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或许这也是不错的机会”伯颜贴木儿在房里逛了盏茶的功夫,终于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地意味深长
“夫君不反对?”其其格看到了丈夫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道
“反对?当然要反对,仁娜可是我跟兄长手心的珍宝,焉能让她陪那大明天子回明庭去吃苦”接过了其其格递过来的奶茶,舒服地抿了一口,伯颜贴木儿长闷哼了一声答道
“那为何夫君您又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其其格颇有些不解地道
“那是因为娜仁让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让大明天子跟与我瓦刺亲近的办法”伯颜贴木儿脸上的笑容,奸诈得就像是一只体重标的狐狸
看到伯颜贴木儿的表情,其其格不禁有些可怜起了娜仁那个痴心的小姨子来“您的意思是……”
“兄长成婚近二十载,膝下可是有不少的子女,待嫁的女儿也有不少,若是能从中择一佳者,以配大明天子,到时候,我瓦刺与大明可就是翁婿之邦了,哈哈哈……”伯颜贴木儿越想越美,越想越妙,不由得放声大笑了起来
“夫君,那娜仁怎么办?”
“娜仁,她自然要留在草原上”伯颜贴木儿的笑容稍稍止歇正色道:“我跟兄长虽然尊敬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但是他终究是个俘虏,亦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他日,自然要将其送归明庭,他的弟弟如今贵为天子,又岂会不担忧这位昔日天子威胁到他的帝位,兄弟之间,必然会发生争斗,娜仁若是嫁过去,若是有个万一,我们兄弟到时可就真的悔之不及了”
“对了夫人,你也记得替我劝劝娜仁那丫头,让她熄了这个念头,日后,随便她想嫁给草原任何一位王公贵族都可以,哼,有我们弟兄在,谁也不敢欺负她”
“有了夫君这话,那妾身也放心多了,夫君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其其格在心头不由得谓然一叹,看样子,自己终究还是帮不上娜仁的忙,但是夫君说的话又何尝没有道理,也是为了她好
摇了摇头,把这些事情抛开,其其格又笑言道:“夫君,大哥既然反对将大明天子送归明庭,您又何必再多言?”
伯颜贴木儿笑着摇了摇头:“如今,大明天子在我瓦剌的手上,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反而会引起大明军民的反感,送其归明,乃是两利之事,兄长看不清,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明白这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个道理”
“有了姻亲,我的计划就多了几分把握,若是天子迎娶兄长的女儿,如此一来,想必兄长对于大明天子的戒心,也会少上几分”伯颜贴木儿喜滋滋地扬了扬眉头大笑道“这个办法,我一定要告诉兄长,让他也知哓才是”
第九十三章铮臣陨,闻姻讯
四月初,位于长江之南,江西省境内的吉安府安福县,这座驻立于泸水之畔的小城,早已繁花尽盛,绿树篷枝,城外那一块块的水田里,尽是辛勤操劳的农人
居所位于泸江之畔的李宅之内,病重已然不良于行的李时勉,由长孙李骥搀扶着立于那二楼之上,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水面,还有那往外的路人,心中的淤结,似乎也随之散了不少
“自永乐十二年离乡至正统十三年归乡,四十余载,方归故乡,如今,倒是越发了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这里的山山水水”李时勉轻轻地拍了拍那雕栏,脸上满是感怀
“是啊,孙儿也觉得,还是家乡,适合爷爷将养身子”看到了祖父的表情,李骥露出了一个笑容“爷爷您操劳了一辈子,如今是到了歇息的时候了”
“是啊,可惜老夫离京太早了若是爷爷在京,当时必定以死相谏陛下,何至于有土木堡之难?”李时勉愤愤地道,一时之间,那张枯槁的老脸上浮现出几丝因为愤怒而泛起的红晕
“爷爷,您还是回榻上歇息这里风大,对您的身体不好”李骥看着爷爷那张枯槁的脸庞,还有那如雪的须发,心中已然满是悲凄整个江西最好的大夫都来看过了,留下的都只有一句话,老人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治下去,也延不了多久的性命
“无妨,爷爷的身体,爷爷自己很清楚,倒是爷爷的身子,拖累了你的前程”李时勉轻轻地咳了咳,转过了脸来,望着这位丰神俊朗的长孙,一脸欣慰地道
长孙虽然年不过二十,然其之聪慧,亦不亚于五岁发蒙,七岁就能背诵《四书》、《五经》,十二岁能诗会赋的自己甚至犹有过之
去年便已中了举人,若不是因为祖父的病,李骥已然放弃了今年的春试,就是希望能够在祖父的身边,再多陪伴他一些时光
“爷爷说的是哪里话,如今,父亲在外赴职,孩儿身为长孙,焉能不服侍爷爷榻前?”李骥笑了笑说道:“再说了,只要爷爷身子骨强健,孙儿便是再多留几年又有何妨?”
