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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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有期-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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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也不好好给榕安做榜样!”苏昔怎么也想不明白,宫里养出的孩子怎么会是镜楼这般懒散的样子,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名士古风?
  榕安蹭到苏昔身边撒娇,一边朝着镜楼眨眨眼,镜楼一笑,这小丫头!
  但是镜楼的表现实在让苏昔忧心,为了应付北沁那班子贵妇,教养嬷嬷更加严厉地盯着镜楼学规矩,而镜楼是不是流露出来的洒脱和粗放,让苏昔不禁开始怀疑,晚上看着朗行简洗完了脚,苏昔才坐下和朗行简讨论这个事情。
  “我最近一直在忧心,镜儿以前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怎么通身的气派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闺秀?”苏昔忧心忡忡地问。
  朗行简扶着她坐好,同样纳闷,说:“以前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她的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但是我最近查了异族那边的动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我怀疑和镜儿的去向有关。”
  “快说来听听。”苏昔也是第一次听朗行简提到以前的事情。
  “我查过异族的动向,发现他们都是透过一个人紧紧和长平联系到一起的,那个人是长平王的师妹,而异族对长平督军的关心远远超出了长平王,而长平督军却已经死了,但异族却……”
  “却没有和长平王决裂或者大动干戈……”苏昔本身就是异族人,对异族的习性比朗行简了解多了,如此一来,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浮出。
  “难道?!”不可能吧。
  可是想想,林家的大小姐曾经当众说过镜楼就是长平督军瑾瑜,难道这竟然是真的?苏昔对上朗行简的眼睛。
  “所以镜儿那个习性,是在军队里……”
  朗行简点头,有些沉重地说道:“你今儿这么一说,我觉得事情都能连起来了,只怕镜楼的来历也不凡,说起来,都是朗家亏待了她,镜儿嫁妆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辛苦你了,你放心,将来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昔温柔地一笑,却带着独有的爽利,“如果你待我不好,我才不操这份心呢。”
  “那为夫看来还得多努力才行。”朗行简蹲下身替苏昔除了鞋袜,对着她挤挤眼,“今晚就让为夫好好伺候娘子吧。”
  苏昔哭笑不得,她弯不下腰,只好任由朗行简捧着她因怀孕而浮肿的脚轻轻按摩起来,心里顿时甜得几乎化不开,可对于镜楼的新认知,苏昔暗暗决定,看来该换个方针才行了。
  

二百三十四 镜

 夏天的蝉鸣让朗家许多人都不能好好睡觉,也或许因此苏昔对镜楼的教导显然放松了,而开始采取另一种手段,她不再教镜楼如何掌握礼仪,而是转而专攻御人。苏昔在心里得意地笑,镜楼以前就是统管千军万马的,在后宅里管两个下人应该是够了,反正内宅又没有第二个女人,只要手下得力,镜楼全完不用事必亲躬,下半辈子做个悠哉的王妃,也是不错的,苏昔是宗妇,自然知道宗妇的辛苦。
  镜楼无奈地翻着账册,看着苏昔如何教训下人,点头表示自己懂了,才被准备午觉的苏昔放走了。
  “你们就别跟着了,我去找爹爹说话去。”镜楼对迎春吩咐了一声,蹦跳着往书房走去。
  朗珣听下来人报,小姐过来了,赶紧让人准备了新采的蜜瓜,沏了花茶,苏昔千叮万嘱说镜楼调理着身体,不能碰生冷的食物,西瓜这样清凉的东西镜楼许久没享受到了。
  跑进书房,镜楼先瞄了一眼桌上的水果,一看是蜜瓜,就知道有人通报过了。
  “镜儿来了,”朗珣装作不知道,招呼着镜楼坐下吃点心:“新采上来的蜜瓜还没尝过!”
  “爹爹。”镜楼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惹得朗珣满意地大笑两声。
  “镜楼长大了就是不一样。”
  镜楼有些无奈,心想,自己才回这里时间,怎么想这一年里自己从出生到长大了一般。
  而朗珣其实心里就是如此想的,想到女儿好不容易被寻回来,从伤痕累累到现在的活蹦乱跳,可不就是像看着她长大一样么!
  “爹爹,您别总当我是个孩子似的。”在教养嬷嬷的不懈努力下,镜楼总算是文雅许多,吃东西也没有以前那么迅速了。
  朗珣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吃蜜瓜,说:“你在爹爹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不然人家怎么常说养儿一百岁长优九十九呢!”
  镜楼一囧,问道:“爹呀,我都二十四啦,还是足岁呢!”
  “你都没成亲呢,怎么算独当一面的大人呢!”朗珣强词夺理。
  她可不是想不起来自己这么大岁数都没成亲么,镜楼别过脸,不再和他争论这么无聊的话题。
  “好了,正巧你今天来了,爹爹给你的添妆你正好去瞧瞧,看看你喜不喜欢!”朗珣见镜楼吃完了蜜瓜,有些神秘地说道。
  “是什么好东西呀?”镜楼皱眉,带着指责道:“我不过是出嫁,等将来榕安图安成亲可怎么办?”
