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提到“队正”二字,看得出,岳冲为自己而骄傲。
刘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不错,没丢你爹的脸面,起来吧。”
“是,将军。”
看着岳冲,刘远突然有种技痒的感觉,不由笑着说:“岳冲,来,不如我们较量一下,过过手瘾。”
“不!”岳冲毫不犹豫地拒经了,一脸正色地说:“将军,岳某的招式,只用于杀敌,不用于比试,再说,母亲大人教过,岳冲的刀锋,永远不向着将军,只要将军有所指,岳冲无所辞,愿为将军赴汤蹈火,而岳冲这条命,就是将军的了。”
得人恩果千年记,刘远对血刀的厚抚、还有对家属的体恤,感动了岳周氏,而无依无告的岳冲,也需要贵人扶持,于是,她就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了刘远身上,事实上,刘远也最好的选择。
刘远闻言大为感动,心中也有一些应幸,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善举,竟然把一位未来的一流高手收罗网中了,看着那张坚毅的脸、再看看那双坚决的眼神,点点头说:“去,换一套新衣裳,然后跟着我走。”
“是,将军”岳冲闻言,并不追问什么,刘远让他去换衣服,他马上就去了。
不到一刻钟,以刘远为首的一行人,包括赵福、钱伟强、关勇、尉迟宝庆、侯军等人,也在队伍之中,许多人并不知刘远要干什么,问刘远也不说,不过随着越走越远,岳冲好像意识到什么,那情绪慢慢复杂起来:因为刘远所走的路线,那是笔直向自己父亲的坟墓处奔去。
当众人在一处山清水秀、风光绝美的地方下马时,这才发现此行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处坟墓,而坟墓的旁边,已有一队身穿着铠甲的士兵护着一顶轿子在一旁守候,一看到刘远来,马上站起,一脸恭敬地说:“刘将军。”
刘远轻轻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免礼。
“将军,这是谁的坟墓?”赵福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福等人一看,只见墓碑上刻着五个大字:岳一刀之墓,下面是“妾岳周氏立”几个小字。
看到众人一脸疑惑的样子,刘远在一旁沉声地说:“岳一刀,就是血刀,对刘某而言,他是亦师、亦友、亦护卫的人。岳冲就是他的儿子,这次来,是让他走得安心的。”
原来是这样,看着那坟墓,再看看一旁的岳冲,众人这才恍惚,难怪刘远破格收人进来。而这小子这么能打,原来是血刀的儿子,这血刀果然了得,老子这么厉害,就是儿子也不遑多让。
“将军,早说啊。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赵福有些庆幸地说。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关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将军,是末将善妒,看到这小子最近风头这么盛,好像不把我们这些老兵放在眼里,就想挫一下他的锐气。已经约了他三天后比试。”
刘远摆摆手说:“这没什么,比试就比试,不要下死手、下黑手就行,多点切搓交流,对双方都有好处。”
在扬威军中,血刀和荒狼是刘远的私卫,不属于扬威军,再说血刀的性子喜欢沉默寡言。甚少和他人交流,所以在场人很多对他只存着是一个武艺不错的护卫的印象,就是血刀出殡,扬威军也没人到场,一代英豪,走的时候,竟如斯凄凉。
刘远看了看众人,一脸正色地说:“此次把你们叫来,也算是怀念一下昔日同生死的战友,送他最后一程。”
军中以强者为尊,众人对血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猛记忆犹新。闻言一个个也收起刚才的轻狂之色,看着那坟墓,默然不语,怀念这个铁血汉子,而一旁的岳冲,早已跪倒在地,热泪盈眶。
刘远扭头望向那队士兵,一个小头目样子人马上走上来,向刘远行了一个礼说:“小的见过刘将军。”
“免了,都办妥了吧?”