“爷爷知道,凭孙儿之才,京师赴考取个进士,自然不是难事”回到了卧榻坐下的李明勉看着跟前这才聪慧孝顺的长孙,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喜爱“不过,爷爷有件要事,让你去办,你若是应了,爷爷觉得那会比你多陪在爷爷身边,让爷爷高兴”
“爷爷您这是要孙儿去做什么?”李骥不由得错愕地抬起了头来,望着向那满脸慈祥的李时勉
李时勉从那枕下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郑重地交到了李骥的手中“爷爷沉疴难愈,怕是再难赴京了,所以,爷爷要你赴京,代爷爷上书请陛下设法迎回上皇,多修兵甲武备,他日,雪我大明今日之耻,以复永乐之盛世”
“你若还是爷爷的孙儿,就听爷爷的,爷爷自知大限将至,不久于人世,所以,希望孙儿你能帮爷爷,让天下人都知晓,我这个冢中枯骨就算是死,也不忘大明的荣辱羞一羞那些朝堂之上,连句公道话也不知道站出来说的大臣们他们如今所作所为,连老夫这个将死之人都不如”说到了这,须发飞扬,双目透着异样光彩的李时勉不由得声音越发在厉苛
李骥看着跟前两眼神光烔然,面色沉肃的爷爷,一时之间,那一幕幕自己只是听说过的往事,仿佛都演绎成了一副副鲜活的画面……
犹如永乐年间,向世祖上书,犯言直谏,入狱一年而不悔
犹如洪熙元年,睹奸臣宦官擅权误国,犯言直谏,仁宗恼羞成怒,命武士以金瓜扑杀,险险身死于大殿之上被流放到交趾犹自上书,惹怒仁宗,押于牢狱犹自不悔
宣宗即位,听奸宦之言,又险错杀,李时勉却照样保持着刚刚入仕之初的铮铮风骨,正统年间,对权奸王振哧之以鼻,为王振所忌,戴枷示众,却仍能破口大骂奸宦误国……
“爷爷要你记住,咱们安福李家,世代忠良,若是日后,天子行止有差,朝内有奸佞之辈据位,孙儿若是不敢冒死直谏,爷爷就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孙儿明白吗?”说对最后,李明勉的声音越来越低,气若游丝,双目之中的光晕也在渐渐地消失,只有那只干枯的大手,仍旧死死地抓着那李骥的肩头,紧得犹如一柄铁钳
已然泪流满面的李骥缓缓拜倒于榻前:“孙儿李骥,愿在爷爷榻前明誓,若是他日,天子行止有差,朝内有奸佞之辈据位,孙儿若是不敢冒死直谏……”
听着那孙儿的誓言,一辈子都在为大明效忠的李时勉,至死仍旧未忘雪国家之耻的李时勉的唇角,微微地向上翘了翘,仿佛像是卸下了最后的重担一般,轻呼出了一口长气,合上了双眼……
当日,李骥挥泪拜别陷入昏迷中的祖父李时勉,赴京上书三日后,一直昏迷不醒的一代大明铮臣李时勉,终逝世于家乡安福……
“你说什么?”朱祁镇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剌那张笑得犹如绽放的菊花般的老脸,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看着那一箱箱抬进来的财物与器皿,朱祁镇有种被迫卖身的诡异感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日,老朽受淮王和平章大人之托,前来向陛下说媒”或许是对于汉地的婚礼风俗不清楚,所以,阿剌到此之后,指了指那满了差不多一屋子的礼物,乐呵呵地道明了来意
“说媒?”朱祁镇大脑里边第一时间出现了娜仁那个性感火辣,万种风情的异域少女那张娇羞的绝色面容一时之间,心里边像是让人给丢进了一大捆的爆竹,呯呯地响个不停
PS:第一到达,猜猜朱朱是怎么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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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新人慕,旧人嗔(收藏推荐)
看到朱祁镇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只当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是让突如其来的幸福给砸懵了的阿剌抚得花白的长须乐呵呵地继续道:“正是,陛下久留于我瓦刺,身处异乡,身边皆是一些粗鄙之人在照料,着实让我等心怀愧疚,本欲以使女贡之,奈何陛下不纳,想来是嫌弃那些使女太过粗俗,不堪为用。”
“……我们俄日敦塔娜郡主,乃是王爷最为宠爱的女儿。正值妙龄,不仅天姿国色,而且性情纯良,对陛下更是倾慕已久,若是能与陛下结秦晋之好,当为瓦刺与大明之幸事也。”
“谁?!”朱祁镇的嘴巴顿时咧成了正在表演诗歌朗诵的河马,眼珠子差点瞪成了西安的名胜古迹大雁塔。
如此夸张失态的表情,把正咧着嘴摆挤眉弄眼扮媒公的阿剌给吓得一哆嗦。“我们俄日敦塔娜郡主,王爷最宠爱的三女儿,莫非陛下见过不成?”
