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上下树干连成一片。不一会儿,树笼形成而其内横七竖八的穿插着树干,但是应该被树枝架住的人却消失了。
未及秋水用神识去探测冒牌秋水此次大挪移的位置,众多的树干便从地面上雨后春笋般得爆发出许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秋水困他不成,反倒被他所困。他的速度比秋水要快上许多,因为这里的树木似乎对他吟唱出的魔法更加配合,对于这种偏心,秋水无可奈何。
只要在树笼内部的树枝形成树架,把人架得动弹不得之前,秋水就有机会利用大挪移逃出,就像冒牌秋水一样。
但秋水此次选的却是木之手。
树枝沿着树笼的树干蜿蜒盘旋缠绕,而树枝爬过的地方冰封术在蔓延,将树笼全部冰封住,就这样,眼看就要成功的树笼,无疾而终。
秋水发现冒牌秋水的容貌身形都和自己一样,也会七系魔法也是后阶魔导士,甚至对魔法的应用更加娴熟,仿佛是从一个修行千年的人口中吟唱出来的(如果人可以活千年的话)。但是冒牌秋水有一个致命弱点,他的各系魔法是一一使用而不是将他们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他是七系魔法师而不是全系魔法师。
彭之滨曾经和秋水说过,全系魔法师的优势不仅在于会七系魔法更在于可以进行魔法嵌套。两个系的魔法融合在一起后,其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威力绝对出人意料。但不是所有的魔法都可以随便嵌套融合,一旦出现排斥,会反噬本身,而且有些魔法相互嵌套后反而会减弱威力。因此彭之滨让秋水依照他的设想尝试了无数次,终于得出一些不排斥但是威力超越本身的嵌套魔法。
秋水在遇到彭之滨前也曾经将两种魔法相互融合,但总是有时成功有时失败,而经过彭之滨的指导和实战研究后,秋水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总算是对嵌套魔法有点心得成就,今日便将它们试验在冒牌秋水身上。
秋水利用自身优势,用三阶的木之手和冰封术成功的破除了四阶的树笼。
他用手劈断就要靠近他身体的树枝,冰封的树枝噼噼啪啪的落了一地。
他还未走出树笼,木条变成的笼子就被冒牌秋水用三个烈焰球变成火笼子。浓浓的黑烟刺激着秋水的感官,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仅此两声的时间,火苗已经窜上秋水衣裳。秋水顾不得许多,整个人撞上树笼的支架,冲出大火,跳入湖水中。
这个湖如同真的湖水一般,冰冷刺骨,同时也熄灭了他身上的火。
秋水的脑袋一伸出湖水,立即爬上岸,很奇怪的是冒牌秋水居然没有趁机攻击。
秋水打了一阵哆嗦后扔出一颗巨大的烈焰球,冒牌秋水镇定自若用光明之盾抵挡。白色的光芒在盾牌上流转,盾牌在一点点的加深加厚,而盾牌后的冒牌秋水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光芒灿灿的烈焰球碰上白色的光明盾后,光明之盾的威力不断削弱,当它的厚度只剩下一半时,烈焰球中突然飞出寒冰,直接刺入冒牌秋水的胸膛。
嵌套魔法的好处就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魔法后面藏着什么样的魔法。
冒牌秋水之前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增强光明之盾去抵挡烈焰球上,没有料到烈焰球内会藏着四阶的寒冰。怪不得之前同等级的魔法相拼时冒牌秋水可以占上风,而此时却拼不过。
冒牌秋水直接倒地,他不仅受到寒冰的冲击,更受到光明之盾的反噬。这便是秋水在冒牌秋水增强光明之盾的威力后才让寒冰发挥效用的原因,光明之盾的威力越大受到的反噬也就越大。
寒冰入体,冒牌秋水的脸上很快冒出血滴,不一会儿,满脸的鲜血已经遮盖他的容颜。
正当秋水以为胜利时,冒牌秋水的身影变得模糊,四周的山水也随之暗淡失色。
秋水耳边响起一阵音乐,是琴声。他静静的听着,把它当成了胜利的凯歌。
而站在湖边观赛的人们无一不惊讶,秋水在山河阵内已经呆了二十分钟。更让众人惊讶的是,一般的魔法师若以秋水刚才那样高强度的使用魔法恐怕早就体力透支倒地了,但秋水只是露出一点疲惫而已。
这是因为秋水的师傅在创造他这付身体时稍微改动了一下,使得秋水的体力消耗比常人小了好多。
“全系魔法师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他吟唱魔法时候消耗的体力更少吗?”不少人心中疑问道,但更多人心中的想法是“铁打的魔法师”。
第二十七章 琴声
悠扬的琴音在山河阵内回荡流转。
不知哪儿飘来一朵乌云,上面传来沉闷闷的雷声,隆隆地响,像是安塞腰鼓拍出的激情与豪迈。下雨了,点点滴滴,淅淅沥沥,江面上溅起朵朵白色水花,时稠时稀,蒸腾多姿幻化无定,云气氤氲迷离。
一切云情雨意,宛然其中了。
琴音微不可闻,只听这雨在山河间抚弄琴弦即兴奏出着敲击声与滑音,它轻轻摩梭着记忆,然后钻了进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让人无法自拔。
听着雨回忆雨天的屋瓦,泛着冷光,灰而温柔;回忆雨中的山,空濛而迷幻,散发淡淡的土腥味;回忆雨中的剑,抖起水花,刀光与水光相互交织;回忆看雨听雨的人,那人有和蔼的笑容,宽阔温暖的臂弯,臂弯内躺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甜甜的问道:“爹爹,哥哥说雨水是苦的,是真的吗?”
