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饮酒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看到那高赟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焦燥,吴驿丞不由得劝道
“希望,不然,唉……”高赟思来想去,唯今之计,亦是只能枯等,若是明日,那宣府之内还没有回音的话,问题可就大条了
,如今,喜宁在也先的心中份量颇重,自己就算是想要杀喜宁,也只能暗中下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如若不然,上皇必然会受到牵联,到时候,上皇……
一想到了这,高赟就越觉得心里边憋闷得快要吐血,就在此时,听得那远处传来了脚步之声,高赟的眉头不由得一跳,目光落在了那吴驿丞的脸上
“似乎是三儿那小子,嗯,有人跟他一起来了”坐在面对着大门处的吴驿丞眯起了眼睛望向门外,顿时发现了异样话音未落,原本斜坐于旁的高赟就像是条矫捷的黑豹一般,轻盈而又无声地滑到了门边,腰间的短匕,已然到了身中,那双隐匿在黑暗中的黑瞳中,倒映着那屋内的灯光,却清冷无比
一身驿卒打扮的三儿的身后,跟前一名一身短工杂役打扮的魁梧汉子,肩膀扛着一坛酒,直直行来
“高赟可在你处?”方自进了门,那三儿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名随同三儿同入房中的魁梧汉子便将那酒坛子往那旁边一搁,焦急地低喝出声
“大人,这位乃是大都督府上派来传话的”三儿赶紧解释道
“王老哥?……”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躲在门后,手执凶兵蓄势待发的高赟闻来人之言后,不由得一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低呼出声
来人霍然转身,看到了从门后显得了身形的高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喜色“你个***,没事?当初,老子还当你死在了鞑子手里呢,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活着”两人当初曾同在那杨洪麾下效力过一段时间,性情颇为相投,所以,杨洪也才特地令其前来相见
“老哥,咱哥俩就先别述旧了,是杨大人派你来的吗?”高赟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焦急地追问道
看到高赟的表情,王参将也知道现在不是途旧的时候,当下答道:“自然是奉了大都督之命,否则,老哥我堂堂的都指挥佥事,又岂会着这身杂役装束,来这鬼地方见你到时有何要事?非得如此……”
“都指挥佥事?”吴驿丞不由得一呆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面庆幸自己做对了,二嘛,实在是想不到,一封信就引来了这么个正三品的武将
“吴驿丞,劳烦借您此间一用”高赟却转过了脸来,望向那吴驿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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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邀宴,嚣言!
“二位大人慢聊,三儿,跟本官出去,到院门处说话”吴驿丞自然不敢耽搁,百户倒还罢了,都指挥佥事可就不一样了,像自己这种不入流的官,这位王佥事随便伸根指头,都能捏死自己
“什么?”待那两人离去,听得那高赟附耳之语,王佥事的脸色亦不由得大变,低喝出声“你是说上皇他要……”五指一并,拢指为刀作了一个横切
“正是,此乃上皇之密诏,着我带予大都督,不过如今,小弟实在是走脱不了,只能请托老哥了”高赟点了点头,然后拔出了腰间的短匕,在那腰带上一划,露出了缝于腰带之内的一张绸书,郑重地交到了王佥事的手中
“你且宽心,老哥我一定会送至大都督手上”王佥事亦不敢怠慢,接过之后,心小翼翼地藏入了怀中,一面保证道
“那有劳王大哥了,还请大哥替小弟带句话给大都督喜宁此人,生性多疑,狡猾如狐,此事益早不益迟”高赟此刻才算是长出了一口大气
“那老哥我也就不多停留了,来日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你放心,你所说的,老哥都会源源本本禀报大都督,请他决断”王佥事摸了摸怀中的那份密诏,拍了拍那高赟的肩膀,转身大步而去,高赟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一屁股倒坐在胡凳上,连灌了几大杯酒,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
“嗯?”喜宁一脸疑惑之色,看着那位进入了厅中,前来请使团入宣府城的大明文官,不由得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说,杨都督在城中迎侯我等?”
“正是,大都督已然知晓昨日之事,颇为欠咎,故今日特遣下官前来拜会诸位,一来,为昨日杨守备这无礼,向诸位赔个不是,另外嘛,就是奉大都督之命,请诸位往宣府城中,大都督以在府中设宴,敬候诸位”这名文官笑咪咪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一团和气,目光也显得那样地温润纯良
听得此言,昨天夜里酒后痛斥宣府大明官员的瓦刺使团诸人都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笑容孛尔术正欲起身开言答允,却被那喜宁抬手拦住,不由得一愣
喜宁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孛尔术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刮着指甲里的污垢,连眼皮也不抬地拿腔捏调道:“大都督于府中迎候,听起来,似乎是给足了咱们大瓦刺面子了是吗?”
