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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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有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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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颓然地坐下,他当然知道,镜楼是不会走出敷原宫,因为她机会对外界一无所知,除非,有人带走她,或者引她走出去,而且还要到羽妃无法控制的地方。是因为他吗……月衡澋苦笑,他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前世他不知道,肆意妄为,其实他的父皇手下的杨如深就是钳制他的好手,至少,在脱离皇宫前,他不能动用力量去救她,那要怎么办!?
  “殿下。”路昊愚沉稳地试探了一下,他机敏地听到月衡澋刻意压制住痛苦的低咆,回头,对着三弟摇摇头,看来,今天的月衡澋真的是到达极限了。
  路辽庭立刻明白了兄长的意思,“殿下,那臣等先告退……”
  夏天的宫廷绿荫浓密,随处可见的假山都被浓浓的绿色掩起了半边的身子,两抹黑色的身影飞快地穿梭着,惊起不少鸟儿乱飞。
  黑色是路家的颜色,两个身影的袖口用金丝线绣着三花三叶纹,路家的家徽,于是,一路上碰到的所有宫女太监都不敢阻拦,唯恐冒犯到了天下第一富的九阳路家。这两人就是路昊愚和路辽庭,路家长子与三子,路昊愚二十,而路辽庭则是与皇六子同样的年纪,路家三兄弟正巧都相差三岁,这时,两个人都是一样紧绷的表情,行色匆匆,向着宫里绿荫最浓密的地方走去。
  “大哥,你确定要去见她吗?”路辽庭带着纳闷,相比兄长,路三公子还是涉世未深。
  路昊愚没有说话,对于现在紧张的局势,还是乱了心神,“老三,这次,恐怕我们是被摆了一道,对方是要借皇帝的手毁了皇六子的势力。”
  “太子?!”除了他,没有人敢动皇六子了,路辽庭立刻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该死的,他果然是狗娘养的卑鄙小人……”
  路昊愚睨了他一眼,“姚贵妃虽然没有皇后那么坚硬的背后势力,但是她笼络的大臣也不在少数,最重要的,她还生了太子,即使美丽不复从前,皇帝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地位更加稳固……”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侧着头想着什么。
  路辽庭跟着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兄长。
  “老三,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奶奶跟我们说的关于姚贵妃的故事?”
  “那个用路家特制的薄丝取悦皇帝,重新获得宠爱的故事?”路辽庭嗤之以鼻,“她生下两个孩子之后明显色衰了许多,皇帝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万般的宠爱,她身边的狗腿献上了路家新研制的薄丝,在皇帝面前跳了个舞,然后又得宠了,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你也觉得莫名其妙了?”路昊愚微微放松了,“身材已经变形,容貌也是美丽不再,她不可能只凭借小小的薄丝就得到皇帝长达十几年的宠爱,之后生下两名皇子,更是已经不复当年,现在依旧位居**之冠,这是为什么?”
  路辽庭明显跟不上兄长的思维,无奈地撇了撇嘴,说:“我怎么知道。”
  “原因不在姚贵妃本人身上,而是皇二公主,广淳身上。”
  惊天霹雳!
  “难……难道……”路辽庭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这个推测,如果这是真的,天呐,这**是有多混乱,本来女人多就已经很麻烦了,又来了皇帝在里面搅和搅和地……他不禁抚额长叹,开始同情皇六子殿下了。
  路昊愚似笑非笑,说道:“天下都知道皇帝喜怒无常,这大家都知道,从来没有一个妃子能像姚贵妃一样受到如此的恩宠,所以连她的女儿也受到了皇子般的待遇,‘淳’字就已经与其他公主有了很大的区别。然而,事实是,姚贵妃其实沾了她女儿的光,当时皇帝看中并且喜爱万分的,是广淳公主,而皇帝竟然也耐心地等到了公主长大。”
  果然,传言是真的,皇帝真的做出这样**不如的事儿来!路辽庭震惊到不行,唯恐隔墙有耳,四处看了看,不安地跟上兄长的脚步,问:“那广蕴公主也岂不是凶多吉少了,皇帝有这样的怪癖,广蕴听说又是那么惹人怜爱的样子。”唉,可爱到皇六子都紧紧地藏起来,那是有多漂亮啊,这个昏君怎么会放过!?
  路昊愚淡淡地鄙视了他一眼。
  “大哥,你这是什么眼神!”路辽庭跳着抗议,冷的跟冰块样的大哥居然小看他!
