。

刘远马上趁热打铁地说:“那岳父大人,那我和梦瑶的事……”

“过完年,我再找个高人择个良辰吉日,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崔敬半真半假地应付着。

没有确切的消息,回去后,估计小娘和和杜三娘又得失望了,刘远也没办法,快过年了,现在想操办也操办不了,只好郁闷地应了一声。

又随意聊了几句,崔敬摆摆手说:“好了,我们出来有点久了,回去吧。”

……

刘远回去的时候,只见案几上已经放着几首已经写好的诗,崔尚等人一边看,一边评头品足,偶尔发现佳句,还会小声诵读出来。

“三弟,小远,你们翁婿两人聊什么这么久?”崔尚看到二人走了回来,有心打趣地说。

“没人,只是听岳父大人教导。”

崔敬笑了笑:“大哥真会开玩笑。”

“好了”崔尚笑着说:“现在家中的子弟差不多都写完,小远,你去案几哪里挑一首你觉得有意思的诗点评一下,也算是提携一下族中的后进。”

“不敢,谁不知崔氏的子弟,有名师大儒口传身授,一个个都精通文墨,指点谈不上,最多就是切磋一番好了。”

刘远客套了一下,也不再矫情,径直走在那案几上面,认真地看起那些诗作来,而由崔尚亲自点名的徐鸿济,则一早就在认真地挑选,看样子是准备好好地出一番风头了,看到刘远也走了过来,把脸转到另一边,不看刘远,不过倒是向旁边退了一点,算是给刘远空出一块地方。

也不知是有意相让,还是实在不愿和刘远走得太近。

刘远看着那些诗作,心中不由暗暗点点头:虽说时间不多,命题也有点苛刻,不过有名师大儒指点,再在崔氏长辈的悉心栽培下,那作出的诗的水平不差,还有二首写得还不错的佳作,不过内容就径直分明。

自古忠孝两难全,用这个作题,也作为诗的起始句,除了在“忠”和“孝”中选一个为题之外,也限定了所写的,也一定是七言绝句。

案几上的诗作也就那十多首,在这当中还有那些不服输的女子也写了几首进来,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徐鸿济看了刘远一眼,生怕下手慢让刘远抢去一样,一下子就抄起了一篇诗作。

刘远笑了笑,也拿起了自己的一篇诗作。

“回伯父大人,鸿济己挑好了。”

“刘远也准备好了。”

崔尚三兄弟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到两人都准备好。崔尚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好,两位贤婿可以开始了。”

“我先来!”生怕刘远抢了自己的风头。徐鸿济马上抢了个头彩。

“徐兄先请。”刘远一脸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看这个徐鸿济准备怎么发表他的理论和见解。

崔涟大声地对那些子侄说:“好了,都静一下,好好听一下鸿济的点评,对你等也大有裨益。”

一时间,正堂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就是角落里烤着浑羊殁忽的两个厨子。也放轻了手脚,生怕破坏了里面的气氛一样,徐鸿济嘴角露出笑意,整个人好像一下子也神采飞扬起来,对他来说,最喜欢就是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

“忠孝自古两难全,万事自是忠字先。

天子有令自不辞,四境有忧心似煎。

一颗丹心朝君王,满腔热血谱忠坚。

不求赫赫威名显,赢得美名寄堂前。”

念完自己最欣赏的诗作,徐鸿济摇头晃脑说:“这首诗,在忠和孝的大是大非之前,选择了‘忠’,这是徐某首选的第一要素,古语有言。天、地、君、亲、师,君在‘天地’之后。又在‘亲’之前,圣人也是道出‘君’比‘亲’更为重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是换种说法,没有国,哪有家,当国家需要你的时候,自是有问题、有危难要你挺身而出之时,好男儿,无论内忧、或是外患,自应挺身而出,为国洒热血,为己赚功名,这首诗,把一个热血忠君的少年郎描述得淋漓尽致,看到这首诗,不由想起吐蕃、吐谷浑、高昌、高句丽等到未臣服之夷族,徐某虽说是一介书生,也恨不得披甲上马,追随我大唐之铁骑,驰骋天下。”

徐鸿济稍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综上所述,这首诗设词用句不够老练,水平也算一般,但是真情流露,行见激情,字见忠心,以徐某之愚见,此诗可作这次比试之首。”

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铿锵有声,不仅解释了他选择这首诗的理由,还把诗里的意境还有感情都一一表达了出来,好像伯马遇到了千里马一般,众人都听得有点呆了。

