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因为自己部族的强大,阿剌已然能够查觉到了也先对自己的不满和戒备之心,在大草原上,弱肉强食就是永恒的真理,在自己之前,也有过其他的强大部族为也先和脱欢效命,但是他们最后的命运,就像是一个个可怕的噩梦一般,至今仍旧缭绕在阿剌的心头。
所以,他一直极力地保持着低调,为了能够保全自己的部族,甚至去结好脱脱不花引为外援,又将子为质,充为也先的手下,才能使得那也先一直没有对自己下手。
但是,阿剌很清楚,也先之所以没有对自己下手,那是因为自己向来行事低调,一直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也先的手中,且在瓦剌颇有声望,与诸部皆尽交好。若是没有充份的理由,也先对自己动手,必然会让整个瓦刺掀起一场难以预料的风波。
而方才朱祁镇那话,让原本想不管死活,把明天子给擒回去的阿剌醒悟了过来,若是真要带回一个死掉的大明天子,自己能交待得过去吗?
更重要的一点是,如今大草原上危机四伏,瓦刺国势虽盛,可是周边诸部落都蠢蠢欲动,瓦刺内部已然都对再跟庞然的大明继续交锋保持着怀疑和反对的态度,包括阿剌自己也觉得再与大明为敌,而任由周边的势强大起来实为不智之举。
而自己真要杀了大明天子,那么,说不定就会成为大明与瓦刺握手言和的替罪羊,就算是大明不想要他的命,怕是也先也会以此为由,要自己的老命不可。
呆呆地立于马背之上的阿剌真个是越想越心惊,正所谓人越老,胆越小。总之,阿剌越是犹豫,就越发地觉得自己不能对大明天子下手。
而就在此时,远处奔来了一名千夫长,冲到了那阿剌的跟前便滚鞍下马拜倒疾声道:“卑职参见丞相,东方出现大量明军骑兵,正向我们赶过来,约有两千骑。另外,虞台岭内正有数千明军向着这边赶来,最多可两柱香,便会到此。请丞相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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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事不宜迟,恨下令吧,若是明军援军一到,我们就算是想擒回大明天子,怕是就难了。”旁边,一句将军也忍不住开口建言道。
“放肆!”心头已然作出了最终决定的阿剌瞪了那名将军一眼喝道:“准王有令,要擒下的是活的大明天子,如今,大明天子分明心怀死志,若是挥军相逼,天子若是身陨,此责任谁来承担?!”
听到了这话,那位将军不由得悻悻地翻了个白眼。“丞相莫非就这么算了不成?若是准王怪罪下来,怕是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你莫要忘记了,淮王早已遣使于明,一心欲与大明握手言和,如今,若是大明的上皇死在我们的手上,大明焉还能与我瓦刺互市通关?到时,大明再挥军北来,迫我瓦刺与之交战,你说,哪个罪更大一些。”阿剌抚着领下长须,一脸阴沉地道。
听到了这话,那名将军干脆闭嘴退到了一边。心说自然是你老人家承担,反正你才是一军主帅,抓不抓都是你说了算。反正老子担也担不了多少的责任。
阿剌眼珠子一转,招来了一名亲卫:“来人,给老夫向那大明天子带个悔……”然后附在其耳边一番低语,那名亲卫顿时心领袖会地纵马朝着那明军阵列方向狂奔而去。
不大会的夫,便接近到了距离那大明军阵一箭之地处厉声高喝道:“小的奉丞想之命,求见明天子。”
“看样子,那老家伙想通了。”朱祁镇听得此言,不禁咧嘴畅笑了起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不外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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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和谐的两国军队(保底第二更)
‘哦?呵呵,阿剌老将军既然愿意以礼相待,若是朕不表示一番,的确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袁彬,拿纸笔来。”
朱祁镇听完了那名侍卫传达的阿剌地意愿后,点了点头,在身边侍从的帮忙之下,跳下了战马,接过了袁彬递来的纸笔,略一沉吟了,便在那摊开于一面盾牌之上的纸张奋笔疾书起来,不大会的夫,朱祁镇收笔而起,将这张纸折好之后交给了那名阿剌的亲卫笑道。“你且拿去交予阿剌老将军,让他交给太师,顺便让他替朕跟谁王说一声,多谢太师厚待了,他日瓦刺再与我大明为敌,若是太师落于我大明之手,朕也定然以礼侍之。”
听到了这话,那名阿剌的亲卫不由得脸色微变,不过还是强忍着怒意恭敬地接过了那张纸条。“多谢陛下,小的会如实禀报我家主人。”
