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说那陈公子会找到……找到那两个凶手?”小娘从感动和兴奋中缓过来,马上又开始担心是否能抓到人的问题了。
刘远稍微思索了一下,很快胸有成竹地说:“小娘,陈子墨能把远洋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而再见他时,那行动举止,也远非昔日可比,我想,他既然敢追上去,一定有所凭借和倚仗,再说扶桑的国王,年年都派人朝贡,我想,如果我去接触他们的使团,他们会很高兴的,就是我托他们办一些事,他们也会很乐于代劳吧。”
小娘有些吃惊地说:“将军,他们是使团,不是那么容易接见吧,再说你要他们办事,只怕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所处的环境不同,看到角度也不一样,在小娘眼中,那些外邦的使团,一个个都高高在上,他们代表着外邦的颜面与尊严,普通人根本很难接近。
刘远微微一笑,摇摇头说:“什么使团,其实就是一帮商人,打着朝拜的幌子,跑到大唐出售扶桑的特产罢了,说是一种礼仪,还不如说是一桩生意,商人嘛,无利不起早,不分哪里地域的,大不了多费一点银子。”
“不会吧,他们明明是使者,还会不要颜面做那么……让人轻视之事?”小娘吃惊地说。
“什么叫让人轻视?”刘远有些不以然地说:“天下间,只要是靠自己双手,不偷不抢、不拐不骗,堂堂正正挣钱,有何低贱之处?你师父我,骨子里就流着商人的血,你看看长安,有几个王公大臣手里没有其他物业的?”
一听到刘远这样说,小娘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师兄,小娘没有半点轻视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好了,师兄知道你的心思,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嗯,好的,师兄。”小娘向来对刘远百依百顺,刘远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听到刘远的话,就乖乖去吃饭。
再说师兄也说了,要是陈子墨不行,那么还有办法,反正不用自己担心。
第1024章 公主大婚(一)
对于扶桑,刘远也鞭长莫及,如果陈子墨要是在大唐,刘远相信,只要他不是谋朝篡位这种杀头的大事,刘远都有信心帮他、保他,当然,若是赵元和李方二人在大唐,刘远也不用陈子墨出手,一个命令就把把二人给抓出来了。
一切就指望他了,刘远有心帮忙,但是实在抽不出时间。
刘远可以把生意抛下,可以把在建中的两条高速放手,可以让扬威军自行训练,但是刘远不能对李丽质和裴惊雁的婚事一拖再拖,李丽质是公主,还是李二和长孙皇后最宠爱的公主,那大婚自然不可马虎,经过再三商讨,把成亲之日定在六月初八,此事一早就以皇榜的形式公诸于众,不仅如此,还有广邀宾客,上面的日期,也注明是六月初八,此事已成定局,绝无更改。
此外,被迫再一次延期裴惊雁,还眼巴巴地等着进门呢,原本已经订好的婚期,随着大唐与吐蕃的开战一再拖延,一次次让这名绝色美女独守空房,原来计划等刘远出征吐蕃回来,再风风光光嫁入刘府,不过裴惊雁是这样想,就是河东裴氏、程老魔王夫妇都是这样想的,当听到刘远再一次立下盖世奇功、凯旋归来时,裴惊雁差点没乐疯,可是谁也没想到,刘远在十里长亭的那一出负荆请罪,让二人的成亲之日再一次押后,李丽质身份高贵,迟来先上岸,裴惊雁还要等公主进了,这才随后跟着进刘家,这可以说是吃尽了委屈。
尽管如此,在刘远被打入天牢之际。裴惊雁还是积极走动,河东裴氏的人裴进,也利用大理寺少卿的职务之便,对刘远大开方便之门,美人情深啊。刘远说什么也不能再辜负裴惊雁了。
如此一来,即使得到确切的消息,刘远也不能第一时间奔赴扶桑,帮小娘把那两人杀父仇人给掀出来。
好在小娘也非常明理,大海茫茫,她也舍不得刘远冒着生命的危险出海。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日子,因为她也看到,刘远实在是太忙了。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上,作为被神化的皇上,那礼仪之多。可以说是令人发指的地步,想当年刘远进宫前,也被那些太监好生一番教导,生怕在殿前失仪,引起皇上的不快,而皇上嫁女,嫁的又是与皇后所生、最受宠爱的女儿。而所嫁之人,又是大唐立功无数的新贵,自然得隆重其事。
于是,刘远的苦难时刻到了。
华夏作为礼议之邦,礼仪繁多,古人成亲,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不能省,而作为公主成亲,这些仪式又被的放大,按照户部的使者说。到时还有外邦的使臣参与,必要的礼仪不能少、为了调节气氛,催妆诗也不能免,此外,那成亲的流程上。还有如障车、转毡、却扇、拜堂、撒帐、观花烛、等等,光是看刘远也眼花缭乱。
