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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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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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的性命?再说活人比死人值钱多了,赞普也希望能活捉敌首,要是你一不小心把人杀死,那赏赐就少多了。”

扎拉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认错道:“是,千户长大人说得对,都是扎拉考虑不周。”

都怪自己杀红了眼,那热血往上一涌,就不知自己是在干什么了,阿波·色说得对,如果不吹号角,当时被战意和杀戮占据内心的扎拉,还真会把大唐人杀光。

看到手下认错了,阿波·色这才点点头,亲自拉起扎拉说:“好,你明白就好,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做人做事,就像做生意,做生意不是行善积德,无论如何,要赚不要亏,这样才能长久,像这点精兵,那可是我阿波·色的本钱,若是把这点本钱都折腾光,那么在吐蕃,我的话也没人重视了,明白了没有。”

听到阿波·色这番内心的剖白,扎拉这才明白:为什么阿波·色的职位不高,可是一直活得很滋润,被赞普重视、和一众大人物相交不浅、他的名下店铺甚多,每逢大战,相对来说,他的部手折损都是很小的,原来,自家的千户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

“是,千户长,小的明白。”

“好”阿波·色大声叫道:“把这座山给我围起来,谁也不能掉以轻心,对了,后山也要,这些大唐人,精通攀登的,反正把整座山都围起来,我看他们能在上面坚持多久。”

一众手下哄然应诺。

“哇……哇……”

刘远一行人还没回到山洞,听到婴儿的哭声,那清脆的幼稚的哭声,在深夜里显得非常引人注目,不仅点缀了寂静的郊野、也驱散了一众将士心头的阴霾、温暖了众将士的心灵。

人之初,性本善,面对着新生的小生命,众将士心中杀意褪去,每个人眼里都流露出一丝慈爱和关怀。

“将……将军,生了,生了。”赵福一脸兴奋地说。

“恭喜将军,荣升人父。”

“不知是生男还是生女呢?”

“无论是男女,肯定不凡,男的如将军般风流,女的如公主般美艳,肯定错不了。”

“还好,总算保住了。”

“是啊,小家伙运气不赖,没落到蕃狗手里,若不然性命堪忧。”

一众人一边向刘远表示祝贺,一边讨论了起来,新生命的降生,给整队人都带来了欢喜。

听闻到有人回来了,陈张氏挑来用布蓬封起来山洞,一脸欢喜地对刘远说:“小妇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上天保佑,母女平安,祝贺将军喜得千金。”

千金?

刘远心里稍稍有一点失落,也有一丝愧疚,不过转而又高兴起来:“是吗?我,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

都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现在来索债,可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出生,刘远虽说有一点点遗憾生的不是儿子,不过对二世为人的刘远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再说生女儿也不错,一来刘远喜欢女儿,女儿是爸妈贴心的小棉袄,二来刘远的情况有点复杂,对出身吐蕃皇室赞蒙赛玛噶,生下女儿也不错,最起码,刘府的后府不会因此起火。

崔敬那老小子,如果知道自己千里救回一个儿子,还是自己的长子,也不知他有什么打算了。

侯军笑嘻嘻地说:“恭喜将军喜得千金,属下能不能结将军结个娃娃亲,等我有了儿子,到时我们结为亲家啊。”

刘远一边把他踢开,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你的娘子说不定还在你未来丈母娘的肚子里呢,别找我宝贝女儿的主意。”

众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就是一些坐在旁边的重伤员,也笑得一抽一抽的,都被刘远的话给逗乐了。

“将军,公主正在给小姐喂奶呢,现在可以去看了。”陈张氏笑着说。

刘远在怀里摸了一摸,拿出一块宝石赏给陈张氏:“好,张婶辛苦你了,这个先拿着,等回到了大唐,刘某再重重有赏。”

“谢将军,谢将军。”刘远出手,必然重手,那颗红宝石,少说也值上百两银子,刘远看也不看就送了出去,还说回到大唐再重赏,陈张氏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连连称谢道。

虽说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大唐,不过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很轻松的。

刘远笑了笑,挑起一块斗篷,弯腰钻了进去。

第703章 战地爱情

吐蕃的雪夜,冰冷刺骨,呵气成雾、滴水成冰,就是在屋内都感到冷,更何况在郊野的山洞内,看到赞蒙赛玛噶在躺在铺了皮毛的地上,稍稍侧着身在喂孩子,那一脸慈爱的样子,让人没法相信,她曾是高贵的吐蕃公主、沙场上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女儿的出生,把她骨子里女人的天性完全的激发出来。

“来,看看,女儿像哪个?”看到刘远进来,赞蒙赛玛噶的俏脸升起一丝红晕,她还不习惯在成年男子前暴露身体,不过很快她就释然,脸色也变得从容起来。

孩子都替他生了,还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说自己的身子被他看得还少吗?

