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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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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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楚清风生平有个大忌,就是别人说他是瞎子。一般身有缺陷的人,都会内心敏感。他害怕别人以此嘲笑他,因此为了保护自己仅有的自尊,自打小时候开始,每当遇到有人取笑他是瞎子的时候,楚清风总是用拳头让他们知道取笑一个瞎子并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黄衫少女让他看自己美不美,在他耳里听来,就成了取笑他是瞎子的意思。
  楚清风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就想杀人。但他知道今天就算再生气,也是不能杀人的,因为他看到楚歌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似乎会痛,他不愿意见到楚歌那么伤心绝望的样子。但他又不想让那群少女这么轻易的取笑了他,身随心转,竟然使出了一套“金刚伏魔”拳法。这“金刚伏魔拳”源起少林,走的是至刚至强的路线。这楚清风乃绝顶聪明之人,他因机缘巧合学得这一拳法后,结合本门心法,又根据自身身体条件加以改进,弥补了这套拳法原本刚猛有余灵活不足的问题,使得这套拳路更显威力。
  楚清风耍开这“金刚伏魔拳”,只见拳影重重,排山倒海似的朝众女打去。众女一下就没了嬉笑,特别是黄衫少女小圆,她所处位置正是楚清风的主攻方位,一时之间只觉得拳如泰山压顶,那凌厉的拳风刮在脸上,似乎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小圆忍不住叫道“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打我这边!”口中言语,手上片刻不敢含糊。这关口,楚清风一招“黑虎掏心”只往她胸口打来。小圆见势躲不过去了,竟一挺胸脯迎了上去,叫道“原来是个登徒子。你摸过女人么?”。
  楚清风听她如此一说,不禁脸上一红,立刻将拳头缩进了袖子里,一招“铁袖流水”竟一下子扇在了小圆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圆闷哼一声就硬生生被打晕了过去,一边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众女惊呼,楚清风正待破阵而出,却见胡慕岚身边梅兰竹菊四女飞身而至,湘竹、雪梅二人架起小圆就离开了阵圈,依旧护卫在胡慕岚左右。墨兰、绿菊则踏入阵中,顿时补了小圆的缺。
  梅兰竹菊四丫鬟自幼生活在玄女宫中,一身武艺尽得胡慕岚真传。这“一字迷踪阵”由于这二人的加入,顿时威力大增。楚清风腾挪辗转,拳如疯虎,却一时也脱不得身。楚铮大叫道“你们以多胜少,不算好汉!”绿菊接口道“你们跟女子打架,不是好男!”楚铮一时语塞,竟答不上来。身边娇憨少女侍剑见楚铮吃瘪,应声道“铮儿,你跟个丫鬟斗什么嘴,无端失了身份。”绿菊一听,反驳道“他又不是我主子。倒是个别人,主子说话,哪有她插嘴的份!”侍剑柳眉一竖,怒道“你说谁?”正待发作,那清冷少女执扇却道“侍剑,你生什么气。我们本就是丫鬟,自然懂自己的本份。不像某些人,心比天高,命却下贱,说破了天,还照样是个丫鬟。”持剑怒道“要不是姐姐拦我,姑奶奶赏你个大嘴巴。”说罢跺了跺脚,那脚下地砖竟生生裂了开来,绿菊一见,知其内力高出自己不知多少,赶忙噤声,再不敢多言。楚铮见持剑生气,忙道“侍剑姐姐你莫生气,铮儿从不敢把你当丫鬟。”执扇笑道“哎哟,看不下去了。。”持剑脸一红,瞪了她一眼,又羞又笑,低下了头去。
  胡慕岚见双方胶着,一时之间难见分晓。那“一字迷踪阵”原本是以“迷”见长。但偏偏这楚清风是个瞎子,看不见这如花少女,此阵法的威力自然也就大打折扣。笑道“这般打斗好生无趣,待本宫给你们吹支曲子助助兴。”谈笑间,玉笛一横,俨然又是那“绝命十三曲”。这一次,胡慕岚着急要将楚清风拿下,因此一上来就吹奏了第四曲“焚琴煮鹤”,只听笛声呜咽,如泣如诉,楚清风眼不能视,耳却清明,这笛声悠悠,却教人想起来自己凄凉的身世,只想大哭一场,一排心中抑郁。恍惚间,好几次竟差点被阵中少女刺个透明窟窿。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天岳老人见他狼狈,知是胡慕岚在捣鬼,也不多说,直接往地上一坐,竟是放声大哭。
