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啊！好奇害死猫知不知道！”
“十六。”
“不是这个意思！……什么你才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自在逍遥？浩气长存。
☆、城战城战
“你才十六？！那你怎么……”怎么如此高大？小唐门把后半句话吞了进去。这种涨他人志气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妙。
小唐门平复了下心情：“我比你大，按中原规矩你应称我为兄长。”
明教喝完水，又开始慢悠悠地扒拉起面条，闻言看了小唐门一眼，没有说话。
小唐门打算再说两句，却突然看到窗外有奇异的光闪过。
“那是什么？”小唐门手摸上千机匣，他估摸着明教也看见了，不然不会从懒散一下变得警戒。
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
明教示意小唐门不要动，自己皱着眉头喝完碗里最后一点汤，在偷吃的野猫身上擦了擦手，才去开门。
走进来一个少林。
身披一件袈裟，看得出袈裟做工精湛，大概是因为多次清洗和缝补，显得有些破旧。少林眉清目秀，半垂的眉眼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只是胸前挂着的佛珠，却是一串少了一颗，珠子不听话的晃来晃去。
“施主，小僧有理了。”缓缓向明，唐二人见以一礼
小唐门觉得这个少林和万花一般，不像是能被称为恶人的人。
“五日之后便是城战，不知施主可有意参战。”少林抬头直视小唐门双眼，小唐门只觉得自己又站上了唐家堡最高点，仰望着夜空繁星。一时间只是呆呆地看着少林，不知如何做答。
明教一巴掌拍向小唐门后脑勺：“想清楚。”
小唐门没有计较这一巴掌，只是问明教参战与否。得到肯定回答后，小唐门问少林：“那我参战要做些什么？”
少林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言语清浅：“杀人，杀人便好。非我着红之人，杀完便是。”
小唐门有些意外，不由自主看向明教，明教蹲在椅子上，脖间围着野猫也看着小唐门。
小唐门游历之时到过枫桦谷，也曾远远眺望过烽烟四起的地方。空气中肉类毛皮烧焦的味道，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让小唐门记忆犹新。
要去么？
小唐门看着明教和野猫，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杀人啊，杀手不就是杀人得嘛。”
“我去。”
少林淡淡一笑，不发一言，再施一礼。关门而去。
小唐门一脚把明教踹下凳子，“他是谁？”
“没头发的人。”
“说正经的。”
“不知道，只知道跟着他杀人就对了。”
五日之后，白龙口。
已是集合时间却只有零零落落几百人。
明教到了白龙口留下一句“回谷见。”便把小唐门丢到少林身边。小唐门猜测他大概另有任务，也就没有多问，跟着少林来到了据点前。少林足尖轻点，翩然立于城门之上，朝着南方，转珠诵经。诵经的声音随着强大的内力响彻整个据点，小唐门感觉精神一震。
小唐门看到所到众人身上或多或少穿带红色之物，个个沉默不语，只是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自己的武器。
远远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所有人仿佛听到了某个信号，看向城墙之上诵经的少林。少林最后一个音节伴随爆炸的余音一同消失，在众人目光中，少林取下胸前的佛珠，挂在墙头。
“诸位，且随我一战。”
小唐门也曾与众师兄弟纵马飞奔。
马蹄踏起的落花，各自飞舞却从不分开的彩蝶，师姐师妹嬉笑怒骂的声音，都被落在身后。兴之所致，双手松开缰绳，弯腰，飞快地从草丛里的猫熊群里抱起一只玩耍的猫熊。看着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傻傻的猫熊，哈哈大笑。
同样是在纵马飞奔，小唐门此时却只顾得上紧紧跟着少林。
方才，浩气的一个丐帮弟子轻功侦查时，运功出了岔子，离地面近了些，立马被人用暗器打伤，摔落到地面，紧接着就被马蹄踩地肠穿肚烂。阵营里习得精湛功法之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人只是学了些江湖皮毛功法。就有几个人看见一个落单的浩气藏剑弟子，上去围攻，脱离了大部队，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跑在最前方的少林突然一拍马背，借力一跃，翻身上了小唐门的马。小唐门感觉他身后的少林死死抓住了缰绳，狠勒缰绳，硬生生止住了马继续前行，同时下令停止前行。