  “我刚才说了,皇帝曾经耐心地等广淳长大。”懒得跟他废话,真是笨。
  “哦~”那么就是说,昏君对幼女没有兴趣,那就是说,六岁的小广蕴还是很安全的!路辽庭拍拍胸口安心下来。
  “要是元师父这时候在九阳就好了……”
  以元师父的武功,成功的几率就大的多了,可惜,怕是赶不上了。
  说着,敷原宫就已经逼近眼前,破败的墙瓦到处是龟裂,门梁也都褪了色,只见隐隐约约的朱红残迹。路昊愚想到了宫里传言皇帝将一些神秘的女人放在了锦华宫,夜夜**,没想到,那个竟然是对外宣扬在行宫养病的广淳公主。他苦笑,这真的是掌管天下的君王吗?糜烂荒淫,还做出父女乱仑的丑事,这样的君主,不值得路家尽忠!
  握紧双拳,心里有一丝揪痛。
  “大哥?”路辽庭似乎感觉出他不安的情绪。
  路昊愚回过神来,不自在地咳了咳,“我们进去吧,估计里面也没什么宫女太监在。”
  

八 选择

 脸色苍白的羽妃用帕子捂嘴,不断地咳着,良佩轻轻地替主子顺气,也同样憔悴了不少。
  看着这样情景,虽然路家兄弟有过心里准备,但看着如此美丽的人,即使脸色不佳,还是被出尘的美貌所震惊,这下更是开不了口去戳痛病美人的心。两人一直瞪着手上的清茶,不时地端起来,交换个眼神。
  羽妃咳嗽渐缓,将眼角的泪水拭干,涩涩地开口道:“两位公子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镜楼有危险?”
  两人相觑一眼,还是没开口。
  “难不成这个危险还不是一点点?”良佩脸色变了,“这可怎么办……”
  路昊愚清了清嗓子,说:“娘娘,请恕在下冒昧,镜楼是?”
  “是广蕴的小名,亲近的人都是这么唤她的。”羽妃又咳了两声,“她到底怎么样,是迷路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娘娘,都是良佩不好,没看着公主才让她失踪的,良佩该死!”良佩自责得恨不得马上跳进仁王河谢罪,看着主子眼泪不住地掉,她是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时间,小小书房里的气氛变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路家兄弟所幸见多识广,虽然心虚,但是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的心思来。过了好半天,路昊愚给小弟使了个眼色,路辽庭哀怨地搓搓下巴,轻声道:“娘娘保重身体要紧,其实家兄与在下来访,是已经有了公主的消息。”
  “真的?!”羽妃轻抚着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哪里,是被谁带走了?”
  “这……”路辽庭看了兄长一眼,另一个酷酷的,死不肯开口,气得他直咬牙,“公主被太子带进了锦华宫……”
  说完,两人都小心地观察着羽妃的表情。
  良佩首先惊叫了一下,说:“锦华宫?!这不是,天啊……公主怎么办呐……”
  羽妃脸色更加苍白,看了看路家兄弟,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我知道了,劳烦两位公子跑一趟,我却连像样的茶点都没有……”
  “哪里哪里,娘娘言重了,如果事情还有什么变化的话,臣会立即向娘娘禀报。”路昊愚首先起身,向着羽妃一揖,路辽庭也收到他的暗示,跟着起身一揖。
  “臣等告退。”
  ……
  “走远了?”羽妃问正在张望的良佩。
  良佩紧张地点点头,“娘娘,你真的要……”
  “没错,为了我的镜儿,必须这么做。”羽妃依旧带着病态,但是语气却是惊人的坚定,这使得良佩更加担心。
  直接去见皇帝,这能行吗?良佩清楚主子的能耐,但是直接去见他是不是冒险了点呢?
  不同与良佩的忐忑不安,羽妃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太子衡渊,你还是太年轻,不够气度去掌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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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又对着你的幕僚们发了脾气,是不是?”
  房间里依旧昏暗,几乎呼吸就能吸进黑暗的味道,外面已是黑夜,至少还有明月和星光,而这房间里该死的连一丝丝的光线都没有。徐南照一只袖子捂住鼻口,另一只挥开身边浊闷的空气,哇咧,要他去劝导伟大的皇六子,看来是个苦差事啊。
  见里面的好友不出声,徐南照也只好干等着,毕竟人家是皇族,他不过是小小兵部尚书的第二子,虽然做了月衡澋的伴读多年,感情融洽,但是毕竟阶级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所以,这时候,打死他都不会闯进去,即使所有人都不怪他,他老爹也会拿他来问罪的。
  “殿下,是我啊,阿南,给你出主意来了。”想他徐南照鬼点子最多,最不会得罪人,这时候肯定他是最有用的啦~
  没反应……
  徐南照抓抓头,那要怎么办才好?骗他小公主回来了?
  肯定不相信的。
  那么,我有办法了?
  屁嘞,想都没想,哪来的办法!
