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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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有期-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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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陈锐手上根本没有拿过什么好处!”镜楼丢下那些赤虎卫传上来的消息,说道:“根本就是丢了面子又没里子。”
  齐远方只得继续道:“康延王也不是好惹的,这仗估计还有得打。”
  镜楼嗤笑,说:“康延王所有的动静连我们都知道,何况是辛傲之,他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可短时间里……”齐远方为难极了。
  短时间里,午阳的码头不会造好,顾家的织布机也还没有开始产生利润,闵州的土地也依旧是荒草……
  “这也不是咱们着急的事情。”齐远方也很忧虑,从前王爷身边没几个能用的人,镜楼随时见缝插针,为整个长平军捞了不少好处,如此财政的事情就算说不上话,他很镜楼还是一清二楚的。可是现在,虽说管着这些的是李集和苏雅,却已经不比从前那么随意了,只能说,王爷开始有意识地把各个势力都相对独立起来,长远之计不说,至少现在,他这么做是有好处的。
  “也不是这么说,”镜楼一笑,“以前这些事情操心惯了,现在总要想起一些来。”
  从前这些事情书易都会找她商量的,即使她根本不懂,可惜现在她懂了,他却丝毫不让她沾手这些事情,连平时对军队的优待都少了许多。
  狡兔还没死光,就忙着给走狗挑墓了?
  镜楼用力地摇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我们把积暚打下来算了!”镜楼指着闵州南方的一个小点。
  “你疯了,那里是程蟠!”齐远方立刻跳起来,“他手上有亭妃和皇九子,积暚旁边就是皇九子别邑王的封地别邑县,程蟠借着别邑王控制着积暚港口,你要是攻过去,就会被别人拿住把柄群起而攻之,这是自取灭亡!”
  镜楼不客气地哼一声,“那要看是谁先动手!”
  “你不是说要打下积暚!”齐远方大声嚷着,门口的卫兵竖耳听着,不自觉滴冒出几滴冷汗来。
  “我说了吗!”镜楼的声音也大了,“什么叫谋定而后动知道么!你当我傻子啊,只知道直来直去!”
  齐远方闭嘴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镜楼的路子,看似直来直去,可里头的算计可没少。
  “有你这么跟长官说话的?”镜楼睨了一眼。
  齐远方闭紧嘴巴不说话,此时门外来报,顿时在齐远方耳中如同天籁。
  “督军!城内有报,王爷请大人速速回城。”
  “今儿先不跟你计较!”镜楼摸摸脸上的面纱,抬脚想踢,被齐远方闪了过去,接着被他谄媚地哈腰送出军营。
  等镜楼一走,守着营门的卫兵也不自觉地大松一口气。
  “今天听说又有人被打断手脚了。”
  “还不是偷懒,督军最不喜欢了,不下狠手才奇怪。”
  “不是听说是偷喝酒了?”
  反正都被折断手脚了,众人沉默下来,他们有些怀念督军出征的时候了。
  “回来得小心了,每次王爷让督军进城,回来督军定是要发脾气的。”
  “……”
  

一百七十三 弑神之意

 每次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镜楼一肚子火气,带着一小队人马直奔长平而去,长平的外城因遭受过袭击,书易在重建的时候又向外扩张了不少,进城的时间自然缩短了。
  书易平时议事之处从来就是在府衙内,原先是刘季柏的地方,可很早之前刘季柏就没有在府衙处理过公务,后来干脆把这所府衙让给了书易,现在刘季柏虽说还是州牧,可实权可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书易把刘季柏的儿子刘绮之提拔了上来,跟在欧阳蒲生身后学习,刘绮之的年纪才不过,正是任劳任怨的时候。相比几乎算得是一步登天的李集、苏雅和齐远方等人,刘绮之的道路是不一样的,欧阳蒲生等人都知道,刘绮之身上,承载着王爷对刘家的希望。
  苏雅一早便听说了镜楼要进城来,早就在府衙的门口候着了。
  远远地看见了,镜楼许久才认出这个身量高挑,穿着挺拔儒服的女子正是苏雅。
  “你怎么等在大门这儿,也不怕堕了身份。”镜楼下马,没打招呼便责备起来。
  苏雅不介意地一笑,说:“我能有什么身份,不过算是王爷的幕僚罢了,管别人如何看!”说罢,立刻伸手引着镜楼往里走。
  愈加有官腔了,镜楼一笑,率先跨进了府衙。
  “师妹,你总算来了。”书易立刻站起来,绕过书案迎上来,满脸的欣喜怎么也掩不住。
  他们三天前才见过吧?镜楼略微无奈,抱拳施礼,客气了一番才互相落座,苏雅在门外行了礼,识相地退了下去。
  镜楼打量着书案,似乎比三天前见到的要大许多,估摸是新换来的。
  “赤虎卫的消息你且看一看,”书易脸上掩不住的兴奋,“有那道士的消息了。”
  “真的?!”镜楼立刻拿过纸条,把上头些的内容一目十行地看完,接着惊愕地抬头看着书易,接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是亭妃的人?”镜楼低喃,“不可能啊。”
  亭妃当年是怎么出宫的,镜楼并不清楚,而这些年她和儿子别邑王紧靠着程蟠,龟缩在一方,说是程蟠她还有点信,可亭妃,没事干嘛找长平的麻烦?