只见少林的马继续狂奔，当跑到某处时瞬间被什么东西炸裂。破碎的肢体四散开来，继续触发机关，直至所有的肉块被炸成了血沫，爆炸才停止。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这一景象，没有庆幸与后怕，只有习以为常。
“天罗诡道？”少林轻声问着小唐门。“可有解法？”前方还有多少这种杀人与无形的机巧？少林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们在这里被拦住了，或者折损太多，这场本来就以少对多的战争就必输无疑。
小唐门在第一次爆炸就认出了这来自唐门的机巧。更何况从小照顾自己的师兄就习得这种功法。小唐门再熟悉不过了。破解方法也不是没有，可是……
“天罗诡道虽是机巧，但维持运行也要配合其心法，操纵之人一定就在附近……找出来杀了便可破解。”
仅仅阵营不同就要同门相残？可是自己不杀他，他会放过自己么？那边的人是谁，会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在唐家堡里生活过的人么？
小唐门停马不前，只是看着恶人众人各展其法，逼着操纵机关的人现身。与小唐门同乘一马的少林道了声佛号，下马，走到众人身前，摆出隔空捉拿的姿势，双手泛着金光，众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牵引的力量。随即，一个穿着浩气军装，面带独当一面的人踉跄而出。那人也早有准备，发动早已藏好的机关，再次与众人拉开距离。一个心急的恶人上前追赶，却在靠近之时面色青紫，耳目流血地倒下。
“毒刹”。小唐门心中默道。
那人似乎因为少林的攻击一时半会儿，隐匿不了身影，向天空发射了枚烟火，和恶人众人重重隔着机关，对视。
“救兵马上就来了。”小唐门似乎可以听到远远的马蹄声，“在我的射程之内。”拿着千机匣的手不住的颤抖。小唐门盯着机关后的那个人，独当一面遮挡住的面容是陌生的，可是他又觉得他可以猜到那个人的生活中的某些举动。
爱吃辣，房前一定有一个木桩。也许还有一个会制造机关和弩箭的机械小猪。小猪有的时候部件容易损坏，他就会从制造技巧剩下的材料里拿出一点来修缮，当然，他也会因为制作一个机巧几日不出房门半步。
小唐门越看越觉得那张陌生的脸熟悉，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了。那个人似乎有所察觉，看向小唐门的方向，两人目光正对。那人看到小唐门半举着的千机匣也意识到了自己会被射杀，干脆舍弃所有机巧，运起轻功，展开机械翼，向浩气援兵方向奔去。
待确定机巧失效后，浩气援兵已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小唐门目测人数，心下微沉。
少林没再上马，孤身一人，直奔敌军。冲在最前面的浩气，被少林一下锁住脖颈。只见少林一挥手，那人便身首分离，断处喷涌的鲜血溅在少林整洁的袈裟上染出一道血线。无人控制的战马，横冲直撞，竟扰乱了浩气前方部队进攻的步伐。少林双手合十，又是一礼，“诸位，杀。”血珠停在少林的睫毛上，随着他发声，缓缓滴落。
两军兵刃既接。
小唐门一瞬间发现身边的恶人红都变成了浩气蓝。每个靠近之人都是敌人，武艺并不高强，却仿佛杀之不尽。小唐门甚至来不及补箭，只能靠裂石弩和化血镖击退敌人。一个躲闪不及，后背被人一刀划伤，小唐门回身，用化血镖切开了那个人的咽喉。那个人的战友看见自己的同伴惨死，不顾一切冲向小唐门，毫无章法地胡乱劈砍起来。小唐门猝不及防，好在身边的恶人抓住了此人的漏洞，一刀将人击杀。小唐门来不及看清救命恩人的样子，那人已杀向他处。
擒贼先擒王！
小唐门不再纠缠，浮光掠影，隐去身形，借着其他恶人的掩护，向背着浩气大旗的将领走去。
还差一步，一步之后追命三千，避无可避。
就在此时，变故从生。
一个下身被砍断的浩气，拖着流落一地内脏，向恶人这边爬来。终于，爬到了一个恶人身边，死死抓住恶人的脚腕，不顾刀剑的刺穿，一点点抱住了恶人的大腿，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火雷。
“浩气，长存！”微弱的声音淹没在爆炸的轰鸣之中。
巨大的火舌卷积着铁块与碎石向四周散开。
小唐门忍受着背部再次受创的疼痛，继续运功。可是火光散去，冲过来的身影让小唐门心脏骤然停跳了一下。
“风，来，如，山。”
避无可避，小唐门算是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撤离时，小唐门捡到了一个独当一面。
☆、解围解围
势不可挡的重剑飞快逼近。
小唐门打断运功，使出惊鸿游龙奋力向远处奔去。
