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朕行伍出身,深知战场之残酷、将士之艰苦,大唐取得天下后,对有功之将士,一直都是优待有加,魏爱卿,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是应该的吗?”
魏征向李二行了一礼,语气稍稍松了一下,一脸认真地说:“皇上,如果有将军在前线浴血奋战,却有人却趁将士出征之际,淫他的女眷,寒了将士的心,这种人应怎么处置?”
“杀!”李二一脸果伐地说。
“皇上”魏黑子一脸正色地说:“微臣要弹二人,一弹蜀王李愔,品行不下,荒淫失德,趁将士出征期间,指使府中豪奴,在深夜之际,强抢民女,影响极大,二弹雍州刺史公孙祥,明知此事可疑,因蜀王李愔的关系,连受害人家属之状纸也不接,让这冤案在天子脚下出现,请皇上秉公办理,莫让将士心寒。”
“砰”的一声,李二手里的茶杯拿捏不稳,一下子就摔在地上,摔个粉碎,李二一脸铁青站了起来:“此事当真?”
“皇上,此事不仅微臣知,就是整个长安,估计也人尽皆知,现在刘远将军正率着几百名镇蕃军将士在朱雀门前请愿,因为三天前蜀王李愔指挥人所抢之女子,正正是刘远家中女眷,刘远在吐蕃之战上功劳甚大,特别在吐蕃腹地上,屡立奇功,没想到得胜归来之日,竟然要面对如此噩耗,皇上,请你移步到朱雀门,看看你的那些将士们吧。”说到后面,一面耿直的魏黑子心生不忍之色。
看他一脸通红,胸间起伏不停,就知他内心也是愤愤不平。
“什么?刘远的家眷?”李二先是一愣,接着隐隐听到“请皇上主持公道”的话,李二哪有不信之理,像这种大事,没有谁敢拿这个开玩笑,再加上蜀王李愔一向品行欠佳,甚至可以说是臭名远扬,当爹的,哪有不知自己儿的事,李二马上就信了。
“走,看看去。”李二再也坐不住了,气得一脚把一张案几踢翻在地,怒气冲冲就走了出去。
魏征正想直谏,君王者应有礼仪,虚怀若谷什么的,可是一看到李二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再回起那几百个军中好汉的跪了一地的情境,魏征的嘴皮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快步跟了上去。
“皇上,宫外……”
“观音婢,朕知道了,你随朕一起去处理此事。”李二和长孙皇后心意相通,她一说话,自己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二话不说,拉着她往外走。
有时候,女人说话比较温和,也容易沟通一些,主要有些时候,李二的倔脾气一上来,只有长孙娘娘才能降得住。
“请皇上主持公道”刘远还是一脸坚定地说。
“请皇上主持公道”刘远一喊完,后面的几百裸着上身镇蕃军将士也跟着喊着,甚至一些围观的民众,也跟着喊了起来。
此刻,天地之间,依佛只有这么一个声音,特别是那些镇蕃军将士,一个个裸着上身,扯着嗓子,一个个喊着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好像想用那那发自肺腑的声音,维护着军人最后的尊严,此事若是不能处理得满意,今天侵犯的,是刘将军府上的女眷,谁能保证,明天被凌辱的,不就是自己家的女眷?
刘远算是有官职之人,身后的靠山是清河崔氏,就这样的人还何护不了自己家里的人,那些普通的将士呢?那不是任人鱼肉吗?
无形中,一众将士都把无法无天的蜀王李愔推在了对立面。
“皇上驾到!”