“刘将军,你的步子有些大了,这样略显浮夸。”
“将军,你的步子过小,有损你男性的魅力。”
“将军,笑,对,笑不露齿但又要让人感到你春风满面的感觉。”
“将军,敬酒之时你需用双手拿杯,左手托着酒杯,右手轻轻扶住,这样方显尊重。”
“将军,你走路时,眼睛要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以免让人觉得有孟浪之意。”
“将军……”
刘远现在一听到“将军”二个字,头都痛了,心里暗骂礼部尚书周世石,这个老家伙肯定是记仇,想当年自己就在大殿之上,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把他气得吐血,这倔老头有意报复,派了一个非常固板的老婆子前来对准驸马进行一番教育,这个固执如的周世石老妇人,办起来一丝不苟,做得不好,就是将军加准驸马也没半丝情面可给,一定要刘远做到她满意才行,而每日一个时辰的教导,一刻钟也不能少。
这样一来,刘远苦了,所佛回到了后面最艰苦的学生时代。
刘远倒有点妒忌魏晋以前的驸马了,据说在成亲之前,公主会派一个美艳的宫女前来试婚,所谓的试婚,那就是看看未来驸马长得怎么样、身体如何、有没有不良的习惯、有没有隐疾,在床上表现怎么样等等,宫女回去要详细禀报公主,让公主对未来驸马有所了解,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另想他法,不像唐朝,思想开放,但做法陈旧。
这与李唐王族出身于陇西军事贵族有关,在唐代,公主婚前失节、婚后丈夫死了改嫁等,并不是什么新闻,作法有点像胡风,不过入主中原后,为了彰显皇族的尊贵,有意效仿汉风,让人有一种人随意,规甚多的感觉,李氏一族,骨子里有着鲜卑的骁勇的血液和开放的遗风,可是作为皇族,又需要维护它的尊严。
最经典的例子就是太平公主,这一位几十年后才呼风唤雨的公主,她的一个故事可以体现皇室的作派:有一天,太平公主穿着紫袍玉带,头上折着头巾,佩戴者宝刀、磨刀石、擦拭宝剑的巾帛,在皇帝、皇后面前载歌载舞。皇帝和皇后大笑:“儿不为武官,何遽尔?”(你又不是武官,怎么这副打扮?)太平公主说:“以赐驸马可乎?”(那么这套打扮赏赐给我的驸马总可以吧?),于是,做父母的明白,女儿要招驸马了。
按当时的制度,亲王及三品以上,若二王后,服色用紫,饰以玉。五品以上,服色用朱,饰以金。七品以上,服色用绿,饰以银。九品以上,服色用青,饰以鍮石。应服绿及青人,谓经职事官成及食实禄者,其用勋官及爵,直诸司依出身品,仍各佩刀、砺、纷帨。所以紫衣玉带,佩刀、磨刀石等物,说明公主愿意嫁的人要三品以上武官才行。
女着男装,彩衣娱亲的方法,在很多人眼中是不可以理喻的,感觉很儿戏,不够庄重,但在唐代却没有问题,刘远应幸的是,自家的李丽质,继承的只有优点,外柔内刚,国色天香又温婉可人,要是像太平公主那样,养了几十“男宠”,就是脾气再好,那也得造反了。
不过一想到李丽质和裴惊雁这两位万中挑一的绝色佳人,刘远能做的,只有忍了。
刘远倒是怀念起崔敬那老小子了,老实说,这家伙有时候的确是很讨厌,但实则上对自己很不错,当年在清河和崔梦瑶成亲,可以说他是一手包办,倒省了刘远不少功夫,而刘远现在娶公主,一拿到那清单,头都痛了:胡床什么尺寸、帐子什么颜色、被子什么面料、上面绣着什么、灯笼制多大,挂多高等等,全部列得一清二楚,光是看到都头晕,最令刘远吐血的是,礼部那个固执的周世石还说这是皇上皇后应魏黑子的建议节俭后的成果,听到都觉得压力山大。
这样还节俭,那皇室的气派,还真是远非常人能比。
刘远只能一边想着李丽质、裴惊雁的绝色,一边咬牙坚持着,而另一边,还得兼顾着工程、买卖,对宴请哪个宾客费尽了心思,以前还有崔敬那老小子帮忙,可是再娶妻这种事,刘远可不敢再找他麻烦,事实上,崔敬没找自己麻烦已经烧高香了,可以说,现在刘远是快痛苦并着。
任何事,都得有代价啊。
不光刘远忙,皇宫提前一个月,就已经张灯结彩、大搞卫生,所有人围着公主的婚事忙得团团转,如果一切按照旧例,一切都变得方便,但是李丽质是李二和长孙皇后的长女,又是最受宠爱的公主,李二下令优待,其中就封号和嫁妆,李二和群臣就商讨过多次,光是魏黑子认为嫁妆过于丰厚一事,就三上奏章,负责筹办的礼部尚书周世石,也屡屡上谏。
虽说关乎到女婿的婚事,可是崔敬却出人意表采取了沉默,两不相帮。
当年刘远成亲之时,坚决不要清河崔氏的嫁妆,崔敬当时还认为他有志气,可是李二一嫁女,那笔嫁妆刘远要也是要,不要也得要,两个女子,一个有嫁妆少,一个嫁妆多,无形中就矮了半个头,崔敬心中不是滋味,生怕女儿在刘府受委屈,不过刘远却暗中宽慰他,那捐出修路的百万两银子、修改长安城的道路交通,这些就是彩礼,就彩礼和嫁妆相比,入不敷出呢,而娶崔梦瑶,虽说不要嫁妆,但也没有出彩礼,这些年清河崔氏帮忙甚多,一定不会负崔梦瑶云云,崔敬这才释然。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月初八。