突然出现的小唐门成为了浩气藏剑追逐的目标，重剑卷杂着残肢断臂，掀起一片片红浪。小唐门险险避开，浩气藏剑已一步上前，将重剑砸下，地面迅速龟裂开来。小唐门被剑气所伤，喉间一片腥甜，甚至没来得及将血吐出，换了轻剑的浩气藏剑便鱼跃前来。小唐门的雷震子被藏剑弹开，只得小轻功向前，抬手向后方射了发逐星，擦伤了藏剑的肩膀却没能拉开两人的距离。
藏剑气势汹汹，小唐门只能丢化血镖扰乱藏剑的步伐，抓紧时机拉开两人的距离。藏剑提剑前冲，连刺数十下，动作迅猛，视线只能捕捉到剑划过的轨道。小唐门只能借千机匣抵挡，却还是身中数剑。
近身鏖战从来不是小唐门所擅长的，想尽了所有办法却还是拉不开与藏剑的距离，小唐门心中愈发焦急，抵挡动作也有了几分凌乱。藏剑抓准时机，一剑向小唐门心脏刺去。
“阿弥陀佛。”
小唐门感觉周身发热，藏剑一剑竟然堪堪停在他胸前。熟悉的声音和淡淡的金光，小唐门知道少林来了，松了一口气。
少林徒手拨开藏剑的剑，反手一掌，将人震开，没给藏剑留下喘息的机会，追击上前，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掌法让藏剑毫无反手之力。最后一掌，生生将藏剑拍出几尺之外，顺带波及压倒好几个浩气。
少林翩然后跳，站回小唐门身边。“这里交给我便可，还望少侠能击杀那背旗之人。”语毕，再次跃进混乱中心。
“无人可挡。”小唐门心想，对少林又多了几分敬意。
没再耽误，小唐门寻找起刺杀最好的地方。
身边兵荒马乱，远处爆炸声再次响起。
一箭追命，大旗翻倒落在人群。
恶人一改颓势，士气大振，开始了反攻。浩气有人试图再次竖起大旗，却被众恶人再次击杀。小唐门刚松一口气，就看见浩气那边缓缓驶来一庞然大物。
投石车。
场面再变，变成了浩气单方面对恶人的屠杀。
少林重伤浩气藏剑后不再纠缠，在混乱之中集结恶人残兵。小唐门紧跟其后，箭箭向投石车投臂同一点射去，希望能毁坏投石车，可是收效甚微。少林以一人之力，几番凌空击碎巨石。现下面色苍白，不知还能支撑几轮攻击。大概对方也起了擒贼擒王之意，浩气余兵开始集中围攻少林。小唐门一边为少林解围一边对付纠缠不尽的敌人，捉襟见肘。
小唐门只觉得自己机械地重复着一个个动作，举匣，上箭，运功，几近省略了瞄准，只是盲目地射杀着每个靠近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杀的人是浩气还是恶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耳边充斥着的惨叫，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才提醒着小唐门，他在杀人，为得是不被人杀。
当少林被一块巨石砸落至地面，小唐门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支弩箭了。
小唐门看见四面八方的人，举着残损的兵器，向自己围拢来。那一刻，小唐门有些好笑，又有些委屈。“我为什么在这呢？我为什么要死在这儿呢？”
惊若游龙，心无旁骛，浮光掠影。
追命。
“放开那个光头！嗷呜呜呜！”
小唐门射完最后一箭，正在艰难地应付着众人的围攻之际，浩气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浩气投掷车被一个又一个火雷砸中，在火光之中，臂手缓缓掉下。
是一小队恶人，带着火雷，从浩气尾端炸开了一个缺口，正杀向前方与恶人大部队会合。
“都说了，放开那个光头了，你怎么不听劝呢？”来人骑着一匹脏的看不出品种的马，直奔被人围攻地少林，长枪一扫，便破了困局。少林借机翻身上马。
天策马上长枪使得游刃有余，丝毫不见疲惫，虽说也是灰头土脸，但相比需要借力才能坐稳的少林，已经好太多。
“我这来得也不晚，你怎么这么不经打
你又把你那珠子放城头上了？
我家沙沙该洗澡了，你啥时候……”
“闭嘴。”
另一边，小唐门战斗愈发吃紧，失误连连，又添几处皮外伤。更要命的是没有经历过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小唐门体力流失严重，看东西已经开始模糊。小唐门隐隐约约看见带着兜帽的人，飞身下马，两把弯刀，径直杀到自己跟前。
“啧啧，怎么又搞成这样了？”
最终，双方说不出谁输谁赢。恶人炸毁了浩气一座戍城，击杀首领一人。而恶人活下来却不足百人。双方退兵十里，暂时休战。
众恶人回到驻地，已经做好准备的万花和几名大夫为众人疗伤。
少林伤势较重，因为被巨石砸中伤了内脏。但本该在账内卧床修养的少林，却站在城墙墙头，面朝着烽烟未止的战场，默默诵经。
“我说你这是什么毛病？好端端的佛珠老往墙上挂。”天策走近少林，手中抓着少林那串少了一颗的佛珠。“好好带着。”自顾自地将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