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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阿波·色部大捷,已成功击杀吐蕃右茹大将军悉多,现正率军在协助清除理目标。”
“报告,西城已经完全被我军控制。”
“报告候将军,东城区顽搞的吐鲁木部已全部被告歼,我军阿阵亡三百二十人,伤四百多六十人。”
“报,南地区的阿吉右土司率众向我军投降。”
“报,城内的十六个百户所已尽数拿下。”
“报,粮仓已被拿下,正在清点数量。”
……
侯军集站在城墙上,一边临高临下看着乱作一团的匹播城,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听着麾下将士传回一个个捷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踌躇满志的笑容。
此时的匹播城,有如炼狱一般,城池在自己的脚下颤抖、生灵在战火中涂炭,数以十万计的性命,就是自己的一念之间,侯军集感到。这一刻,自己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灵,主宰着这些人的性命,在暴力接管这座城池之际,每一刻钟都有人死亡、每一瞬间都有人在生死相搏。
冲天的火光,好像要把夜空点燃、绝望的惨叫声,有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凄叫、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在火光下的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烧焦尸体的糊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普通人看到此情此景,估计都要吐了,可是候君却是一脸享受的样子,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计划还有麾下将士的表现很满意。
吐蕃全民皆兵,这些都是军功,就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在侯君集眼中也变得可爱起来。对他而言,那些是通向他功成名就、一代名将之路上的阶梯。
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侯君集深明这个道理。
当夜色一点点褪去,太阳一点点升起,匹播城也慢慢恢复了平静,火铳声、刀枪相碰声、喊杀声、惨叫声等越来越淡,当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的匹播城时,唐军终于完完全全控制了吐蕃的这座旧都城。好像阴谋和杀戮这些丑陋的东西不能让上天看到,天一亮,一切就回归平静一样。
侯军集整晚都在这里调兵遣将,指挥战斗,虽说一宵没睡,可是他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看到太阳照在匹播城时,忍不住看了一下刚刚升起的朝阳,到了冬季,那太阳光也不显得有多耀眼,那和熙的阳光照在天边的云朵上,把云朵映得好像是金色的绸缎一般,显得那么漂亮、迷人,照在身上,也令人感到温暖。
多么漂亮的朝阳,多少动人的景色,又是美好的一天,可惜,很多人注定是看不到了,因为他们是失败者,美好的事物,只属于胜利者。
“我们走。”侯军集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往下走,他准备以胜利者的姿态巡视这个城市。
“是,将军。”几个心腹亲卫应了一声,连忙跟上,护在他的四周,预防有人对他不利。
“将军。”
“将军。”
“将军好。”
一路上的,那些士兵纷纷向侯军集敬礼,侯军集也不时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侯军集看到,一些将士已经在喝令那些解除了武器的俘虏抬尸体、清洗血迹,收拾残局,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眼里露出骄傲的神色,很多人背上、身上还挂着大包小包的金银财货,那是他们的战利品,战斗中檄获,就是侯君集也无权要他们交出。
这些士兵不像扬威军,吃好住好,还有饷银,他们是府兵,自带武器装备来战斗,靠的就是斩获和军功,一旦陷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发财的机会,匹播在吐蕃是一个大城,里面住了很多贵族,如领主、土司、族长之流,他们在狠狠剥削手下的奴隶之余,还在吐蕃发展过程中抢了很多财货,可是,这些现在都归唐军所有。
要是没好处,像牛进达、程老魔王、段志玄他们能这般积极亲自带队去剿灭那些吐蕃士兵吗?
“哈哈哈,候将军果然是指挥若定,俺老程祝贺候将军拿下匹播城,立下一大功。”侯君集正在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旁大声说道。
不用扭头侯君集就听得出这是程老魔王的声音,闻言连心转过身,微笑着说:“程老将军客气,此事是所有人的功劳,候某也只是做自己的本份而已,还是程将军勇猛,亲自上阵,极大激励士气,这一点候某佩服。”
虽说是唐军的主帅,但侯君集知道,那不过是托第一次出征吐蕃、熟悉吐蕃的福,论名气,讲地位,像程老魔王、段志玄这些老将,和自己比较只高不低,可不能对他们指手画脚,一看到程老魔王,马上就换了一张笑脸。
这个家伙,有好处,从不甘心落于人后,跟着他私兵亲卫,一个个都背着大包小包,不用说他又发了一笔横财。
“这些吐蕃人不教训不行,一看到他就想揍,对了,看到老牛他们没有?”
