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妾身给他们塞银子,谁也不敢要,我也吩咐管家在门外守了一天,也没有人带来信件,老爷,他们为啥有银子都不要?威儿,威儿怎么办啊。”金林氏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
“不要?”金雄冷笑道:“他们这些贪得到无厌家伙,恨得把你的血都吸光呢,十有八九此事背景太大,涉及的人太尊贵。他们狗爪子都不敢伸了,哼,他们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十有八九是刘远在背后使力,现在说不定,正在家中架起二郎腿,等着自己上门去求他呢。
只怕,金至尊要被他狠狠捅上一刀,没办法,别人抓住了自己的弱点。金长威对金氏一族,不,应是自己来说,极为重要,金雄三妾四妾。一共生下三子五女,长子长威、次子长勇、三子长贵,长贵体弱多病,很小就夭折了,次子长勇不仅青楼出身的小妾所出,脑子也有点不太灵光,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于是,所有希望都放在长子金长威身上。
可是,别人偏偏就拿他来做文章,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
金林氏愣了一下,毕竟也是大族出身,闻言皱着眉头说:“老爷,他们要吃下金至尊?”
“金至尊?那是做梦”崔雄咬着牙说:“想吃掉金至尊,他们还缺少一副好嘴牙。”
“老爷,你的意思是……”
金雄摆摆手说:“好了,这些事,你们妇道人家就不要管了,去,让人给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是,老爷,妾身这就去准备。”
在金林氏吩咐人备车之时,金雄拿出一个大箱,轻轻打开,抚摸着那一卷卷的文书,最近挑出几张塞入袖中,然后这才带着私卫匆匆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金雄在刘府的一个小客厅内,见到了刘远。
“刘将军好,小的多有打扰,还请你多多见谅,初次见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刘将军莫要嫌弃。”金雄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木盒轻轻推到刘远面前。
“金族长真是太客气”刘远一边说,一边随手打开那个盒子,只觉昨得眼前一亮,只见盒子里装修着的,是七种不同颜色、琢磨得一般大小的宝石,很漂亮,品质也很好,宝石容易得,但同一品质、同样大小而颜色各异的宝石一下子凑了七颗,还真是难得,刘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下,然后盒子轻轻合上,笑着说:“这可不算是小意思,金族长出手真是大方。”
“哪里,哪里,刘将军喜欢就好。”金雄讪笑地说。
这小子,胃口真是大,金雄心时暗叫不好,因来这件礼物刘远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手合上了,那样子,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金族长,这是宫中所制的糕点,你试一下可合你胃口。”刘远笑着指了指案几上的糕点,请金雄品尝。
哼,又在炫耀他和皇上的关系了,分明就是在仗势欺人,金雄心里虽说有些不屑,不过实则有些眼红和妒忌。
刘远不急金雄急,自己的宝贝儿子还被关在雍州府的大牢里,一想长威有可能被牢头或其他的犯人欺负时,金雄就再也不忍不住了,刘远拖得,自己可等不得啊。
“刘将军,听其言观其行可知,你也是爽快之人,恕小的直言,求将军高抬贵手,放过犬儿。”为了儿子,金雄也顾不得脸面,低着头哀求道。
“金族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无一脸惊讶地问道。
不见兔子不撒鹰呢,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金雄咬着牙,从怀中掏出几张契约,陪笑着说:“这几个原是刘将军的人,因为巧巧不懂事,把他们挖了过来,以致两家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现在他们的契约在此。也算是完璧归赵,还请刘将军笑纳。”
说完,轻轻推在刘远面前。
刘远饶有兴趣地一张张打开,看着上面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些人,原是自己寄以厚望,准备大力栽培之人,没想到,他们见利忘义,转投到金至尊的怀抱。最后害得刘远差点不能如期开业,现在想想也够讽刺的,像这种没多少忠诚的人,就是到金至尊,也是随时被丢弃的棋子。
不过,刘远只是看了一会。很快放下,轻轻推回金雄的面前,摇摇头说:“昨日弃我者,不可留,今日也无须再为他们烦忧。”
金雄面色一滞,接着咬着嘴唇说:“刘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不知刘将军需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犬儿?”
