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望三步,从这里看出,一个是将才,而一个,只合适辅助将才。
刘远打圆场道:“好了,两位说得都有道理,现在走格尔木,借道陇右,也是大势所趋,好在我们人数不多,机动灵活,到时加倍小心就行了。”
主将一发话,二人也没话可说,齐声领命,然后照刘远的吩咐,结合队伍,准备向顺河而上,从孙波旧部处通过,然后进入格尔木盆地,准备在黄沙满天的沙漠逃命。
二人刚走,这是一个有些小胖老妇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刘远面前,小声地说:“陈张氏见过将军。”
“张婶,请起,不必多礼。”刘远微笑着说。
眼前这个陈张氏,正是吐蕃细作给刘远找的稳婆,专门负责照顾赞蒙赛玛噶,毕竟刘远等人都是大老粗,哪时会处理生孩子的事,而眼前这个陈张氏也是一个可怜人,在种地时被吐蕃人掳去,几经转辗,最后被吸引入大唐在吐蕃的细作组织,对她来说,这次也算是回家了,一路上任劳任怨,有需要时还下车用力推,刘远对她印象不错。
“将军,小的是想说,公主,不,将军夫人胎儿作动频繁,胎儿有下坠的迹象,据小的经验来看,也就在这二三天临盆,请将军做好准备。”陈张氏毕恭毕敬地说。
细想起来,从洛桑寺出来,已有半月余,十月怀胎,差不多也是瓜熟蒂落的时候。
“好,有劳张婶,回到大唐,刘某自有红包送上。”刘远客气地说。
陈张氏早知刘远的身份还有作风,闻言大喜:“谢将军,祝将军一索得子,三年抱俩,将军事忙,小妇人先行告辞。”
“好,承你贵言。”
即将要做父亲,刘远兴奋之余,心里也有些担忧,在这种环境下,对孩子来说,并不好,而现在还是身处险境,一生出来,无论是母还是子,马上就要踏上逃亡之路,要是落下病根,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看到众人准备妥当,刘远大手一挥:“好,出发。”
知道前路会险象环生,刘远也不敢大意,一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仅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就是前进,除了用千里目再三确认,有时还派出斥候探路,不过令众将士兴奋的是,一连三天,风平浪静,一点意外也没有发生。
不过越是顺利,刘远、血刀、荒狼还有赵福等经验丰富的老兵就越是担忧,不仅面上没有一点喜色,反而心事重重,脸上的神色也越发严峻。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第698章 深夜中伏
藏兵洞,古代军事设施,类似的堡暗道,可埋伏奇兵出其不意地攻击对方,多建于古代城市城墙或者关隘,是华夏古代军事家一个匠心独具的创造,一个完整的藏兵洞,有粮仓、水井、厨灶、兵器库等设施,可以让部队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可以发挥奇兵的作用。
相传最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出现了藏兵洞,而现在可以追溯比较有名气的就有许昌曹操修的藏兵洞,成都大邑一带赵云修筑的平顺藏兵洞等,都是规模比较大那种,华夏很多瑰宝就是过了几千年,还让人津津乐道,孙子兵法名垂青史、三国故事脍炙人口,无论古今都有人借鉴,例如吐蕃的千户长阿波·色。
藏兵洞可以很大、很复杂,也可以很小、很简陋,而此时的阿波·色,正躲在一个简陋的藏兵洞中,从洞口看着一队吐蕃士兵经过,当他看到队伍中间有一辆马车,而有士兵脱下头盔,露出那张明显不是吐蕃人那粗犷的面孔时,眼里闪着精光,嘴边出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自言自语地说道:“嘿嘿,果然还是出现了。”
这是天然形成的山洞,山洞很大,足有几百平方,洞口被巧妙地用雪堆着,从外面很难看到里面,阿波·色率着麾下的四百精兵就藏在这个临时的洞穴内,守株待兔,终于把刘远给等着了。
“千户长,这些大唐人还真是狡猾,竟然穿着我们的铠甲,难怪一直没有他们消息。”一个手下压低声音说。
“还是千户长高明,这下看他们怎么逃。”
“你们看,他们还有人专门抹掉痕迹呢。还真不嫌麻烦。”
一个手下小心地问道:“千户长,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阿波·色有些得意地说:“大唐有一句古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取得胜利。得先了解自己的对手,虽说这次领军是哪个,现在尚未得知,不过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说完,阿波·色扭头问手下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出动了那么多人。为什么都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吗?”