“牛将军他们带率兵继继搜查,现在没听到打斗之声,相信很快就回来的。”侯军笑着道。
程老魔王有点郁闷说:“俺老程的手也太臭了,分到一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好的都让他们拿走了,不行,一会回来,得让我们的喝酒。”
说是搜查,其实是打扫战利品,披甲上阵,把脑袋拴在裤头上去杀敌,为的就是拼个好前程,最好是论功行赏,可以升官发财,实在升不了官,多抢一点浮财也不错,如果只有一股势力,那还好处理,扫荡到哪就是哪,如果是几股势力,那得讲个先来后到了,有的在进攻前就已经划分了势力范围,免得到时自己人火拼起来。
程老魔王运气不好,分了一个油水不多地方,所以也最先搜刮完。
没多久,段志玄、牛进达等人也带着战利品回来与众人汇合,由于有阿波。色这个内应,吐蕃人猝不及防之下,不仅人走不了,就是金银财货也来不及转移和收藏,以致在场之人都狠狠地大发了一笔横财,一个个喜上眉梢,相互打趣着。
几个大唐的名将正在谈笑间,穿着吐蕃鱼鳞甲、在手臂上绑了红巾以作区别的阿波·色率着部下走过来,看到一众将领都在,马上过来恭恭敬敬地说:“阿波·色见过诸位将军。”
侯君集马上扶起他说:“阿波·色将军不必客气,说到底,你才是此次的最大功臣,没有你的接应和指引,我们肯定不会这般顺利,也不会顺利取得悉多的首级,你放心,本将定会奏明皇上,为你请功。”
武将没有文官那么喜欢勾心斗角,古往今来,冒领军功的人不多,因为这种事会让人很看不起的,而手下也会觉得跟着这样的将军不靠谱,绝大部分将领都不屑于干这种事。
阿波·色不仅作为内应,还身先士卒,带着他的族人和士兵冲在最前面,然后又很识趣地没有参与抢掠,与众人争利,在场的人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是,有劳大将军了,阿波·色感激不尽。”阿波·色喜出望外地说。
侯君集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这是你应得的,阿波。色将军,此次虽说打下来,也得防止松赞干布的反扑,防守之事我们唐军负责,而城内的治安,就交托给你了。”
这是极大的信任啊,再说有了治安权,正好清算一下旧帐,说不定还能刮些好处,阿波。色闻言一喜,马上大声说道:“阿波·色领命。”
就在侯君集想安慰几句的时候,一个传令兵跑过,大声禀报道:“将军,扬威将军刘远携着麾下扬威军,在城外求见,要求入城。”
刘远这小子来了?
不光侯军集,就程老魔王、段志玄、李靖等人都眼前一亮,侯君集马上道:“快,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第957章 一门忠烈
刘远进匹播城时,身后的队伍壮大了很多,关勇、侯军、尉迟宝庆、牛师明、秦怀玉、赵福、钱伟大强等人尾随其后,而沙玛也携着心腹亲卫跟随在刘远身边。
大唐的大军已全线压境,有大军的配合,扬威军的处境也好了很多,最起码危险大大减少,有什么事也有人照应,再不像上二次那样孤立无援,赵福他们做得非常出色,大军进吐蕃后,他们也跟着进来,刘远找了机会,把手下全部聚拢在一块,现刘远能用之人,已达八百之众。
可以说,扬威军的正式队员已尽数来了,只有预备队员一部分留守、一部用作后勤之用。
还好吧,总算像个将军了,以前就带个一二百人,就像一个队正,说是将军都有点牵强。
进城后,没走多久,一看到前面站着的人,刘远马下跳下马,走到侯君集等人面前,一一向众人行礼。
“好了,好了,这些虚礼就免了”程老魔王瓮声瓮气地说:“刘远,你小子,攻城的时候不见你来出力,我们刚刚清理完毕,你就带人来了摘果子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像这种伤亡很大的巷战,刘远自然舍不得让自己手下人参与,现在扬威军一个个都是宝贝,对这种没有悬念、功劳不大而伤亡又多大军团作战没有兴趣,侯军集他们打得热闹,刘远等人在附近的高地也看得开心,等他们清完场,这才出现。
听到程老魔王发问,刘远笑着应道:“像这种小战斗,你们几位名将在,根本不会有变数和意外,晚辈来了,作用也不大,就只能来得巧一些了。至于为什么来这里,程将军,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可不好受,来到这里,吃喝不愁,还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们就来这里沾一个几位将军的福,窝冬来了。”
吐蕃天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寒冷,就是走动,也得预防雪崩,扬威军是强。但也是血肉之躯,没理由可以享福,而自己偏偏要吃苦的道理,大唐已计划开春之后,再对逻些城发动进攻,现在离开春还有那么久,自然是要好好打算。
李靖有点惊诧地问道:“呵呵。第一次听到你这小子这般谦虚。”
刘远嘿嘿一笑:“我们扬威军人太少了,没抢到地盘,和几位将军不同,马死落地行,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几位将军不会是嫌弃吧?”