听得此言,在场的瓦刺人都把目光投在了那喜宁的身上,似乎都不太明白,人家大都督都已经放低了姿态,你丫怎么倒在这里装起了牛逼来了
立于厅中的官员听得此言,看到那喜宁一副旁若无人的举动,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声音也冷了几分“正使上此言何意?莫非大都督的善意不够吗?”
喜宁翘起了兰花指,吹了吹那打理干净的指甲:“咱家所代表的,可是瓦刺,代表着淮王殿下与大明握手言和的诚意,可是你们大明宣府上下,是如何待我等?”
“仅以一个小小守备来迎候,还对我等出言不逊,以刀兵相胁连宣府城都不让我等入驻,置我瓦刺使团于何地?置我大瓦刺颜面于何地?”喜宁这番言语一激,方才还觉得那大明官员说的有几分道理的那些瓦刺乡巴佬们顿时觉得喜宁此言大有道理
孛尔术亦不由得满面的敬佩之色,转过了头来,指着那名大明官员喝道:“正是此理,我们瓦刺对你们明国以诚相待,尔等却如此怠慢,是何道理,是何居心?莫不是以为咱们大瓦刺怕了你们这些南蛮不成?”
大明官员脸色已然全黑了下来,一脸地蕴怒之色:“下官已经解释了,那不过是一场误会,还望诸位莫要计较,大都督到时,自然会向诸位解释因由”
“说得好听”喜宁看到周围的瓦刺乡肥佬已然被自己挑起了怒火,心中暗暗得意,突然一掌击在案几之上,脸上犹自义正言辞地喝道:“你且回禀杨洪,昨日之事,若是他不前来,给我等一个交待,休想让我们踏足宣府一步,我瓦刺使团,不是任人呼来喝去的野狗”
“你”那名大明官员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不由得气极而笑:“好一个大瓦刺,哼,本官看你们能有多大的耐性,在这等下去”言毕,大袖一拂,往厅门外大步行去
“那就不送了,今日之内,若是大明无有诚意,休怪咱家不给你们机会”喜宁不由得冷笑道
“正使大人,咱们真不去?”孛尔术看到那大明官员在厅中诸人的嘲笑与骂斥声中愤愤而离,不由得抹了把脸,压低了声音凑到那喜宁的跟前小声相询道
喜宁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解释道:“千夫长,咱们可是使团,代表着大瓦刺的使团,如今,大明朝已经被咱们给打怕了,连天子都在咱们的手里边,可是咱们站在上风,焉能低声下气的去见他们,那岂不是折了太师的颜面?”
“不错,那些南蛮子就是喜欢拿腔捏调的,咱们草原上的汉子,岂能由着他们,大不了,再打上一场,最好把他们立的皇帝也给俘虏了”一名百夫长顿时跳了起来,很是志高气扬地喝道,这话顿时赢得了满堂瓦刺人的喝彩
而困坐于厅内的高赟脸色黑得怕人,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这个副使根本就没有当自己是什么副使,而观喜宁一路行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喜宁果然真如自己想的一般根本就不希望此次的出使有什么结果,甚至是想要借由此来引发也先诸人对于上皇的不满,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杨大都督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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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上皇诏,天子意!
那位怒气冲天的大明官员出了驿站,接过了驿卒递过来的马缰和马鞭,撩起官袍一个腾身便跳上了坐骑挥鞭而去,动作之敏捷,便是那些驿卒也差点看傻了眼“咱们大明的文官,啥时候有这等好身手了?”其实一名驿卒望着那名文官疾驰而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呆愣愣地感慨道
“我倒觉得这位大人不像是文官,倒像是咱们的边军精锐”另外一位驿卒却有着不同的意见
“你们两个混帐,都在胡说些什么?”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驿站门口的吴驿丞听到了两人的对答,不由得脸色一变,厉声喝骂道:“还不快去做你们该做的事,若是再让本官听到你等在那些瓦刺人前胡言乱语,本官就向上峰请军令,斩了你们明白吗?”