回忆还在继续,太过美好,不忍心醒来。
江面上雨雾迷蒙间又走来一个“秋水”。
看到这个冒牌秋水后,秋水这才明白刚才那个“秋水”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那个“秋水”是只会魔法的秋水,而这个秋水应该是使用黄金面具的“秋水”。
果然,还站在湖面上的冒牌秋水,在水面之上,细雨之中,翩然起舞。金色的剑光在黑白的山水中,刺眼得很。
他的剑舞,时而凌厉逼人时而婉转动人,化身雨中精灵,钟天地神秀,为大地舞一场惊天动地。
他的一招一步,一起一落都牵动着秋水的心,秋水竟无法再看下去。他的剑法何尝不熟悉,正是《白氏》第六式。危险就在眼前,秋水却无法再像面对魔法的自己时那样毫不犹豫的出手。
那个剑舞的精灵,是牺牲了他全家人的性命换来的,他的身后是家人的血流成河,是白云山庄的一夜衰败,家破人亡。他的剑法是秋水引以为豪的《白氏》,而他的剑是恶魔的化身,噬人的面具。
黄金面具,他依旧对它害怕得紧。
眼见金色锁链就要完成,秋水凄凉一笑。秋水的《白氏》必须以黄金面具为基础,除非可以达到九重天,否则《白氏》只能在以它为武器时才能使出。但若将它唤醒,之前苦心压制它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更重要的是秋水没有自信可以再一次压制黄金面具。它每一次的出现对秋水心智的影响越来越大,它的实力在秋水之上,秋水似乎只能够听从它的摆布。可如今面对金色锁链,如果不用它,秋水知道自己必败无疑。
“何不让我试一试锁链的威力?不行,太危险了,别试了。”
这样疯狂的想法在秋水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像认了路的魔鬼,时常来敲门,甩不掉。
秋水一直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他知道他的生命来之不易,他的生命不属于他自己,他是代替整个白云山庄的人在活着。但在这一刻,他竟然变得不顾一切,豁出生命也想要尝试用魔法抵挡。
熊熊大火筑成的火墙竖立在秋水面前,雨越下越大,却不灭火势。
果然锁链飞身而来,所向披靡,窜过火墙,如同无物。
火墙崩然碎裂,飞散而出,火星点点,沾落在树木,大雨瓢泼,不消时,只剩下黑烟。
锁链窜上身,秋水没有断阳的本事,可以取链头,断链身。锁链霎时勒住秋水的脖子,一点点地勒紧,让他透不过气,呼吸困难。可是秋水没有要反抗的意念,他静静的站在那儿任由锁链取走他的生命。
但秋水的生死,并不是仅仅由他决定的。
秋水体内突然一阵燥热,浑身的斗气不受控制的全部外放,脖子上的锁链被一点点的撑开。呼吸顺畅后,体内的燥热变成一股清流,流淌全身,秋水猛地清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任由死亡逼近都不知道反抗?看来云歌说的不错,这个阵法真的能够让人迷失心智。”
身上的锁链依旧缠绕,秋水全心凭借斗气与之抵挡,时松时紧,僵持不下。
然而秋水清晰的感受到黄金面具的愤怒。
它在愤怒什么?是因为我刚才差点死了吗?是不是我死了,面具就会跟着我一起消失?所以每每在死亡的边缘,它都要救我,又借着我最虚弱的时刻,扩大它的势力,对我越加控制。它不让我轻易死去,因为我将是它的奴仆,我还没有把灵魂交给它,它怎么舍得让我死,没有它的允许我想死都不行。
黄金面具在秋水的身体内咆哮嘶吼,它像受困的猛兽要用它的暴力冲破牢笼,它在一点点地往外撕扯,只要出来了,它就是主宰。
“不,不,不。我是白秋水,我不是你的奴仆,我不是——”
秋水大声喊叫,这是第一次他要反抗黄金面具。
于是他努力着,尽全力抑制住黄金面具甚是不管还缠绕在身上的锁链。他要继续压制住它,输了山河阵是小,放它出来才是他的灭顶之灾。
然而面具似乎感受到秋水的想法,更加怒不可挡。
秋水的眼前不再是风雨飘摇,山色空濛。
血红的刀光,一刀闪过一刀接踵而至,鲜红的刀在不断的挥动。凄惨的尖叫声,响彻心扉。一个男人的背上划满狰狞的刀痕,一个女人的白色衣裙被鲜血染红,一声狡诈的笑声掩盖了一切声响。
“住口,住口,我不想听,给我住口。”
秋水大声尖叫,双手捂着耳朵,跪倒在地。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口中慢慢重复着:“我不听,住口,我不听,求求你我不要听。”
他跪在地上,两只前臂瘫软地垂放贴地,头埋在双臂内,口中无力的哀求着。
向魔鬼乞讨。这就是他反抗的下场,那便是它给他的惩罚。
在秋水昏迷的前一刻,他看到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挣断锁链,直冲天际,耀眼异常,而山河阵的景象灰蒙蒙一片。
“我输了。”
秋水输给了面具。
他们的第一次竞技,他一败涂地。
秋水感觉到身体在下坠,知道是山河阵消失了。
沁骨的湖水包裹着他,他的身体冰冷极了,一阵困乏侵袭而来。
幽暗的湖水中,秋水白色的衣衫在飘荡。他的身体在往下沉,死亡步步逼近,他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很轻松。
“爹爹,面具太强大了,秋水打不过它,你不要怪秋儿好不好?”