“为什么?”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据细作所报,大唐的出现了一种叫千里目的东西,能看到很远很远的东西,他能提前几里发现我们,早早避开。哪里能找得到他们?这就是他们一个逍遥在外的一个重大原因,如果本领主没猜错,那马车里的,肯定是赞蒙赛玛噶公主,嘿嘿,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长情,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装风流,不过也难怪,公主是高原上最美丽的一朵花,女人看到妨忌,男人看到爱慕,不计代价救走公主,而时间和作风又相符的,十有八九就是大唐的刘远了。”
阿波·色满意地点点头说:“嗯,不错,是条大鱼。”
“千户长。他们人这么少,我们现在行动吗?”看到正主出现,功名利禄就在眼前,一众将士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虽说头功肯定是属于他们的千户长阿波·色,但是其它功劳也不会少的。再说在场的都是阿波色的亲信,自家主子高升了,作为心腹,自然少不了好处,说不定,等千户长玩厌了那十个美女,还会赏下来给一众兄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不急”阿波·色看着洞外那快要落山的太阳,沉着地说:“反正天快黑了,这里环境复杂,他们走不了夜路,我们这里才四百人,贸然行动,有漏网之鱼也不一定,等天黑把剩下布置在其他山洞的勇士汇合,然后把他们包围,一个也不能放跑,对了,特别是那个领头的,要活的不要死的,马车里的公主也不能伤害,我可不想被赞普砍下脑袋,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对阿波·色可谓百依百顺。
……
刘远看看天色,夕阳西下,估计不用二刻钟,天气就暗下来,虽说很想继续向前行,不过这时路况太复杂,好像一个沼泽,刚才有个士兵差点掉了下去,刘远可不想拿麾下将士的命来赌博,还是大声说:“好了,找个避风干燥处,就地扎营,明天三更造饭,四更出发,另外,加派人手警戒,要双岗。”
“是,将军。”众人连忙应允,于是一众人就开始就是忙乎了起来。
刘远走近那马车,掀起厚厚车帘,钻进车厢内,一进车厢内,只感到里面温暖如春,那陈张氏正用手帕细心替赞蒙赛玛噶额上的汗珠,那赞蒙赛玛噶用力咬着红唇,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公主,你没事吗?”
赞蒙赛玛噶咬着牙,看了刘远一眼,又偏过头去不说话。
“张婶,公主没事吧?”刘远忍不住问道。
陈张氏连忙回道:“回将军的话,公主的肚子已经下坠,羊水也开始破裂,估计今晚就要生了,请将军准备一些热水,对了,到时还要生个火堆,免得把大人小孩都冷着了。”
“什么?今晚?你确定吗?”刘远吃惊地说。
“将军,论行军打仗,小妇人可说不上话,但说到接生,小妇人可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稳婆,很多时候只要看一眼,就断个八九不离十,极少有走眼的时候,将军你就等着为人父吧。”陈张氏笑容满面地说。
刘远兴奋地说:“好,好,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有什么事,张婶只管吩咐即可。”
走下马车,刘远示意赵福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赵福一脸喜色,频频点头,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忙乎了。
赵福刚走,荒狼就把刘远拉到一边,一脸郑重地说:“小远,从下午开始,我就心神不定,此地不宜久留。”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对死亡和危险的气息非常敏感,这就是在生与死之间所领悟的一种本能,从下午开始,荒狼就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他也注意到,一直平淡状态的血刀,也有意识地把手放在刀柄处,整个人处于一种戒备状态。
“荒狼大哥,其实我也感到有点不妥”刘远一脸发苦地说:“不过这里地形复杂,不宜夜行,再说那稳婆说了,公主临盆就在今晚,实在不宜再走动,无论如何,先捱过今晚再说。”
荒狼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点点头,然后就走到一边了。
本来他想说必要时候,要子不要母,加快速度,方能有一丝生机,但他看到刘远眉宇间那丝要作人父的喜悦,张张嘴,硬是说不出口,不过他已暗暗下定决心:必要时间,自己下手解决那个女的,免得成为拖后腿的人,把一行人全部拖入地狱的深渊,因为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刘远的安全,只要危害刘远生命的,无论是谁,照杀不误。
很简单,荒狼和血刀只是刘远的私卫,并不属于大唐的军人。
天慢慢黑了下来,刘远等人用披风和皮毛临时搭了一个帐篷,然后亲自把赞蒙赛玛噶抱进这个临时帐篷之内,等稳婆陈张氏钻了进去,在陈张氏的鼓励声还有赞蒙赛玛噶紧张而痛苦的叫声中,快要为人父的刘远,急的在帐篷外来回踱步,而一从将士,除了值勤的,其它的一个个都笑嘻嘻拿刘远打趣,而有好事者还就生男生女开了赌局。
“公主,用点力,忍一下就好了。”
“啊,好痛啊。”
“做娘是这样的,先苦后甜呢,第一次有点痛,第二次就好了。”
“啊,本公主,快没力气了。”
“公主,你行的,再用点力,你一定行的。”
“张婶,我会死吗?”