  朗珣自得地一笑,说:“傻丫头,你当朗家就这么单薄,你出嫁还搬穷不了。”
  说完,他带着镜楼去了东厢的书库里,在进门最显眼的地方竖着一块被一大块青布遮住的东西,看样子和大小应该是屏风一类的东西。
  “这个?”镜楼常来书库,自然知道多出来的这件应该就是所谓的添妆了。
  朗珣走上前去,轻轻一带,整块青布缓缓落下,而下面竟然是一整块足足有一人高的水银镜!
  虽然平民百姓家也有用水银镜的,可是这么一大面也是少有的,镜楼走上前,上头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全身,而且不带任何的扭曲,比自己现有的一面大铜镜还要清楚。
  “爹……这也太贵重了吧!”镜楼看着精雕细琢的花纹,有些怏怏的,她有时候真的不清楚,朗家所有人对她的疼宠和包容,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觉得自己是朗家的一份子,像一个接受朗家报恩的客人。
  朗珣拉着镜楼凑近了看,镜面上映着父女两人的样子,他感叹道:“镜儿,你可知道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
  镜楼抬头看着他,朗珣笑笑,带着些萧索,说:“你娘亲跟我说过,传说中一面十分厉害的镜子,它守护着天地混沌,是众神的神物,我当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就说道,镜子的价值不是在它是不是神圣的象征,而是它的诚实,它能映照出你所有的东西。镜儿你看,每个人的样子都被清楚地映在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你笑它便笑,你哭它便哭,所以一面镜子也是很可怕的,你越是藏不住的东西,它越是要照得清清楚楚,你看,是不是?”
  “然后你和娘就认识了。”镜楼低喃一声,这还是第一次朗珣主动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是啊,就是因为我拣着了她的镜子,还踩了一脚。”朗珣呵呵地笑了,“所以后来我就说,若是生了孩子,就叫镜儿罢。”没想到真的有了镜儿,想到这里,朗珣既是感慨又是心酸,那个女子爱得没有任何保留,而他却是负了她一生。
  “那我的楼字呢?”镜楼又问。
  朗珣侧着头想了半天,说:“或许是你娘留下的吧,单叫一个镜儿,也委实太单薄了些。”
  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也有故事,镜楼看着这面镜子,觉得无比顺眼起来,高兴地摸索了一番,朝着门外大喊:“高嬷嬷,找人来把镜子搬进我的库房去!”
  朗珣脚下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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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阿页还欠了一章,一会再更新啊~~~
  

三百三十五 出嫁

 时间过得飞快,过了难过的夏日,一到九月重阳后,便是镜楼的婚期,异族只来了查都扬努,顺带送了不少添妆,还有长平送来的也有不少,朗珣沉默了半晌,也就收下了。
  黛河距离北沁也有一天的路程,月衡澋亲自去迎亲,庞大的队伍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这不是朗家索要考虑问题,在苏昔即将临盆前,镜楼的婚礼都由朗家的命妇来准备的,以来家族出了贵人,这些命妇不敢懈怠,二来对朗珣如此仓皇但郑重地举办婚礼,她们心里还是怕出意外,一不小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在各家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就算苏昔没有操心,婚礼也进行地十分顺利。
  苏昔的肚子不小了,坐在一边看着喜娘和全福太太围着镜楼转,心里十分感叹,镜楼在家才不久,没有满一年,竟然要出嫁了,而她对镜楼付出的心血也不少,此时还真有些嫁女儿的心情在里头。
  “嫂嫂,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当心小外甥生出来也苦着个脸,多不好看呐!”镜楼任由丫鬟们忙碌,抽闲打趣了苏昔一番。
  苏昔卟哧一笑,说:“都要成亲的人了,说话也不注意些,大喜的日子,什么苦不苦的。”
  镜楼吐了吐舌,没有反驳,转头看着自己满脸是粉的模样,简直是要吓死个人,惨白惨白的,要是自己还是个厚嘴唇,那就是血盆大口了,这些都是朗家历来坚持的古礼,也幸好只要一天就够了。
  朗行简则站在门口,一脸便秘地盯着新郎带来的帮手,北沁州牧徐南照,这样的妖孽简直是一个顶十,关键是,北沁州牧是黛河县令的顶头上司!