  这天岳老人一哭,可谓声势直冲霄汉,直把那笛声盖了过去。胡慕岚笛音一转,第五曲“鹊巢鸠占”应声而出,笛声更见凄厉,天岳老人的哭声也越来越高,隐隐和那笛声相抗。他二人乃绝世高人,此般一斗法,只苦了场中其他众人。只见玄女宫一众少女以及天岳宗一众黑衣大汉皆已瘫坐在地,毫无搏击之力。梅兰竹菊和楚清风、楚飞扬尚能自保,却也只是苦苦支撑。楚歌重伤在身,早已昏死过去,生死未卜。唯一在场上显得轻松无事的,竟是那少年楚铮。细瞧去,原来那侍剑执扇二人皆将手搭与他肩上,只见执扇笑道“铮儿莫怕,即便是他们将这屋顶掀了,我们也能保你平安。”楚铮急道“你们快救歌儿呀!”侍剑执扇对视一眼道“我二人合力只能保你一人,若分开了,恐怕一个都救不得。”楚铮哭道“如此这般,歌儿就要死了。”
  听他这般哭喊,胡慕岚和天岳老人皆是一惊。天岳老人哭声渐低,胡慕岚的笛音也逐渐婉转,片刻之间,二人已然收功,赶忙去看楚歌,却见她面无血色,脉搏全无,竟是死了一般。天岳老人大急,连忙从怀里掏出两颗九转小还丹喂入楚歌口中,同时运功输气,却发现楚歌心脉似断非断,竟已是命悬一线。天岳宗倒是有一支可以延年续命的千年人参,但路途遥远,即便是天岳老人亲自去,也恐怕是来不及了。一想到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岳老人这一铁骨铮铮的英雄老人,也不禁流下泪来。瞪着胡慕岚道“你玄女宫中可有续命灵丹?”胡慕岚道“便是有,也不给你。”天岳老人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这老太婆怎么还不明事理!”胡慕岚气极,但凡女人,即便是再美的女人,都害怕韶光流逝。胡慕岚一直自负美貌,现在却被天岳老人喊成老太婆,直气得全身发抖,柳眉倒竖说道“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持剑吃吃笑道“主人真是不懂女人心思,你叫她老太婆,就算那续命丹药只值一文钱,她也是不会给你的。”天岳老人恍然大笑道“原来如此,倒是小持剑懂得女人心思。”持剑跺脚笑道“人家本来就是女人。”
  天岳老人心道“此番看来非得伏低做小,才能救得了歌儿了。”想罢,竟躬身一揖道“歌儿年岁尚小,真相又未大白,还望宫主怜惜则个,救她一命才好。”胡慕岚见他肃容相告,一反方才狂傲疏狂之态,心里暗道“这楚歌是我阿茵的心上人,如今阿茵去向无踪,也不知道真相如何,若真让她这么死了,万一真有个误会,岂不是会让阿茵怨我一生。”一念及此,还礼道“我玄女宫的确有一株三百年的血灵芝,倒是可以勉强护住楚歌的心脉,争取时间送名医救治。但本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宗主能否答允?”天岳老人道“宫主请讲。”胡慕岚道“此番我玄女宫出此变故,与你天岳宗确是脱不了干系。因此,本宫斗胆,敢请天岳宗查明真相,给本宫一个交代。至于楚歌儿,宗主尽管放心,本宫必倾全宫之力,请人救治。到时候,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乖徒儿便是。”
  天岳老人沉吟半晌,却听楚铮大声道“铮儿愿往!即便是江湖险恶,九死一生,也要还歌儿一个清白!”天岳老人道“你小小年纪,怎知江湖难涉!”楚铮挺了挺身子,大声道“铮儿总归要长大!铮儿是男子,怎可一直躲在师门羽翼之下!”天岳老人大笑道“好铮儿,你能有此番言语,也不枉费我疼你一场。”转头对胡慕岚道“如此甚好。我就与宫主击掌为誓,待得真相大白之日,就是楚歌回山之时。”胡慕岚伸出雪白手掌,与天岳老人连击三掌,叫道“送客!”玄女宫众人列阵击节,竟是送贵客之礼。天岳老人纵声大笑,笑声未落,一行众人已是去的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医者仁心

  初春的江南还是有点冷。春寒料峭,微风拂在脸上,还是会让人脸上发疼。然而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总会让人精神焕发,看那杨柳新绿,桃花灼灼,二月春风似剪刀,三月烟雨笼江南,实在是美不胜收。
  这日,靠近大青山的官道上驶来了一辆马车。江南本是富庶之地,官道之上有马车来往本不是一件稀罕事。但这辆马车的豪奢程度却足以让江南大户都瞠目结舌了。只见两匹骏马四蹄踏雪,颈长如凤,鼻如金盏,白缕贯睛,已是价值不菲。再看那车厢,色泽紫黑,古朴沉穆,竟是用紫檀所制。更有甚者,这车厢顶上两角居然挂着六颗核桃大的夜明珠,连成小小珠链,以做黑夜照明之用。
  若单指这些,对于那些穷奢极侈的富门大户来说,倒也不甚稀罕,稀罕的是驾车的人。寻常人家策马驾车,一般使唤的是壮年男子,图的是干活爽利,更身兼保护之职。但这驾车之人却是青丝覆额,面若桃花,眉衔远山,身似蒲柳,竟是一位绝色少女。只见她单手勒缰,口中连吁,那两匹骏马嘶溜溜的立在了原地,已是纹丝不动。车厢席帘一卷,车内坐卧之处铺着清一色的大红金丝绣牡丹,一张黄花梨木制成的小桌子上,放着几样时鲜瓜果,淡淡的脂粉气混合着瓜果香味,真可谓室暖似春玉生香。
  驾车少女跳下马车,冲着车厢行礼道“咱们已到大青山地界,再往前二十里就是那神医居所了,还望宫主指示。”原来这一行人正是胡慕岚等人携楚歌前来求医。难怪如此招摇的马车一路行来安然无事,原来这车厢的一侧俨然刻着一个敦煌飞天的标志,正是玄女宫宫人行走江湖的记号。江湖中明眼人一看此标记,避之唯恐不及,若遇见一些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江湖草寇,那湘竹雪梅也是一剑一个,顿时了账。