“扬威军人数虽少,但极其精锐,它的作用性无可替代”侯君集一脸正色地说:“如果不是你们再三挑起吐蕃内讧。大大削弱吐蕃的实力,此次又是破坏三方一联盟,组织反叛吐蕃的力量,在其后方制造动荡牵制,我们不可能这般顺利的,我们都是大唐的军队,自然是要相互守望。像嫌弃这类玩笑,就不要再说了。”
牛进达一边看着后面牛师明,一边乐呵呵地说:“你也不看看你麾下有什么人,换哪位队伍也没有拒绝你们的勇气啊。”
关勇是段志玄的女婿、侯军是侯军集的侄子、尉迟宝庆是的尉迟敬德的小儿子、牛师明是牛进达的宝贝儿子、还有像秦怀程、程怀亮等等人。可以用将二代集中营来形容,众人一想到在这座简陋的石头城窝冬,心里不知多闷,刘远来得正好,战场上相聚,可以缓解思乡之苦,有空指点一下后代,这也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这就是众人一听到刘远来了,一个个眼前一亮的样子。
李靖点点头说:“不错,像他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居然让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真是不错。”
像关勇、侯军之流,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还没从军时,就没少惹祸,可是进字扬威军,精、气、神都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别的不说,换作别人,一在战场上看到自己老子,早就冲过来团聚了,可是自刘远下马,他们一直就坐在马上,刘远也没有叫人过来团聚,很明显,他们在等他们将军的命令,在刘远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动的。
这就是训练有素。
刘远也知道他们想团聚了,向后挥挥手说:“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你们老子在这里吗?散了,散了,这里刚刚夺下来,说不定还有二心之,都不能麻痹大意,无论干什么都不能单独行动。”
一众将士应了一声,那些有家人、有亲朋好友相熟的,一个个飞奔去相聚了,像关勇、侯军这些还算中规中矩,因为一个是岳父、一个是伯父,像牛进达,直接抱起牛师明就转了两个圈,笑脸老脸都开花了,好像儿子还没有长大一般,就是一直跟在刘远身边的沙玛,也热泪盈眶地与她兄长阿波·色相见,走到一边小声地谈了起来。
寒一个,这里都变成团聚的地方了,刘远摇了摇头,在荒狼和岳冲的保护下,开始参观起这座带有吐蕃风格的、最早的古都城。
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判断出他的性格品质,同样的道理,从与人关系最密切的房子,也可以从特色构造上研究一个民族的习惯和意识形态,匹播城很多房子都是用石头砌成,看起来比那些用布和着羊皮搭起来的帐篷宽阔和实用多了,可是刘远还是忍不住摇头。
这类用石头砌成的房子,够坚固,很多还设有射击孔,不过砌得有点不规范,给人一种感觉就是把一堆石头叠在一起,没有美感可言,防守性很强,显示他们缺少足够的安全感,除了没有美感,刘远还留意到,这城内的道理弯弯曲曲,还有点狭隘,一眼看去,好像他们没什么筑城的经验,也没有什么修筑的技巧,但往深一层想,这也是智慧的一种表现,这些吐蕃人用这种方式,可以避免大军团可以制式冲锋,因为同一时间不能大肆攻击,这样就给他们制造很多机会了。
而大唐的房子,恰恰与吐蕃相反,往精、巧、奇的方进发,不光房子做得好看,还配以花园、假山、池塘等等,美得像一幅画、一件艺术品,在观赏方面的价值比实用性还要强得多,说明大唐人生活安定富足,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光是从房子就可以看得出,大唐比吐蕃先进多了,大唐属于封建社会,而吐蕃的,还是奴隶社会。
两个制度的不同、文明的相差、文化意识和科技的落差,在这场战争中也体现了出来。
刘远注意到,一旁的岳冲好像对这里很有兴趣,左看右看,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岳校尉,怎么,看你一脸惊讶的样子,对这里很感兴趣?”刘远笑着问道。
岳冲摇了摇头说:“将军,不是,这里并没有多少看头,小的感到奇怪的是,怎么这里每家每户都大门中开,好像不设防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家伙,是第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巡视敌国的城池吧,刘远摇摇头,很老实地说:“你猜错了,其实是方便搜查和掠夺,他们是被强迫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