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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刘远的肯定和信任还不错,现在李丽质可以参与长安报的核心工作,刘远连最秘密的活字印刷也没对李丽质保密。让李丽质参观,当然,李丽质也很识趣地保证:绝对不把这里看到的事说出去。
当她看到那一个个用泥雕成的字,活动自如,不仅成本低廉,收集和排列很简单。还能重复回收利用,还非常便利,她终于得知自己京华书斋刚开始为什么败给墨韵书斋了,刘远在成本这里,就控制得极好。即使售价只有自己的二分之一,他的利润比自己还高。这怎么和他斗?何况那质量还有排版都比自己的好,真斗起来,简直就是完败。
得知这活字印刷是刘远发明的,李丽质看刘远的目光都变得异样了,这个刘远,好像太神奇了吧,无所不能一般,干什么都有如神助,刘远高看一李丽质一眼的同时,李丽质看刘远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有本事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拉风,那样引人瞩目。
刘远对李丽质坦诚相待后,很明显感到二人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两人的关系,已经生意的合作伙伴隐约升格为朋友,刘远看人很准,他坚信,李丽质是可靠的,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不会过河抽板之人,不会出卖自己的秘密,从李丽质的态度可以看得出,要是有事,李丽质还有乐意提供帮助的。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书斋吗?老说,刘远还真看不上这点利润,其实就是为了打发一下时间,图它细水长流罢了,若是公主要东河抽板,刘远也不会心痛,放弃一点点小的利益,认清一个人也不错。
三人正在讨论着怎么排牌,在哪时插图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禀公主,赵国公府有人求见。”
由于涉及机密,那些侍卫并不能进内室,只是在外面守着。
“好,本宫马上出去。”李丽质应了一声,举步往外面走去,刘远也跟在后面,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小的参见公主。”一个老态龙钟的下人,一看到李丽质马上行礼道。
李丽质连忙说道:“通叔请起,不必多礼。”
此人名阿通,是长孙一族的家奴,后来被赐姓长孙,虽说只是一名下人,但是他是长孙家的老人,一辈的都献给了长孙家,从小就照顾长孙兄妹,如长者一般,就是长孙皇后看到他,也得尊称他一声“通叔”,李丽质看到是他,也连忙让他起来。
“公主最近少到国公府,夫人甚是挂念,今天还念叨着呢。”
“有劳舅母担心了,有空一定找舅母谈心。”
婚事都退了,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李丽质那好意思去呢?
长孙阿通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李丽质,恭敬地说:“公主,此信是老爷吩咐小人还送与公主的。”
“哦,舅舅有什么说的?”
“老爷说,这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很出彩,很好,若是你们真出了那个报纸,别忘给老爷送去一份。”
“是,出版了,长乐一定会给舅父的送去。”李丽质笑着说。
等长孙阿通走后,李丽质回过头来,对刘远展颜一笑,刘远也是放下心来,很明显,长孙无忌那这番表态,那是默许了刘远把长孙冲的英雄事迹公诸于众,这样一来,第一期长安报的所有障碍都已全部清除,只要把版排好,把报纸印出来,马上就可以试水,从而踏出最坚实的一步。
刘远和李丽质很有默契地相互点点头,然后一起回屋内。开始整理、校对稿件,开始着手排版事宜。
“老古师傅,这个是标题,字样得大一些。”
“是,东家,我马上修。”
“老古师傅,你看,这里显得略为单调了一些,你说加一个仕女图怎么样?”
“东家,听你的。”
“嗯,这里有一个错字,老古师傅。”
“啊,公主,怎敢劳烦你呢,让小的来就行了。”
“老古师傅……”
刘远一边检查,一边不断的挑出毛病和不妥之处,李丽质满腔热情地亲力亲为。以女性的细心,不时指出不妥之处,集制字、排版、美工于一体的老古师兄被两个指点得团团转,不过他一点也不厌烦,老脸笑得像一朵花,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看到刘远都有些感动。
现在替刘远干活,可以发挥自己的所长,也做自己的喜欢的事,月俸高、福利好,刘远也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和权力。老古干起来自然是什么卖力,他本来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现在东家不惜工本让他做好,哪还能偷懒?再说能为这么高贵美艳的公主效劳,简直就是几身修来福气。
对了,在老古印象中,只有那些名儒大贤,方能在册上留名,这虽说是一张报纸,但自己名字能留在上面,这不是向圣贤看齐吗?祖坟冒青烟啊,真是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呢。
刘远按记忆,根据后世报纸的经验,把信息分类,重要的信息放在显眼处,众人拾柴火焰高,虽说经验不足,不过经过足足三天的努力,终于把版都排好了。
“东家,这里空了一小块,要不,小的再画一个插图?”设计得再好,也不是完美的,等所有文章都放在印板时,在最后一页,还有一个小孩子巴掌大的空白,老古师傅主动请缨道。
“不,我有个主意。”刘远说完,扭头对李丽质说:“公主,想搞个小促销吗?”