“……俄日敦塔娜?”朱祁镇砸了砸嘴,这名字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特别是把前两个字跟后面分拆之后再读起来更诡异。
“正是,俄日敦塔娜如今芳龄十六,正值大好年华,擅编织,识女红,而且颇通汉学,甚慕汉家诗书,为淮王和平章大人所喜……”阿剌还以为朱祁镇心中有意,顿时大喜,唾沫星子横飞地如果电视购物节目主持人一般推销起了那也先的闺女来。
“陛下不可……”恭身立于朱祁镇身后边的袁彬与卫铭童此时已然从最初的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之后,袁彬凑到了朱祁镇身边小声地进言道。。小shuoyd。bsp;
“放心吧,朕自有主张。”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的朱祁镇回给了袁彬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他又焉能不知道此事不单单只是牵涉一男一女,更是牵涉到自己能不能正大光明地重回大明,重夺权柄的关键。
自己是一位战败被俘的帝王,这一点,不论如何否认都是没有办法去掩饰的,也没有掩饰的必要。而自己意欲重回大明的渴望与目标一直都没有掩饰,在那些被释归大明的战俘们大肆宣扬之下,不论是大明军民,还是瓦刺上的游牧民族,都很清楚。
自己在造势的同时,也给了大家一个明确的概念,那就是,自己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的意志是无比的坚决。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朱祁镇要婉拒那些侍女的原因之一,就是一个态度问题,让天下人都明白,自己这个落难天子风骨仍在,不贪异族所献上的享乐,心系故国。
所以,朱祁镇明明知道娜仁那位郡主心系于已身,却成天装傻充愣,有时候被那袁彬等人刻意破坏自己与那娜仁之间的暧昧气氛也不会去责怪袁彬等人,就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爱上了娜仁,或者说是娶了这位瓦刺的郡主,自己那位好弟弟指不定会敲锣打鼓放炮杖大声叫好。说不定还会明旨来慰问自己,希望自己为两国的团结和友谊,留在草原上吃喝玩乐调戏闺女一辈子。
不过朱祁镇惊掉下巴的是,也先和伯颜贴木儿这两个草原蛮子居然是想让自己去娶也先的闺女,如果说是娜仁那丫头,或许朱祁镇心里边还会小小地纠结一下啊神马的。但是对于那个名字诡异,不知道美丑性情的也先闺女,朱祁镇实在是半点兴趣也无。
“老将军之言,太师与平章大人之美意,着实令朕心慰之。”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茶盏遥近阿剌,浅抿了一口继续道:“然俄……嗯,俄郡主既是太师与平章大人手中之明珠,瓦刺之贵女,慕者如云。而朕不过是落难天子,实在是高攀不起。”
听得此言,阿剌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面现错愕:“陛下此言何意?莫非陛下以为,太师与平章大人乃是与陛下戏言不成?”
“此事,太师与平章大人可是亲口询问过了郡主,郡主久慕陛下之英姿,心生爱慕。而陛下客居于我瓦刺,我瓦刺上下可谓是礼遇甚恭,不敢对陛下有丝毫不敬之处,陛下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听到了这话,朱祁镇差点笑出声来,丫的,老家伙居然也知道打虚假广告,哥连瞅都没瞅见过那俄什么的丫头,想来那丫头片子也没见过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升出久慕之心来。
你妹的,跟后世电视购物广告声嘶力歇地在怒吼八星八钻有啥区别?
守候在屋外的那些人不禁出了一阵噪杂的低喧,朱祁镇眉头微微一皱,淡笑道:“朕乃是客居,行仪之简,实在是难以启齿,再者说了,朕终究是要回大明的,若真要迎娶瓦刺贵女,也该待朕回明庭之后,禀报母后,择良程佳期,再与瓦刺议婚才是。”
“朱大哥!”朱祁镇话音未落,便听得那屋外响起了一声脆生生带着嗔怒之意的喝声。朱祁镇的心头不由得一跳,光是听声音,朱祁镇就已经知道,怕是娜仁那丫头杀上门来了。
“老臣阿剌参见郡主。”阿剌不由得愕然地反身望去,却看到了那一头金色阳光般波浪卷的娜仁郡主俏然立于房门处,一手扶着腰畔弯刀,一手提着一件崭新的,似乎刚刚制成的皮甲,一双微微红肿的碧眸,含羞带煞地直视着那居于主位上的朱祁镇。
“你现在就回去,告诉我那两位好兄长,就说人家大明天子已经答允了,只要他们肯放归大明天子,大明天子就一定会娶俄日敦塔娜。我说的对吗?朱大哥。”娜仁缓步走入了房中,俏脸上刻意露出来的笑容却显得那样的悲伤与说不出的失望。
“娜仁妹子……”看着娜仁那双红的碧眸里徘徊的水雾,朱祁镇觉得自己的心口一时之间疼得厉害,本来,还以为自己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得下,谁能料想,看着了此刻眼含怨泪却强颜欢笑的娜仁,直让朱祁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强奸犯。
ps:第二更到达,嗯,能猜得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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