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主广平还是半大的小萝卜头,但是书易和她都亲眼看见三人鞭打一名宫女,只因为她长的漂亮了些。于是昨天也“顺便”去了三位公主的寝殿,在她们的胭脂里撒了痒痒粉,糕点里放了泻药,衣柜里放了几只需要磨牙的老鼠和蟑螂,再把她们最喜爱的首饰上抹上了能臭三个月的大便……
可见昨晚的玉延宫是有多精彩了!
在这边有事没事,一搭一唱的母女四人加上怡贵人,冷嘲热讽、明嘲暗讽……五个女人的嘴皮子动个不停,极尽嘲讽之能事,可惜,她与良佩并不细听,而是仔细看着她们是否残留着恶作剧的渣渣。
“十六的脸皮愈发厚了,长辈训话都能打瞌睡!”十一公主广平瞪了镜楼一眼,满脸的不屑。
镜楼抬头,十一公主只比她大了一岁而已,样貌生得美则美矣,感觉十分阴沉,也不讨阮妃喜欢,镜楼对这位公主还是好奇的,因为在这三位公主中,她被整到的次数极少,可见是聪明的。
镜楼抬头瞪会一眼,没说话。
那名皇子也依旧没出声,仿佛自己不是她们一宫的人,而这五个女人也像是习以为常,根本不理会他的存在。
欸欸,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子呢!
直到这些心满意足,骂的口干舌燥的女人离开,镜楼始终都在观察那名皇子。
书易适时地从后院跑出来,无奈地说道:“为什么她们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女人就是这么无聊?”镜楼耸肩,吐吐舌头,无所事事只会搬弄是非的女人最恶心了。
“好了,”良佩抬抬手上的茶杯,“先过来帮忙收拾了再说。”
自知理亏,两人动手一起收拾。
镜楼边问道:“那个跟在怡贵人后面的皇子是哪个?为什么不说话?”
良佩顿了顿,说:“应该是皇十子衡沐,生母不详,原来是娴妃领养,有了皇十二子之后,就一直是被怡贵人照顾的。”
原来是这样,镜楼点点头,低头思索着什么,犹豫了会,又问:“佩姨,六哥哥……是不是真的病的很严重?”
良佩停了手上的活,看着她,暗自叹息,她怎么不知道镜楼对临江王的眷恋呢?可是,人家都已经舍弃了她们不是么,将王府迁徙到南域,跟她们的瓜葛越来越少,临江王,是忘了镜楼了。
“王爷身边有御医在,不会有事的。”
御医?“可是……”
“公主不必担心,别说他身边的臣子,皇后也不会让他出事的。”良佩语气平板地说着。
书易边做着边看着两人的表情,然后看着镜楼脸上与年龄不符的忧虑和依恋,或者,真是如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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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好像永远不如他们所愿,总有意外会发生。
元昌二十二年,镜楼十二岁,书易十三岁,太子兵败,与姚贵妃一起被囚禁在乐安宫,同党皇五子衡满以及皇八子衡深被处决,皇帝愈加病重,却迟迟不立新的太子,所有的人都在蠢蠢欲动,可是皇帝仍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掉了茶亚家,同样囚禁了皇后。皇帝密信的杀手在一夜间杀了茶亚家的长老以及大部分势力的领头人,茶亚家的挂名宗主,也就是茶亚皇后的亲弟弟被神秘人救走之外,其余的主要势力都没铲的一干二净,当然,其中皇七子靖江王衡德也是功不可没。
这个屡屡想在父皇面前建立太子形象的废物,得到了几个被太子打压的皇子的支持,不过众皇子的想法还是一样的,先利用这个废物做炮灰,然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铲除这个废物,因为他除了受宠,什么也不是,更何况现在开始失宠了。而原本对他给予厚望的皇四子清南王衡演也开始发觉的事情的走向,加紧时间利用同胞弟弟靖江王,加快自己奔上皇位的脚步。
至高无上的皇位,谁不要?
至于势单力孤的皇二子汝越王衡泙一群人,虽然成员众多,可惜母家都不是九阳家族的一份子,就算再怎么努力,到现在还不成什么气候,只能在北域的穷地方想着办法。
于是,皇帝和靖江王衡满联手除去了九阳之一的茶亚家,接着,魔爪伸向了天下第一富的路家。
在确认路家的宗主和长子都在九阳,靖江王便动了手,顺便打着搜刮财产的注意。不知为什么,他们的计划落了空,除了抓到宗主和路昊愚,什么都没有,很快,路家唯一的两个筹码被救走,皇帝这才知道自己找了道,老六的道。
帷幔中不断地传出咳嗽声,还有剧烈的呼吸声,杨如深一踏进寝殿,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行礼。
“臣杨如深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杨如深小心地观察的病榻上皇帝的脸色,不再开口说话,静静地等待皇帝的吩咐。
过了很长时间,皇帝都没有开口,杨如深站在一边,心里揣测皇帝是否还召见了其他人。果不其然,一个娉婷袅袅的身影从宫门进来,温婉地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萦美人万福。”杨如深恭谨地下跪,萦美人是最得宠的妃子,又是桐家人,不得不忌惮,但是为何皇帝要同时召见他们呢?