“吱”在那声太监特有尖锐的叫声中,朱雀门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下子众人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静静地看着那两扇巨大的宫门。
宫门内住着的,是大唐的天子,至高无上皇帝,而宫门外住的,全是他的臣民,这里是全国的政治中心,所有代表皇帝意志的重大的政策或决断都是从这里向四面八方扩散。
“参见皇上”当李二穿着一身黄色的龙袍出现时,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叫道。
“刘爱卿,平身,朕来迟,让你受委屈了。”宫门一打开,李二马上快步走出来,亲自扶起跪在地上刘远。
第397章 笨拙可笑
李二刚出来,看到裸着的几百个士兵,一时间,竟然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一个个铁打的汉子,可以用生命捍卫荣誉,可以用微笑面对死亡,在吐蕃转战千里,如无人之境,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好不容易班师回朝,没想到竟然要用这样一种偏激的方法抗争,这对这些有功之臣来说,这是何等的憋闷。
自古以来,军属就是重点保护的对象,需要优加对待,若不然,将士们打仗时牵挂家里,谁还会在战场上拼命呢?现在可好,出征吐蕃的头号大功臣,在出征之际,还让自己的儿子把他府中的女眷抢走,难怪将士们这么寒心。
不光将士们寒心,就是城中百姓看自己时,眼里少了两分敬重,多了一分不以为然,这是军心散、民心失的征兆啊。
李二最擅长的,就是收买人心,见状哪里还敢怠慢,连忙亲手把刘远扶起。
“微臣不敢”刘远拒不起立说:“打扰圣驾,实在是迫不得已,只是……只是一想到家中的惨境,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愤,还请皇上替臣主持公道,事后皇上怎么处罚,臣绝无异议。”
“朕命你站起来说话”李二突然一脸认真地说:“有甚委屈,你大敢说出来,天大的事,朕也替你扛着。”
刘远这才顺势站了起来,这时长孙皇后还有魏征等人,不容李二吩咐,主动把那些将士扶起来,尽显皇后娘妨母仪天下的气质和风度。
“刘爱卿,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出来,无论什么事,朕都会还你一个公道。”李二有如长辈一般,关切问道。
辛苦了这么久。刘远等到的就是这一刻,闻言也不客气,把自己的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到后面,刘远一脸悲愤地说:“昔日蜀王殿下有向我索取,但那黛绮丝是自愿跟我,她有情。自甘为奴,但微臣敬重她,一直把她视作自己人,并不是随手赠予的物品,最难忍受的是,我那瘦弱的师妹。只因想阻止,竟然被打得口吐鲜血,至今……至今还卧病在床。”
这番话说得声色泪俱下,真是听者心酸,闻者默然,一向笃信佛教的长孙皇后在一旁闻言,也忍不住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有点伤感地说:“皇上,是我等做得不好,让将士们寒心了。”
李二都气得发抖了,那蜀王不顾宵禁法令,在深夜派人下什么聘礼,分明是见色见心,强取豪夺,在长安。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竟然编织那么错漏百出的理由,出色啊,把老李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前方的战士在卖命,你在后方竟然索抢他们府中的女眷?不光抢人,还把家属给打伤了。果然是禽兽不如的畜生。
“来人!”李二大吼一声,几名金执吾一下子出面在李二而前,那禁军校尉程进也俯首听令。
“程进。”
“末将在。”
李二年大声地吩咐道:“把蜀王李愔那小畜生给我拿来,马上。对了,那个叫黛……”
“皇上,黛绮丝。”一旁的长孙皇后小声提醒到。
“对,黛绮丝,一定要找到她,把她安全地救出来。”
程进马上领命,带着一队人就出发了,而李二余怒未消,吩咐御医马上到刘远的府上替刘远的家眷把脉,一来可以借此彻底消除伤者身上的旧患,以免重复发作,二来也算是其中一个赔礼道歉。
派完御医,李二马上又吼道:“来人,把雍州长史长孙祥给我找来,对了,让他跑步前来。”
在李二的发飚下,那禁军和金执吾连忙行动,立即拘捕那些与案件有关之人。
长孙无忌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长孙皇后的身边,听闻到要拿自家子侄,并没有出言相阻,反而把头偏了过去,一句也不说。
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这时朱雀大街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人是被镇蕃军那响彻天地的请愿声引来的,听完事情的起末后,很多正直的大唐老百姓也愤怒了:怎能如此对待有功之臣?这不是要寒天下忠勇之士的心吗?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百姓并没散去,一个个围在朱雀大街上,他们想看看:他们的皇上,大唐的天子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刘远被李二扶了起来,而像孙大强、赵福、王强这些跟着请愿的将士,也被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老狐狸长孙无忌、还有那正直的魏黑子相劝,站了起来,重新把装甲穿了回去。
成功把李二引出来,而李二又派人去把蜀王李愔传召来,连负责长安城治安的长孙祥也传召了过来,能做的都做了,刘远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怒也不是,高兴也不是,于是低着头不说话。
李二以为刘远心内还有气,转而心里一想,换作自己,估计都得翻天了,刚在打开宫门之时,有密探向他汇报了事情的发展经过,据说初时他还想攻击蜀王府,后来中途改道,这才避免了一场更大人的灾难,如果这些镇蕃军再有什么损伤,那就更能交待了,届时一面是忠勇的大唐将士,一边是皇家不能丢弃的威严,到时就麻烦了。
将士要收心,而皇家的威严也很重要,要不然,以后有事都去攻击王府?那还了得?