“办妥了,人就在轿子里面,现在还昏睡着呢。”
“不错”刘远满意地点点头。
作为敌国的重要人物、大唐的重犯,禄东赞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李二虽说把人交给刘远处置,但是他还派人押来,一直在旁边监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预防有什么意外,这一点,刘远虽说看得出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岳冲身边,一把拉起他说:“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不是想报仇吗?人就在轿子里,想替你父亲报仇就干掉他。”
岳冲闻言,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向那轿子,很快,他一手提着一个穿着囚衣、伤痕累累的人出来,“啪”的一声丢在血刀的坟前。
就这么一摔,把昏迷中的禄东赞给痛醒了,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看,先是一惊,等他看清了环境,不由苦涩一笑:“三界神灵在上,没想到我禄东赞的价值,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哈哈哈……”
为了活命,禄东赞愿意出一万匹良马、十万牛羊还有三十万银白银,没想到大唐的皇帝断然拒绝,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的归宿竟然是为了祭祀一个死者的在天之灵,而看这个死者的名字,好像在大唐里并不出名,因为他从没在情报中看过。
简直就是讽刺。
侯军走上去,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一脸不爽地说:“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找死。”
“吐蕃大论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我大唐之手。”赵福一脸幸灾乐祸地说。
几次差点死在吐蕃,再说目睹过吐蕃人残暴一面,赵福对禄东赞的下场非常高兴。
关勇更绝,他心中可是把血刀视作偶像的,现在血刀惨死,他可是恨透了这次暗杀的主谋,闻言一脸狰狩说:“先把的双眼挖掉,舌头和双耳割去,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再在伤口处涂上蜂蜜,扔到蚂蚁窝里,让他生不如死。”
尼玛,这小子狠啊,这话一出,就是闭上眼睛、合上嘴巴在等死的禄东赞,那脸也忍不住抽了抽,胆显也让他给吓了一下。
刘远把侯军挥走,把双手捆在后面禄东赞扶起来,淡淡地说:“禄东赞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刘远的声音,禄东赞突然把眼睛睁开,双目紧紧盯着刘远,接着轻轻摇了摇头说:“大人二字免提了,刘将军,你们大唐有一句古话叫成王败寇,我落在你手里,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眼前的禄东赞,头发凌乱,白发丛生,那脸色苍白、嘴辰乌青、身上不少地方都化脓了也没有处理,样子很吓人,全身伤痕累累,不用说,进了天牢,就别想着能全身而退,几个月不见,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一样,这哪像一个曾经威风八面的吐蕃大伦?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很不走运的小老头而已,只是,那双坚毅而炯炯有神的目光,显示出此人和普通老人家有明显的不同。
他的肉体不再强壮、他的躯壳饱经摧残,但是他的内心依然强大。
这也是禄东赞出了那么多丰厚的条件,李二依然断然拒绝的原因,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你知道这里的葬的是谁吗?”刘远继续问道。
“不想知,这个没有意义了,本大论今天难逃一劫,反正死在本大伦手里的人并不少,功名利禄、黄金美女,本大论都享用过,这一辈子也算值了,我已感觉到,三界神灵在召唤我了,哈哈哈……”
禄东赞笑完,就闭上眼,合着嘴,什么都不说了,事实上,他知道无论怎么求饶,都难逃一死,所以由此至终,他都没有开口求过饶。
的确是一个狠人。
刘远站起来,走到岳冲身边,淡淡地说:“好了,你爹的仇人在此,去杀了他,让你爹在泉之下可以瞑目,此人虽说是敌人,但也是一个人物,给他一个痛快吧。”
“是,将军。”
胡冲咬着牙应了一声,“唰”的一声抽出横刀,径直向禄东赞走去,只见刀光一闪,“扑”的一声闷响,吐蕃的一代大论、这个号称圣山下最聪明的脑袋一下子掉到地上,鲜血直冒,胡冲一手抓起那个脑袋,恭恭敬敬地放在坟前,然后“啪”的一声跪下,大叫一声:“爹,你的大仇已报,你老人家安息吧。”
一声喊完,早已泪流满面。
仇可以报,但慈父再也回不来了。
刘远昂着头,双眼望天,在心里喃喃地说:安息吧,血刀……
第855章 雪天宣旨
血刀的事,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刘远也算可以松了一口气,可以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
让刘远欣慰的是,血刀虽然走了,但他的种还在,包括他的血脉和武功,精神和魄力都很好地薪火相传,从岳冲表现出来的言语、身手还有行动,活脱脱就是一个“小血刀”,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大器。
