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真正的噩梦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内溢散着浓烈的,嗅之欲呕的血腥气。精神亢奋到了极点的官员们早已把君子远庖厨的圣人教导忘记得一干二净,他们就像是一群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在屠宰场里为了几条畜生的屠宰权而拚命地屠夫。
郕王无力地趴在长椅上,屁股早已经从椅子上滑落到了冰凉的地板上,跟前的地板上,已经吐得没有东西可吐,只能在那干呕的郕王大脑一片魂1uan。
耳边还在回荡着那些官员的咆哮声,怒吼声,甚至是兴奋的尖叫声、撞击声,还有约约绰绰,已经微弱到快要完全消失的求饶与哭喊声,都努力地往郕王的耳中钻进去,折磨着他那脆弱无比的神经。
身边的内宦早跑得一干二净,那些胆敢还留在此地的,除了那些处于疯狂状态的官员之外,就只有一些禁军心惊胆战地守候在殿门外,看着这些大臣们疯狂的表演生裂大活人。
郕王终于作出了一个最佳的决定,轻轻地移动着四肢,就像是一条狼狈到极点的夹尾狗,悄悄地向着那大殿的后门处爬过去,仿佛那里是天堂的入口,也是安全的庇护所,只有到了那里,他才能脱离恐惧,远离这些让人心悸的尸体和可怕的屠夫。
眼看距离那后门越来越近,门后的金英也看到了郕王,悄悄地把后门打开了一条细缝,拚命地向着那郕王招手,似乎在给他加油鼓劲,郕王勇气倍增地加快地四脚爬行的度,就像是那能够在赛道上战胜兔子的乌龟。
就在他距离那扇门不过数步之遥时,一道黑影,横在了他与那道后门之间,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到了郕王的眼前,郕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强自镇定地抬起了头,用他那快抖成风中落叶,比猫叫大不了多少的嗓音叫道:“孤乃郕王,尔想对孤作什么,你们是想造反吗?!”
抬起了头,看清了来人之后,郕王的心神不由得微微一松,是于谦,这位有名的忠直之臣从一开始没多久,就来到了自己的案几前,把那些靠过来的官员推开,要么喝斥,要不是这样,怕是郕王自己也要受到波及。
于谦看到郕王缓缓地起身,没有再向后门逃去的意思,不由得暗松了口气,可是看到那些官员却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景况,于谦暗暗摇了摇头,向着郕王恭敬地长礼了一礼后高声喝道:“郕王殿下,百官殴杀的,皆是败坏朝纲的王振余党,不杀,不足以平民贫,不杀,亦不足以安人心。诸位臣工虽然行为过当了些,然臣等皆是一片公心,一心为国,没有他意,望郕王为臣等作主!”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在大殿之中回落,嗡嗡作响。
听到了此言,那些仿佛还意犹未尽的官员们都不由得一僵,看着那朝堂之中满地的血腥,还有那几具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出原本到底谁是谁的尸体,官员们终于惊醒了过来。
看到了那被于谦阻拦在距离后门数步之遥的郕王,这些官员都不禁觉得仿佛被人辟头盖脸地浇下了一桶冰水,寒得沏骨,一个原本热血沸腾的心肝瞬间凉到了屁眼。
“殿下,老臣同意于侍郎之言,此三贼,皆是人人可诛之辈。望殿下为臣等作主。”人老精,鬼老灵,活了六七十岁的老王直连嘴角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抹,就那么径直跪伏于地,大声高喝道。
官员们的理智也都恢复了,纷纷拜下,齐声声讨那几具已经变成了尸体的玩意,看到郕王的表情仍旧惊惶不安,半天都不吭一声,于谦只得再次开口道:“殿下,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内监毛贵、王长顺乃王振死党,罪当诛之,今日,群臣义奋,虽然举措略有不当,然皆是为大明,还请殿下……”
郕王看着这些拜得毕恭毕敬的大臣们,心里边很是愤怒这些大臣们这种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的举动。可问题是,万一自己不答应,这些还没疯够的大臣鸡动起来,也把自己狂揍一顿咋办?
到时候,指不定他们又会新推荐出一位监国亲王,那自己岂不是死得无比地憋屈和冤枉?