刘远清晰地捕捉到,崔涟的表情略显失望,而崔尚和崔敬两个对望了一眼,接着又若无其事把目光移开,刘远知道,这轮所谓的比试,自己赢了。

其实,从徐鸿济在案几上抽起这首诗时,刘远就知道,徐鸿济说得再好,在有心人眼里,他只会是一个失败者。

看似是一场游戏式的点评,其实,这是崔府对两位姑爷最后一道考验,看两人的内心,是“忠”还是“孝”,忠的,自然是忠朝廷、忠皇帝;而“孝”则是爱家护宗族,像清河崔氏这种士族,在他们心目中,自然是把宗族放在第一,现在李二跟士族的矛盾,其实就是“王权天下”还是“士族天下”之争。

什么皇帝,要是不附和宗族的利益,马上就是作反的,像打仗之时,通常都是一个将军,领着自己本族的子弟冲锋陷阵,生死与共,特别是在军队,外姓的将军很难驾驭非本族的士兵,除非他们是心甘情愿,就像崔敬,以前也说过,很欣赏刘远的一点,就是明明是宗族负了他,等到他有能力时,也不去报复。

这是心中有宗族的美德。

李二虽说是大唐的君王,但也是暗暗威胁士族壮大、发展的一个潜在敌人,现在徐鸿济还在口口声声在宣传忠君爱国,还不是抓只老鼠放在自家的米桶里面吗?

据说他老子是礼部的一个小执事,和那周顽固是坐同一条船的,心里脑里想的,都是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估计是把那直脑筋遗传给他了,学问精深而人情世故浅薄,说话也不看环境和对象,光是敢自称“才高九斗”就知了,虽说够霸气,其实也可以看作小看天下人,把天下的读书人都当成傻瓜了。

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叫IQ高,EQ低。

刘远摇摇了头,他这叫未战先输,自己可不像他那样死脑筋,不过,这赢得也太容易了。

第286章 梦瑶护夫

“好,徐贤侄这番话,有如黄钟大吕,发人深省,真不愧是誉满大唐的才子,不错,真不错。”崔尚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对徐鸿济说。

崔涟也点点头说:“的确不错,解说倒比那诗作还要出彩。”

“好啊,徐大哥好样的!”

“那诗就是我写的,我都没想那么多,没想徐兄,啊,不对,姐夫怎么想那么多的?”

“真不愧是才高九斗的才子,厉害。”

众人都一致叫好,有几个还埋怨为什么不让徐鸿济参加比赛,因不能再次领略到他的文采才华而遗憾,坐在崔梦瑶的身边的崔梦真,看到自己的未来如意郎君如此出彩,双眼秋波流转,眼中现出了神采,俏脸也出现了一丝嫣红,好像被赞的人是自己一般。

崔梦真没注意到,一旁的崔梦瑶眼中出现若有所思的神色。

刘远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和这些官油子聊天,得留几分小心,信得十足十,那你就是很傻很天真了。

“伯父大人谬赞,鸿济不才。”徐鸿济虽说目中无人,但也是看对象的,崔尚是天下士族之首清河崔氏的家主,现在又是官拜户部尚书,可以说是威名赫赫,自己虽说声名在外,毕竟还是一介白身,哪敢崔府飞扬跋扈呢?

待徐鸿济坐下后,崔尚扭头对刘远说:“小远,现在轮到你了,不知你又看中那一首拙作呢?”

崔尚看刘远的时候,眼中了有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刘远笑了笑,拿了一首诗当众就诵读了起来:

“忠孝自古两难全,

功禄我待如云烟。

天伦之乐金不换。

清茶一盏亦怡然。”

诵读完毕,刘远慢慢道出自己的想法:“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从孩儿呱呱落地到茁壮成长,当中何等辛劳,几等艰亲,简直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古训也有言,双亲在,不远游,一家不爱,何以爱天下?这首诗,一言道出‘孝’的重要性。宁可放弃功名利禄,也不愿把孝扔在一边。”

徐鸿济听了,马上出言反驳道:“你的意思的,认孝不要忠?若是国家有难,男儿好汉,不应挺身而出?你这是自私的表现!”

“自私?”刘远冷笑道:“为了功名利禄。抛弃双亲,那才是自私的表现,什么忠,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名,为了自己的富贵吗?这才叫自私。大千世界,芸芸众人。莫非你认为,少了你一个,人民就不能生活,国家就不能运转了?”

“自古以来,都是时势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时势,百步之内,必有芳草,百里之内,必有英雄,说什么挺身为国,不过是自欺欺人。”

徐鸿济闻言顿时脸都红了,一脸不服反驳道:“你的意思,忠君爱国是不对的?你这不是为了小义而灭了大义,轻重也不分了?”