皇帝起身,挥挥手让萦美人上前,萦美人顺从地替他穿衣,想要扶他起身却被推开,娇俏的脸上略显讶异。杨如深看不清皇帝的脸,也不敢直视,这个皇帝喜怒无常,也是一位很好的弄权者,朝堂上暗地里的势力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太子败成一片,他一点也不意外。
“爱卿,你可知今天唤你来所谓何事?”皇帝半闭着双眼,懒散地开口问。
杨如深斟酌了字句,道:“臣愚钝,不知陛下心意。”
皇帝再次挥开萦美人伸来的手,说:“你上次卜卦,说祸起本家,所以,太子造反,月知绅和月知缙也跟着造反,如果不是及早压制了他们,恐怕真的要被你说应验了。”
月知绅为敬武王,月知缙为巴陵王,两人都是有封地的皇亲,辈分甚至要比皇帝大,在参与了这次谋反失败之后,被下令赐死,其家眷发配南洋小岛。
杨如深惶恐地跪下,冷汗涔涔,“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没有说要罚你,”皇帝说,“只是,如果不是路家暗中相助,朕根本不相信太子这个废物能笼络到他们两人,而路家帮助太子的目的显而易见,要朕跟太子两人杀的你死我活,然后让老六渔翁得利。不然,我们连夜抄了路家,只剩下路家的老家伙和他儿子在喝茶,什么人什么金银财宝都不在,人家连底子全搬到了南域!”
锵地一声,床边摆放的金杯金壶被扫到地上,萦美人也惶惶地跪下。
皇帝仍然眯着眼,苍白的脸阴沉着,继续说:“辛傲之最为聪明,省下了自己的兵力,太子一战,他就一直躲在最后,太子一败,马上退回自己的老窝,躲在上图不出来。一个一个,全在算计朕!朕的计划不会有差错,可以实施起来连连失败!连朕才在前几日刚刚知道自己身中剧毒……”
听到身中剧毒,萦美人和杨如深同时倒吸一口气,惊慌失措地低头不语。
“哼,”皇帝冷哼一声,“朕原以为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进行,可是总有一些人……”他转身,猛然用力掐住萦美人的脖子,“你以为朕不知道?可惜,原本就要成功了,还是被朕发现,你还真的是朕的好爱妃,桐宛霁,还以为女人成不什么气候,你临死还干了件大事,也不枉你走一遭了。”
说完,清脆地“喀喇”一声,萦美人的脖子被硬生生地扭断,原本挣扎的双手也无力垂下,双眼暴突,随着皇帝松开的手,软软地倒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的杨如深更是吓得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承惠!”皇帝依旧坐回床榻,咳了两声,“把萦美人拉出去随便处理了,不用理会桐家怎么说,反正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至于广瑞,丢给妍贵人去。”
“是。”承惠似乎并不惊讶,冷静地指挥两个小太监抬出萦美人的尸首,躬身退出门口也不忘关上大门。
皇帝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有些涣散的眼睛瞟向杨如深,下令:“朕的身体中毒颇深,御医甚至检查不出来,所以,我需要江湖上一些有名的神医来医治,每个都不能漏,朕的杀手都派予你调动,这是令牌。”
杨如深看着一枚精黑的铁牌掉在跟前,颤抖着接下,依旧没有抬头的勇气。
“桐宛霁,桐家,如果不是朕忙着对付辛傲之,哪里容得他们钻空子给朕下毒!”皇帝愤恨地拍一下桌子,“把那些把关不严的奴才们也暗地里拖出去治了,别脏了宫里的地,看来,姚妃和太子一倒,桐家还妄想找另外的傀儡,九阳八家,是留不得了,爱卿,能办的能杀的,都给我做干净,知道么?”
“是,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效力!”