“卿等快快请起,孤知道诸卿之意了,孤当禀明太后,请太后断处。”郕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说道。
“不可,如今郕王殿下监国,恳请郕王代天下诏,以诏诸贼之罪,以安我等臣子之心。”另外一位大臣也喝了出来。
听出了于谦的意思的郕王终于脸上恢复了些血色,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作出了决定。
王振乃罪魁祸,不抄家不足以平民愤。众臣虽行为过当,皆一心为国,没有他意。而马顺等人罪大恶极,当诛。故此,百官各归其位司其职,朝庭不会再事后去追究大家的责任。
并且,作为监国的亲王,郕王不得不在当朝诸臣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协迫之下,写出了这样一份诏令,诸位大臣这才缓了口气,放任郕王离开。
此刻的郕王哪还有走路的力气,最后还是两名太监,战战兢兢地进来扶着这位监国亲王,像是逃一样地跑出了大殿。“孤总算是还活着……”出了殿门的瞬间,那两名搀扶着郕王的小太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位尊贵的王爷带着哭腔的声音。
同样被这场惊变给吓得心惊rou跳的孙太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且于当日下午诏令百官及郕王,随后,拿出了朱祁镇的那份传位血诏。
心情尚未平复,又闻惊变的郕王接到了手中,看着那份血诏上的文字,脑袋里边却不停地浮现着今日那些朝庭重臣们如狼似虎的狰狞嘴脸,耳似似乎还在回荡着那些朝庭重臣们犹如泼夫骂街的叫骂诅咒之声,还有惨死在这些重臣拳脚之下的那三具犹如破布娃娃般的尸体,不由得眼前一黑,一个猛烈的狮子摆头,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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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宣府城下!
就在那郕王被群臣连哄带吓,半是威胁,半是恭请之下,战战兢兢地同意了登基为帝的时候,朱祁镇正已然随着那瓦刺的大军,晃荡到了大明的军事重镇:宣府。
“这就是宣府?”坐在牛车上的朱祁镇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那座近在咫尺的坚城,宣府历史悠久。战国至秦汉属上谷郡,唐代置武洲,文德元年,设文德县,始建宣化城。辽改武州为归化州,金改归化州为宣德州,元中统四年(1263年),始置宣德府。
明洪武三年,朱元璋改宣德府为宣府。次年,置前卫、左卫、右卫,遣将卒把守。洪武二十七年,重筑宣府城,边长“六里十三步”,周长达二十四里。次年皇子朱橞受封谷王,就藩宣府,宣府成为边防重地。明正统五年,城垣包砖,六年后竣工,城高池深,气象雄伟。
那新砌的城墙似乎也渐渐地沾染了丝丝的风霜,上面的墙砖和石块上都约约绰绰能看到一些痕迹,看样子,这座坚固的重镇周围,并不平静。而这其中,怕是就有瓦刺的不少功劳吧?
而现在,自己就在站这座边关要塞之前不过数百步的地方,照也先的话来说,他是本着和平的意愿,护送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来到宣府,准备将自己送归大明,当然,朱祁镇好歹也是大明皇帝,自然宣府一干文武必须开门迎驾,方能显示出双方的诚意云云。
所以,也先遣了使臣,着令宣府守将杨洪率宣府文武开城门迎天子。
看到了朱祁镇默然不语地望着那宣府城头,也先拍了拍身上的爱马,向着那乘着牛车的朱祁镇笑道:“陛下愁眉不展,莫非是在担心什么不成?”
“呵呵,太师此言差矣,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朕还有什么可怕的?”朱祁镇咧了咧嘴角,你妹的,老子丢脸都已经丢得穿越历史时空长河了,还担心个毛?就算是担心又能如何。等着把,总有一天,本天子会像唐太宗一样牛逼,甚至比他更牛逼。
不把你们瓦刺的贵族都变成老子这个大明皇帝的门卫,老子就不姓朱,改姓猪算了。
“不过,有件事情,朕倒是有些好奇,若是那宣府镇守官员不开城门,太师意欲如何?”顿了顿之后,朱祁镇冷冷地刺了一句回去。
也先脸色一冷,旋及冷笑道:“那本王就请陛下到城下叫门,想来,陛下您也办法拒绝吧?”
“朕拭目以待。”朱祁镇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脸上却连一丝表情也没,也先自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怒,呵呵地笑着抚着颔下短须,看着那疾奔至宣府城门吊桥前的使者,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宣府士气大跌,举城而降的盛大场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先原本张扬的笑容渐渐地变成了疑huo与不耐,而乘马立于其旁的伯颜贴木儿沉着脸地打量着那紧闭的城门。
“该不会生什么变故吧?”一名瓦刺将领不由得小声地嘀咕了这么一句,也先狠狠地瞪了这家伙一眼,继续焦燥地等待着城内的回应。
终于,一直停留在那城门下的使者有了反应,不多时,一行人纵马狂奔至也先等人身前。
“如何?”也先迫不及待地喝问道。
“太师,我等照陛下之命,令那守将开门,不想等了许久,却只来了一名小校说,杨将军有言,臣只知道为皇上守城,其他之事不敢从命。”那名使节拜伏于马下,战战兢兢地答道。
听到了这个答案,也先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小人不敢欺瞒太师。”那使节的头俯得更低了。
“岂有此理,那些明将简直就是在羞辱我等,太师,末将愿领人马,攻打宣府,定教这些明人见识我瓦刺勇士的神勇。”一名武将不勃然大叫道。
也先目光落在了朱祁镇的脸上,却看到朱祁镇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连半分表情也欠奉,就好象一切与他无关一般,不禁一阵牙痒。“陛下,那宣府守将居然违帝命而不遵,陛下不知有何感想?”
