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卖光了?不会吧?”刘远吃惊地说。
这次虽说品种单一,不过那可是实打实印足一千本,刘远估计可以卖上一两个月的,普通的书斋,一种书有一百几十本库荐,那已是很多的了,从开门到现在,也就一个时辰多一点,一千本,就这么没了?
就是放在更加繁华的帝都长安,也没这销量吧。
“少爷,小的刚才使人打听清楚了。”孙二管家郁闷地说:“这一千本中,大约只有一成是被扬州的士子所购,剩下的,都被那些有心人购走了,所以,后面来的士子老爷们才购不到书,这才发脾气的。”
刘远吃惊地说:“还有这事?他们买那么多干什么?”
“少爷,你真是太仁慈了”这孙二管家也是一个七孔玲珑心的主,一脸心疼地说:“别人最少也卖二三百文的书,你只卖六十文钱,卖得太便宜了,况且这书的质量又那么好,你仁慈,赔钱赚个吆喝,可是有些人就不同了,花六十文在这里购下,转手就加个几十文卖出去,有的赚的比我们的售价还多,我们在东市开卖,他们买了转手在西市出售,好像还有人卖一百八十文,一本都净赚一百二十文,于是他们都是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一会就把存货给全清空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刚才看到有人一捆一捆的购买的,原来那些都是看中那个商机,准备转手赚一笔。
细想一下,这里的确充满了商机,六十文和二百文相距甚多,再加上墨韵印刷的,无论是质量还是排版、纸张等,都完胜现在市面上所出售的书,别说低价出售,碰上“不差钱”的主,就是卖贵一点,要的人也多的是,眼前很多是士子不错,不过看到不少人的目光闪烁,估计并不是为买不到书而愤怒,估计是少赚了银子而不爽吧。
都说读书人很率直,也不排除是这些“投机者”鼓动起来围攻这里的,果然是财帛动人心,不过换作自己,自己也会这样做,毕竟一转手,就能赚个几十文,卖掉一本,那赚的钱都够那些工匠们辛苦劳作一天的酬劳了。
只是一瞬间,刘远就理清了这些门道,心里也有了对策。
刘让大声对众人说:“感谢诸位对墨韵的支持,今天出了一点状况,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大家放心,这书会一直出售,价格维护在六十文不变,绝不升价,为了防止有商人再倒卖,从明天开始。每人限购二本,以便让有需要的士子购到心仪之书。不仅如此,墨韵书斋会一直致力推出质量上乘、价格低廉的书籍,为我扬州的士子服务。”
“好!此言大善!”刘过的话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叫好,接着有人大步走了过来,众士子一看到说话之人,马上把向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通道。让他走得畅行无阻。
在场不少人认出,说话之人,正是扬州之父母官:刺史大人崔雄。
刘远一看到这人,整个人不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崔刺史会出现在这个场合,身上所穿的,还是便服。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估计是看看,刘远说得这么好,还有他亲笔题字的书斋开办如何,是不是真如刘远所说的,售价仅仅只有六十文。
“小人参见刺史大人。有失远迎,请多见谅。”刘远忙迎了上去,一边行礼一边笑着说。
崔刺史高兴地点点头说:“刚才你那番话,掷地有声,本官这下放心了。有你这样的仁商,扬州之幸。扬州之幸啊。”
“哪里,哪里。”刘远也是恭恭敬敬地说:“这是小人受到大人的教化,尽自己一分力,为扬州的士子出一分力而已。”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墨韵书斋并没有惜售,而在此事上,刺史大人出力也甚多,特别是听到刘远说那书不光不涨价,还要多印其它类型的书,继续是赔钱赚吆喝的那种,这让众人深受感动。
“刘掌柜真是太仁慈了。”
“对啊,在扬州,像他这样的商人真的太少了。”
“难怪刺史大人放下身份愿为一间小小的书斋题字,事出有因啊。”
“就是,就是,真不愧是清河崔氏出来的,身为士族之首,这么关心我们这些寒士。”
……
众人议论纷纷,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还有刺史大人在这里,也没人再次闹腾,反而一个劲地歌功颂德,把适时出现的崔刺史喜上眉梢,看着刘远的目光也更和善,心里暗夸刘远会说话,没负自己的提隽之心。
刺史大人很友善地和众士子聊了几句,勉励一番后,坚决拒绝刘远请吃饭的再三邀请,坐上候在一旁的官轿,在一分赞扬声中打道回府,做出一副勤政爱民的良好形象,崔刺史走后,一众士子也慢慢散了。
反正围着也没用,再也要也等新货上架再说。
“少爷,这是今天的售书所得,请你查收。”等人散去,孙二管家恭恭敬敬把今天的营业所得送到刘远的面前。
刘远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以为是来收帐的,连忙把银子奉上。