这一天,皇宫中皇亲国威、文武百官齐聚一堂,按着常规,皇上送公主出阁的时辰,都把吉时选在晚上,不知是这个时候的时辰好,还是把家事和政事分开,先忙完政事,再忙家事的原因,刘远也没法,据自己在后世听到的故事,据说太平公主出嫁,也在晚上,当时隆重其事,一路上火炬点成了一条火龙,把道边的槐树都给烤焦,李丽质出嫁,也是选择在晚上。
第1025章 公主大婚(二)
“公主,你真是太漂亮了。”一个替李丽质梳头的女官,有点羡慕地说:“驸马爷真是有福之人,不知几番修到,娶得公这么美艳动人的女子。”
李丽质本来就天生丽质,就是不打扮、不施黛也是美人一名,千呼万唤、几经波折,终于等到出阁之日,好心情再加盛装打扮,特别是俏脸上羞赧中带着幸福的笑容,看起来更是落落大方、美艳照人,虽说同是女人,这种美丽,就是梳头的女官也被她美丽吸引、震惊。
眼前的李丽质,就是美丽与高贵的综合体、所有男人眼中最完美的化身。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嫁给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算是得偿所愿,梦中人成了枕边人,李丽质心中自然是高兴万分,打扮起来也格外上心,看到铜镜中年轻貌美的自己,高兴之余也多了几分骄傲。
一联想到刘远看到自己盛装打扮而吃惊的样子,李丽质心里就升起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期待,好像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让刘远看到的感觉,不,见了面,那应当叫夫君了吧。
对于自己的容颜,李丽质很有自信的。
“就你嘴甜。”李丽质微笑着说。
那宫女连忙说道:“公主,小的不是奉承,而是真心话,我想,驸马爷看到公主,肯定眼珠子都舍不转动了呢。”
李丽质闻言心中一喜,不过她有些矜持地说:“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好了,快点梳完了。一会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是,公主。”
那女宫也不敢多说,应了一声,用双白嫩又灵巧的巧手,小心翼翼把一件件的头饰别在李丽质的头发上。真是漂亮,当宫女把最后一支金抹额给长乐公主戴上后,心中忍不住赞叹道:成亲这天,公主要翟衣、花钗。翟衣呈青色,衣与裙上均绣有锥鸡,重叠成九层。其内为青纱单衣。黑白相间成斧形衣领,配以朱红细丝的袖口、衣边和前襟。蔽膝则根据裙色,用红黑色作领边,加绣花纹。大带据衣色而定,穿青衣青袜,戴皮带。着双底鞋,佩缓带、玉佩,两鬓用珠宝金花装饰,花钗九枝,枝枝式样不同,看起来喜庆中带着吉祥、美艳中不失庄重。
若是自己一生能穿上一次这样的衣饰出嫁,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李丽质刚刚打扮完毕。就听到太监如鸭公嗓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李二和长孙皇后在宫女和金额执吾的陪同下,走进了李丽质的香闺。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李丽质俏脸带着几分羞涩,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公主出嫁,通常皇后出面,劝慰,安抚,作为父皇很少出现的自家女儿的闺房,虽说是父女。但总得避忌一下,此次夫妇二人一起前来,体现出两人对李丽质的重视和爱护。
“平身吧”李二和颜悦色地说:“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这些礼也就免了。”
“谢父皇。”
长孙皇后亲手扶起李丽质,看到这个最喜爱的女儿快要出嫁了。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不舍,不过长孙皇后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俏丽的女儿,不由打趣道:“我儿真是漂亮,倒是便宜刘远那个小子了。”
“母后”李丽质把头倚在长孙皇后怀里,话语中充满着不舍。
“怎么啦,长乐”长孙皇后轻轻抱着李丽质,一脸慈爱地问道。
李丽质有些感触地说:“儿臣舍不得父皇和母后。”
“这是什么话,真是傻瓜,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做女人的,终有出阁之日,再说刘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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