“好,你辛苦了。”刘远一边说,一边走近,仔细端详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来。

圆乎乎,粉嘟嘟,小眼睛还没睁开,闭着眼睛,说不出的可爱,此刻她被一层布包着,外面还包了一大张暖和的羊羔皮,正在贪婪地吸着甘甜的乳汁,此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如何结识、这山洞是多少简陋、形势是多么严峻,或许,对她来说,不知好过知,就算侥幸脱险,这些经历对她来说,可以用传奇来形容。

也许,再过一天,也许再过几个时辰,这个小生命还来不及张开眼睛好好地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高兴了片刻,刘远的心情再度沉重了起来。

山洞里简陋无比,洞壁有些地方都结出了冰末,而地上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没有家具、没有热茶、没有丫环、更没有什么取暖措施,那两根大红蜡烛摇曳的火花。是山洞内唯一让人感觉到有些许温暖的东西,而山洞外,寒风呼啸,吹得用斗篷遮起来的洞帘哗哗作响。

刺骨的寒风,打在那薄而简陋的布蓬上,犹如打在刘远的心坎上,表面若无其事的刘远,心却在滴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伤亡过半,性命堪忧、贵为吐蕃公主的赞蒙赛玛噶,出身高贵。风华绝代,此刻却在简陋的山洞里临盆,为了女儿保暖,赞蒙赛玛噶把最大最暖的皮子用来裹住新出生的女儿,为了抗寒,昔日的公主。连那些有些脏的斗篷都裹在身上了,冷得脸色都有发青、女儿是前世来素债的情人,前世欠了她的,没想到今世,还是欠她的,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条件、还有朝不保晚的处境,刘远感到。自己的欠她们的实在太多了。

自己愧为将军、羞为人夫、耻为人父。

“刘……刘远”赞蒙赛玛噶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称呼,是按吐蕃的习惯还是按大唐的风俗,最后还是直呼其名,小声地说:“你说女儿像哪个?”

刘远强颜欢笑地说:“像你,漂亮极了,以后肯定是一个大美女,把那些青年才俊迷得晕头转向的。”

“没个正形,现在还是婴儿,哪里看得出来。”听到刘远的赞美,赞蒙赛玛噶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有些娇嗔地说。

赞女儿,变相变成赞自己漂亮美艳了,对于女人来说,赞美的话,永远都是听不厌的,再说,赞蒙赛玛噶刻意不问外面的战况,有意提一些开心一点的话题。

刘远把铠甲脱下,把里面那件狼皮大衣脱下来,轻轻盖在赞蒙赛玛噶身上,温柔地说:“把这个盖上,千万不要着了凉。”

“不用,我这里还有三张皮毛,够暖和的了。”赞蒙赛玛噶小声地说。

为了穿上铠甲,为了保持身体的灵活,刘远穿的衣服不多,加上铠甲才四件,现在把最大、最暖那件给了自己,那么刘远肯定就要着挨冷。

“就这样,外面还有不少衣服,我脱下来穿上就可以,你就穿我的吧,大的不顾,小的还要顾呢,要是你病了,那谁来照顾孩子?”刘远一边穿着铠甲,一边挤眉弄眼地说:“我前面可没你的大,挤不出奶啊。”

赞蒙赛玛噶脸色一红,没想到都这处境了,刘远还这般乐观,还有心思挑逗自己,又看到刘远盯着自己在奶孩子,忍不住嗔骂道:“老这么不正经,大唐怎么出了你这一号将军的?”

刘远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上天的安排吧,没我这样的将军,能降伏得你这匹烈马吗?”

“哼,不要脸。”

看着母女二人都平安,刘远的心也放下了,半晌,刘远小声地说:“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手下。”

自己的女人没事,女儿也没事,母女平安,刘远也放心了,是时候关心一下受伤的兄弟,伤了那么多,有几个还是重伤,说怎么也要去看一下,虽说刘远“重色”,但从没“轻友”。

就在刘远快要走出洞口之际,赞蒙赛玛噶突然叫道:“刘远,你等一下。”

“怎么,有事?”