  这……
  皇家的孩子就是难搞,哀叹自己命苦,阿南还是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没料到里面的烛光自己亮了起来,“阿南,进来吧。”
  虽然声音沙哑,但是徐南照还是听得出来是月衡澋的声音,走进去,他以为会看到一个邋里邋遢,浑身恶臭的少年,本身还做好了呕吐的准备,没想到,月衡澋除了神色憔悴之外,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是整整齐齐。
  冷汗从阿南的脸颊边流下,看这样子,又是皇六子已经宣泄过的样子,还好还好。
  阿南坐下,没有说话,房屋仍然是静静的,衡澋的脸色也是依旧难看,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才年仅十四的少年,眉宇间竟然是如海一般的深沉。
  “阿南,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之一,你说,我这次该怎么选择?”衡澋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阿南却看见了他眼里的挣扎,原来他这些天,都是在思考这个吗?
  阿南本来心就软,看到主子这样的情形,更是同情心泛滥,皇家无情,天下皆知,生在皇家虽然尊贵万分,但是一不小心,是会没命的,只有挣扎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阿南,在镜儿被掳走的前一天,我听到了司天监来的消息,杨如深说,十年之期,天下必乱,祸起本家,江山易主。到底是不是真的从星象上占卜出了这样的结果来,我们已经没必要去追究,关键是,皇帝要找人下手了,除了不成什么气候的皇二子一干人等,我,太子,巴陵王,都是皇帝的眼中钉,他一定会借此机会一一铲除。”对于皇帝的心狠手辣,恐怕早已是人尽皆知。
  阿南看着他,这是在跟他分析这个形势吗?或者是……
  “殿下,你是不是准备……”
  衡澋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最怕皇帝按捺不住,先找我开刀,这样以来,不只是母后多年的心血,连我自己的心血,都会化为乌有。”他母后的心血他没看在眼里,而他,虽然他不愿荣登九五之尊,但是,他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身后的人。
  他已经让人去寻找那个孩子,不仅能找到他的生母,也能帮助他摆脱现在的困境,并且帮助他,不断地施恩于他,以他的性格,那么,一朝他登上那个位置,他将永远都动不了他,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阿南看着陷进自己思绪的月衡澋,这个少年的脾性真的像极了他的父亲,固执和果断,有种对某一事物追逐不休的执拗,这可能也是让众人信服的魅力所在。可惜,他毕竟年纪还小,比起百毒不侵的皇帝来说,他还是嫩了点,所以现在的形势,还不容许他们乐观。
  “茶亚家的势力已经一再被打击,我们的后盾迟早有一天会被皇帝拆光,所以,这次镜儿出事,我插不了手,即使我请师父帮忙,但是镜儿能脱险,羽妃人还在宫内,我们暗中出手肯定会惊动昏君,也不是个好主意。阿南,在昏君的势力下,我依旧渺小的可怜,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
  衡澋没有表情,却让一边听着的阿南心酸不已,现在虽然皇权在削弱,但是皇宫里依旧是皇帝的天下,他们每走一步必须小心翼翼。即使皇六子有茶亚家作为后盾,可是茶亚家现任的当家不是什么威严之辈,若不是身为国舅,根本爬不上当家的位置,现在茶亚家遭受打击,多是这个当家优柔寡断造成的。
  分析来分析去,阿南还是觉得,一场仗,月衡澋是输定了,若是那个影子能掌控茶亚家,定是另外一番景象。
  “殿下,还是静观其变吧,听说当下羽妃娘娘已经去了锦华宫,看来,她是想自己解决。”
  “她去了?!”月衡澋站起来,表情瞬间狰狞起来,该死的,即使知道这事情非得羽妃出手不可,但是,真的听到她去了锦华宫,他还是该死的在意,该死的……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都突了出来,看得阿南心惊胆战,“衡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只有私底下,他们几个才会叫名字,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句话像是一个巴掌拍在月衡澋的脸上,突然,他瞪着阿南,阿南也回瞪他,强迫自己颤抖着开口:“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还跟自己过不去!”
  吞了吞口水,呀呵,皇六子殿下发起火来真是好可怕,“听我的,殿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月衡澋依旧冷着脸,突然向门外喝道:“裴弓、御风!摆驾,我要出宫。”
  阿南悄悄松了口气,搓搓手心的汗。
  “徐南照!”
  可怜阿南的小心脏又是漏跳了一拍,颤着声音道:“殿下……有何,吩咐。”
  月衡澋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一字一字说:“陪、我、出、宫。”
  什么??!!阿南整个瘫了下去,无声地哀叫……
  

九 贵妃

 长长的布帘从宫殿的上方一直垂坠到地上,风一吹,轻轻飘荡,烛光也会跟着摇摆不定,门外安静得出奇,殿内只有男女发出的淫秽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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