  胡慕岚蹙眉道“也不知这“赛扁鹊”是个什么脾气,能否救得了这楚歌儿?”雪梅道“宫主莫愁,这楚歌吃了咱们的血灵芝,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的。”胡慕岚道“但这般活死人似的,总也不是个事儿。我答应过玄青奇,要还他个活蹦乱跳的徒儿,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雪梅道“等见到了那神医,咱好好的求他,他若要摆架子,咱就擒了他回宫去。”胡慕岚啐道“从小也没短了你念书,怎么一开口就活脱脱一个土匪样儿。”雪梅笑道“我就不爱那虚文俗礼,若那“赛扁鹊”是个酸不拉几的穷酸老儿,我就擒了他,把他胡子都拔光。”胡慕岚见她娇憨,不免又觉好气,又觉好笑,嗔道“休得胡闹!”雪梅自觉得趣,也自顾自的笑将了起来。笑闹了一会,胡慕岚看了一眼昏睡的楚歌道“赶路罢,早点儿见神医,早点儿给她医治。”
  正待放下席帘,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小童儿在哭。走近一看,只见那童子五六岁模样,生的是粉妆玉琢,煞是可爱。只是身上那套布衣小褂却是撕破了,露出的小身子上布满了一条一条的红血丝,让人好生怜爱。胡慕岚轻唤道“停车。”,湘竹将缰绳一扯,那马车顿时戛然而止,一动不动地停在了小童儿跟前。
  胡慕岚道“竹儿,你去看看究竟。”,湘竹应声跳下车去,站在小童跟前问道“小娃娃,你怎么啦?”,那童儿看了她一眼,却是不理,只顾放声哭泣,哭的好不可怜。胡慕岚自车内望去,见他长的虎头虎脑,不由心中突生怜意,亲自出了车门,蹲下身子轻轻问道“小朋友,你家住何处?为何这般哭泣?”那小童正哭的起劲,突然从指缝中看见一个天仙般的女子下的车来,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用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眼泪,抽泣着应道“我就住在这山里。今天爷爷答应让我出门玩耍,我路过那边,看到半山崖上长着一株野兰花,很是好看,我就想把它带回家,谁知道这山崖太高,我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呜呜呜,腿好像骨折了。我好不容易爬到这里,再也爬不动了。”
  胡慕岚仔细一看,他的小腿已是肿了起来,很多地方更是擦破了皮,血淋淋的,让人看着好生心疼。胡慕岚俯身将他抱起道“莫哭,告诉姨姨你叫什么名字,姨姨送你回家。”那小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我叫小石头。你这么漂亮,我只叫你姐姐。”胡慕岚指着湘竹雪梅二人笑道“这两个才是姐姐,我是姨姨。”,湘竹赶忙从胡慕岚手中接过小石头,让他躺在楚歌身边,笑道“现在有一大一小两个病号啦。那“赛扁鹊”又多了一桩生意。”说罢随手剥了个橘子递给小石头。
  小石头闻言,叫道“赛扁鹊就是我爷爷。这些年来,好多人都来求爷爷治病,都被爷爷打出去了。”胡慕岚忙道“为什么?”小石头丢了瓣橘子到嘴里,含糊道“爷爷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好好的人不要做,非要在江湖中争个你死我活,那打不过人家,死了也是活该。”胡慕岚楞了一楞,总觉得这番话哪里不对,却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小石头看看昏睡的楚歌,又看了看胡慕岚几人,疑惑道“你们都是仙女么?怎么这般好看?”胡慕岚伸手摸了摸他头,笑道“傻孩子,我们自然是人,要是仙女又何必前来求你爷爷治病呢?”爱画问道“小石头,那你爷爷不给人看伤治病,凭什么叫“赛扁鹊”呢?”小石头挺了挺胸脯道“爷爷不给江湖中人看病,但给老百姓看病呀。爷爷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普天之下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医者仁心,就是要让老百姓看得起病,少些痛苦。等我长大了,也要做爷爷一样的人。”这番言语,出自这一垂髫童子之口,胡慕岚不禁对那“赛扁鹊”竖然起敬了。
  但敬佩之余,胡慕岚愁道“小石头,若是你爷爷不肯救这姐姐,这可如何是好?”小石头又扭头看了眼楚歌,想了想道“我跟爷爷说,爷爷最疼我啦。”胡慕岚喜道“当真?”小石头见胡慕岚欢喜,心中不免欢喜,似乎连身上的疼都忘了,展颜笑道“这事儿包在小石头身上。”胡慕岚大喜,忍不住抱着他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如此,可就要谢谢小石头大侠了。”小石头红了脸,乖乖的靠在她怀里,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雪梅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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