“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无论怎么样,女儿不是猫猫狗狗,总得有个名字,你,你就给她起个名字吧。”

刘远心头一震,他明白赞蒙赛玛噶的意思,也许所有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许刘远一去不返,也许为了防止孩子落在吐蕃人的手里,用来进行惨无人道的血祭,二人不得不把她捏死,但是,在她死之前,让她拥有一个名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让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个记号和痕迹,证明她,曾经在这个世上走了一趟。

“好,那我想想”刘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叫什么好呢?刘远马上思索起来,像古代,比较流行的有“淑、贤、贞、梅、香”等等,都是寓意女子顺从、贞洁的意思,不过这些字,刘远都看不上眼,在刘远心目中,刘远希望自己的女儿,自爱而自强,所以要起一个特别的名字。

刘远一边想,目光一边四处游走,很快,刘远眼前一亮,高兴地说:“有了。”

“叫什么?”赞蒙赛玛噶焦急地问道。

“我姓刘,是她的父亲,她当然得跟我姓,我给她取个大名,就叫刘雪吧,至于小名,就让你来代劳好了。”

“刘雪,刘雪”赞蒙赛玛噶小声地念叨了二次,觉得还不错,于是点点头说:“好,女儿就叫刘雪。”

刘远点点头,然后小声解释道:“其实这样叫,也是有几重特别意义的,生她的时候,我们所处的是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这个雪字可以让她知道自己出生的不易、母亲的伟大;其二是雪代着洁白、圣洁,希望她能洁身自好,而在华夏,雪也是一个丰收吉祥的象征收,如瑞雪兆丰年的说话,一场大雪,会把阴霾和害虫都全压住,保往庄稼的丰收;最后一层意思是,雪虽然弱小,但它可以笼罩天空、覆盖大地,让天地为之变色,代表的它的力量和强大,希望她也能像雪一样坚忍不拔。”

“刘远,你真太有文采了,没想到一个名字,竟然有这么多心思,我还以为是随便起的呢”赞蒙赛玛噶忍不住亲了的怀中的女儿,高兴地说:“雪儿,你听到了吗?”

亲完女儿,赞蒙赛玛噶扭头一看,洞内空空如也,刘远趁自己亲女儿的时候,钻了出去。

不是刘远疏于告别,而是,面对着娇妻弱儿,实在讲不出再见。

“三界的神灵啊,请庇佑我男人刘远,让他逢凶化吉,躲过这一劫,我就是折寿十年、不,二十年也愿意。”等刘远走后,赞蒙赛玛噶小声地祈祷道……

赞赛赛玛噶的祈祷,刘远没有听见,此刻他的心,从孩子转移到自己麾下的将士身上了。

扬威军体息的地方,就在那个山洞不远处一个突出岩石的下面,除了坚守在第三道防线的人,剩下的人全都挤在这里取暖,因为天气寒冷,打扫战场时,赵福下意识把那些死去吐蕃士兵身上的衣服和干粮弄下来,给兄弟们取暖用,像现在地下就铺一层衣服,不过这块临时营地挡雪不挡风,还是寒冷。

除了寒冷,还有伤病。

几个伤得厉害的人,忍不住都在哼哼地叫,在深夜里让人感到有些胆寒。

“情况怎么样?”刘远看到赵福走过来,一脸严肃地问道。

赵福一脸苦色,摇了摇头,如实禀报道:“很不好,吐蕃人来得太快,只拿了武器和一些干粮,那些药没带上来,兄弟们身上的药都用完了,远远还不够,就拿金创药来说,用一点,被血一冲就没了,偏偏消耗量又大,不少兄弟只是用布扎一下就算完事了。”

“粮食能支持几天?”

“最多十天”赵福小声地说:“当然,如果我们效彷胡人,估计坚守一个月没问题。”

刘远心头一凛,摇头说道:“不要提这个,这种事,本将不屑为之,以后不要再提了。”

赵福的意思是,像胡人那样食用人肉,想当年,五胡乱华,在胡人眼中,汉人猪狗不如,粮草不继时,就把汉人用绳子绑串起来,随军而行,然后宰杀吃掉,称为“两脚羊”,这段历史,也被后人所唾弃,受过高等教育的刘远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第704章 爱与责任

阿波·色为了降低伤亡,并没有再下令进攻,只是命令士兵在山下修建了壕沟、栏栅、拒马等简单的防御工事,把山脚经营得如铁桶的一般,一天十二个时辰分批驻守,严防山上的刘远突围,除此之间,并没有下达再次进攻的命令。

他是打算刘远等人困死在雪山,等刘远等人吃完最后一口干粮,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全身乏力的敌人活捉,当然,能主动投降那就更好。

为了防止刘远等人逃跑,狡猾的阿波·色把所有战马都集中起来,放在对面山自己的帅蓬外,这样一来,弃马上山的刘远等人就是能突破,可是下山后没有马,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二条脚跑不过四条腿,相当于多加一层保障,可保万无一失。

阿波·色有心困死刘远,而刘远伤兵满营,急需时间休养生息,这样一来,对战的双方都相安无事,这座被鲜血染红的雪山等到短暂的休息,第二天的一场大雪,把战斗的痕迹全部掩盖,如果没有两军对垒的情况,就是有人途经此地,也不会发现这里曾经发过激烈的碰撞,曾经血染大地。

一连三天都没有战事,相安无事地渡过。

可是,在吐蕃人没来进攻,而粮草还能支持六七天的情况下,刘远的情绪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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