身为礼部执事的儿子,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一脑子的忠义思想,刚才在选择诗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以“忠”为题的诗作,现在听到刘远的歪论,自然是忍不住了。

刘远一脸认真地说:“我觉得‘孝’和‘忠’没有冲突啊,就拿‘忠’来说,可以体现行动上,也可以体现心意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那么多忠臣子,少哪一个也没什么,可父母却是唯一的,所以,我觉得这首诗可作鄙人心中之最佳。”

“尔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徐鸿济嘲笑道:“哦,忘了,你本是一个操贱业之人,有这般想法也在所难免了。”

语音一乐,堂上不少人都变色了,说辞不过,竟然玩起人身攻击,当众揭起刘远的短。

刘远心里冷笑道:这些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利,并没有什么用,特别是这一件事,己众所周知,现在提起,没有打击到刘远,反而显得自己胸襟窄、气量小,落了个下乘。

堂上不少人脸色都变了,而一旁的崔梦瑶,脸色大变,眼里都有火了。

“姐夫的这番话,小妹就不认同了”崔梦瑶忍不住替刘远出头了:“英雄不问出身,刘皇叔只是你口中操编鞋为生的贱业,最后三分天下之基业,张飞不过一介屠户,最后官拜将军,关公乃一走街穿巷的小贩,不是成就一代武圣吗?刘远虽说出身不好,现在已经官拜校尉之职,姐夫满腹经纶兼忠君爱国,不知又官拜几品呢?”

“你……你……”

徐鸿济被崔梦瑶这一顿抢白,一下子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他没到崔梦瑶会走出来替刘远出头,这番话要是刘远说的,自己还有话可说,进行反驳,可是这话是从崔梦瑶口中说出,再加上崔梦瑶击中他没有功名在身的事实,一下子不知说什么了。

刘远也有一点吃惊,实在没想想到,在关键盘时刻崔梦瑶会走出来替自己辩解,绝对不在刘远的意料之中,忍不住朝崔梦瑶的哪里看了一下,刚好看到崔梦瑶也看着刘远,两人目光再次相交,刘远从崔梦瑶的眼中读出了鼓励、坚持和赞美。

真没想到,平时那么温婉的崔梦瑶,为了自己,竟然出言反驳。

“瑶儿,这是在评诗,哪里轮到你这妇道人家发话,给我坐下!”崔敬出言喝望。

自己这个女儿平时娇纵习惯了,再加上一直有老太太宠爱,胆子一向都很大,没想到她竟然在这种场合发声,真是把崔敬也吓了一跳,虽说他心中没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什么错,暗暗还赞她说得对。不过为了家族的团结,还是出言训斥道。

“是。父亲大人,女儿知错。”崔梦瑶趁机坐了下来。

这时老太太不干了,一脸不爽地说:“老三,都说不要守什么规矩,怎么,我孙女说两句话都不成?老身也是妇道人家,要不要也不能出声啊?”

“孩儿不敢。”崔敬连忙认错道。

“哈哈”崔尚大笑了两声,和起了稀泥来:“其实‘忠’和‘孝’都是为人臣、为人子不能丢了。两者都很重要,其实啊,哪个都对,哪个都没错,所谓正邪之别、对错之分,在乎一心,倒是我出题时着了相。让在座的笑话了。”

这时有崔广好奇地问道:“父亲大人,那这两篇诗作,到底是哪个赢了?”

众人都很好奇看着崔敬,看他怎么决定,特别作了这两首诗的子弟,更是心情激动。要是选为第一,那奖励可是很丰富的,一下子就有大量的好处。

“两者都好,两者都很有道理,这样吧。就二者并列第一好了,也就是多准备一份奖赏而已。”说远。崔尚看着那帮子倒,点点头说:“你等以后也要多加努力了,知道吗?”

“知道。”众人连忙应道。

“滋滋。”

“滋……”

红红的火烧在羊皮上,那炙热的火把羊油都给烤了出来,不时滴在那柴火之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此时已烤得差不多,一早就满屋子的肉香飘送,刘远闻到都大流口水了。

崔尚经得老太太的同意后,大手一挥,那些丫环就捧着丰盛的菜色鱼贯而入,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美味佳肴,一番客套后,众人开始吃开了,刘远也客气做作,趁机吃个满嘴流油,大饱口福,中途再一次领略到名菜浑羊殁忽的风味,真是大呼过瘾。

因近接近过年,大伙为了讨个彩头,把那些争执放在一边,刘远也没有刻意再去挑逗那个在崔氏当家眼中已经暗暗放弃的徐鸿济,众人有说有笑,这顿又热闹又丰盛美味的宴会足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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