“上皇,现在咱们怎么办?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看着那名阿剌的侍卫离开了大明军阵回到了瓦刺骑兵的队伍中,王进昌颇有些担忧地道。“也不知道两位杨公子到哪了,若是他们能够及时赶到,前后夹击之下,这过万的瓦刺精骑,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罢了。”
朱祁镇紧皱起了眉头苦笑道:“现在我们只有等,看一看援军什么时候到,我们这边的实力越强,越能让他忌惮。到了那个时候,才能促使阿剌这条老狐狸最终放弃请朕回草原的想。”
“那大明天子还说了什么?”看完了那封朱祁镇要自己转交给太师也先的信。那名亲卫吭哧了半天,才将那朱祁镇最后说的那句话小声地告诉了阿剌。
阿剌却没有亲卫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只是眉头微微一颤,旋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真不知道,今日老夫放过了这位大明天子,日后,会不会成为瓦刺的罪人,唉…………”
“妾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那名亲卫不由得满面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真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阿剌脸上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来人,传令全军缓步后撤集结,莫要让那些明军找到机会,既然擒不回明皇若是再折扣兵马,呵呵,到时候,太师怕是更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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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都他娘的给老子再快点!”杨能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脑袋上的头盔在途中被一棵大树的横枝给擦掉了也顾不上去捡,兄弟二人在那野狐岭外汇合之后,便加速向着虞台岭疾奔而来。
虽然十数里地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也就是两刻钟的夫,可就是这两刻钟的时间,让杨能觉得比起成亲拜天地等着入洞房之前的那一刻还要更令他心焦与急燥。
“二哥你怎么停下来了?”杨信此刻也纵马冲到了他的身边,解下了腰间的水囊灌了一大口,抬手递给了杨能,杨能毫不客气地连灌了几口,凭由那清凉的水顺着嘴角流过颈项流入了衣襟,感觉着那种浸骨的萧爽和湿意,才将那水囊扔给了杨信。“还有多远?”
“拐个这个山脚,就差不多了,走吧,也不知道王大哥接到了上皇的圣驾没有,如果瓦刺知晓了上皇南逃,怕是必然大军出动,就凭王大哥手上的兵马,怕是抵挡不住。”杨信将水囊拧紧之后答了一句,继续纵马,与其兄重新汇入了铁流之中,纵马扬鞭,向着那前路狂奔而去。
眼看就要拐过了山脚,看到那广阔的平时之时,杨能便觉得原本疾奔前行的队伍似乎缓了下来,先是一愣,旋及大怒。“谁他娘的慢下来了?!还不给老子快点。”
“二公子,您看,瓦刺大军!”就在这个时候,一骑冲到了近前,向着那杨氏兄弟二人招呼道。杨信与杨能疑惑地对望着了一眼,喝开了拦路的骑兵冲上了那山脚的斜坡上,待看清了那平原上的情况时,两人一时间全楞在了当场。
入眼所见,走过万的瓦刺铁骑正在收拢大军,缓缓而退,而在另外一头,却是千余明军骑兵组成的严整军阵,亦在缓缓后退,地上既没有断臂残肢,更没有一丝交战过的痕迹。
这让的景象,让杨氏兄弟不由得把睛珠子瞪大到了极致。“这他娘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别说是他们,几乎所有冲过了山脚拐角的大明骑兵都被这像是和谐社会大家庭里两个部落在表演古代战例才有的方式给惊呆住。
就好像一个杀气腾腾,怒气冲天的暴徒,明明可以一刀子就把对方捅穿,可到了跟前,却居然伸士无比地收起了屠刀,一个礼貌地问候之后,拍自行离开。
这个时候,总算是从那动缓缓后退的大明军阵之中遣出了一队快马冲过来,杨能杨信才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招呼中仍旧傻了吧叽瞪眼珠子的部下们前去与王进昌的骑兵汇合。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途中,杨信忍不住抓住了一个过来传讯的骑兵喝问道,那名骑兵一脸的郁闷:“小的也不知道,上皇上前去跟那瓦刺大军的头头说了几句话之后,那瓦刺大军的头头又派了个小兵过来找了上皇,然后上皇似乎给对方写了什么东西,接着,他们就退兵了。”
听得更是一头雾水的杨信嘴咧的都快要看到那生虫的后槽牙。“啥?这样他们就退兵了?”