两样筹码都失了效,金雄也知刘远的野心不止这些,不由沉着脸问道,他已经准备好了,假若刘远要求太过分,自己大不了和他来一个鱼死网破,大不了举家投靠一个皇子做靠山,然后来就跟他斗,大不了一拍两散,两者都不讨好。
刘远盯着他看了一眼。哈哈一笑,把那木盒也推回金雄面前,笑着说:“金族长实在太小看刘某了。”
“刘将军,你的意思是……”
刘远收起笑脸,突然一脸正色地说:“刘某光明磊落。也不屑用这种手段,金少爷也太冲动了,一来长安报馆,那守卫不让他进入,马上就下令打人、砸物,殊不知公主也在里面,他带头往里闯,还扬言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双揍一双,于是那侍卫就忍不住出手了,而刚巧步兵衙门的兵卒巡察此地,也就这样,金少爷这才被抓走。”
“可是,可是……”
“别急,金族长,你听刘某先说完。”
金雄连忙说:“好,好,好,刘将军你请,你请。”
刘远干咳了二声,继续说道:“此事也就是一个误会,金少爷对长安报的工作有些误解,年少气盛,此事我也和公主解释了,公主也接受了这个解释,决定不予深究,金族长只要赔偿长安报馆大门损毁外加人员受伤合计十两银子,另外再给公主意思一下,权当是受惊费,令公子就可以出来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刘某刚好有点关系,金少在牢中过得很好,吃好住好,一点损伤也没有。”
什么?这么简单?
前面刘远说什么“误解”,这话只能当是一个笑话,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自然是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金雄本以为刘远会趁机要挟自己,谋取金至尊的地位,刚才把挖过去的人全部退回来了,还拒而不要,还以为他的胃口更大,没想到刘远竟然只要赔偿十两银子作为大门损毁和人员汤药费,公主方面,也是送一笔受惊费,此事就算了了,这么简单?
“那个,刘将军,不知这笔受惊费多少合适?”金雄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适问道。
刘远笑着说:“这个看你的心意,刘某建议不用太多,免得传出来别人还以为公主讹诈,有损公主的清誉。”
“小的奉上白银三千两,外加金至尊风花雪月一套,刘将军,你觉得合适吗?”不用太多就最好,金雄连忙询问道。
风花雪月是金至尊成名四件套,风中幽兰、花开菊盛、雪里梅花、月映青竹,一直深受好评,价值也不菲,一下子就拿出三千巨款外加精品首饰一套,看得金至尊不仅财力雄厚,而诚意也很足。
能不足吗?现在金长威被抓,别说三千两,就是张口要三万两,还是要乖乖双手奉上。
“就银子好了,首饰,还是免了吧。”刘远懒洋洋地说。
现在金至尊的首饰,被风传成青楼女子的最爱,谁还想佩戴?再说这舆论还是刘远一手炮制出来的,要是公主公开佩戴了,那就是让这个谣言不攻自破,刘远截然拒绝。
这个老家伙,小算盘打得还真响。
金雄的老脸抽了抽,强忍住刘远当面的侮辱,陪笑着说:“对,对,刘将军说得对,小的马上准备银子,不知把银子交到哪里,犬子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交到长安报馆即可,别忘了我的那十两,至于金少爷,放心吧,派人到雍州府外候着就行,估计一会就放,你们晚上肯定能一家团聚,嗯,这盒子和文书别忘了。”
“那太感谢刘将军,太感谢刘将军了,将军真是大义。”金雄连声感谢,对他来说,这次倒是真心。
虽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不过把人放出来就行了。
金雄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和刘远告辞,他急着去给长安报馆送银子,迟则怕有变呢。
“夫君,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为何这般轻易放过他?”金雄一走,崔梦瑶盈盈地走进来,小声询问道。
金长威头大没脑,脑大生草,也不调查一下,自己就带人来闹事,刚好碰到李丽质在长安报馆之内,简直就是天大的礼物,控制了金长威,就相当于捉住金氏一族的命脉,现在金长一族的族长眼巴巴地送上来,那样子,分明就是上门“受刀”的,只要狠一点,金氏一族不死也脱皮,可是刘远只是轻轻揭过,把这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
三千两,还不够金至尊一旬的利润的,根本就伤不了金氏一族的皮毛。
李丽质也走了进来,俏脸也满是疑问,好奇地问道:“刘远,你不是很想把金至尊取而代之,只要你开口,本宫亦会大力配合,这么好的机会,你却轻轻放过,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也难怪李丽质奇怪,刘远这厮,最喜欢就是占便宜,最好雁过也拨两根毛一般,这次替自己要了三千两受惊费,而他仅仅要了十两用于修葺大门和给郎中的汤药费,这,太反常了吧?
刘远嘴边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嘿嘿一笑,得意地说:“谁说我放过他?”
“那你又……”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刘远笑着说:“猫抓到老鼠,有时并不急着吃掉,而是把它放了,然后又抓回来,猫之所以放掉老鼠,那是它有把握重新抓回来,那老鼠刚刚开反抗、挣扎,可是反复几次后,老鼠崩溃了,知道跑不掉,干脆就不反抗了,任猫处置。”
说完,刘远目光眺望着远方,一脸意味心长地说:“这次不是最佳时机,嘿嘿,看着吧,好戏在后头。”
第598章 接二连三
李丽质有点奇怪说:“那,为何你只要十两银子,反而替本宫要了三千两之巨的压惊费?”