听到了这话,朱祁镇的目光第一次落到了也先的身上:“太师言之有理,然天下皆知瓦刺精骑来去如风,如今瓦刺大军数万之众聚于宣府之下,磨刀霍霍,如此兵威之下,哪一国之将领敢轻言开了城门,能敌得住瓦刺精兵?”
“陛下,本太师所为者,是希望送你回明,如今,你的手下不但违令拒不开门,你反而替这等逆臣开脱,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也先的表情不由得阴沉了许多,一双毒辣的眼睛酝酿着涛天的怒火。
“太师息怒,陛下确也言之有理。”这个时候,伯颜贴木儿笑呵呵地站了出来,也先不禁一愣望向自己最信任的二弟。
便是朱祁镇也不由得微微一愣,通过这几日的了解,他深知伯颜贴木儿可是这准噶尔部绰罗斯氏三弟兄中的智囊,也先能够扫荡门g古,一统瓦刺,多有伯颜贴木儿的大功,故此,也先对这位二弟几乎是言听计从。
而至昨日起,自己身边那些看押自己的瓦刺士兵全都换了,变成了那位怎么瞅自己都不顺眼的千夫长脱尔逊,以及许许多多与大明有死仇的瓦刺士卒,不是父兄,便是有亲戚倒在大明将士刀下的门g古人。并且还将看押朱祁镇的地盘转移至了那伯颜贴木儿帐下。
朱祁镇就算是用小脚趾头思考问题都能猜得出来,此策定是伯颜贴木儿所出。而现在他却为自己说话,实在是让朱祁镇有些难以置信。
“二弟你……”也先也有些门g了,伯颜贴木儿笑着策马到得朱祁镇近前:“不过陛下,您可是大明的天子,如今,却呆在我瓦刺军中,莫非陛下就没想过要回大明,回到你那个巨大的京师宫殿中继续享受您的荣华富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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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宁折,不弯!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这话头,朱祁镇不禁有些悲中从来,含着一包热泪感慨万千,正所谓:生在社会主义国家,长在党和红旗下,天天看着高干玩小三,花姑娘都跟着企业家,劳动人民算个啥?
而自己,就是千千万万劳动人民之中的一员,父亲早亡,母亲也在自己大学毕业之后的第二年去世,家里住的是单位的小产权集资房,安葬了母亲之后,卖掉了那套小县城里的小产权集资房之后,转身进入了大城市打拚。
本想拿着那点钱,奋斗出一番事业,争取一年回本;两年连锁;三年上市……
结果一年之后险些连裤子也当给门面东家的朱祁镇不得不挥泪洒别了商场,转而投入了光荣的教师队伍,为祖国、为社会培养合格、有用的人才。
就凭那点儿破工资,只能居住在环境宁静,光线幽暗,犹如坟墓一样的地下室里,数着手中那除掉食吃住行之后,还剩下的寥寥钞票,工资天天都在吼提高,三年时间里,自己的工资长了一千多,是被国家统计局增长的……
房价天天在吼打打压,三年多的时间里,已经都快要翻上一番的房价有一天终于听同事说降了,一睁眼,才知道是在做梦……
本来一穿越,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黄袍加身,左右对自己五体投地连称陛下,文武大臣分列左右,而自己居中而坐,身下是一张鎏金龙椅,想不到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的贫下中农级别的倒霉鬼居然穿越成了皇帝,正自喜极攻心的当口。
却跳出一个大臣来禀报,陛下,我们怕是逃不出去了。接着樊忠就跳了出来,一bang槌就收拾掉了王振仰天狂笑,朱祁镇才明白,自己真个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老子自打二十岁起要是享过一天的清福你就是我孙子——泪流满面的朱祁镇语。
看到朱祁镇一脸悲戚之容,只当自己的话打动了朱祁镇的伯颜贴木儿不由得心中暗喜,清咳了一声,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陛下,下臣可是为您着想啊。”
“既然如此,你说怎么办?”朱祁镇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淡淡地道。
“还请陛下命你左右往宣府城下一行,告之那扬洪,天子落难至斯,流落至此,他们莫非连点表示都没有不成?”伯颜贴木儿看到了自己兄长,还有那些个瓦刺将领们那红通通的目光,笑容越地和蔼起来。
“伯颜之言不无道理,袁彬何在?”朱祁镇唤出了袁彬,一本正经地道:“朕命你往宣府城下,令洪扬二人大开宣府城门,也好迎回朕这个大明天子。唔,如果不开门的话,至少也要表示表示,好歹给朕送点衣裳啊,蔬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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