“当然,说来上皇还真是厉害,居然这么就把那些瓦刺鞋子给说得退兵了,原本还以为要拚上一场来着。”那名骑兵一脸崇拜地道。
这位目光狂热的骑兵的回答仍旧不能让杨信满意,但是这样的答案仍旧让杨信感觉到实在是难以置信。不过再联系起这段时间以来,天子与上皇之间的博弈,杨信倒真觉得这位能够在大草原上活得滋润无比的上皇,说不得还真是有什么神奇的本事。
“末将杨能、杨信,接驾来迟,望上皇恕罪。”兄弟二人纵马奔到了近前,看到那已然换上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盘膝坐于马扎之上,高大魁梧的年轻人正冲他们颌首微笑,两人先是一愣,赶紧滚鞍下马,拜伏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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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爱卿快快请起吧,能够不畏艰险,赶来此地接驾,足见你二人之忠勇。何罪之有?”朱祁镇抬手虚扶,一面温言道。
看着这两个身形魁梧,目露精光,动静之间颇有章的杨氏兄弟,朱祁镇不由得有些感慨地道:“朕曾听左右言之,汝杨氏一门,乃是前宋名将杨业后裔,至宋为蒙古da子所代之后,汝父之曾祖杨顺注重气节而‘隐德弗耀”终身不仕蒙元,其子杨政倜傥有志,又值元末,从太祖勇起义师,战彪悔……杨螺魁伟豪迈,咄咄英姿,不同凡响。奈何靖难之时,陨于战乱……”
“杨卿终究未负其父之志,永乐元年起,但为我大明守边,征战数十载,终成我大明一代名将,威名远播,da子亦不敢直呼杨卿之名,只称杨王。朕久仰汝父之威名,却一直未能得见,深为憾事,不过今日得见其虎子,朕心甚慰,杨氏一门真乃是我大明忠臣也。”
听着那朱祁镇将自己家的家事从远祖处娓娓道来,丝毫不差,倒是让这兄弟二人既震惊,又欣喜,惊的是天子居然有这等记忆力,将自家事记得丝毫不差,喜的自然是天子这番话,足以说明,他的确对杨家很是看重。
“我等如今年少,虽久在边镇,却不过许些微,不及家父半分,实不敢受上皇之赞。”杨能谦虚道,可是那张眉开眼笑的脸庞,已然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陛下,担架已经做好了,您看您是不是先坐上担架,咱们也好先离开此地,毕竟这里实在不安全。”袁彬从旁边走上了前来,向着那朱祁镇禀报道。
“不锋,新开口堡距离此地不过十数里,天黑之前应该能够赶到,到时上皇就先请在开口保歇息一夜,待明日,再起程赶往宣府如何?”王进昌也向朱祁镇进言道。
看到朱祁镇一瘸地拐地由着那金发披肩,身材高挑火辣的娜仁郡主搀扶着坐到了那临时用毛毯和两杆长枪做成的担架上,杨信不由得得一愣。“怎么有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藩邦女子。
“这位乃是瓦刺太师的亲妹妹,娜仁郡主,就是她帮着咱们上皇逃出来的。”
王进昌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听得杨家两兄弟不由得瞪圆了眼,原本只是听闻了天子要设逃脱,倒真没有想到天子居然把那瓦刺太师也先的妹子给忽悠得帮助他逃跑,这等本事,实在是闻所未闻。
“上皇果然非常人可比啊……”杨家老三杨信不由得对那正跟娜会郡主小声地笑言的朱祁镇充满了无限的敬仰与崇拜,这位太上皇的魅力,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点……
“行了,别废话了,快让弟兄们准备起程,遣人去通知兵卒,让他们赶往新开口堡汇合。”杨能悻悻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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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还是老将军明事理,懂分寸。(保底第一更)
……汝妹乃贤淑女子,联当珍爱之,不使其受屈……”寥寥数言,不足以述与太师别情,他日,若是太师入我大明,联当以礼待之,以述别情。”伯颜贴木儿将那封朱祁镇亲笔写就,交由阿刺转呈于太师也先的信读完之后,悄悄地抬起了眼角望向兄长。
却见自家兄长呆坐于榻上,目光呆滞,表情复杂到了极点。而老将军阿划与其子阿古达木跪拜于殿中,仍旧不敢起身。
伯颜贴木儿只得行上前去,搀扶起了阿刺宽慰道:“老将军何罪之有,那大明天子向来狡诘多智,且又性情丹烈,若是老将军以力擒之,必然是两败俱伤之局,到了那时,我瓦刺与大明,必会再起争端,如今,漠北之地正值用兵之时,若是大明再用强兵,我瓦刺国势危矣。”
听得这话,阿刺不由得感激地向着那伯颜贴木儿再深施了一礼:“多谢平章大人不罪之恩,话虽如此说,老臣终究是办事不力,让王爷失望了,若是不加惩罚,王爷何以服众。”
伯颜贴木儿转过了头来,朝着其兄也先低唤了声,也先总算是摆脱了失望的情绪,扫了那阿刺一眼,顿了顿,才淡淡地道:“阿刺你虽然没能擒回大明天子,不过,能向那大明天子及大明边军示以我瓦刺之善意,这倒令孤深感满意。”
阿刺身边的阿古达木脸上网刚露出了几丝欣喜之色,也先却站起了身来言道:“不过,驯养一匹好马,不仅仅要有肥美的草料,也要准备好一根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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