打开一看,里面有小锭的银子、有碎银,还有铜钱,一大袋子,拎起来那份量可不轻。
“少爷,今天一千本《诗经》全倍售馨,每本六十文钱,实收六十两银子,这里一个有四十八两银子,铜钱折算为十二两,请您点收。”孙二管家在一旁小声解释道。
刘远倒吸一口冷气,一本书净赚五十文钱,看起来不多,但是积少成多,一间貌不惊人的小书斋,仅仅是卖一种书,一天也给自己带来超过五十两的收入,最难得的是,这银子赚得轻松至极,整个扬州甚至大唐,无人能在质量和价钱方面综合的性价比上优过自己,现在可以想想,到时各种书籍一一推出,种种加起来,那收入是多少可观。
“这钱送回帐房登记,今天你做得很好。”刘远笑着对孙二管家赞了一句,让他把银子自行交到帐房就行了。
这一大袋子铜钱什么的,沉啊,不可能带着它到处跑吧,又不是炫富,不过就是炫富也不是带着铜钱去炫富的。
“是,少爷,可是这书斋……”
“都没书卖了,暂时关门吧,我会让工房加紧印刷的。”
孙二管家看看周围没人,这才小声地说:“少爷,这书这么抢手,何不就地起价,就是把价钱翻个一番也是很受欢迎的。”
刘远摆摆手说:“这书就按这价钱,没有提价的必要,要不然,我墨韵书斋物美价廉的美名怎么打开,嘿嘿,等其他书商都倒闭得差不多,到时是涨是跌,还不是我说了算吗。”
以本伤人?把别人挤垮再坐地升价?
孙二管家双眼瞳孔一缩,他不知刘远印刷的真实成本,以后为刘远要把整个市场都抢下来,那种气概,霸气外露,一下子让他折服了。
“少爷,那些二贩子赚得比我们还多,是否要对他们惜售?”
第149章 新书面世
自己辛辛苦苦印出来,别人一转手,赚得比自己还要多得多,孙二管家难免心里有点不痛快。
“不用”刘远摇了摇手说:“暴利只是暂时的,慢一点,那利润就会降下来的,要是没有他们,我墨韵书斋哪里找那么多免费的商家帮我们卖到大江南北呢,我不怕他们赚得多,就怕他们对我们书没兴趣。”
“少爷,刚才你不是说每人每次限购二本吗?那些商家就是有心,怕也无力了吧,要不要把那限令解除呢?”
孙二管家有点糊涂了,自己东家想那些精明的商人帮他打开市场,却又加了那个限制,好像有点矛盾,不过从心里说,自己还是希望有人大量采购,一次收钱总比几十次收钱轻松吧,反正那银子都是一样的,买一本是六十文,买一百本,还是六十文一本。
“要是他们就那点脑子,也做不了投机的生意,这个限制,就是帮扬州的士子百姓做一点好事而已,放心好了,你就只管卖你的书就行,别的不要管,今儿你也辛苦了,去帐房领赏钱吧。”
“是,谢少爷。”孙二管家虽说不明白加点限制对扬州的士子百姓有什么好处,不过听到有赏钱,马上就高兴了,连忙感谢刘远。
原来让他从一个二管家流放到这里做掌柜,心里还有一点不太乐意的。现在看到活儿那么轻松,动辄还有赏钱。在家里被赵安压了一头,可是到了书斋,少爷不来,就数他最大,心情倒也不错。
事实上,很快孙二管家就明白刘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虽说出了那个每人每次限购二本的规定,可是对那些精明的投机商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直接在墨韵书斋旁边的小巷子里收购,这边六十出售,那边六十五文钱收购,反正加个几十文也以卖出,让一丁点利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这样一来,乐坏了那些穷困潦倒的读书人还有那些空闲的百姓,一个个争着来排队,左手进右手出,十文钱就到手了,一家几口齐齐出来。运气好的话,一天的口粮就有了。
这种现象一度持续了很久,直至后来墨韵书斋在大唐遍地开花后才慢慢结束,而这种做法一度让繁华的扬州没饿俘,市集上没乞丐从而让人律律乐道。还饿什么呢,再不济就去排队购书。一转手十文钱就到手了,街边的大肉包子才二三文钱一个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解决了纷争,刘远也无心在这里逗留,带着两女径直回家了。
一回家,刘远二话不说,马上找到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让他们把原来的四块印版加到八块印板,这样一来,就可以同时有四块印刷开印,那边四块印板排版,一刷完,把印板一换,刷上油墨,马上又可以继续印刷,速度极是迅速。
好在像晾晒、刷油墨、印刷这些都是手板眼见功夫,也不用怎么学,即教即会,因为人手的问题,刘远又特地买了几个健婢回来协助,晚上也不省了,点上灯笼巨烛,日夜加以印刷。
这些都是银子啊。
又是一天的晚上,夜色己深,坐在工作桌的刘远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伸手揉揉眼睛,有点奇怪地说:“怪了,最近我的眼皮怎么老是跳的。”
“师兄,是你太累了吧,来,先吃个汤补补。”小娘双手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
刘远吃了一惊,扭头看到小娘一脸疲惫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心疼地说:“小娘,现在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的,跟你说了多少次,女孩子要早点睡才会漂亮的。”