“什么小促销?”李丽质好奇地问道。
刘远笑着说:“很简单,在这里印上一个京华书斋的标志,作出说明,如果把此图标剪下来,即可携着此图标到京华书斋任意挑一本书籍,九折优惠,我想,这个便宜还是不少人喜欢占的,如果你同意,刘某愿与你共担这笔开销,你所售之书籍,墨韵也让利半成。”
“此计甚妙,那就依你所言。”李丽质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闻言马上应允。
很简单,京华书斋的书籍,就是九折,也比别家书斋赚得多,这样做可以进一步扩大京华书斋的知名度,给其他苦苦经营的书斋又一个沉重的打击,再说,刘远还主动承担了一半的费用,何乐而不为呢。
刘远笑了笑,扭头对老古师傅说:“老古师傅,画一个京华书斋的徽记,然后就按刚才我们说的办。”
“好咧,东家,小的马上办。”
排版终于完成了,刘远长长呼了一口气,李丽质看着老古师傅在熟练地忙乎着,一时若有所思,扭着对刘远说:“刘远,现在终于排好版,你准备,印刷多少份呢?”
“三千。”
“售价几何?”
“暂订每份售价为十文,大约五到十期后,涨至十五文一份。”刘远一上就计划好了。
“哦”,李丽质应了一声,不过小眉头很快就轻轻皱了起来:“一份十文,十份一百文,一百份一千文,三千份是三万文,一两一千文,那,这里不是只有三十两吗?”
辛苦这么久,才三十两银子?
一计算出这笔银子,李丽质的热情一下子就下降了不少,何况这三十两还要支付稿费、人工、纸张、油墨等费用,剩下估计不到一半,到时还要这么多人分,这,这不是赔钱赚吆喝吗?
看着李丽质的脸色,刘远马上就猜出她在想什么了,微微一笑:嗯,得给她灌输一下经营之道,让她把信心再鼓起来才行。
第447章 行商之道
“公主好像对盈利不甚满意?”刘远笑着问道。
李丽质点点头说:“不错,刘远你开始说得天花乱坠,本宫还以为利润有多大,没想到一盘算,利润竟然如此低微,甚至连京华书斋也比不上,我等姐妹众多,不瞒你说,皇妹清河,还指在这里多拿一些体己钱,估计让她失望了。”
“那公主认为,每年大约赚多银子,方是一门成功的生意?”
“至少也得三五千两银子吧”李丽质说完,看着那报纸说:“你看,这一期从收集稿件到出版,前后花费了好几天,以这样的速度,估计一个月只能出三四期,一期撑死也就一二十两的利润,一个月五六十两,一年才向几百两,这么多人分,一年也没几两到手啊,刘远,长安寸金尺金,繁华远胜其它州府,十文太少了,不如,升至二十文甚至五十文,这样也可以多赚一些。”
三五千两?
刘远拿走一半的话,几个公主一年也就几百两吧,几百两就能叫一个公主满足?晕啊,李二就是再厉行节约,也不能这般虐待公主啊,不是说要穷养男、贵养女吗?
抠啊。
“公主,十文钱其实也不少了,再高,那报纸销售也成问题,这样做,还没打开局面,己是自寻死路,当然,也不是不涨价,主要还得看市场的反应,估计你对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刘某就给你解释一下吧。”刘远一脸诚恳地说。
为了多赚一些银子。想把一份刚刚面世的报纸涨到五十文,这公主还真敢想……
“哦。刘远,本宫知你买卖做得不错,听说一件首饰就能收个几千两,你怎么有兴趣盯上这蚊子腿?好吧,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想解释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为商者,可以说是互通有无、亦可以说成投机取巧,商场如战场,最好是人无我有,人我有精,人精我奇。方能出奇制胜,取得先机,以刘某的经验,经商可以分为二类,一类是买卖,一类是经营。”
“做买卖的。也就是低价进,高价出,有多少就赚多少,但经营不同,目光放得长远。不计较一朝一夕、一针一辎之得失,买卖者。见利快,犹如吹糠见米,经营者,收益慢,胜在细水汇成洪流,公主别盯着那销售的金额,其实,卖报纸那点小钱根本不是银子,真正的买卖,还没有看到呢。”
李丽质奇怪地说:“刘远,你的意思是,这卖报纸赚的,只是小头,还有大头?”