  做了几首华丽至极的催妆诗,月衡澋笑呵呵地拍拍朗行简的肩膀,大步跨进了门,留下满脸不忿的朗行简。
  就算朗珣再怎么不舍,哭嫁的时候如何拉着镜楼不放,到了吉时还是被一群亲戚左哄右骗地把月衡澋放走了,眼看着两人三拜九叩,顺顺利利地出了门,朗珣的心肝脾肺肾都跟猫抓似的,直哼哼着回了院子。
  黛河的距离终究是要停歇一天的,可半路上镜楼接到消息,说是苏昔生了个大胖小子,起了名叫承安,镜楼十分高兴,这岂不是双喜临门?赶紧挑了东西让传话的人送回去,坐下来就感叹道,自己怕是赶不洗三和满月宴了,回门太远,而住对月也要一个月以后,看来短时间内是看不到这位刚出生的小外甥了。
  原以为月衡澋半夜会像以前那般爬窗,镜楼翻来覆去地等了一会才睡着,谁知道其实是月衡澋深信婚前不能见面,就算再怎么思念,也没有胆子拿自己的幸福去赌。
  第二天上路,进城的时候十里红妆简直是羡煞了旁人,数着源源不断的嫁妆,北沁的百姓都感叹临江王府的豪爽和朗家的深藏不露。
  手上握着苹果,心跳和轿子一样颠得厉害,镜楼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轿子里的扶手,心慌得厉害,她不知道月衡澋用了什么方法让朗家同意了婚事,由于这份不安,她更觉得时间太慢。新建的王府位置十分奇特,北沁府不像其他地方是方方正正的一片,而是葫芦形,有一部分因为链接着金鸡山,城墙绕着山一直到山旁边的北沁河,而新的临江王府就在金鸡山的半山腰上,一条宽敞山路连着山脚下繁华的北沁,山脚下的临江王府像一座世外桃源,隐隐地淹没在一片翠绿中。
  外头人声鼎沸,就算入了秋,镜楼还是能感觉到额上沁出些汗珠来,又不敢去擦拭,突然间轿子停了下来,她感觉到有人轻轻踢了下轿门,接着周围越来越嘈杂,她听不见月衡澋的声音。眼前一亮,媒婆粗糙还染着凤仙花汁的手掌伸过来,小心地搀扶着她下轿,一片红艳艳下她只能看见许多人的脚来来回回的,原本是要媒婆背进门,可等到跨了火盆,媒婆才将她背进大门,就放下了,另一双大掌小心地扶住她,身子一轻,竟然被他打横着抱了起来。
  “不要乱动,是我,”月衡澋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第二道门还要走一段路,媒婆怕是背不动了。”
  周围的哄笑声和口哨声不断,镜楼在红盖头下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双手不知所措地抓着眼前的衣襟,惹来月衡澋一阵低笑。
  虽然是被抱着,镜楼还是觉得十分颠簸,显然是走上了石阶,身后的喧闹渐渐小了,身后可以听见依旧跟着一大群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新人见礼!”媒婆在前头喊道。
  镜楼浑浑噩噩地捏着红绸,被喜娘搀着拜堂。
  堂上是先帝的牌位,因为茶亚皇后被免,没有资格作为皇室子弟的正堂,所以拜也只能是先帝一个,碍于皇室情面,一定得拜。
  在一声高唱“送入洞房后”,月衡澋立刻被一群道喜的人包围住了,而镜楼穿过长廊被送往新房。新房由于是正房,距离也不是很远,没走几个迂回便到了,镜楼坐在床上,长长的松了口气,喜娘又是轮番上来说着吉祥话,在北沁没有其他皇室子孙,自然没有女眷陪坐,让镜楼自在多了,过了好一会,月衡澋快步踏入新房。
  “王爷请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镜楼的双手紧张地搅在了一起,眼前一亮,月衡澋呆呆地拿着秤杆看着她。
  喜娘小声地笑了起来,麻利地准备着合卺酒,高唱起吉祥词来,两人十分僵硬地按照喜娘的指示一步一步走着,接着大把的花生红枣等等撒过来,又剪了两束头发,在镜楼看来麻烦了半天才停歇。
  等到一溜的喜娘退下去,新房里竟然半个人都不见,这让月衡澋皱了皱眉,随即安慰镜楼道:“原本我安排了女眷,看来许是半路出了什么事。”
  镜楼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想到自己和他今后就是夫妻,顿时囧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
  结发之妻都是第一任妻子,月衡澋的原配嫡妻是被休弃而且还除了族,所以镜楼自然在所有的礼节上都用了原配嫡妻的规格,此时镜楼对月衡澋还是心存感激的。府内所有的姨娘已经被送了出去,原先的王府改建成了新式学校,这些都是之前与朗家谈好的条件。
  接着门被敲了两下,月衡澋应了一声,迎春端了碗面进来,恭敬地行礼道:“迎春给小姐姑爷道喜。”
  月衡澋淡然地一点头,整理了身上的喜服,站起来,看了镜楼许久,才道:“我要去前院敬酒,你先吃先东西垫垫肚子。”
  “嗯。”
  镜楼小声地应了,被他有些直白的目光看得带出几分羞涩来,迎春依旧端着面不动,眼观鼻鼻观心,而月衡澋听到她的声音,笑了笑,想要碰她又缩回了手,又叮嘱了一句才离开。
  人一走,迎春顿时活络起来,因着没有陪同的女眷,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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