“秋儿一个人活着好累,真的好累啊!秋儿休息一下可以吗?就一下。”
“爹爹,娘亲,哥哥,秋儿好想你们,每天都在想可是又不敢去想。什么时候秋儿才能见到你们呢?秋儿不想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行吗?”
“秋儿不乖,但你们就再让着秋儿一次,就这一次。”
古老的琴音从湖底传来,细细密密的奏着,自有一种婉约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
秋水想起星儿,想起齐飞,想起长天、俊才、断叔叔。
“原来还有人是值得我去顾念的,可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秋水微微睁开眼,看到光影斑斓的湖水下,有个人逆着光,向他游来。
泪水溢出,被湖水温柔的拂过。
冰冷的湖水托着下沉的身体,秋水真的太累太累了。
迷糊间,回到父亲的怀抱。她伸出小手,雨水打在手心上凉凉的,收回小手,她舔了舔手心的雨水。躺回父亲的臂弯,她嘟着小嘴说:“哥哥骗人,雨水是甜的。爹爹你也尝尝。”
第二十八章 长不大的孩子
秋水昏昏沉沉的睡着,雨水滴滴答答的回响在耳边。
雨打落在树上和屋瓦上,韵律清脆可听,那古老的音乐,属于记忆里的白云山庄。
在抄手游廊上,摆着一张竹藤摇椅,摇椅上坐着一个英气十足的中年男人,他慈爱的看着怀中乱动的小女儿。她活泼好动一刻不得闲,整天粘着爹爹。
她正将一只小手伸到男人的嘴边:“爹爹,你也尝尝,雨水是甜的。”
男人放下她的小手说:“哥哥没有骗秋儿,因为哥哥尝出来的味道就是苦的。”
小女孩扑闪着如秋水般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中年男人。
“因为每个人对事物的感受是不同的,不同的人看待同样的事物感受结果是不一样的。就像哥哥觉得雨水是苦的,秋儿觉得雨水是甜的,你们两都是对的。我的小秋儿以后就会明白了。”
“是等秋儿长得像娘亲那么高的时候吗?”
“也许是吧!”男人轻轻的摸着女儿的头,宠爱的说道。
雨敲在屋瓦上,由远及近,轻轻重重轻轻,霎时悦耳。细流沿着瓦槽和屋檐潺潺泻下,在地面汇集。
游廊外,雨打瓦片声,风摇雨落声,剑断雨声交杂在一起。
雨中练剑的少年,英姿勃发。
“爹爹,秋儿也想像哥哥一样在雨中练剑,可好玩了。”说着小女孩就跳下摇椅,准备往雨里冲。
男人一把把她拉回抱住,“乖,别打扰哥哥练剑,还是陪爹爹听雨吧!把眼睛闭上。”
小女孩嘟着嘴,乖巧的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抬起头看着男人:“爹爹,你都没有闭上眼睛。”
男人把女孩的头压下去,“别说话,闭上眼。”
女孩侧着脸躺在爹爹的怀中,睫毛不时的上下摆动偷偷看哥哥。
摇椅起起伏伏的摇动,摇啊摇,摇啊摇,一切变得模糊了。
雨水的滴答声变成流水的哗哗声。周围好冷,好黑,秋水感觉到身体遥遥摆摆的下沉,越来越冷。突然有一曲琴音传来,心里似乎有了依赖,不再感到害怕。
有一个美丽的妇人伴着雨声向她走来,简约素白的长裙衬得她端庄典雅,她手中的斗篷轻轻的盖在小女孩的身上。
“下回雨天看白戟练剑可不许带着秋儿,着凉了可不好。”
“我是带秋儿来听雨的,不是看练剑。”他看着妇人,眼神温柔极了。
“那你的眼睛老盯着我儿子干嘛?”妇人笑道:“关心儿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