“什么话,有我这个金牌稳婆在,你就放心吧,保证大小平安。”
“痛……”
刘远在帐外听到,急得团团转,真想冲进去,自己替她生了。
就在刘远急得团团转时,侯军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不好,有情况,敌袭!”
侯军刚叫完,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号角声,那浑雄的号角声在天地间回荡,这突然响起的号角色,在漆黑的夜晚、这片广阔没人烟的土地上,显得那么突兀、刺耳。
刘远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第699章 舍命阻击
随着那号角声吹起,突然间喊杀声四起,无数火把一下子亮了起来,向刘远一行所在径直扑来,刘远吃惊地看到,那些人四面八方扑来,对自己一行呈包围之势。
“将军,我们怎么办?”赵福连忙问道。
“该死,这些蕃狗哪里冒出来的?”侯军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明明把方圆二十里都查了一遍,明明人影都没一个,现在怎么冒出这么多人的?都会飞的不成?”
关勇两眼冒出凶光,一脸凶狠地说:“将军,我们跟他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
“将军,这些蕃狗都没骑马,徒劳来的,难怪没有听到响声。”
“将军,我们掩护你出去。”
一众扬威军将士看到情况紧急,一个个下意识走到刘远身边,一来听从他的意见,二来也护着刘远,预防刘远被流矢所伤,此刻,刘远作为主心骨的作用彰显无疑。
身为军人,最大的愿望是扬名立万、封官加爵,最好的归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面对着危机和死亡,一众将士没有一个露出畏惧之色,对他们来说,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早就杀够本了,现在能和这么多过命兄弟并肩作战,就是死也值了。
“啊”“啊……”
二声惨叫声在深夜里显得非常刺耳,刘远抬眼一看,眼中马上出现一抹悲凉之色:两个站在高处警戒的扬威军士兵,刚才还一直手持弓箭警戒的,没想到被吐蕃人利箭射中,从高处摔下来,不用看。凶多吉少。
再也不能犹豫了,那吐蕃士兵的冲锋声越来越清晰,那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也越来越近,是进是退、是战是避怎么也要拿一个主意了,刘远看看麾下的众将士。再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火把,最后一咬牙,大声吼道:“走,上山。”
“将……将军,上山?”赵福好像没听楚一样,两只眼珠快要突出来了。
现在不是趁吐蕃军还没合拢。一鼓作气冲出去吗?怎么往山上跑的?以扬威军的精锐,最起码也能逃出一小部分,如果上山,那就是被人包围,在没有供给的情况下,光是困都被人困死了。不是糊涂了吧。
刘远大声吼道:“没听清楚吗?上山,马上,这是命令!”
刘远所在位置是一个尖似山谷的避风处,四面都是吐蕃军,黑夜中也不知有多少,他们一直秘不露面,忍到现在才出手。肯定的做了万全之策,哪能轻易逃掉,天黑路滑,别说有敌人和陷阱,就是大白天走也得小心翼翼,现在冲出去,估计摔都摔死一部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最好的办法。是抢占高位,再徐徐图之。
一共才五十名手下,前面战死摔死四个,现在又被射死二个,再加上几个伤的。人手更捉襟见肘,刘远深信,即使能突围,估计能能冲出去的,最多不超过十人,有可能全军覆没,进不如退,于是当机立断,先避其锋芒。
“是,将军。”
众人本来还有一丝犹豫,不过听到刘远的吼声,一个个再也没有犹豫了,一个个大声应诺。
“快,上山。”
“看看那两个中箭的兄弟还有气没?要是没死,带上。”
“干粮记得带上。”
“三火的兄弟跟我断后。”
侯军大声吩咐,一众将士开始收拾东西上山,刘远顾不得那么多,一举冲进的帐篷,只见那陈张氏脸色发白地替赞蒙赛玛噶擦汗,而赞蒙赛玛噶而是脸色苍白地还在为分生孩子努力。
事态紧急,刘远斩钉截铁地说:“公主,我们中了埋伏,现在吐蕃的士兵正往这里杀来,我问你,你是走还是留?”
多说无益,时间也来不及了,两人都是聪明人,对赞蒙赛玛噶来说,这又是一个选择:走,那就是跟刘远在一起,和吐蕃划清界限,以后就安心做刘远背后的女人,不过前途险阻,随时有生命危险、留,那就是留在吐蕃,以她吐蕃公主的身份,无论是哪个吐蕃将士,也不会为难于她,但也代表着与刘远的正式决裂,当然,选择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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