总的来说,幸好一切还没到最坏的境况。
“刘爱卿,此事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也给所有将士一个交待。”李二化身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拖着刘远的手一脸真诚地说。
对于刘远,李二还是很满意的,这个小子,永远都能带给自己未知的惊喜,谁也没想到,他那瘦小的身板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这次出征吐蕃,原以为带他去应会未知境况,没想到,他竟然能独立成长,特别是利用松赞干布离境之际,深谙人心的缺点,派人散播谣言,最后大唐可以说不战而胜,捞足了好处,就凭此功,说什么也要重奖了,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个样子。
“谢皇上”刘远的态度有点淡。
这也难怪,官位刘远一向不太感冒,财货也不缺,那黛绮丝被抓去了三天,三天,一个柔弱的女子,不知要遭受到什么样的凌辱,以黛绮丝那忠贞不贰的性子,到时就是获救,她也会以死来忠于自己的誓言,要是黛绮丝死了,就是李二给自己赔再多的银子,那又有什么用呢?
刘远要的人,而不是钱银。
李二心中一苦,果然,这次伤透了将士的心,也不是自己三言二语就以弥补的,说得再漂亮,也得用行动来表示一样。
“放开我,放开我”这时蜀王李愔被几名宫中的禁卫簇拥着走了过来,李愔好像很不高兴,一边走一边骂道:“你们这帮狗奴才,竟敢犯上,看我不砍了你们的头。”
“皇上,蜀王带到。”程进恭恭敬敬地复命。
“嗯,不错。”
“父……父王?”这时李愔醒悟了过来,一下子吓得面色惨白,刚才还有一些迷糊的,一下子就吓得清醒了。
其实程进找到他时,李愔正在府中饮酒作乐,今晚父王在皇宫设宴,为那些有功之将士接风洗尘,以作赏赐,这正是和笼络将士的大好机会,结果像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齐王李佑、楚王李宽等几兄弟都可以列席,而自己没份,这让他感到有一种被父王忽略的感觉,于是在府中饮酒作乐,现在一看到那张威严的脸,刚才那二分的酒意都消失不见了。
身为人子,不替父分忧,这已经让李二很不爽了,现在还要一再给自己惹麻烦,心中更是不喜,现在那蜀王还没有近身,远远就闻到一股酒气,李二的心中更是厌恶,大好光阴,不好好上进,大白天就在府中饮酒作乐,成何体统。
蜀王李愔的生母乃隋炀帝女杨妃,在李二的眼中,自己这个儿子继承了隋炀帝的残暴和荒淫无道,再加上杨妃的地位一向很低,甚至连没崔才人得宠,所以李二对这个儿子并不抱多大的期望。
看着那跪在地上,因来害怕自己而有点畏手畏脚的表现,李二心里突然生出一般烦躁之感,如果是昔日,李二可以会觉得是自己对他关心太小,害得儿子看到父亲都要害怕,可是,现在李愔的表现,在李二的眼中显得那么笨拙,那么可笑,甚至有做作的嫌弃。
要真是这么胆小的,哪敢在宵禁之后,还敢派府中豪奴抢良家的女眷呢?
李二再也忍不住了,对他大喝一声:“畜生,你都干了一些什么样蠢事?”
这一声,乃是李二在暴怒中所发,声音洪亮、威严十足,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李愔给吓了一跳,不仅是李愔,就是得有点些远的镇蕃军还有长安的老百姓,也得到清清楚楚。
“儿……儿臣一向奉公守法,不知父王所说的是哪一件?”李愔被他老子那么吼了一嗓子,一下子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
李愔已经隐隐猜什么事情,不过那季月观的妙计不错,所以他心里抱着侥幸。
李二气乐了,一脸怒容斥道:“哪一件?你干了很多坏事?”
第398章 当面对质
“父王,儿臣不敢。”李愔连忙分辩道。
李二吼道:“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三天前的深夜,你有没有派人,到刘将军家抢女眷?”
果然是这件事,李愔内心一定,心中早就有应对之策,马上娓娓而谈地说道:“父王,此事确是儿臣考虑不周。”
“什么,真是你干的?”李二的脸一下子就得涨红,怒不可恕地吼道:“果然是你你这畜生干的?”
李愔冷静地说:“父王,请让儿臣把话说完,你再处置儿臣也不迟。”
“你说!”
“最近喜闻迭报,我大唐之雄兵在边境扬威四方,当天晚上儿臣一时贪杯,就多喝了几杯,无意中看到儿臣府中的车会长唉短叹,似有忧愁之感,儿臣觉得他平日尽忠职守,忠心可勉,趁着醉意问他所为何事心烦,车夫说不孝有三,无后为从,他年过三十,尚无娶妻,眼看一天天渺茫,心中难受,当时儿臣喝多了,一时冲动,就向他许诺,他喜欢哪个,我就替他做这个媒人,结果他说喜欢刘将军家的那个黛绮丝。”
“此事儿臣肯点为难,不过一想到这也算是一桩良缘,于是没说什么,也就同意了,当场差人携礼去提亲,看在刘将军的份上,属下令上奉上价值千两聘礼,此事的确是我不对,还请刘将军大人有大量,如果是那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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