“公主,刘某的底细你也清楚,你觉得,只是一千几百两的项目,我会这般热衷吗?”
“不会。”
刘远自信地说:“公主,你放心,刘某可以向你保证,过年分红时,公主你可以拿的,绝对不止三千两,若是不足,刘某补足给你。”
等的就是这个。
李丽质高兴地说:“有你这话,本宫可就放心了,刘远,你放心,这报纸如何经营,我等绝不干涉,具体全由你来运作。”
“好!”刘远也不客气,老实说,刘远最烦就是有人打乱自己的步骤。
“东家、公主,你们看,都弄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若是没问题,那么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印了。”老古这时也把京华书斋的徽号还有注释在印板上刻好,一脸兴奋地对刘远和李丽质说。
老古自然是高兴,虽说自己的名字就印在最后一页,也没有特别推荐,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刘远还说了,只要老古师傅一直在工作,那么只要出版,都会刻上自己的大名。
刘远凑近一看,嗯,不错,老古保证了自己的风格和水准,刻得很漂亮、很到位。
“不错,干得好。”
李丽质也忍不住赞道:“刘远,你运气不错,招了一个好伙计。”
“嘿嘿”刘远得意地笑了笑:“本人的运气,一向都不坏。”
说完,刘远指那印板说:“老古师傅,叫让人印几份样版,大家伙都瞧睢,挑挑刺,要是没问题了,那就可以马上开工,我们的长安报业就正式开张。”
“好咧,东家,小的马上让人去办。”老古师傅应了一声,连忙催人去办,那屁股跑得颠儿颠儿的。
公主在一旁候着,东家在一旁盯着,又有哪个敢不尽心,又有哪个敢偷懒?
那些手下都是从墨韵调过来的人手,一个个熟练得很,也就一盏的功夫,全新一版的长安报样版已经出来,刘远、李丽质、老古师傅、还有两个识文断字的家奴开始仔细地寻找错漏之处。
拿到手中的样板,刘远暗暗点头,虽说一份报纸暂时只有四开的三张报纸,但信息量可不少,有长安发生的重大的信息、有名儒讲解、千奇百怪、诗文品阅、故事连载等等,就连过两天有胡商在西市开售一批奇珍都放了上去。
对了,还有关于金玉世家和京华书斋戒的广告。
几人又细心找了几篇,觉得没有错漏了,这才让老古师傅一起修正,一旁的李丽质看着老古师傅就换了几块印泥,一下子就修好了,犹如小孩子玩泥沙一般,心中暗暗羡慕,要是用木雕印板,别说几处,就是一处错漏,都是不可修正、不能原谅的错失。
这个刘远,真是太神奇了。
“东家,老古可以跟你保证,没有错漏之处了。”老古一脸兴奋地对刘远说。
辛苦了这么多些天,终于完成了,那六块印板,在老古师傅的眼中,犹如艺术品一样完美、精致。
刘远笑着对李丽质说:“公主。这些天你出力最大,亲力亲为。还是你来宣布吧。”
对一个公主来说,李丽质算得很不错了,没有架,有细心、有才华,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子,还要亲自执笔操刀,于情于理,刘远决定。把个光荣的时刻,交给李丽质。
“老古师傅。”
“小人在。”
李丽质笑着说:“马上开刷三千份,限时二天内完成。”
“小的明白。”
刘远点点头说:“既然发行,那么选中文章的润笔费,也得马上发放才行。”
……
国子监太学馆内,散课后,绝大部分的学生都己回自己的往处。一名衣着华丽的学生坐在坐垫上,拿着一只红色的信封,一边看一边傻笑着,好像看着一个绝色女子一般。
突然,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把那红色信封抢去。吓了那学生一跳,扭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同乡好友兼死党,连忙叫道:“周兄,别闹了。快快还我。”
“陈兄,我都留意你半天了。今天一直在傻笑,还是对着这个信封傻笑,莫非是那位佳人鸿雁传信?”
说话的周昂,他抢的人,名叫陈素川,没有功名,皆没表字,两人都是出自盘州,结伴进了国子监,不过周昂家中贫寒,而陈素川家中做的是马匹生意,生活很是富足,二人自小认识,可算是发小,周昂能来长安求学,也有赖于陈家的资助,而陈素川为人豪爽,有才华,也颇有侠义之气,只不过他们来自南方,一人家贫、一人是商贾之家,所以常常受气。
“比鸿雁传信更有好,周兄,你打开看看。”陈素川笑着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