这个小丫头,让她去睡,老是不听话,有时看到她睡下了,可是过了一会就看到她拿着夜宵送到刘远的桌前,因为金玉世家要搞优惠活动,分号也开张在即,很多人事方面要调整,而墨韵方面最近同时开刷几本书,有些细节方面也要跟踪一下,每天晚上刘远都要工作到深夜。
没办法,没上正轨之前,那得事事注意,时时忧心,老是害怕出什么差错。
小娘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小娘不像师兄那么多事要做,整天都是无所事事,要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师兄不睡,我睡得也不踏实。”
刘远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说:“那也得早点睡,别拿这个做理由。”
“师兄,你快喝了吧,一会凉了就不好了,听郎中说,这杏仁炖羊脑很养神的。”
补是补,可是那种腥臊之味,刘远闻到都想吐,不过一看到小娘那一脸期待的样子,想到是这是她亲自下厨给自己弄的,刘远把心一横,眼一闭,拿真炖盅就大口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暗中诅咒那个把这法子教给小娘的郎中,有空得把他的牌子拆了才解气……
“师兄,肚子还饿吗?要不,我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去。”看到刘远把补品喝完,小娘眉开眼笑地问道。
“不用了,饱了。”
“师兄,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睡,我宁愿少赚一点,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劳苦。”
刘远站在窗前,看到灯火通明的印刷工房,摇了摇头说:“你先去帮我暖被窝吧,我先去工房哪里转上一圈。”
“嗯,那……那……师兄你快点啊。”听到刘远主动要自己去暖床,一想到今晚又可以抱着师兄一起睡了,小娘眼里出现了一抹欢喜的神色,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便扭身走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害羞?刘远摇了摇头。扭头朝后面走去,老忠奴赵安扛着灯笼在前面为刘远照路。
他就刘远的影子。刘远一动,他也跟着动了。
“啪!”
“啪!”
“啊……郑工头,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别打,小的不敢再偷懒了。”
刘远还没走进印刷工房,就听到有皮鞭抽打、还有人大声求饶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郑老头正在教训印刷工房里的奴隶,走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健奴被绑在一根木柱之上,赤裸着上身,身上一条条皮鞭痕让人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而郑老头拿着一边皮鞭气喘吁吁地盯着他。
“郑老,发生什么事?”
“东……东家?”郑老头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远这个时候还来巡看,连忙扔下皮鞭走到刘远面前行礼:“东家,没想到你这时候还来,也没什么,就是这个贱奴偷懒,让他刷油墨。他竟然在一旁睡着了,小的这才教训他的,东家,这种人不能纵容,要不把他卖去挖矿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主人。小的……小的没有偷懒,只是一天一夜没休息,也就是想闭一下眼养养神,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不要,不要卖我,我不敢偷懒了,不敢了,主人,饶命啊。”那健奴听说要把他卖去挖矿,大惊失色,连忙求饶道。
这里虽说辛苦一点,可是吃好住好,不用风吹日晒,顿顿吃饱、餐餐有肉,去哪里找这样的工作和主人啊。
郑老头冷笑着:“是吗?我怎么看到你一整天屁事多,又喝水又休息,茅房都上了好几回,一蹲就是半天,还有空挑逗新买回来的健婢,那时候怎么不看见你累,真以为我没看到是不是?”
“这,……”那健奴一下子无言以对,连忙求饶道:“主人,小的以后不敢,再也不敢了,请主人随便打骂,不要把我卖掉就行了。”
刘远听了一会,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这是劳动积极性的问题。
最近墨韵书斋大火,印出来的书供不应求(主要是投机商太多,很多买了转手贩到外地赚取差价),那边生意好,货源不足,这里加班加点也在所难免了,一来时间安排得不够好,二个奴隶的积极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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