“将军大德,岳冲无以为报,愿服犬马之劳。”大仇得报后,岳冲单膝跪在刘远面前,脸上出现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坚毅与固执,别的不说,光是刘远替他们母子脱了奴籍,这已经天大的恩情,因为这时代的人相信,不能以自由身死去,就是做鬼也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刘远扶起他,一脸正色地说:“好,只要你用心干,当着血刀大哥的坟前,我刘远说了,绝不亏待于你。”
“是,谢将军”岳冲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刘远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好了,诸位,现在我宣布一件事,自古以来,军中以强者为尊,最强的人,理应得到荣誉和尊重,把最好的称号送给他,如尖刀、铁拳、第一勇士等等,血刀虽说是侍卫,但是他的勇猛、他善战、他的忠义长存在我们心中,血刀死了,但他的精神不灭,本将现在宣布,‘血刀’这两个字,将会作为扬威军最英勇战士的封号,哪个可以称为血刀,那个就是我扬威军无可争议的第一勇士,希望你们都努力争取,做一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血刀。”
众人一听,一个个神情激奋,心中一下充满了斗志,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谁不想成为兵中之王、受人尊敬呢,而站在最前面的岳冲更是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能让代表自己父亲英勇的代号落入他人之手。
刘远不知道,此后血刀的这二个字,会成为大唐军队中最令人向往的封号,在敌人眼中。血刀也成为死神的代名词,让敌人闻风丧胆,当然,这些都后话了。
……
祭祀完英灵后,刘远开始把重心放回到现在要处理的项目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三件事:长洛高速、长安铺路工程、黄金屋的建造等等。不过现在是冬季,不时下着小雪,那地坚得如铁一般,地上满是积雪,长洛高速只能做一些善后的工作,而长安的铺路,只是让工部的人去丈量还有测算。做好计划,只等一开春,土地解冻后马上付诸于行动,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在大雪封地,虽说地滑一点,但是不泥泞也不扬尘,长安的百姓也只能再等等了。
现在最忙的,就是黄金屋的建造,用刘远的话来说,怎么奢侈怎么来,里面的东西,非金即银,极度奢华,千方百计把人心目中那个黄金屋的形象表达出来。
这是一个艰难的工程,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工程,没有先例可以借鉴,是一个创举,全靠自己摸索。刘远却乐在其中,每天都围着它转,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建得更漂亮。
人一旦有了喜欢做的事,那么就会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了十二月上旬,越近过年,那年味越发重了,大街小巷的装饰开始多了起来,很多商铺的伙计已经大声吆喝年货了。
这天刘府很热闹,那飘飘扬扬的雪下了一夜,路上的积雪有近尺之厚,这样的天气,什么都干不了,刘远不用上朝,于是忙里偷闲,让人在后院的凉亭里的摆上酒水菜肴,众人一起在后院饮酒作乐,像崔梦瑶、杜三娘还精于音律,不时弹奏一曲,于是刘府的后院一时间琴音悠扬,笑声不绝。
“来,小雪,爹爹抱。”看到小雪儿地上玩耍,刘大官人一时父爱大发,伸开双手准备抱女儿。
小雪快满一岁,“三翻六趴九走”,意思是小孩子大约三个月就有力气翻身、六个月就可以趴着走、九个月就可以走路,小雪儿是女生,自小聪慧,在十个月的时候,那小腿已经迈得老欢了,刘远的模样还算不错,而胡欣贵为吐蕃公主,号称是高原上最漂亮的一朵花,那基因更是优秀得没话说,小雪儿得天独厚,自小已经流露出一股女神的风范:长长的睫毛、一双大眼睛又大又漂亮、小巧而挺直的鼻子、特别是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一看就让人亲一口的冲动,刘远很喜欢小孩子,没少抱她哄她,今天下也小雪,小雪儿穿了一件特别定制狐皮大衣,由于穿得有些厚实,小腿笨拙地迈啊迈,可爱极了,刘远一看就有忍不住想抱的冲动。
“雪儿,来娘亲这里。”好像斗气一般,胡欣也弯下腰,笑着让站在中间的小雪儿回到她怀中。
小雪儿一下子犹豫了,左边是爹,右边是娘,她不知哪个好,刚想走向胡欣,刘远一下子掏出一颗又大又圆的珍珠,在她面前晃啊晃,小孩子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小雪儿一看就被吸引住,在刘远胜利的笑容中,开始迈着小腿向刘远这边走了,可是刘远刚得意没多久,一个俏丽、绝色倾城女子突然出现,是长乐公主李丽质,她可是刘府的熟人,进出自如,都不用通报的,只见她轻轻拍了一下手,然后叫道:“小雪儿,来,姐姐抱。”
李丽质语音一落,小雪儿马上扭头一看,一看到是李丽质,马上咧开小嘴巴,一边笑一边撤开小腿往李丽质哪里跑,最后让李丽质一把抱起,在那诱人红唇在那粉扑扑的小脸连亲了三口,亲得小雪儿咯咯直笑。
一旁的刘远都有些眼红了,真想说:公主,有本事放我闺女,冲我来……
“嘻嘻,你们看,小雪儿喜欢本宫可比你们做爹娘的还要多呢。”李丽质有些得意地说。
什么喜欢,不过是刘远比较忙,胡欣管教得比较严,李丽质经常串门,常把小雪儿带去玩,玩得挺疯的那一种,小孩子嘛,谁和她玩得好,自然就那个亲,看到李丽质这么高兴,刘远也不点破,只是嘟囔地说:“这丫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崔梦瑶笑着说:“公主,你怎么过来了?”
“本宫本在后院舞剑健身,听到你们这边又是弹又是笑,动静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