  书易也点头,道:“我们当时在宫里就没注意过这位亭妃娘娘,虽为四妃之一,却根本不与其他嫔妃往来,说那兴风作浪的道士是她的人,我也不大相信,或许是别人拿他们母子做了垡子,也有可能是她藏得太深……”
  “我明白的,看来程蟠那里我们要多派几个人过去了,”镜楼点头,又说道:“这个道士行踪和目的都极为诡异,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简直防不胜防。”
  “帕彦长老那处找到了些东西,说是要亲自交给你来处理,当然,他也跟我解释过了,蓬莱府中的典藏泛出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那个道士的行为,我应该能猜出些。”书易又找出一些零散的书册来,递给镜楼,说道:“你也知道五道神的故事,各式各样的,各个朝代的,而异族都自诩为神族后裔,记录十分详尽。五道神身为神,却是肉胎凡身,本身也是国运所在,得五道神者得天下,这是传说,却也有可信的部分。先不说那道士为何要算计丝辰,可他先后袭击过遥轩几次,我猜测,他的目的是要除去已经现世的五道神,我怕他极有可能在斩杀五道神,若是五道神消失,长老说,天下将大乱,灾祸横行,直到五道神再次降临人间。若仅仅如此,为何这道士要犯天下之大不讳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呢?”
  “遥轩……是五道神?”镜楼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一愣。
  “我还没告诉你吧,是一位来自西域的高僧说的,他是被刘夫人请来,接着被江夫人举荐来的,这个盛元和尚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如今又云游去了。”
  “和尚?”镜楼想到那个在刘氏生病时碰到的和尚,心里觉得发凉,有种被人看穿的不适。
  “先不说这个,这个道士绸缪的事绝不简单,于是长老等人又找了五道神未能辅佐君王被人刺杀死亡的事情,我当时却想到,那道士用的,是弑神剑!”书易握紧双拳,恨恨地一捶书案,“那道士要灭的不是五道神的肉体凡胎,而是五道神的真身!”
  “那丝辰是?”镜楼冷静下来,觉得事情还是不对劲。
  书易绕回书案后,神色似有苦恼,道:“长老的意思是,那道士一开始怀疑丝辰是五道神之一,那时候他未取得弑神剑,所以不能杀死真正的五道神,而通过毁去神的意志,也是能够杀死神的一种方式……”
  镜楼顿时觉得脊背一寒,毁去意志,什么叫毁去意志?!她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失了血色,看着神色同样不好的书易,镜楼觉得嗓子此时无比地干哑,“所以……他要这么做……要毁了丝辰?”
  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她不敢相信,为了一个不知为何的原因,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待丝辰,若丝辰真的是五道神,那么……那么……
  “太可恨……”镜楼有些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
  “迟早我要他生不如死!”书易背过身去,只听见冷冽的声音道:“姑且不知道那道士的这么做的目的,总不是什么好事,我总觉得攸关天下大事,蓬莱府已经接过此事,你把之前派去调查道士的人手都交给长老,这件事,我们插手,可能会坏了大事。”
  镜楼点头,心里却十分混乱,这究竟是些什么事?五道神、弑神剑、道士、盘虚镜……零零散散,怎么也串联不到一起。
  “长平还需要很多事情要做,路家我也把线索给了他们,并且也说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些什么,但太过冒险的事情,我相信他们有分寸。”书易继续说道。
  镜楼明白过来,“你让路家去对付亭妃母子和程蟠?”
  “有何不可?”书易回头,无所谓地笑了笑,“夙鸣山庄也会协助他们,程蟠是难对付的,不过慢慢对内部侵蚀,毁了他们的财源,挖了他们的墙角,总会动摇到他们的根基。若是亭妃这个幌子没了,那道士会如何?”