刘远微微一笑,一脸淡定地说:“若是不要点补偿,那日后别人还不是以为长安报馆好欺负?再说公主的新宅子快装修完了,到时要添点家什杂项什么的,也不能总跟皇上伸手吧,宫外不比宫里,公主在宫里,什么都是不用花银子的,开口即行,到了宫外,就是上街买块豆腐,也要真金白银,像奴婢打赏、吃饭什么的,都要钱银开路,公主不像其他皇子,名下有田庄、有物业,也算是借花敬佛了。”
“愿来这样,难怪母后让我好好经营长安报馆和京华书斋呢,刘远你说得对。”李丽质点点头,那三千两不要白不要,再说自己也有付出呢,就当拿个劳务费吧。
崔梦瑶笑着说:“公主,别听他的,反正我们两家近,搬了新宅子,以后就是邻居了,以后差些什么,缺些什么,只管让下人来搬即可。”
“呵呵,那本宫也就不客气了,刘远,你没有意见吧?”
刘远无奈地一摊手,苦笑着说:“我只负责吃饭和挣银子,怎么花不归我管,现在财政部长都同意了,我能不同意吗?”
“呵呵……”刘远那样子,把二女都逗乐了,崔梦瑶笑脸如花地说:“夫君,你真是太贫了。”
李丽质也在一旁看着刘远和崔梦瑶打情骂俏,眼里掠过一抹羡慕之色。
“公主,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去府上?”笑闹了一会,崔梦瑶突然询问道。
“七月十八,梦瑶。你呢?”
崔梦瑶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啊,真是巧了,我和小娘她们找的那道长也挑了在七月十八,看来这天还真是吉日啊。”
“嗯。到时就热闹了,本宫找你们聊天,也就方便了。”
“无任欢迎。”
“一说到热闹,本宫就想到打麻雀,手都想动了,不如。一起打牌消遣吧,都二天没打了。”
“公主有命,梦瑶岂敢不从,小娘和三娘也无聊着,公主,我们走吧。”
“好。走。”
李丽质、崔梦瑶、小娘、杜三娘四人刚好凑起一桌打麻雀,自从长安报有了龚胜,李丽质可以抽身出来,空闲的日子来了,就常来找三女打牌,现在都成了资深牌友。
一阵凉风吹过,吹得某位寂寞人的头发都乱了。看着空空的客厅,再听着院子外面那哗哗地倒牌声,刘远无言了:这个两个女的,说得兴奋,真接把自己都给无视了,寒一个……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作为殷实大富之家,金府一早已经灯火通明。
“威儿,来。多吃点,你看被关了一天,整个人都没精神了。”金林氏一边夹菜给儿子,一边温柔地说。
刘远并没骗金雄,送完了银子。当天晌午,金长威顺利释放,虽说牢中并没有受到虐待,但也没有刘远那般幸运,所谓的好吃好住,不过是单独一间小牢房,有干净的水和馒头,对其他犯人来说天大的恩赐,对自小锦衣玉食的金长威来说,哪时吃得习惯,再加上牢房又臭蚊子又多,只是关了一天一夜,已经大叫受不了。
“嗯,嗯,好吃,好吃,娘亲,饿死我了,我要吃浑羊殁忽。”金长威一边拼命吃,一边向金林氏撒娇道。
这么大的人,还要母亲给他挟菜,他也没觉得有半分不好意思。
金林氏有些疼惜地摸着他的头发说:“嗯,给,真是委屈我儿了。”
一旁的金雄看到,只能摇摇头,果然是慈母多败儿,多大的人了,还如小儿般爱护,儿子这般骄纵,就是惯出来的,想说几句,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这般溺爱,有时生气了,手高高举起,就没一次是重重拍下的,唉,自己儿子和刘远差不多年龄,放在二年前,可谓一个是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可是现在一比,自家儿子连人家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同样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同的是,此刻在地下的,却是自己的儿子。
“老爷,摇头干什么?这么多菜,怎么也不动筷?”金雄摇头被妻子金林氏看到,忍不住问道。
金雄无力地摆摆手说:“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老爷,你在想什么?回家后就精神恍惚,无精打采的,儿子平安回家,也没见你有多少欢颜,你没事吧?”金林氏一早就觉得丈夫有点异样的了,只是刚才没问而已。
“唉”,金雄叹息一声,把刚刚举起酒杯再放回案几上,接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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