“退下。”
“是。”
“至于老六,他想保路家,就随他去,怕是他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
沉重的门又是吱呀一声关上,皇帝咳了两声,眼神更加涣散。
“淳儿啊淳儿,你怪朕宠爱桐宛霁么?那段时间你知道的,朕也有难处,只要朕的毒能解,我们就离开这里,永远地……”
门外传来承德的声音,“启禀陛下,外头娴妃来了,说是皇十二子殿下到了年龄,是该有封号了。”
“谁……咳咳……”
“回陛下,是娴妃娘娘,元城公主和皇十二子的母妃。”
皇帝懒懒地躺下,说:“衡……渲,吗?既然如此,那就把到了年龄的皇子都行了册封礼吧,封号让昆仑府拟定,让他们自己挑。”
“是。”
月家的男人需求都比较旺盛,子孙众多,似乎他们也引以为傲,从英玄帝开始,亲王就多不胜数,所以皇亲的血统才越发不值钱,由此,从第三代的皇帝开始,拟定了皇亲血统犯罪罪加一等的律法,为了节省开支,实行了能杀就杀,不能杀的流放。对九阳家族虽然也差不多,但是相对宽松,所以对贵族们的发展也有了很好的遏制。月家人就是这么奇怪,除了嫡亲的血系,其他的完全没有亲情可言,于是出现了皇家子女众多,而亲王一般都是三两个孩子的状态,有心力管好才是真的,多生多做事就多错,这百年来,亲王们也总算摸到了门道。
皇家无情,众人皆知,可是像月家这么无情帝王家,还是第一家,月家人生性冷淡,不贪色,也不易动情动心,可是奇怪的是,每任皇帝的死,都多多少少跟女人有关。
元昌帝的子女除去夭折的在内,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人,由于排位将夭折的皇子公主都算了进去,导致许多新生的皇子皇女们都较为靠后。皇子众多,竞争自然激烈,除了太子,皇二子汝越王、皇六子临江王和皇七子靖江王是主要的皇子集团首领,太子首先兵败,临江王病重,靖江王则是正得宠,汝越王不成气候。皇帝病卧床榻多时,久治不愈,当所有的大臣都扼腕叹息,以为大局将定的时候,巨大的风暴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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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城襄王
各方开始风声鹤唳,积极地谈论着皇子们王爷们,还有病入膏肓的皇帝。
正当人们翘首盼望着皇帝死翘翘的时候,他突然就好了,反倒临江王越病越厉害,就在阎王门前差一脚了。等着即位的皇子们恼怒地捶胸顿足,尤其是清南王和汝越王,也有皇子年纪尚小,背地里偷着乐的妃子们。
敷原宫内感受不大前殿与宫里暗中的此起彼伏,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该习武的习武,该努力的努力,倒是来找茬的妃子少了,让人自在许多。
镜楼闲闲地趴在草地上,躲在桃树的树荫地下,书易还在挥舞着木剑,唰地左一下,唰地右一下,这些都像催眠曲一样,让镜楼想睡觉。元鉴之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两个孩子都是天赋过人,还总是在外面惹是生非,咳,是寻/欢作乐捉弄人,师父大人时不时消失一下,两人就玩去了,孩子嘛。不过今天两个孩子倒是乖乖在宫里看着,因为良佩出去“摸”好东西去了,两人必须要看家,以防某些无聊过头的妃子们过来找茬。
书易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而镜楼则是闲闲散散,不过两人都想着,等良佩回来,就可以继续出去了……
不过这次没等他们出门就有个不速之客闯上门来。
“不会吧?”
“他行不行啊。”
“是帮一把还是踹下去?”
镜楼和书易互觑一眼,慢理斯条地走到围墙下,看着两只胳膊在墙头挣扎着,锦织的袖子在粗糙的墙头上扯出了几道口子,好不容易冒出了头,就被两道力量一提,然后重重地摔在草地上,摔地他眼冒金星,闷哼了两声。
两只布鞋出现在他的眼帘,向上看,两个身着习武装束的孩子出现在他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狼狈的他。
“不知城襄王驾临敷原宫,有何贵干?”
原来这个像个小偷一样爬墙头的,正是刚刚被顺便一道册封为城襄王的皇五子,月衡沐。此时的月衡沐,趴在草地上,金光灿灿的头冠歪了,体面的礼服凌乱不堪,还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出现了乌黑的颜色,样子十分可笑。
镜楼和书易没笑,对于这个新任王爷突然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防备的意味。
月衡沐更是尴尬万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骨碌爬起来,慌忙地整理着身上的凌乱,又就着袖子擦擦擦,弄的镜楼和书易相视忍住偷笑。
“说吧,你来做什么。”镜楼毫不客气,直接问道。
月衡沐手足无措了一会,见他们根本没意思推开,让自己进屋说话,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见……广蕴公主,我……我……”
镜楼一点也不淑女地扣扣耳朵,“拜托,你说话说说清楚好不好?”
书易用手肘顶顶她,一声不吭地将月衡沐一扯,在花园的石凳上坐下,也将镜楼拉过来与自己坐在对面,看着依旧窘迫,但是脸色缓和许多的衡沐。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