看到平时一团和气的上官突然变了脸,居然威胁到性命,一干跟店伙计没多大区别的驿卒真个给吓得小脸煞白,哪里还敢在多一句嘴,全都灰头土脸地一趟子消失在了驿站之内
看着那些个被吓得厉害的驿卒,吴驿丞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得意,眉头反倒是皱得紧了“看样子,这位官员,怕还真是边军精锐所装扮,唉,他***,老子怎么这么倒霉……”说不定,自己所主管的这间驿馆,要发生什么大事,而这一次的起因,怕是就跟那位曾经抄刀子威胁自己的高百户有关
那名从驿站出来的大明文官,纵马狂奔,直入大都督府中,入了厅中,便看到那顶盔戴甲,全副武装的杨洪及数员大将还有几名文官正于厅中议事
“报大都督,那喜宁拒绝前来赴宴,当着末将的面着力挑衅一干瓦刺鞑子,毫无诚意”这位伪装大明文官的武将当即行礼禀报道
“果然如此,看来,那高赟老弟所料不差大都督,您看……”已然脱去了杂役打扮,换上了一身甲叶铮然的将军铠的王佥事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
杨洪略略颔首,目光扫了一眼周围诸人“诸位,都已经看到了上皇的那份密诏了,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都督,奸宦喜宁卖国求荣,这等叛逆,人人得而诛之”杨俊挺起了胸站起身来大声地道
“不错,大公子言之有理,上皇有诏,我等岂可不遵,这几月以来,喜宁常常随瓦刺大军南下,袭我大明村镇,掠我子民,毁我田地,背井离乡者数以万计此贼若是不除,我大明北疆难安”王佥事也站了出来进言道
“大都督,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个时候,那些原本都闭目垂眉头沉思状的文官里站出了一位
“讲”杨洪连眼皮也不抬,双目凝视着那份被再次传回了手中的密诏
“如今,天子已下诏,我大明与瓦刺停战,不可轻启战端和边衅,下官也深恨喜宁此獠,然若大都督刀兵一动,必然会激动瓦刺,到时候,大军压境,那轻启边衅的罪名……”
“正是此理,还望大都督三思才是,当今天子才是大明正朔,上皇的意见与天子相左,自当以天子旨意为尊才是望着大都督顾念宣府百万父老,谨慎行事才好”另外一位文官也站了出来苦劝道
“大都督如今圣眷正浓,区区一个喜宁,焉有杀不得的道理,他瓦刺有兵,难道我大明没有不成?上次一战,大都督以八百铁骑,溃十倍之敌,如今,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另外一名武将忍不住跳出来喝道
“赵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此事,可不单单杀个奸宦这么简单”一位文官又忍不住站了起来:“事关朝庭之颜面,焉能不谨慎从事?”
“朝庭的脸面,陛下与上皇的意见相左,此事……”武将之中,亦有谨慎之士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但是,任凭他们在争在吵,杨大都督却一直盯着手上的那份密诏,紧抿着嘴唇,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双眉也紧锁着,对周围所生的一切视若不见,听而不闻
“诸位将军,诸位大人,都请稍安勿燥,大都督自有主张”旁边,立于那杨洪身后边的师爷见得自家老爷那眉头一扬,心知道怕是大都督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于是站了出来,开言提醒正在争执的诸人
原本显得有些喧闹的厅中很快变得冷清起来,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落在了那缓缓站起了身来的杨洪身上
杨洪的目光终于离开了那份密诏,抬起了那双烔然有神的眼睛,扫了在场诸人一眼沉声道:“诸位,想必都还记得当日,瓦刺于土木堡败我大明二十万精锐之后,挥师西来时的情景?”
“……当时,情形之危,实在是稍有不慎,宣府就有城破之险,老夫就在城头之上,看到陛下立身于城头之下,面对刀斧加身,却犹未改颜当时,老夫曾想,若是陛下因为老夫闭门相拒,而遭不测,老夫当会了断此老迈之躯,赎已不敬天子之罪”杨洪的声音不高,语气平淡中,却溢散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苍凉
“然幸得苍天护佑,天子一路平安,于京师城下,孤身于数万瓦刺虎狼之中,立身,立言,激我大明百万臣民将士必胜之心,不然,安有京师城下之大捷,瓦刺不遭此厄,又焉能轻易退走,使我大明能够从容调度,稳住北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杨洪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仿佛是为自己的话打上注脚“……老夫久在宣府,焉不明那瓦刺对我大明是何等心思,常年侵我大明边界,袭我军镇,掳我边民,天下无人不知这些游牧之徒凶残嗜杀,狼子野心莫非诸位以为,他们是真心与我大明握手言合不成?”
“今,上皇北狩,不顾身危,犹为大明社稷,一意除奸,我等身为臣子,焉能不尽本份,不遵诏令?”杨洪的声音陡然一提
“大都督忠肝义胆,着实令下官汗颜自惭,然大都督若遵上皇之诏,又欲置天子于何地?”为首的文官一脸纠结地站出了人群,深深一揖
听得此言,原本因杨洪一席话,激得面现赤色,满怀激昂的文武诸官皆不由得齐齐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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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老卒志,铁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