  “这也只有路家能办到了吧。”镜楼也赞同了,路家的根基就在北沁,族人则是聚集在北沁南边的小城庸中,南域的世家,路家曾经也是霸主,现在就看他是装睡的雄狮还是昏睡的雄狮了。
  “顾家那边……”镜楼低声问。
  话题渐渐转开,书易也不在紧绷着,上下打量了一下个子有些窜上来的镜楼,一笑道:“顾家很识相。”
  镜楼立刻明白了,扶持顾家主要是引诱一下长平和东域的其他世家,产生跟着长平王有饭吃这么一个错觉,毕竟薛家和方家还不知道梗着什么,在外围观望,另外就是巨无霸一般的路家,书易是不可能让路家把手伸到东域来。如果顾家识相,甘愿用书易给的刀和钱开路,那么往后的地位和利润自然不会少,若是生了旁的心思,书易就容不下顾家不受控制了。
  每个人、每个家族不可能总是战战兢兢地活在上位者的手下,聪明的上位者不会永远紧紧绷着底下人的神经,顾家一放一收,书易用得极为顺手。
  “对了,遥轩也到了长平来,你回去之前和他打个招呼吧,”书易看着镜楼的神色一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火烧燎一般,语气淡了几分,“他估计还在前厅喝茶,我有事要处理,你去吧。”
  镜楼一听遥轩这个名字,拳头骤地握紧,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告辞了书易,往前厅走去,书易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叫住她。
  他来了,镜楼浑浑噩噩地走向前厅,双手更是搅在一起。
  既然他来了,那莫兰来了吗?
  “大人,这边请。”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弓着身引着她往前走。
  镜楼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亦或是忐忑不安,想到莫兰,又觉得恶心到了极致,说不出来的膈应,胸口堵住了一般。停下脚步,她摸摸胸口,悄然地叹了口气。从前,她那般被教导如何掩藏和控制自己真正的情绪,可为何就是面对这两人,她却完全无法自持?
  

一百七十四 另一个遥轩

 前厅内早有一人站着,穿着千年不变的灰蒙蒙的颜色,身形高大,银白的面具被几缕头发掩住,镜楼一愣,上一次见面还并不觉得遥轩的头发那么长,在镜楼的印象中,遥轩似乎因为跑过船不喜欢头发长,总是要剪成短发,偏偏还有不知哪里学来的好手艺,剪起来分外利落。可眼前的遥轩,头发几乎要及肩,发色细看下,似乎也有些差异,这些都引起了镜楼的警觉。
  “见过大人。”遥轩一揖。
  镜楼的脸不着痕迹地一沉,挥挥手让小厮退下去,确信四周没有任何偷听的人后,镜楼冷声问道:“你是谁?”
  这个“遥轩”抬起头来,嘴角一弯,说道:“在下遥轩,大人不识得了?”
  “你不是遥轩。”镜楼十分肯定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大人又是如何知道的?‘遥轩’可从未以真面目示于他人。”这个“遥轩”说着,完全没有被看穿的失措,而是慢理斯条地坐下,还招呼镜楼入座:“大人坐吧,有些事没有必要那么较真?”
  怎么能不较真?镜楼握紧拳头,看着这个显然是假冒的“遥轩”,忽然心里一抖,如果这个遥轩是假的?那真的去哪儿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镜楼厉声一喝,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颤着有些变调。
  遥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是遥轩,只是不是那个遥轩罢了,是不是?”说完,抬手将面罩取下,随意地将丢到一边,笑着迎上镜楼几乎错愕地表情。
  “能明白吗?我是遥轩,不是那个遥轩而已。”他一笑。
  “不可能……你是谁?”镜楼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几乎和月衡澋一模一样的脸,菱角分明,眉宇间略宽,一双显得单薄的双眼以及勾成漂亮三角的内眼角也也是极为神似。
  遥轩一笑,说:“他已经回了原本的位置,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句话极重地打击到了镜楼,脑中一瞬间无法思考,茫然地看着这个和六哥神似的男人,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人?皇室的弟子一般都与他生的不相似,因为六哥像茶亚皇后,这个人难不成是茶亚家的人,曾经听说茶亚家被灭门之前,有人逃出来……镜楼乱七八糟地想着,推到门槛不能再退,立刻转身一跃而去。
  这个人究竟是谁?!
  “失魂落魄地跑了?”书易听着侍卫的话,也悄悄叹了口气,他是镜楼的兄长,遥轩也是她的兄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一步步深陷在其中,可是这次,是不是太过直接了一些?
  挥手让侍卫退下,书易起身在书案前来回犹豫了半晌,在铺开的纸上开始写起来,落笔总是停了又停,一会干脆搁下笔将纸揉成一团,丢到篓子里,重新铺了纸开始写起来。
  回了军营的镜楼情绪依旧很不稳定,思绪几乎是混乱到了极致,尤其是在接到书易的信后,更是糊成一团。
  遥轩是刚出生便被送出宫,他们素未谋面的大哥?被茶亚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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